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展览的广告在报纸上连续登载了一个星期。
博物馆各道大门将在星期日开放,自中午12点起,至下午5点为止。
来此参观的人可以在埃及文物、珍宝前面浏览,但若人数众多,恐怕就无法驻足欣赏了。
我们希望观众愈多愈好,这样,木乃伊七号才会鼓足勇气,来到大庭广众之间。
接近周末时,我们已收集了许多文物和珍宝,还从圣何塞的博物馆弄来两具木乃伊。
在木乃伊七号身上发现的手镯,陈列在一只特殊的盒子里。
每件作品都附有说明。
星期日到了。
我们提前三个小时来到博物馆。
一面在展览厅内巡视,一面商议我们的行动计划。
我们有12名守卫可供派遣,打算先把这位埃及人包围起来,用好话劝他回医院去。
如果这不奏效,我们便强迫他服从。
这第二个办法是否行得通,我毫无把握。
看守医院的那名守卫的情况,至今还在我的脑海里萦绕。
我实在不愿把我的余生留到神经精神科的病床上去度过。
可是这种风险我们谁都无法躲避,只好硬起头皮来干。
将近中午时,博物馆外已聚积了一大堆人。
一小时内,好几百人涌进各道大门。
我们早在楼上设了一个观察站,现在看来根本不行。
于是我们挪到楼下一个用门帘隔开的小房间,通过帘缝来仔细监视。
直到下午三点,我们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依我看来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一张张脸在我面前经过,川流不息。
像这样盯上几个小时,实在令人疲劳不堪。
在四点钟时,我对雷利说,我非得出去呼吸一些新鲜空气不可了。
我走出小间,漫步通过走廊。
我在大厅里溜达着,一面留神观察。
观众中有的是夫妇,有的是全家,还有些十几岁的青年。
我走出大楼。
外面阴霾满天,十分寒冷。
我回到展览会的中心地带。
这时,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被什么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似的。
我立刻止步观看,但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我信步超前走去,那种感觉仍没有消失。
肯定有人在盯着我。
有一个老太婆正走过门厅。
她头上抱着披巾,弯腰曲背,步履拖沓。
我一眼看到她向我凝视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随着人流走开了。
奇怪,在她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怪熟悉的。
我刚想嘴上去,她已一摇一摆地钻进人群。
我动身追赶,却觉得我的动作及其缓慢,尽管我使劲加速,我同她之间的距离却未见缩短。
这里的门厅已经变窄。
博物馆的一名守卫正向我们走来。
我想大声招呼他,但又怕他把我当成傻瓜。
我们举办这次展览会不是为了要抓一个老太婆呀。
她突然不见了。
与此同时,我的手脚也突然利落了。
我用全速朝那个守卫跑去,但赶到那里一看,她早已无影无踪。
与她同行的人群已走近出口。
我只好转身回去。
有一点肯定的:她决没有在那守卫面前走过。
但她在哪儿呢?博物馆大楼的一翼,有一条走廊,已被绳索拦住。
除了远远的尽头处有些亮光以外,这条走廊一片漆黑。
我定睛观看,发现一条人影时时把那亮光挡住。
我穿过门厅拼命追去,只见墙上挂着一张张及其巨大的、色调暗淡的画像。
沿着走廊排列着一座座雕像,在阴暗的光线下犹如一个个真人。
我听到前面有动静。
果真有人在我前面走动。
我头上冒出汗珠,脖子上的汗毛直竖起来。
在昏暗中,那小老太婆的形象在我的记忆里变成一个巨大的幽灵。
我放慢脚步,静静地向前走去。
走廊里的陈设已有了改变。
贴墙放着一个个玻璃柜。
再过去便是一道大门。
露着一条门缝,里面漆黑。
我一步垮了进去。
喀嚓一声巨响。
一道白光照的我眼花缭乱。
原来前面有一道银幕,此刻放起了电影。
一辆火车在银幕上奔驰而过。
一个人声在昏暗中喊了起来。
欢迎诸位来参观。
你们现在看到的是一部有关我们人类的影片。
众所周知,人类文明的进展是及其迅速的。
本片将介绍……我后退一步,使劲把门关上了,只觉得双手直颤,口干舌燥。
见鬼!我大概要死了吧!我刚要回去,又听得前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心烦意乱地跟着跑,其实我已经不想再追踪了。
在走廊的拐弯处,我停了下来;睁大眼睛仔细观望。
在昏暗中,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紧紧贴在墙上。
也许是一座雕像吧。
到底是不是呢?我慢慢朝它移去。
这时我的脑袋碰到了什么东西。
我沿墙往上一摸,摸到一个长长的、木制的东西,好像是一根长矛。
我使劲一拽,把它摘了下来。
我握着长矛,又向前挪去。
别动!我唤了一声。
与此同时,我觉得它动了。
事后回想起来,我始终没有弄清那里果真有人,还是我神经紧张而造成的幻觉。
当时我出于自卫,也由于三分惧怕,便挥起长矛朝前劈去。
刚抡过头顶,我便觉得用力太大,但要收住已来不及了。
啪地一声,木制的长矛打中了什么东西。
在一片昏暗中,只见有样东西朝我飞来,露着白森森的牙齿,铜铃般的巨眼。
我赶紧要躲,但脚下似乎生了根,动弹不得。
直听见轰地一声巨响,一个黑东西迅猛地冲了过来,立刻把我压倒了。
《木乃伊七号》作者:[美] T·W·哈德(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