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点左右,比格·罗布走进布里克斯顿的巴吉特旅馆,用自来水和一小块旅馆准备的肥皂冲掉了一身的尘土,然后他钻进车子,驶向米莉啤酒屋。
布里克斯顿还有其他酒吧,但来过这个小镇三次以后,比格·罗布知道只有在这家店里才可以吃上让人放心的汉堡包。
菲利失踪后的一周他来过两次,当地警方——共有一个局长,四个警察——刚开始好像被他提出的问题搞得很不安,但最终他们理解了比格·罗布剽悍的身体内满怀的悲痛和内疚,开始重视这个前芝加哥警探,把他当做编外力量来帮助他们。
这群警察很少处理失踪案件,谋杀案更是头一遭碰到,如果这个案子是个谋杀案的话。
第一趟去林肯时他乘坐的是低成本运营航空公司的飞机,很不舒服。
这一次他开车去,开着他那辆雪佛兰旅行车上高速。
他称这辆车为监视调查两用车,布里克斯顿警察局的新朋友们看见后不禁啧啧称赞。
比格·罗布走进米莉啤酒屋时克里平警官已经点好了吃的。
今晚这儿人多,克里平说,我不得不挡住一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以保全你的坐位。
他们在这儿有多无法无天?比格·罗布问。
我猜这正是我们致力于弄明白的。
克里平猛喝了一口瓶装的正宗生啤。
比格·罗布坐下后长舒了一口气,声音又大又喘,克里平觉得这个老警察不像是在叹气,倒像是他身上裂了个口子,气全从那儿漏出来了。
那么,你了解到了些什么?他问。
我们了解到了些什么?克里平耸耸肩。
自从你上次离开这儿后就没了解多少。
但是最近二十四小时有一个新的进展。
告诉我。
我们找到了菲利的车。
真的吗?在哪儿?在还没有充分根据的前提下,比格·罗布明白,他还不能放弃他的朋友还活着的希望。
在堪萨斯州的劳伦斯。
一个堪萨斯大学的学生把它放在校园里。
挡泥板有点弯了,没有保险。
这名学生的保险调查员查看这辆车,发现车牌是被换过的,他在引擎处发现了车牌号并最终找回到卡内拉租车的公司。
这个学生在哪儿买的车?托皮卡市的一个旧车市场。
车的手续伪造得很低劣,但他说他是在拍卖时买下的。
车子的经销商说车是在折价市场买进的。
那里的车主说他是看了一则卖车广告,把现金支付给了北普拉特一个叫赫尔曼·特威迪的家伙。
我们还没找这个人谈过。
有希望吗?我觉得有。
赫尔曼·特威迪在布里克斯顿上的高中。
你没在开玩笑吧?里克的朋友?自从比格·罗布前来报告菲利的失踪那天起,里克·韦斯就成为布里克斯顿警方惟一的怀疑对象。
克里平审讯了他六次,其中一次比格·罗布也在场。
韦斯刚开始说不认识卡内拉,后来终于承认见过他,但是称他问完几个问题后就离开了。
由于找不到尸体,他们只能偶尔监视韦斯一下。
布里克斯顿的警察在找不到尸体也查不到作案动机的情况下很难派得出人手调查此案。
比格·罗布当警察的时候养成了不看重犯罪动机的习惯。
人在根本没有明确理由的情况下也能做出可怕的事情来。
动机也许会受到地方检察官和陪审团的重视,但是好警察——即便是退役的警察——从不指望案件能落进已有的条条框框里得到解决。
案子和里克之间的关联有点难找,但我们会想办法弄出来的,克里平说,特威迪比他大五岁,在我们这儿是挂了号的。
这人尽干些蠢事——吸大麻,破坏公物,情节较轻的诈骗——和里克的名声差不多臭。
想以做推销员为生吧,却又太懒干不成。
我们正在检查电话记录,四处询问。
我能做点什么吗?比格·罗布问。
也许。
我听说里克明天要去南达科他州钓鱼,在森林里待四天,喝很多啤酒,那儿没有电话,吃喝拉撒都在野地里解决。
也许这是接近佩格的好机会。
他老婆?对。
我不清楚她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里克把她盯得很紧。
这也许是我们从她那儿找到突破口的最好时机。
她以前见过你吗?比格·罗布摇头。
有何建议?她爱喝酒。
如果是我在做非官方的调查,我也许会在晚上,里克离开这里后开始行动。
她肯定会去酒吧。
我跟在她后头。
比格说。
说对了,克里平说,为她买酒,施展你的魅力,看看能不能弄出点什么情况。
比格·罗布摇着头啧啧称道:你真是个聪明的警官,克里平。
警官的脸一下子红了。
女招待走过来取点菜单拿到厨房。
比格·罗布问克里平:你长大想当什么?呃?你现在有多大,二十五?二十六?你想将来当上警长吗?克里平漠然地耸耸肩膀。
没怎么想过。
如果你抓住了杀害菲利的凶手会怎么样?比格问。
到那时候你就是一个办过凶杀案的警官了。
如果那时他们还让你去大街上给汽车轮胎画粉笔印,你乐意吗?克里平从冰酒瓶上撕下被冷凝水打湿的啤酒标签,说:不知道。
我告诉你,你不会乐意的。
抓住一个杀人犯会改变你,让你变得坐不住,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比格·罗布从银器里拿出餐巾布展开,然后拿起不太锋利的餐刀,刀柄已经不再闪闪发亮。
问题是,这些人你抓不完,他说,你抓到的也永远不会是你及时抓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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