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脚跨进大厅,嚷嚷着:凯茵,妳在玩什么花样?厅里坐着的三人立时站起。
夫君,刘飞,刘先生特地前来见你。
凯茵淑女似的行了一礼。
这丫头,有外人在的时候,就成为淑女了。
草民刘飞见过将军。
刘飞从容道:这位是我的好友,三才僧元性大师。
三才僧元性宣了一声佛号,也行了一礼。
我差点忘了还有外人在,不禁为刚才的莽撞而有些脸红,幸亏我脸皮够厚,没有往心里去。
眼光一转,打量着刘飞。
这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面如冠玉,朗目修眉,有一种内蕴的风采,倜傥不群。
再看那三才僧,鼻直口方,貌相清惧,翩翩然如神仙中人。
这两人是高手中的高手,一身所学恐比穗子差得不算太多。
嗯,应该与罗瑶青有的比,我的大多数侍卫也可能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看着两人的风采,我暗自下了结论。
两位切勿如此客气,请坐,请坐。
我笑呵呵的举手,迳自坐了下来,而凯茵很乖巧的站在我的身旁。
刘飞的脸上全是感激之情:今日之事多亏有将军事先报警,如若不然,大事休矣。
我是秘密前往吴府的,因此他们并不清楚此事,不然刘飞肯定不会这么感激,说不定会当场翻脸动手。
哎,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只是好心提醒一下。
我一脸的惭愧:我也是来自江湖,对大家当然有一份感情,两位就不用多谢了。
两人连道不可。
他们本来也是将我当成与吴怀庄一路人的,不过来自吕娘娘处(其实就是我处啦)的消息解除了他们的迷思,这才敢安心来至我的府上。
对了,两位今后有何打算,仍是要与吴府的人捉迷藏?我摇着头道:这个太过危险,只要吴怀庄狠下心,调动城卫的大批人手,就可以完全封锁郊外。
刘飞脸上多了黯然的神色:吴法此贼已经开始整合江湖上的资源,威逼力诱,无所不为,城内江湖人为之破家者比比皆是。
我们这些人皆是与吴府仇深似海之人,说不得要拼了这条老命与他们周旋到底。
说来民不与官斗乃是天理,个人再强,也不可能与官家的强大实力抗衡。
只是这些人横定了心,要夺吴法之命,身家性命再所不顾。
我虽对他们所行不以为然,却也不禁佩服他们的精神,更何况此事还对我有益无害。
这样好了,你们也算是吕娘娘请来之人,也不能任凭你们就这样受到吴怀庄的打击。
我慨然道:你们可以入住我秋府,只是每次行动之前,最好与我打声招呼,我会为你们安排一下,莫让吴府的耳目看出破绽来。
刘飞与三才僧两人先是一怔,继之狂喜。
阿弥陀佛,秋将军真是解民于倒悬。
三才僧感动的道。
对于这顶我万万配不上的、纯属高帽性质的赞语,我生生的受了,咧嘴而笑:哪里,哪里。
但是刘飞又犹豫了起来:只是,将军,如果此事为吴怀庄所知,岂不是令将军与吴怀庄之间大起纠纷。
这件事就不劳两位操心了。
我成竹在胸,自是不慌:这自有吕娘娘为我们扛着,谅眼下的吴怀庄也无胆至我秋府查人。
刘飞与三才僧两人对望了一眼,同时拱手谢过:那就有劳将军了。
两位的人还在郊外,我这就派罗将军将各位接来。
罗瑶青!我大叫了一声。
一直在厅外偷听的罗瑶青下意识的冲入了大厅。
妳去将刘先生的人请进府来,注意莫让吴府的耳目得见。
我大模大样的挥着手,一副命令的口吻。
刘飞含笑站起:此事还是让我们与罗将军一起走一趟的好,免滋误会。
也好。
我深感同意。
三人各行一礼,退出了大厅。
我扭头转向凯茵,埋怨布满脸上:凯茵,这些小事妳还用得着找我吗?自己不就可以解决了。
凯茵没好气的道:人家找的是你,我怎可能越俎代庖。
再说了,我一个女孩子哪能处理你们男人的事。
我歪着头打量着凯茵。
怎么回事,竟然说不能处理事情来了,以前处理锦衣卫时,也不见她有此语。
看着凯茵横挑柳眉,一副气煞的神情,我不禁大悟,笑咪咪的将她拉过来,贴在她的耳际轻声道:是不是吃醋了?谁吃你的醋了。
凯茵一把推开了我,负气背过身。
不要这样嘛!我使出缠劲,紧贴着她:人家只是想看她耍什么花样,没有别的意思。
凯茵一阵风的转过身,一指头戳在我的脑门上:还没有别的意思?三天来,你总是往她那跑,以为我不知道吗?刚才你又做什么去了?我摸了摸被戳得甚疼的脑门,脸上笑容不减:哎呀!凯茵老婆,我们俩谁跟谁啊!不用这样吧!我去她那倒有大半时间是听她弹琵琶去了。
这样好了,哪天我带妳一起去。
我这事倒也没有说谎,确实是有大半时间听她弹琵琶,只不过听的时候在做什么就没有说出来。
凯茵明显的得到了别人的小报告,知道我所说不假,脸色缓和了下来,但却用了一种相对严厉的语气:秋雷,不是我说你,你得当心一些。
不要再这样好色如命,免得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你忘了那几次侍女暗藏匕首的事?差点就要了你的小命。
我脸色苍白的打了一个寒战。
那几次还真是险,豹宫的几名女俘虏不知从哪弄来的匕首,上床时,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
幸亏我皮够厚,挡住了娇弱女子的拚命一击。
不过,这也害得我以后都不敢去豹宫了。
我强嘴笑道:我看这寒怡秀不可能害人。
不可能?凯茵冷笑着:你可知道这寒怡秀深怀一身不俗的功力?她会武功?我一怔:不可能吧!琵琶仙女很有名的,从来没有人说过她会武功。
情阁的人早就将琵琶仙女的完整档案送至我处,没有什么异样。
不是武功,是法术。
我曾经在她的房间里感受到元素的异常波动,那是法师练习法术时泄露出来的。
她虽然刻意收敛,但是我仍然能够查觉。
她的造诣应该不浅,元素控制力惊人,如不是我存心观察,那一丝异动根本就无法得见。
哦,原来是法师啊!我伸了伸脖子,放下了大半的心。
法师对我的威胁并不大,我最怕的是近身致命一击。
而法师一旦近身,威胁力大减,只要她一聚集元素,我就可以发觉。
别忘了,元素伤害与物理伤害可不一样,你护身神功再妙,也挡不住元素之剑的一击。
凯茵敲着我的小头。
我回手敲了她两下:我不会给她机会的。
再说了,再怎么看,她也不可能害我,我可是将她从吴怀庄的毒手下拯救出来的。
算了吧!凯茵不屑的撇了撇嘴:那是吴怀庄有意送你的,哪里是你拯救。
我看,她很可能是吴怀庄派来监视你的人,必要时,一定会对你下毒手。
不太可能吧!我怀疑的看着凯茵,主要是这么好的女子我可不想放弃:我已经问过吕娘娘了,寒怡秀是她的人,只是身份败露,为吴怀庄所擒罢了!如果只有这么简单,吴怀庄何必将她送你。
那只是做个顺水人情,向我故示大方。
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吴怀庄此人心计深沉,不会做这种事。
凯茵坚定不疑的坚持着自己的信念。
我一直以为寒怡秀是吕娘娘的人,应该不会害我。
但是现在却又突然想到,吕娘娘也曾默认别人对我的袭击。
我的信念立时动摇起来,不再坚持。
嗯,看来,还真得对她注意一些。
凯茵,妳派个人监视她。
一个可能还不够,应该多派几个,用十个好了。
凯茵射出小恶魔般的目光,令我打了个冷战。
派十个?那以后怎么去找她,难道做那事,周围还要加十个人旁观?嗯,这寒怡秀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我沉吟起来:送一点假消息给吴怀庄,可以更加获得他的信任,反正说谎话也不费力气。
送什么消息给吴怀庄?我咧嘴一笑:消息传送须是九假一真。
这假嘛!可以自然是表明我对吕娘娘的怨愤,以及对吴怀庄的感激。
真嘛!由于目前双方皆不能调动军队一搏,只能各自蓄养爪牙,暗夜搏杀,削弱对方的势力。
我们只需要将吕娘娘的部分势力告诉他们即可。
但为了保持势力均衡,仍得像今天这样,将吴怀庄的情形告诉越牧风,让他们狗咬狗去。
那还不如你亲自将这消息告诉吴怀庄,可以得到他更多的信任。
这倒也是,不过仍要透过寒怡秀告诉他一些,这样他才能对我们的假消息不疑有假。
嗯,可以告诉他某次针对越牧风的行动,让他混水摸鱼。
我想,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肯定寒怡秀到底是为谁工作?说不定她是双面间谍,两方都提供情报。
这个问题嘛!应该可以查出来。
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越牧风三处秘密势力,只要略微透露一些,嘿嘿……我阴笑起来:看看是谁最先动手的就行。
这几处地点的情报是由情阁提供的,相当的精准。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吕、吴两人之间有谁走漏了消息,造成两方人一齐出现。
凯茵仍是不表赞同。
对啊!这个倒是得考虑。
哎,主要是不能用离魂大法。
我叹着气:用完之后,这丫头至少有一年恢复不过来,那就派不上用场了。
对了,可以暴露吕或吴的势力,看这两方的反应就知道答案了。
凯茵突然兴奋的道:这可是我先想出来的。
我一拍脑袋,对哦!这么简单的方法怎么没有想到,结果被凯茵这小丫头先提了出来,以后又得被她嘲笑了。
妳还不是在我的想法基础上想出来的。
我不服的道:要不是我,妳也想不出来。
不管怎么说,这是我想出来的好办法。
凯茵脸上毫无愧色,洋洋得意。
吕娘娘的人我知道一些,找出秘窟也不是难事,但泄露她的秘窟太明显了。
吴怀庄此人高深莫测,到现在我们只找到他的一处秘窟,他该不会将所有人都放在吴府里吧?那有事调动也太惹人注意了。
嗯,他一定还有人手的,而且肯定不在少数。
凯茵肯定的道:说不定人手在城外,且夜间高来高去。
嗯,这倒也有可能,反正城墙上肯定有他的人,到时打声招呼就没事了。
札德突然从外面进来:公子,蔡河侯吴府有人到此。
嗯,什么事?我讶然问道。
他们说是奉吴侯之意,送东西来的。
我的两眼顿时大发光芒,呵呵笑个不停:对了,我都快忘了我刚向他要的东西。
快让他们进来。
札德应声退下。
你又向吴怀庄要什么了?凯茵直挑着秀眉。
我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柔声细语的道:好凯茵,我们又要赚一笔了。
别人白送的东西,我向来是来者不拒的。
就在凯茵气急败坏的将我推开时,我手一松,大笑出厅,鉴赏吴怀庄送给我的好东西去了。
第十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