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仙子,还请你按先前的协定出手,擒下秋雷。
梁兴以一种相当恭敬的神色对我的玄姐姐道。
玄姐姐轻叹了一声,还未开口说话,我即大喝一声,道:玄仙子,你是知道我能力的,我的二十地卫现在全在,再加上魔兽,你有把握留的下我?别忘了,我毕竟是这里的统帅,这十三万的大军都听我的。
话音未落,我的右肋飞溅着血花,猛然回手就是一锤,在气流的迸爆中,乘隙而入的一名甲卫倒撞而回,鲜血直喷三尺。
辛弃玄嫣然一笑,悠然的歪了歪螓首,作出深思状,好半晌才苦笑道:秋将军,你说的很对,你如果将魔兽放出来,我根本拦不下你。
我暗中长吁了一口气,明白玄姐姐不知道我将火妖魔放在军团里了。
那九个家伙,现在我可有些用不起了。
只是,我明知拦不下你,却也要试上一试。
玄姐姐幽幽的道。
就在我故意发出的哀鸣声中,一道灿烂长虹怒矢般穿射,一伸一沉,扇形的剑幕带着乍起的风雷,无畏的闯入混乱的战场。
捕捉的时机恰到好处,正好是我一锤击飞一人的刹那。
风雷震!我沉叱一声,破天锤诡异绝伦的快速收回,毫光飞腾,霹雳震耳,太乙玄罡汹涌澎湃,破天锤卷起丈余电芒。
三刀、一剑、一锤,行正面的接触,两强相遇勇者胜。
在震耳的金鸣声中,三把刀在一剑一锤洒出漫天精电下崩溃。
三人几乎是在同时间死亡,一被锤敲破了脑袋,一个被砸断了腰,最后一个被盾切开了小腹。
呼,大厅之内突然间狂风大作,妖光沉浮,魔兽之门在突然间打开,奇异的鸣叫甫一入耳,地上的众人就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两只硕大无匹的魔兽,闯入了众人的视野。
是魔兽飞龙!地上的甲卫发出了怪叫。
八阶魔兽中,飞龙虽然攻击相对较低,但牠们占据空中优势,在八阶魔兽中最是难缠;而且甲卫的装甲对于魔兽的法术毫无抗力,物理性的攻击也足以令他们失去战力。
就在飞龙这两个字还在空中飞扬时,四头六阶的狮鹫从魔兽之门中一跃而出。
这四头魔兽可不像飞龙一样在我们头上盘旋,出来之后就发出咆哮,双翅一扇,在一个极其微小的转折后,电闪似的投向下方。
立时,四股狂飓横扫下方的甲卫,狮鹫临空飞抓,稍有不慎为其抓住抛飞的,落地时几乎注定了非死即残的下场。
人群立时就混乱起来了,趁着这股混乱,我与穗子锤刀合流,以不惧打击的洞宫绛仙为肉盾,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到了门口。
精电乍现乍敛,在满天血雨中,辛弃玄冉冉从空中下降,一头被横斩成两截的狮鹫,洒着飘红坠落。
两片刚猛而锐利的罡风骤然出现,挟着拔山移鼎之势,平斩向辛弃玄。
在这两股炽烈的风斩下,两头飞龙翼下吐出两道黑色的钢爪,刺骨裂肌的抓风,发出两下气流的激爆声。
刚冲至门口的刹那,密布双目的是黑沉沉的钢甲,令人窒息的压力扑面而来,大批的甲卫在门外列阵。
随着响亮的叱喝声,百余名甲卫潮水般的向我们冲来。
大地起风雷!随着我的叫声,土系八阶法术强行施展。
嘶啦、轰隆!怪响弥散四周,满天黄尘飞扬,大地张开噬人的巨口,贪婪的看着冲来的人群。
甲卫们惊慌失措,地底飞腾的能量令他们东倒西歪,溃不成军,但仍是奋勇冲上。
电虹分张、乍合、冲刺、飞削,破天锤诡异绝伦的回旋、直击、横扫、纵劈。
嗤一声,电虹从我肩膀处掠过,飘红飞起。
咚,我背后又挨了一记重击,身不由己的向前跌出。
幸亏现在是战时,我还穿着铁甲。
银虹乍现,一缕精芒从厅内翩然逸出,直指我的背心。
辛弃玄终于击毙三头魔兽,赶来了。
铮铮铮金铁狂震,洞宫绛仙奔至,毫不畏惧的发起阻击,剑光如匹练向前飞射、聚合。
锲入、左旋、横击。
我发出怒吼,穗子与我二人趁着辛弃玄仍被洞宫绛仙缠住的短暂时间,默契配合,同使一招大地狂旋,旋身向右,盯着敌人左侧发起狂猛的进攻。
破天锤与寒月刀八方纵横,攻如长江巨浪,守如山岳雄崎,将兵器的犀利与稳健,发挥的淋漓尽致。
当的一声巨震,第三次旋过洞宫绛仙身侧时,我眼急手快,一锤荡开了玄姐姐的长刃。
嘻嘻,玄姐姐,不用再拦了,我们走了!我一声轻笑,破天锤接下玄姐姐的招式。
狠辣雄浑的舒卷雷震,连攻一十八式,每一记皆浩荡方正,也因此,将破天锤摧坚之效发挥至极处。
但剑芒飒然暴涨,剑气爆鸣,破天锤猛的一跳,斜出寸许。
匹练般的剑虹乘隙而入,陡然以排山倒海的声势,一十七剑连连进击,把破天锤逼得不断缩小防御圈。
虽然我挥动的速度增快了一倍,但仍不得不步步后退。
光芒急闪,洞宫绛仙在以身体强行挡下两刀时,血剑发如奔雷,一剑就击退了辛弃玄。
狼狈的我,忙召唤出七阶的持枪怪。
持枪怪几乎是腾空而出,手中的魔剑卷起满天的精芒飞跃,直接就贯入了人群。
魔兽的体质比起洞宫绛仙还强一点,更不畏惧人多,几乎是披血而战。
玄姐姐大急,因为一头飞龙与持枪怪几乎同时盯上她了。
剑芒陡然绽放出千万道耀目光华,两轮光圈排空直入,大小日月神剑绝学倏出。
持枪怪发出怪吼,不断的后退,每退一步,必然伴随着长剑击中兽皮的怪响。
在我突破的刹那,突然发现了罗瑶青一脸焦急的看着我,且左手正指向她的左方,我的心头一动。
跟我来!我低声对穗子道,率先冲向南方。
前方拦截的百余名甲卫,在我与穗子的冲击下,阵形完全丧失。
走!刚击破拦截的我与穗子两人同时叫着,腾空而起。
一声霹雳震耳,惊人的滔滔寒芒破空疾投,辛弃玄掏出了最后的绝学,从后面飞至。
铮,洞宫绛仙狂野的冲上,浑雄无匹的真力催着红电浊浪排空,凶悍的发起阻击。
轰,天机雷与闪电枪两法术在空中放出,光芒耀目的长枪与狂烈的神雷交相震刺,临空压下辛弃玄。
洞宫绛仙还是被辛弃玄强行拦下了,但我与穗子却是趁机而遁。
刚跳出墙不久,就听了马蹄声,两队骑兵从左右两侧旋风般的冲来,我们的前方却只有寥寥几人。
我心中大呼侥幸,看来相信罗瑶青还是没错的。
不用管绛仙,我们先走,以后再回来救她。
我随手掏出两张飞行符,用在我与穗子的身上,闪电般的向前逸出,转眼间没入了层层的房屋中。
这里毕竟是我的大本营,六千多兵马我可以控制三千。
因此,当我安全到达军部,再率军返回指挥所时,梁兴、辛弃玄与罗瑶青已经知道事不可为,便撤走而不知所踪了。
将所有的斥侯派出,对附近进行强力搜索,一定要将这群叛徒拿住。
我脸色阴沉的下达了命令,并且迅速执行了一系列的措施。
首先,彻查现在有多少军队还在我的控制下,接着将梁兴这些人定为夺权分子,与两淮军暗中勾结,在军中大肆宣传;然后采取措施,控制补给,再派出一定人马留意两淮军的动静。
我故意对青龙军团与越牧风的举动置之不理,当然是别有用意。
手下的行动是极为迅速的,才不过一天的时光,就将大部分情况探查清楚了。
我的十三万大军现在只能控制九万,另四万被吕、越两方控制的军队,则宣布脱离我的控制,正离开原驻阵地,缓缓向南进发。
其姿态我一眼就看透了,想诱我深入,然后由越牧风埋伏的十万大军,将我一举击溃。
但是对于这些事,我早有所备,所以特地将我怀疑的军队都放在了前线。
他们要安全的撤回可要我答应才行。
不过,我还是失算了,因为有两个师在中路,而我竟然不知道他们是吕、越的人。
叛变本身在我的意料之中,并不值得我生气,只是罗瑶青竟然叛我而去,令我有些受不了,要不是最后她为我指明了一条生路,恐怕我会气疯了。
别生气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寒怡秀端着我最爱吃的水果出现了。
我惊讶的转过头,道:咦,你怎么会在这里?没有被瑶青带走?我让寒怡秀去看罗瑶青,所以还以为她被罗瑶青给带走了呢!没有啊!她只是将我制昏了。
寒怡秀俏巧的耸耸肩。
苹果真不错,可是为什么没有你做的点心呢?我睁着圆圆的大眼问道。
因为罗姐不在了,所以没有动力做。
寒怡秀有些伤感。
我呆然片刻,这两女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罗瑶青走了,寒怡秀竟然不做点心给我吃了。
弹琵琶、弹琵琶,我现在的心情需要放松。
我敲着盘子大叫道。
发生了什么事?一名甲卫紧张的撞门而入,却见到我盘着腿、敲着盘子,怔住了。
我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大感尴尬。
羞恼之下,我狂挥着手,道:出去、出去,这里没有事!甲卫连话也不敢说,头也不回的窜出了门。
哈哈!寒怡秀相当没有淑女风度的笑了起来,虽说我脸皮够厚,但脸还是红得更难看了。
笑什么笑?都怪你。
我气极败坏的叫道。
现在可不是弹琵琶的时候,你还要想怎么制服叛军呢!寒怡秀小心的收拾着桌子,说道: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了。
她一只脚刚迈出,又转回了头,道:听说,我只是听说。
你真的与吴怀庄勾结了吗?我微微一怔,蓦然明白了她的心思,她不想再与吴怀庄有任何关系了。
放心,你跟着我就会安全,任何人都影响不到你。
对于吴怀庄之事,我自有主张。
我郑重的道。
对于我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寒怡秀却似是听出了其中的奥妙,脸上露出动人的笑容,走出了房间。
真可恶。
摸着我的小头,我再次潜心思考,如何解决背叛我的人。
我的打算是极大的削弱楚南的战力,令他们无法北上进攻,如果有可能,就让我旗下的九万之众投靠青龙军团。
同时,我需要将叛逃的四万之众击溃,一是为了个人的威望,另一个自然还是削弱楚南的战力。
详细研究着地图上各方军队的布置、路形、天气、补给等等,心里暗暗浮起奇异的感觉。
在外人的眼里,我现在南有青龙军团的十万大军,北有越牧风的十万之军,而在心腹当中,还有四万之敌,再加上淮西处随时可能扑来的两淮军,单凭这被分割的九万之众,在大多数人眼里,我实在是没有不输的理由。
但是,其实我一点也没有将这些看在眼里,不要说青龙军团随时可为我所用,就算真的是敌人,我也不惧。
战略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败,只要能将一切布置到完美的境界,就可以得到不败。
可惜战略没有必胜,如果有必胜的话,若两方同时采取必胜的战术,其结果就会出现矛盾。
也正因为没有必胜的战略,所以我有不败的可能,只要将我所能做到的都安排妥当。
四万敌军的行踪都在我的控制之中,但由于补给的问题,我一直无法下定决心。
同时我还在考虑,是围点打援?还是一口将这原属于我的四万人吃下,或是将他们留下来,做为威胁我本军的力量,从而迫使我投靠向青龙军团。
为此,我还需要做一些准备。
带九万之众起义,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人多心乱,只要有一些人骚乱,就会引起极大的麻烦。
更何况,这九万人中还有吴怀庄的人,虽然秋风已经向吴怀庄表明了身分,并力劝他与青龙军团合作,而吴怀庄虽然也有意,但仍未答应。
我估计,他的实力在没有遭受毁灭性打击前,是不可能与青龙军团合作的,目前他也只是利用青龙军团来威胁越州罢了!因此,首先需要说服的就是吴信宏,只要能说服他,就再不会有人反对。
七天后,我派了名亲信,将吴信宏请了过来。
吴信宏脚步有些沉重的出现在门口,在我的招呼声中,他坐了下来。
现在我军局势之不妙,他也是心里有数的。
亲卫轻轻的将门带上后,我即道:信宏,有件事我需要与你商量商量,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吴信宏微微欠了欠身,道:将军有话请明说,信宏一定会全力支持。
似乎对我相当的信任,吴信宏话说得很坚定。
前五天,我派出主力,合围了撤退出的一万叛军,将其歼灭。
领军者正是吴信宏,所以他现在对我佩服的无以复加。
在这种局势下竟然都能随心所欲的给予敌军打击,将军真神人也!回军后,吴信宏当着士兵的面,大声赞叹道。
我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说道:前两天,我们一直困于粮草而无法动弹。
虽然今天粮草已经补充完毕,但形势已经大大的不妙。
我从座上站起,将壁上的地图打开,拿起一根小木棒指着,说道:你看,在我们的北方,青龙军团的精锐之师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南下,现在已经压迫至我们的前方阵地,并且将其攻下;在我们的东北侧,还有越州的一股军队,现在动向不明,随时可能对我们发动攻击。
南方,越牧风来势同样惊人,昨天已经与一股叛军会合,将我们的左翼攻破,我南方战线因而全线后撤三十里;我们西方的两淮军有迹象表明,也准备向我们发动一场攻势;在我们腹部的两万敌军,不再急着突围,反而就地坚守,以待援军。
这几股势力加起来,数量有三十万之众,我军区区九万人,一个冲击恐怕就会被淹没。
我将木棒放下,长叹了一声道:形势之危急,可谓我率兵以来最严重的一次,若稍有不慎,我们将全军覆没。
吴信宏头上冷汗淋漓,他虽是重要将领,但对于全盘局势还不是统统了解,所以乍听了我这番耸人听闻之危言,真是大吃了一惊。
看眼下这情势,我们被敌人压迫在几个据点内,只等着敌人来吃我们。
吴信宏探问道:将军,莫非我们准备突围?一旦突围,我们就不用太担心青龙军团。
这倒是真的,如果突围,照道理来讲,青龙军团会一路直下,占领我们让出的地盘,顺便再收拾东北的越州军,不应该拿我们开刀。
你也知道,在洛城,吕后已经当权,与两淮军签订了一个暂时停战条约,双方的条件是将我们歼灭。
现在虽然不知道两淮军会运用多少力量,但来个十万是想当然的。
你所说的突围不失一个办法,只是在这种大军合围下,就算能逃回千里之外的吴州,这九万之军恐怕能余下一万就不错了。
我缓缓说道。
吴信宏静静的听着,汗珠仍不时从额头滚下,道:将军所说的极为有理,真要突围,确实是如此。
只是,我们在这种形势下,若不突围,又能怎么办?以一敌之刃,破二敌之盾。
我脸上泛起了神秘的微笑。
什么意思?吴信宏有些傻眼,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利用青龙军团。
我重重的道。
本是因为不懂而疑惑的眼睛,突然射出了惊悸的目光,他在转眼间就明白了我的意图,说道:将军是说,要……要与……与青龙军团合作?不错,是合作!我道。
这不可能,青龙军团哪可能与我们合作?吴信宏断然道。
我们投降。
我终于说出久蕴心中的话。
这更不可能!吴信宏愤然站起,挥舞着手臂,道: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就算是全部战死,也不能便宜了青龙军团。
你不用激动,先坐下听我说。
我暗叹了一声,看来不太好说服他啊!吴信宏重重的喘着粗气,坐了下来,带着一丝敌意看着我。
知道两淮军的大统领司空行龙吗?我问。
知道,算是一个枭雄。
吴信宏答道。
他当年凭什么能在青龙军团的攻击下,保存了实力?我问道。
吴信宏默然。
当年司空行龙果断的判断出自己无法与青龙军团相抗衡,于是爽快的答应与青龙军团合作,投降了。
但是后来青龙军团南进时被击退,他们立即作反,南下淮水,夺得了这块富饶之地。
后来青龙军团兴兵来伐,司空行龙更是三降三反,老鼠戏猫。
我们现在的手下都是楚南的大好男儿,我们南方的敌人也是楚南子弟,如果将他们用在对付自己人身上,我能对得起谁?我一脸的惨然。
那为何不与青龙军团拚个鱼死网破?吴信宏冷冷的道。
我们这样拼,吴侯会高兴?我反诘了一句。
吴信宏闻言一窒,半晌无语。
可以想见的是,一旦我们被消灭,越牧风的十万大军将会用于对吴州的讨伐,多了这支能征善战的精锐之师,吴侯恐怕会消受不起。
我再次陈述其中的厉害。
吴信宏脸上极为痛苦,挣扎的神色相当明显。
我既然将你们从吴州带出来,就一定要将你们完整的带回去,这是我的责任。
我郑重的道:只要我们这九万人还在,一切的希望就还在。
若有需要,我们随时都可以作反。
吴信宏终于软弱了下来,说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我需要与吴侯商量一下。
我心中大喜,知道他已经认同一半,道:你能这样,我已经很欣慰了。
你去吧!若有答案,尽早通知我。
吴信宏退出后,我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接着,我下达了命令,派人与青龙军团联系。
当然,这只是做给别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