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诘难

2025-03-30 08:55:57

在这里一个小时了,张三已经不再坐息,在屋里来回踱着步伐。

在这里你还不摘下面具吗?张三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我问道。

嗯!细想这里确实是没有谁能认出我,于是我也就放心的将面具拿下,将自己的脸暴露在从屋顶洒下的皎洁的光芒下。

看到我的脸,张三一愣,脸上多了一丝异样,但正打量着四周的我并没有发觉。

这里到底是哪?我歪着头问道。

宇文家的一处屋舍。

张三闪烁着眼神,微微用手搔了搔额头,正好将双眼挡住,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宇文家?脸上多了好奇的神色,这里竟然是宇文家的地方,他们不是一向在西方与偏南方吗?我又有点担心,道:他们在这里的势力不是不大吗?我们在这肯定不安全,还是快走吧!这里应该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张三没有想走的意思,反而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平常我们一向不来麻烦她,这次是迫于无奈才找他们的,他们会想办法送我们出去。

那你们不怕将她暴露?有什么好暴露的,三方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各有顾忌才不得不各让三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那名清丽的青衣丫鬟细腰轻扭,款款的走了进来,迳直来到张三前面,对旁边的我连正眼都没看一眼,更是问都不问。

青衣丫鬟福了福,直接就问张三:婢子紫韵,请问您是张先生吗?正是在下。

张三有些困难的抱拳道。

他的外伤很重,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恢复的,现在略一行动,伤势牵扯之下,全身都痛个不停。

我家小姐有请,还请张先生能移步正厅。

那我呢?我忙问道,总不能将我给扔在这吧!你自然是在这等着。

这句话是张三说的:我去去就回。

可……我张口就要反对,张三又开口了:有没有吃的?给我这位兄弟来一些。

听到这话我才安静下来,既然还有吃的,那就先在这里等一会吧!我拍了拍我的肚子,最近不知怎么搞的,肚子有变大的趋势,这一点令我很不爽,不就是最近变懒了一些,在中午睡个回笼觉之类的,也不能这样啊!吃饱了肚子的我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想消消食。

躺在床上消食也只有我能做到,用瑜珈术抖动全身的肌肉,让身体小小的运动一会。

还是没有动静,一切都静悄悄的,我有些无聊的从床上走下,看看四周的摆设。

宇文家确实是相当的有钱,屋里的东西不多,但有几样都是精品,极难觅得,比如我身下的一这张床,来历非凡。

我舒服的躺在床上陷入了深思,想着要不要将这张床塞在乾坤袋里,偷出去给卖了,这样就不用愁我的路费了。

一直外散的精神力蓦地无端起了一阵骚动,似乎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我的脸色变了一变,身不动、脚不移,硬生生的原地拔起,跃上屋顶,如一只大蜘蛛般伏在屋顶,手上那粘性极强的丝线足以保证我在上面不掉下来。

脚步声在外面响起,进来四名女子,正躲在上面的我眯起了眼。

走在中间的那名异族女子在我的全力侦探下,竟然丝毫看不出深浅,级数至少也是蓝灭情这一级的,另三人的功力也都不弱。

功力最高的女子竟然还是个狼族人,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绿毛,绿色的头发看起来很独特。

狼族专出女性高手,这点看来确实是真的,女子脸上本来该有的野性好像被什么给压制住了,但那一双绿色的双眼仍散发着淡淡的桀骜不驯,再配上那张俏丽的脸与高挑的身材,很是动人。

我从屋顶上跳下,不是因为我见到女人就昏了头,而是刚进来一会,那个功力最高的女子就将我锁住了。

她的精神力遥遥将我罩定,淡淡的剑气从剑鞘里散出,附于我的身上,知道对方已经识破了我的行踪,我也就不藏着了。

警惕的目光扫视着进来的四人,明显的感觉到不对劲,四人虽然皆亭亭站立,但外露的肌肤显示四人正处于高度戒备状态,随时可以出手攻击。

这四人来此绝没有好事,下意识的,我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我朋友呢?我首先关心的问道,我还指望靠着他打入敌人内部呢!这可是我一直幻想着要办的事,就是做一个帝国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英雄。

张先生身上的伤不轻,需要好好的休养几天。

站在前面的一个女人道。

看她那样子倒像是一个治疗师,可我不也是治疗师吗?那小子治病怎么不找我,也太看不起我了。

妳们找我有什么事?我有点疑惑,不太清楚我与她们有什么怨仇,难道说这些人与豹宫里的那些人有关?秋先生可是死灵法师?这四女的架势越发可以看出不怀好意,狼族女周围的三人微微分开,成一个碗底状,遥遥将我围住,身上的气机虽未曾放出,但灼灼的目光却冷冷的盯着我。

不错,我就是那个伟大、善良、爱好和平的死灵法师。

我马上昂起头应道:此外,我还是一个治疗师、厨师、召唤师、妖术师……就在我滔滔不绝的讲下去,并且还想将证书拿出给女士们过目时,我的一番职业大介绍被她们给打断了。

秋先生。

狼族女子手指轻轻一弹,发出清脆的啪声,打断了我的话:有一件还想请你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事?我将证书收回,讶然问道。

我和眼前的四女应该是没有什么恩怨啊!我与狼族的关系一向很好的。

张三出现在门口,看样子他行动已经很自如了,说不定还能动手。

三月底,我们就已经发现你与红粉骑士团的人在一起。

张三冷冷看着我:你怎么解释这件事?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偶然与她们在一起的。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有些不满的道,就这种事也用不着这种阵仗啊!她们是女人,我是男人,我不与女人在一起,难道还和男人在一起?一句话说得五人哭笑不得,这种性格的人怎么会拥有那么高的武功?你最好能够解释清楚。

狼族女子对我的回答很明显是不满意的,只是说话的口气并没有改变多少:如果你不能做到,我们会出手将你擒下,以后再加以仔细求证。

姓张的,你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我冷然盯着张三,心中真有些发火,我救了他,他竟然这样对我。

张三的脸上露出一丝惭愧的神色:对不起,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不能为一己之私而让长眠于地下的志士不得瞑目。

我只能答应你,如果你死了,我会活得更好,为别人好好活着。

**,这***是什么玩意?救了他,他竟然要杀我,而且我死了他还不死,说什么为别人活着,最近我怎么这么倒霉。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对方四人,还有一个功力莫测的高手,我还是先忍一忍:好吧!我与红粉骑士团的某人有着关系,最近出来修练,就暂时与她走在一起。

后来在南之风城,我接受了她们的一个任务,陪同她们进入十万大山找什么宝物,再后来,我要上这边来游历一番,正好她们也有事来此,大家就结伴而行。

这有什么,不是正常的很吗?我不与她们结伴,难道还找你这死老头子不成。

张三现在确实是一副老头子的打扮,但我估计他最多也就六十岁。

原来那个死灵法师也是你。

张三脸上有着恍然的神色。

什么叫也是我?我不解的道。

我们曾经接到过消息,说是在十万大山里有一个死灵法师出现,帮助东西厂,却没想到就是你。

唉,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嘛!张三的脸色一变,眼里射出颤抖的悲愤神光:四月二日晚,在大亚城的腊水湾,李庄遭到帝国的围剿,一百多名反抗志士惨死在对方屠刀之下,更令人发指的是,连庄里无辜的村民也惨遇荼毒,四百多村民无一人逃脱。

看着张三那狠毒、悲愤、冷厉的目光,我心里直发毛:那关我什么事?我强撑着道:我可没杀那里面的任何一人。

张三的脸上泛起冷笑,以反诘的语气道:我说过是你杀的吗?反正我没杀。

事后我们得到消息,有一个死灵法师帮助帝国的人追捕从李庄里逃出的幸存者,秋雷。

张三不再称呼我叫秋四或者其他什么的,而是直接就说出了我的真名:你说那个死灵法师是谁?我心里暗骂那一男一女,我救了他们的事,他们怎么不对别人说?我说过了,我一个人也没杀。

我怒道:我只是受雇去看看。

当天,也就是你到达的那一天,在腊水湾那里,幸存的十人只逃脱了三人。

张三厉声道:帝国当时在那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来搜索,他们不敢动用当地的民兵,但是你却偏偏插了一脚,两百多的死灵将另外七人逼得走投无路,最后闯入了敌人的陷阱,你还说那些人不是因你而死吗?他们本来是可以逃脱的,只要到了晚上,他们就完全能从河边逃脱,却因为你,七个本可以再回来的朋友,就此长眠在那块土地上。

我的脸色有些苍白,当时赶着死灵去,哪想到那么多,我通常是避免直接加入这种事的。

可我当时没有想到那么多啊!我有些软弱的道:当时他们给我的说法是,有凶手在那杀人,让我将凶手找出来,在那种情况下,你说我能不去吗?我将责任全部推到别人的头上了。

凶手杀人?你知道那里有多少人?一个庄里共有四百人,四百人全部惨死,无一逃脱,你知道要多少人手才能办得到这点?那天晚上他们在夜间动用了城卫队的一千二百人,再加上那群牛鬼蛇神,才将李庄给围住。

你以为谁能调动千余人?谁又能调动千余人到达那里还不被官府发现?我又没有你们那么聪明。

胸中憋了半天气的我,终于长吐出一口气,怒吼道:我才刚出道,又哪能懂得那么多!再说,我就不能以为那些人是自相残杀的,或者是中毒死的?你以为我像你们一样是老江湖吗?能在短时间内将所有的疑点都看得很清楚吗?旁边的四女一直听着,没有说什么,这时候那个狼族女子说话了:他好像没有说谎。

狼族女子一直在用某种奇奥的心法探测着我,我也没有加以抵抗。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他也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好歹我还救了你!我重重的说道。

你只救了我一个,因你而死的有七人。

那我就再救六个不就得了。

我怒道。

你们俩慢慢商量吧!狼族女子不再管这里的事: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四名女子就这样退了出去,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让我摸不着头脑,就因为我那几句话,她们就不再追究我了?哼!张三走进来,脸色虽是沉厉,但口气已经有所缓和:如果不是刚才有人传来消息,说你不像是帝国的暗探,今天的事哪会就这么了结!传信的人是不是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童?大难得脱,我的脑筋马上就灵光起来。

你不笨啊!我心里好过多了,也就没有因为张三话里的刺,找他的麻烦。

不对啊!我有了疑问:我易过容了,你怎么认出我的。

就凭你易的容?骗骗外行人罢了!张三冷笑着坐在了床上。

张三是小刀会中的高手之一,小刀会里的高手都是易容的能手,不然哪会那么容易在帝国密探、军队的围剿下,来去如此自如。

你是哪个势力的?什么职务啊!我装出一脸纯真好奇的样子问道,配上我的娃娃脸,我估计没有人能看出我的真面目。

小刀会的。

张三好像无意隐瞒:你叫我张三就行了,不要问犯忌的事。

说出小刀会,是因为这个消息比较容易得到,城卫队出动的事不可能没人知道,所以张三也就没有隐瞒。

对了,今天有人追杀我,是不是你们的人?想起光着屁股被人追杀的事,我就恼火,眼里射出气愤的光芒。

不是我们的人,是复楚会的,他们可能还没有接到这个消息。

张三终于解开了我的疑惑。

我恍然大悟,连带着想起,另一次被人埋伏暗杀的事,很可能也是复楚会动的手。

我们就在这里待着?我问道。

我倒是不怕,只是怕张三逃不了,我只要用上土遁,除非外面有一大群的法师,还至少得再有一个七阶法师,或者四个六阶法师主阵,不然不可能拦得住我。

张三看了我一眼没答我,躺到了床上。

过了半晌,当我气冲冲的走到他的身边,刚想开口再问时,他倒是先开了口,将手一举:能不能别打扰我,我的伤还没好,你先好好休息。

我发现我真的是失败,怎么我救的人都这德性,好像是我欠他们似的。

喂,我给你治伤。

我狠狠的道。

我的伤已让治疗师治过,就不劳动你了。

张三毫不动心,仰躺在床上,故意发出舒服的声响。

虽然生气,但我还是扔给他两粒药,以自夸的口气道:算你运气好,可以遇到我,这两粒药我可是不轻易给人的。

这是什么药?张三拿起药,剥开外面的腊衣,用手指来回拨弄,还不时的闻一闻,一股清香扑入鼻中,张三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将整个清香全部吸入肺里:不会是毒药吧?张三抬起头,未加赞赏,反而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我的牙齿上下相错,咯咯作响。

要不是他还有病,我就啃了他。

我怒哼着:你要是不想用,那就扔了。

张三笑了笑:呵呵,你脾气倒是蛮大的。

不再刺激我,张三将药吞下,开始运功调息。

我闲着无聊,就走到一边坐下,过了一会,又在屋里来回的走着。

你就不能静一会?一直坐在床上运功的张三,终于忍不住的叫道。

我走一会路都不行?不行,我要调息,你这样会严重干扰我。

张三蛮横的道你调个息还怕有人打扰?你功怎么练的?我抱怨着,走到床边想用手指敲他一下:凭什么要我停下来?你这是在侵犯我的自由。

你要是再吵,我就换房间。

张三避开手指。

这句话虽然不能威胁到我,但是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待在这里是有些怕人。

我气冲冲的跳起,黏在屋顶练起功来,看的床上的张三目瞪口呆,心里不解我这是在做什么,不过既然我不发出声音,他也就不再说我了。

天黑了,张三从床上跳下,看了看记时晶石,然后拿起一样东西砸向另一张床上的我。

此时我已经躺到床上睡觉了,东西遇到了结界被拦了下来,不过结界的波动将极为警觉的我也给弄醒了。

嘘!还没等我开口,张三就叫我别开口说话:跟我来。

上哪?看到张三一付慎重其事的样子,我也不敢大声讲话。

不想走了吗?张三迈出了屋。

我加快两步跟上了他,沿着回廊向内走去:怎么走?你跟着就行。

干嘛这么神秘?你以为这里就没有帝国的密探吗?张三冷冷的道:别天真了,东西两厂不知在楚淮布下了多少的暗探,这里更是重点,说不定连你也是,一个伪装得更加完善的密探。

我绝对、绝对不是一个密探。

我翻着一双大眼,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我当然不是密探,密探都是我的手下,但我想我恐怕是无法获得他的信任了,这人警戒心相当重。

我是不是该用哪一种邪法来迷惑他?不过,这样好像不太好玩。

不管你是不是,出城以后,我就会与你分开。

张三毅然决然的道:欠你的这份情,以后我会还你的,目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帮你。

我很自然的道。

你就忙你自己的事吧!张三毫不领情。

我心下明白张三只是还不放心我,怕我坏事。

第十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