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世界未日阴谋 > 第四章 第三天 瑞士,伯尔尼

第四章 第三天 瑞士,伯尔尼

2025-03-30 08:59:36

10月17日,星期三伯尔尼是罗伯特最喜爱的城市之一。

它很雅致,有许多可爱的纪念碑和建于十八世纪的漂亮的老房子。

罗伯特打了十五分钟电话,了解到那家为摄影师拉车的修车店的位置。

这是个小店,位于弗里堡街。

弗里茨・曼德尔既是机械师又是老板,看上去将近五十岁,面容憔悴,身材消瘦,脸上疙疙瘩瘩,挺着硕大的啤酒肚。

罗伯特来到时,他正在油腻不堪的修车坑里干活。

下午好。

罗伯特大声说。

曼德尔抬起头:下午好。

有什么事吗?我想打听一下星期天你拉的一辆车。

等一会儿,我先把这活干完。

十分钟后,曼德尔从修车坑爬出来,用脏布擦擦油污的双手。

你就是今天上午打电话的那个人吧。

那活儿干的有什么毛病吗?曼德尔问,我没责任――没有,罗伯特肯定地说,一点儿也没有。

我在进行调查,我感兴趣的是那辆车的司机。

到办公室来。

两人走进小小的办公室,曼德尔打开柜子:你是说上星期天?对。

曼德尔抽出一张卡片:对。

就是这家伙,在不明飞行物前面给我们照相的那个人。

罗伯特的手心忽然潮湿了:你看见不明飞行物了?是的,我差点呕吐。

你能描述一下吗?曼德尔打个冷颤:它――它好像是活的。

怎么回事?我觉得里面有矮小的东西,不是人,而是……外星的什么东西……是死的。

他擦擦额头,你能相信,我很高兴。

我对朋友们说了,他们嘲笑我,就连妻子也认为我是喝醉了。

但我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

你拉的那辆车……罗伯特说。

对,是雷诺牌,漏油,轴承烧了。

拉车的价钱是一百二十五法郎,星期天我要双倍价钱。

曼德尔先生,你记下那辆车的牌照号码了吗?当然。

曼德尔说,他看看卡片,是在日内瓦租的车,阿维斯租车公司。

你能告诉我它的号码吗?可以。

他把牌照号码写在一张纸上,递给罗伯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不明飞行物?不,罗伯特用最真诚的口吻说,他掏出钱夹,取出一张身份证,我是国际汽车俱乐部的,我的公司正在调查拖车情况。

噢。

罗伯特走出修车店,感到茫然。

看样子确实有个不明飞行物,还有两个死的外星人在我们手里。

那么,为什么希利亚德将军明知罗伯特会发现这是个坠毁的飞碟,还要对他说谎呢?庞大的母船无声无息地穿行在黑暗的宇宙中,看上去一动不动,实际上正以每小时二十二万英里的速度飞驰,与地球轨道保持一致。

立体显示器占了整整一面墙,上面显示着自转的地球。

六个外星人在注视下面的全息摄影照片,同时,电子摄谱仪分析照片上的化学物质。

大气层被严重污染,无数工厂把又浓又黑的毒气排泄到空气中,无法分解还原的垃圾倾倒在大海里。

外星人观察大海,曾经是纯净、蔚蓝的海水现在被油污和浮垢染成了深褐色。

大堡礁的珊瑚正变成白色,鱼虾成亿成亿地死亡。

亚马孙河流域的热带雨林变得光秃秃的,那地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环形山。

飞船上的仪器表明,地球的温度比他们三年前来的时候又升高了。

他们看见这颗行星上正在进行战争,把更多的毒气排进大气层。

人类没有任何变化。

你要继续联系,找到那艘飞船。

在飞船轨道下面数千英尺的地球上,罗伯特正在给希利亚德将军打电话。

中校,下午好。

你有什么情况要报告吗?是的。

我想报告,你是个撒谎的家伙。

关于那个气象气球,将军……它好像是个不明飞行物。

他等候着。

对,我知道。

由于一些重要的、安全上的原因,我早先无法告诉你。

有意回避。

顿了一下。

希利亚德将军说:中校,我要告诉你一个机密,我国政府在三年前已经和外星人有过接触。

他们在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一个空军基地着陆,我们可以和他们进行联络。

罗伯特觉得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他们――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想摧毁我们。

他感到毛骨悚然:摧毁我们?正是这样。

他们说,要来占领这个行星,把我们变成奴隶,还说我们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他们。

暂时还没有,但我们正在研究对付他们的办法。

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必须避免引起公众的恐慌,以赢得时间。

我想,现在你可以理解了,为什么一定要告诫那些目击者,不能说出他们所看见的东西。

如果他们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会引起整个世界的灾难。

罗伯特不觉冒汗了:是的,我――我明白。

好。

我想,你已经和一名目击者谈过了?我找到两个。

他们的姓名是什么?汉斯・贝克曼――他是旅游车的司机,住在卡培尔……另一个?弗里茨・曼德尔,他在伯尔尼的修车店,他拉过第三个目击者的车。

那个目击者的姓名?还不知道,我正在想办法。

你是否愿意让我跟他们谈谈,不要把这个不明飞行物的事说出去?不,你的任务只是找到目击者,然后我们会让他们各自的政府找他们的。

你知不知道一共有多少目击者?知道,七名乘客,加上司机、机械师和一个开小汽车的人。

阿维斯租车公司位于日内瓦市中心,洛桑大街44号。

罗伯特怒气冲冲地闯进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女人抬起头。

有事吗?罗伯特掏出那张写着雷诺汽车牌照号码的纸,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你们上星期把这辆车租出去了,我要知道是谁租的。

他的嗓音充满愤怒。

我不明白,出了什么问题?我来告诉你出了什么问题,夫人。

上星期天,这辆车在公路上把我的车撞了,坏得不成样子。

我把他的车号记了下来,但没来得及拦住,他开车跑掉了。

我懂了。

办事员打量着罗伯特,请等一会儿。

她走进后面的房间,过了几分钟,她出来了,拿着一份卷宗。

根据我们的记录,这辆车的发动机出了故障,但没提到出事故。

好,现在我来申报,而且我要让你们公司承担责任。

你们要支付全部修车费用,这是辆崭新的‘波尔舍’,要花掉你们一大笔……非常抱歉,先生,这起事故并没申报,我们不能承担责任。

你瞧,罗伯特改换理智些的口吻说,我想办事公平。

我不愿让你们公司负责,我想做的只是让那家伙赔偿损失。

这是肇事逃逸罪,我甚至可以找警察来处理。

如果你把那人的姓名、地址给我,我就能直接找他,我们可以私了,不把你们公司扯进来。

这是不是很公平?办事员下了决心。

是的,我们更愿意这样办。

她看看手里的卷宗,租车人的姓名是莱斯利・马瑟谢德。

住址?伦敦,东三区,怀特切珀尔,格罗弗大街213号甲。

她抬起头,你肯定不会把我们公司牵扯到诉讼里去?我保证,罗伯特让她放心,这是我和莱斯利・马瑟谢德之间的私事。

罗伯特・贝拉米中校乘下一趟瑞士航班飞往伦敦。

午夜时分,在距乌厄滕村十五英里的一个小农场,拉根费尔德一家受到一系列奇怪事件的骚扰。

大孩子被他卧室窗外的黄色闪光惊醒,等他起床去看的时候,闪光消失了。

院子里,他们的牧羊犬托齐突然狂吠,把拉根费尔德老头叫醒了。

农场主不情愿地下床去看,当他到了外面,听见惊慌的羊群正在乱撞羊圈,企图逃跑。

拉根费尔德走过水槽时,发现本来满满一槽雨水干得见了底。

就在这时,房子里所有的灯全熄灭了。

农场主回到屋里给电力公司打电话,电话机没声音。

如果灯再亮一会儿,农场主可能会看见一个绝色的女子走出他的谷仓,进入田野。

第二天下午,在上班的路上,汉斯・贝克曼的溃疡又在折磨他。

他驾车经过图尔勒湖,这时他看见前方公路边有个女人在招手,想搭车。

贝克曼减速,以便仔细看看她,她又年轻又漂亮。

汉斯把车停在路边,那女人走过来。

你好。

贝克曼说,要帮忙吗?在近处看,她更美。

谢谢。

她说话是瑞士口音,我跟男朋友吵架了,他就把我丢在半路不管了。

啧啧,真是糟糕。

你能带我到苏黎世吗?没问题,上车,上车。

搭车的打开门,坐到他身边。

你太好了,她说,我叫卡伦。

叫我汉斯吧。

他将车开动。

汉斯,假如你不来,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哦,我相信,碰上像你这样的漂亮姑娘,别人也会乐意捎上的。

她往他身边凑近些:但我打赌,他决不会像你这么好看。

他瞟了她一眼:是吗?我觉得你非常英俊。

他笑了:你应该把这话告诉我妻予,噢,你结婚了。

她的声音显得失望,为什么所有美妙的男人全都结婚了呢?你看起来还很聪明。

他坐得直了些。

跟你说心里话,我后悔交上那个男朋友。

她在座位上扭动着,裙子撩到大腿上,他尽力不去看。

汉斯,我喜欢岁数大些的、成热的男人。

我觉得他们比年轻的更性感。

她倚到他身上,汉斯……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她是个美人儿,他看她还有着绝妙的身体。

汉斯把车从公路驶进一条狭窄的小土路,前面是小树林,来往的车辆看不见那儿。

她的手慢慢顺着他的大腿向上摸:我的天哪,你的腿真有劲儿。

贝克曼在渴望中闭上眼睛。

突然他觉得好像一根针扎在腿上,他的眼睛睁开了:怎么――?他的身体僵硬了,眼睛凸出来。

他感到憋闷,无法呼吸。

那女人看着他瘫倒在方向盘上,然后下车,把他的尸体推到旁边,自己坐在司机的位置,把车开上公路。

在陡峭的山路边,她等到附近没人的时候,打开车门,一踩油门,车刚移动她就跳出来,站在那儿望着汽车滚下悬崖。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驶到她身边。

有什么问题吗?没有。

弗里茨・曼德尔在办公室,正准备关上修车店的门,这时两个男人来了。

很抱歉,他说,我要关门了。

我不能――一个人打断他的话:我们的车在公路上抛锚了,坏了!需要拖一下。

我妻子在等我,今晚我们聚会。

我可以告诉你们另外一家――我们出两百块,我们有急事。

两百?对,我们的车坏得很严重,希望你修一下,另外再付两三百。

曼德尔发生了兴趣:是吗?车是罗尔斯牌,一个人说,咱们看看你这儿的设备。

他们走到修车坑前,设备不错。

是的,先生,曼德尔自豪地说,是最好的。

陌生人掏出钱包:嗨,可以预付一些。

他取出一些钞票,递给曼德尔。

这时,钱包从他手中滑落到坑里。

见鬼!别着急,曼德尔说,我去拿。

他爬到坑里,这时,一个人走向液压起重机,按下控制钮,起重机开始下降。

曼德尔拍起头:当心!你在干什么?他开始往上爬,当他把手搭在架子上的时候,另一个人狠狠踩到他的手上,骨头碎了。

曼德尔尖叫着跌回坑里,液压起重机无情地向他压去。

绝密间谍处致国家保密局副局长亲启仅此一份主题:世界末日行动1.汉斯・贝克曼――已了结2.弗里茨・曼德尔――已了结完毕真正使莱斯利・马瑟谢德感兴趣的职业就是摄影。

在日内瓦他租了一辆车,在全国游览,拍下瑞士的木造农舍、瀑布、白雪覆盖的山峰。

他照了日出、日落,在田里干活的农夫。

然后,命运之神降临,改变了他的生活。

在去伯尔尼的路上,发动机坏了。

他把车推到路边,气急败坏。

为什么是我?马瑟谢德呻吟着。

为什么这种事总是落到我的头上?莱斯利・马瑟谢德坐在不能动弹的车里咒骂着。

突然,公路那边出现一道闪光,紧接着是一声巨响,马瑟谢德抬头一看,天上落下一个明晃晃的物体。

公路上还有一辆旅游车,这时在他车后停住,游客们纷纷奔向坠落现场。

马瑟谢德在好奇心与继续赶路的愿望之间犹豫片刻,随即跟着游客们穿过公路.他赶到出事现场,顿时惊呆了。

我的天哪,他想,这不会是真的。

他看到的是一只飞碟。

莱斯利・马瑟谢德听说过飞碟,也读过这方面的文章,但从没相信它们会真的存在。

他瞪大眼腈望着它,被怪诞的景象吓呆了。

飞碟的外壳已经破裂,他能看见里面两具尸体,小小的,头骨很大,眼睛凹陷,没有耳朵,几乎没有下巴,身上穿的似乎是银制的衣服。

旅游车上下来的那群人站在他周围,一片恐惧的沉寂。

他身边的一个人晕倒了,另一个人背过身,呕吐起来,一名上年纪的教士抓着念珠,嘴里胡乱念叨着什么。

老天爷,有人说道,这是飞碟!就在这个时刻,马瑟谢德的灵感来了,一个奇迹落到他手上了。

他――莱斯利・马瑟谢德――站在现场,要拍摄下这个百年难遇的新闻!我不让任何人抢到独家新闻。

每一家都将分期付款。

起价是每张十万镑,也许二十万,我要一次再一次地把它们卖掉。

他急不可待地开始计算要赚多少钱。

莱斯利・马瑟谢德正埋头计算那笔巨大的财富,突然想起,他差点儿忘记拍照片。

哦,我的天哪!对不起,他说――这话并不是对哪个人说的――急速穿过公路取相机。

他调整焦距,开始拍摄不明飞行物和里面怪模怪样的乘客。

他拍下黑白和彩色照片。

随着快门每次咔嚓一响,马瑟谢德心里就想,一百万镑……又是一百万镑……这时,教士正在胸前划十字,一边说:这是撒旦的面孔。

撒旦,见鬼,马瑟谢德兴高采烈地想。

这是金钱的面孔,这是证明飞碟存在的第一批照片。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产生了。

假如杂志社认为这些照片是假的怎么办?不明飞行物的假照片有过很多了。

他的喜悦消失了。

如果他们不相信我怎么办?这时,莱斯利・马瑟谢德的第二个灵感产生了。

他身边聚集着九位目击者,他们无意之中就会为他的发现作证。

马瑟谢德把脸转向这群人。

女士们,先生们,他喊道,如果你们愿意在这儿拍照,请站成一排,我很乐意给每个人寄一张,免费。

大家发出兴奋的欢呼。

马瑟谢德急不可待地返回英国去洗那些珍贵的照片。

他们的婚姻应该有个幸福的结局。

只差一点点。

问题最初是无意中产生的,罗伯特和苏珊在泰国欢度蜜月时,接到惠特克上将的国际长途电话。

那时罗伯特已经从海军退役六个月了,在此期间一直没同上将联系过。

电话打到他们所在的曼谷东方宾馆,令人吃惊。

罗伯特吗?我是惠特克上将。

上将!听到你的声音真叫人高兴。

还要多久能回华盛顿?你说什么?还没宣布,但我已经得到新的任命,他们要我作海军情报局副局长。

我想让你过来。

后来回想起来――已经太迟了――罗伯特确信那就是他们婚姻完结的开始。

当时,这项工作看上去很吸引人,罗伯特到了农场――中央情报局训练特工人员的营地。

农场位于弗吉尼亚州的乡村,戒备森严,面积二十平方英里,大部分土地覆盖着高高的松林,中心建筑物在大门内两英里处的空地上,占地十英亩。

树林中一条条泥泞的小路设置了重重路障,立着禁止入内的牌子。

在一个小机场上,没有标志的飞机每天要起飞、降落几次。

从外表看,农场颇有田园风光的特色,树木枝叶繁茂,小鹿在田野里跑来跑去,矮小的房屋安宁地分布在广阔的土地上。

然而在围墙之内却是另外一个世界。

罗伯特到达的那天,他与其余三十名新学员一起来到礼堂。

一位身材高大、穿着空军军服的黑人上校给他们讲话。

看上去他有五十多岁,给人的印象是冷静而机智。

他的话清晰、干脆,没一个词是多余的。

我是弗兰克・约翰逊上校,欢迎你们来这儿。

在此期间,你们只用名不用姓。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生活就是一本合上的书,你们要发誓保守秘密。

我告诫你们,要非常非常认真地遵守誓言,你们永远不要和任何人谈论你们的工作――妻子、亲人、朋友。

你们是经过挑选来这儿的,因为你们具有特殊的才能。

你们面临着艰苦的学习以发展这些才能,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通过。

你们将要学习的内容甚至是你们闻所未闻的,你们在结束学业后将从事的工作是无比重要的。

某些自由派人士以抨击情报工作为时髦,不管对象是中央情报局、陆军、海军还是空军,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先生们,没有你们这样的精英人物,这个国家将陷入一团混乱。

你们的工作就是防止出现那种局面。

你们中间通过的人将成为办案官,直率地讲,办案官就是间谍。

他在隐蔽状态下工作……全体学员聚精会神地倾听每一个字。

罗伯特频频外出办案,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终于,婚姻开始解体。

罗伯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早上,罗伯特正准备上班,苏珊说:罗伯特,我想跟你说件事……他觉得好像腹部挨了一击,无法忍受她把正在发生的事说出来。

苏珊――你知道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你是我最亲爱、最好的人。

求你――不,让我说完。

这对我非常困难。

一年来,咱们在一起只度过了几分钟。

咱们之间已经不存在婚姻了。

咱们已经分手了。

每个字都像一把刀插在他身上。

你是对的,他绝望地说,我会改的,我要退出情报局。

今天咱们离开这儿――她摇摇头。

不,罗伯特。

咱们俩都明白,那没用。

你喜欢你做的事。

如果因为我而放弃,你会后悔一辈子。

这不是谁的错,它只是――发生了。

我想离婚。

他感到天塌地陷。

那仿佛一场疯狂的噩梦。

这没有发生,他想,这不可能发生。

他眼里满是泪水。

苏珊把他抱住,紧紧搂在怀里。

无论和什么男人在一起,我永远不会再得到你所给我的感觉了。

我是用全部身心爱你的,我将水远爱你。

你是我最亲爱的朋友。

她抽出身子,凝视着他的眼睛,但这还不够,你理解吗?他所理解的一切,就是她把他撕成了两半。

咱们可以再试试。

咱们要重新――对不起,罗伯特。

她的声音哽咽了,实在对不起,但那结束了。

苏珊乘飞机到雷诺办理离婚手续,罗伯特・贝拉米中校喝了两星期的酒。

莱斯利・马瑟谢德正处在大喜过望的状态。

他屏住呼吸,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捏起底片的一角,对着灯光。

精美,绝对精美!每一张就是一颗珍珠,世界上任何一位摄影师都会为拍摄这样一张照片而自豪。

飞船的每一个细部都轮廓分明,包括里面两名外星人的尸体。

先前他没注意到的两件事现在把他吸引住了。

在飞船断裂处他发现里面有三把窄窄的座椅――而外星人只有两名。

另一件怪事是一名外星人的一只手被切掉了,照片上看不出那只手在哪儿。

也许这个动物只有一只手,马瑟谢德想。

我的天哪,这些照片真是杰作!罗伯特乘出租车前往怀特切珀尔。

出租车驶近马瑟谢德的住址,来到格罗弗大街213号甲。

罗伯特把出租车打发走,端详着面前的建筑物。

这是个丑陋的两层楼房,隔成一套一套小小的单元,里面就住着那个拥有全部目击者名单的人。

莱斯利・马瑟谢德正在起居室欣赏自己的飞来之财,门铃响了。

他吓了一跳,突然产生一种无名的恐惧。

铃声又响了一次。

马瑟谢德兜起珍贵的照片,匆匆走进改装的暗室,塞到一堆旧照片里,然后回到起居室,打开房门。

他盯着面前这个陌生人。

什么事?你是莱斯利・马瑟谢德?对。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能进去吗?我不知道。

你究竟有什么事?罗伯特掏出国防部的身份证,晃了一晃:我为公事而来,马瑟谢德先生。

咱们可以在这儿谈,也可以到部里去谈。

这本来是虚张声势,却见摄影师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莱斯利・马瑟谢德强作镇静:我不知道你想谈些什么,不过――进来吧。

罗伯特直截了当地说起照片的事。

那些该死的东西根本就没出来。

马瑟谢德干咳了一声,我的相机起雾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开始唠叨:我把底片全扔了,它们没一张好的,完全是浪费胶卷。

你知道,现在胶卷有多贵呀。

他撒谎实在蹩脚,显得惊恐不安,罗伯特想,然后同情地说:太糟了。

那些照片本来非常有用。

是的。

马瑟谢德叹息道,那些照片值一大笔钱哪。

跟我说说飞船吧。

罗伯特说。

马瑟谢德不由颤抖了一下,那个古怪的景象永远留在他的脑海里了。

我永远忘不了,他说,飞船好像是有生命的,有种邪恶的气氛。

里面还有两个死了的外星人。

你能说说旅游车上的乘客吗?当然可以,马瑟谢德得意地想,我有他们的全部姓名和地址。

不,恐怕不行。

马瑟谢德说道,意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我之所以无法帮助你,就因为我不在旅游车上。

他们全是陌生人。

我明白了。

好吧,谢谢你的合作,马瑟谢德先生。

你的照片使我遗憾。

我也一样,马瑟谢德说。

他望着门在陌生人背后关上,高兴地想:我成功了!我把这狗娘养的给骗了。

在门外,罗伯特查看着门锁。

丘伯锁,而且是旧型的,那只需要他花几分钟就能打开。

他将从半夜开始监视,直到早上摄影师离开住所。

一旦拿到名单,剩下的事就简单了。

罗伯特住进马瑟谢德寓所附近的一家小旅馆,给希利亚德将军打电话。

我掌握了英国目击者的姓名,将军。

半夜两点,当罗伯特来到格罗弗大街准备进行监视的时候,他遇到了严重的交通堵塞。

街上停着救火车、救护车和三辆警车。

罗伯特急忙从旁观的人群中挤过去。

整幢楼全被大火吞没了,从外面他看得出,摄影师住的一楼的那个单元已经彻底烧毁了。

一切都化为灰烬了,包括照片和珍贵的名单。

好运气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罗伯特伤心地想。

她依然对发生的事故感到震惊,她的同伴在事故中丧失了生命元素。

她来到地球已经看见那个被古怪生物称作月亮的东西转了四圈,在这段时间她没吃过东西。

她渴得头晕。

她能喝的水只有农场主家水槽里的新鲜雨水,自从她来到这儿,还没下过雨。

地球上其余的水都不能饮用。

她走进地球人吃东西的地方,但她受不了那股臭味。

她尝过他们的生蔬菜和水果,没味道,不像家里的食物那么鲜美可口。

她名叫美者,离开出事地点后,她换上了地球人的外貌,因此,当她走在人群中的时候,毫不引入注目。

她坐在桌旁一把不舒适的硬椅子上,那是为人的身体制造的,她开始阅读周围生物的思维。

美者没有感觉到各种人说的是不同的语言,她能用意识把这些语言过滤理解他们说的是什么。

我必须想个办法和母船取得联系,她想。

她取出银色的袖珍发报机。

这是个分离式神经元系统,一半是有生命的有机物,一半是另一个星系的金属合成物。

有机物由成千上万个单细胞组成,一部分死亡,其他的会再生。

可惜的是,用来激活发报机的晶体丢了。

她试过几次,但没有这东西,发报机没法用。

我必须找到晶体,他们在等我的消息。

她不得强打精神,但一切都变得模糊、失真了。

没有水,她知道,自己很快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