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等右等却迟迟不见小白前来,我有些心慌起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心里开始惶惑不安,各种各样不好的幻想走马灯般掠过我的脑海。
突然,身后有人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蹦了开来。
定睛一看,是个容貌普通的少年,手上却举着我昨日交给小月的信封。
宝石样晶灿的目光注视着我,用口型一字一字说道:信誓旦旦!(信是蛋蛋。
)我一笑,扑了上去。
熟悉的温暖包拢着我,所有的不安顷刻间烟消云散。
小白握紧了我的手带我踏入一艘不起眼的乌篷小船内。
一入篷内,小白便将帘子放下,一把将我紧紧抱入怀里,直到我嚷嚷着要闷死了才将我放开。
眼睛却舍不得离开,贪婪地注视着我,仿佛一眨眼我就会不见。
看得我脸上一阵热烫,低下头去,伸手捂上他的双眼。
他却将我的手移下,放在唇上,微热润湿的唇软软覆上我的掌心,让我心底如电流扫过般一阵酥麻。
容儿,我好想你,如今方知何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隔着我的掌心,小白嘴唇一张一合扫得我手心痒痒的,只想把手收回来。
小白却握紧了我的手不让我退缩,将我的手掌放在他的胸膛上,掌心下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我的心像热流般融化开,将脸贴着他的胸膛,手臂环上他的腰,倚靠在他的怀里:我也想你……刚才一直没等到你吓坏我了,生怕会出什么事情……小白吻了吻我的额头:容儿不要担心,我都安排妥当了。
我们现在开始一路西行,到了延津城后便出了香泽国进入西陇国,听说那西陇国中民风淳朴,到时我们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容儿以为可好?我甜甜一笑:自然是最好的。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在香泽国内再待下去,而此时狸猫本人正在北疆,自然也不能往北走,所以只有往西行,到那西陇国才是最安全的。
看着窗外渐渐模糊的京城城门,我不禁有些伤感,觉得很是对不住疼爱我的爹爹和姑姑,只有在心里暗暗祈祷这件事情可以有惊无险地平静渡过,不牵连任何人。
那时只知,回不去的地方叫家乡,却不知,到不了的地方叫远方。
一路上,我们走得都还算顺利。
不过,我们怕有追兵追来,所以尽可能都不投宿客栈,一般只找城郊的寺院寄宿,临行时再谢过寺庙方丈,顺便多捐些香火钱。
人皮面具也是每到一处便更换一个。
大约半个月后,我们行到了临淄城。
与往常一样我们也在城郊找到了一家寺院,对那方丈谎称我们是兄弟二人,欲入城投奔亲戚,走到城外发现太阳已落山,希望庙里可以收容我们一晚。
方丈看我们不像坏人的样子便同意我们留宿,将我们领进寺内安排客房。
晚饭时辰还未到,我便领着小白在寺院里到处乱转。
看到寺庙内有签筒,我一时兴起便让小白抽了支签。
解签的老和尚问小白要了生辰八字对着签看了半日后,仿佛很是感慨,缓缓开口道:迷雾重重锁龙腾,西霞锦绣掩劫难;狼烟四起为哪般,回首红尘苦心智;云开月明会有时,飞龙入天觅血凤。
善哉善哉……贫僧给人解签无数,今日却是第一次有人抽到此签。
施主此生注定是万人之上、俯瞰众生之人。
只是据施主生辰八字看来,施主近日定有一劫,若老衲没算错,半月内必有血光之灾,施主若不能避过,便是陨星沉海、堕入轮回;若能避过,日后便是黄袍加身、众生参拜……你这出家人怎好如此浑说!什么血光之灾、黄袍加身!我正想问那老和尚有何破解之法,小白却很是不悦地打断他的话,丢下一锭银子,扯了我的手便出了那寺庙,招了艘客船让船家入城。
我们走远后,老和尚捋了捋胡子,摇头道:唉,‘桃花劫’方是施主此生最大的劫数,天意弄人……我在乌蓬船内倚着小白一起一伏的胸膛,讶异为何他如此激动,仿佛被踩着尾巴的兔子。
片刻后,小白平复了情绪,用手拨开我的刘海,道:容儿莫要信这和尚的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