都免礼了。
公子今日可是给太子妃娘娘送了药来?那姬娥问道,一边又向我们走近了几步。
我只觉得有羽毛在不停地骚动鼻子,气管里似有小虫蠕动,很是难过,满心只想打喷嚏,却又怕露馅,强忍着,额际渗出了一层密密的薄汗。
正是。
思儒已给娘娘送了药,现下正要出宫回府去。
小白明白表达了离去之意。
我低着头,却感觉姬娥的目光从我身上扫过,心里一惊,莫不是她看出什么端倪来了?这眼看着太阳下山就要掌灯了,太子妃娘娘怎么也不留公子用过晚膳再走?这姬娥哪来这么多废话,我已经要憋得不行了。
姐姐玩笑了。
就在小白要张口回话时,云逸从廊子那头缓步走来,身后跟着七喜和王老吉,这宫中的规矩,外男无旨不得留膳,姐姐莫不是一时糊涂,连这祖宗的规矩都给忘了。
你们瞧我,真是说了浑话,一时糊涂竟忘了这条。
姬娥被云逸一说,尴尬讪笑道。
只是仿佛没有料到会看到太子妃出现般,眼里有一瞬的震惊和困惑,不过稍纵即逝,片刻便恢复常态。
云家上下定还候着思儒回府开晚宴,恕思儒就此别过。
小白分别朝姬娥和云逸作了个揖。
哥哥回去吧,代本宫向爹爹问好。
云逸挥了挥袖子。
是。
小白俯了俯身,带着我转身离去。
身后,云逸捂着嘴轻轻打了个喷嚏:七喜,这儿怎么好像有花粉,快扶我回‘揽云居’服药。
是。
七喜应声道。
看来这姬娥开始是得了什么消息才来的,不过明显消息不是很确定,因为看到云逸出现后,她有明显的错愕,看来云逸得体的应变已将她的疑虑彻底打消下去了。
出到宫门外时,我的脸已憋得像番茄一样了。
踏上小白乘的画舫,我才敢松开紧咬的牙关,深吸一口气,喷嚏连珠炮一样夺口而出,气管里好痒,眼泪都流了出来。
小白将我带入画舫里间,爱怜地揽着我,取了我常吃的药亲自喂入我口中,一边取了绢帕帮我拭去眼中泪水,吻了吻我的额头:辛苦容儿了,以后定要访了名医,治好容儿这顽疾。
身下的画舫安静地随水漂流,船橹荡开层层涟漪,渐行渐远,那红墙金瓦的皇宫逐渐隐没于暮色中,我靠在小白的怀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解脱轻松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