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以为林夕会喊痛,没想到她全程都没有叫过一声。
要不是看见她手背上的青筋,咬破了的嘴唇。
周林都要以为,林夕没有痛觉了。
痛就叫出来,忍着做什么?林夕看了一眼周林,这点痛,又算什么?这话说得,像是她遭遇过比这更疼的,莫名的让人有些心疼她。
周林只能再放轻手上的力道。
你不会就是和刚才那个小姑娘打架吧?本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没想到林夕又嗯了一声。
啧啧啧,主要是这两个前后来,身上的伤一看都是刚弄的。
没想到看着柔弱,下手可真狠。
刚才那姑娘的脸,没个七八天,是别想消掉。
反倒是林夕身上的伤,三天估计就会结痂了。
医务室里安静了下来,静得林夕都能听见窗外小鸟的叫声。
行了,注意伤口别碰水,这药你拿回去擦,一天三次,保证不会留疤,还有碘伏,擦药以前用。
周林拿着一个塑料袋,噼里啪啦的往里装了几样东西,递给林夕。
林夕……?她要是没记错,刚才关小小好像什么药也没有。
不过,谁管她呢!林夕勾了勾唇,谢谢。
她将钱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周林心想,没想到她还会笑,不过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你说说,现在这些小女生,一个哎哟哎哟,我好痛,一个又痛都不会叫一声。
周林将钱放进抽屉里,不会哭的孩子没糖吃哟!本以为周林是在自言自语,没想到靠窗的病床上,床边的帘子突然被拉开。
一个男生靠坐在上面,正是秦北泉。
周林是秦北泉妈妈的弟弟,他的舅舅。
他没事的时候,就会来这里躲清闲。
小北你醒了,是不是刚才那女生吵到你了,我就说嘛!那么小的伤口,她一直巴拉巴拉的叫个不停,还是后面这个……哎哎哎,小北,你去哪?还没到上课时间呢?周林话还没说完,秦北泉已经走了医务室。
林夕拎着药漫步在小道上,医务室有些偏僻,这边基本见不到人。
林夕。
身后有人叫她,林夕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她转身看到来人,秦北泉,他怎么在这?秦北泉走到林夕的面前,看着她脸上的伤,眼里满是心疼,林夕,你还好吗?我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林夕往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她不喜欢别人离她这么近。
她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伤,我这样,可都是拜你所赐。
秦北泉不明所以,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
怎么,你不信?见他不相信,林夕掏出手机,把手机里的录音完整的放给他听。
现在,相信了?你看,我们现在都还没怎么样呢,就有人找我麻烦,要是真的有什么,那我还能完好无缺吗?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的麻烦。
秦北泉走向前一步,林夕,我……。
嘘,林夕用手抵住他的唇,不要解释,我也不想听,而且,像我这样的破烂货,又怎么配得上大名鼎鼎的你呢?学长你说是不是?她说完自嘲一笑,转身离开。
秦北泉的脚被定在了原地,他想抬手将林夕拉住,又怕她再说那些伤人的话。
林夕,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林夕回到宿舍,关小小看见了她手里拎着的东西。
你怎么有药?她为什么没有?关你屁事,林夕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你……关小小还想说话,又被林夕的眼神吓住了,她狠狠的跺了跺脚,转身去了卫生间。
林夕把床上的东西全部一股脑的卷在一起,扔在了楼下的垃圾桶内。
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已经申请了不住校,以后都不用住宿舍了。
开学的时候,林夕的爸爸和妈妈特意送她来报道,他们在L市的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给她,林妈妈还在这边陪她住了一段时间才回去。
小区安全各方面都很好,出来就是商业街,特别热闹。
他们就是希望,她别冷冷清清的总是一个人,没事可以出来走走看看。
现在她终于找到机会,不用再住在宿舍里了。
同宿舍的另外两个女生进来,看见林夕正在收拾东西,而她床上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林夕,你要搬走吗?嗯?为什么?另一个女生面露不解。
林夕看向她们,压低声音。
你们想,要是我继续住在这里,以后,会不会经常出现死老鼠?说不定,还会有蛇,你们……怕不怕?啊!林夕,这,这……不会吧?两个女生捂着胸口,惊慌失色。
你们也要……小心一点哦!林夕说完,嘴角微微一挑,推着行李箱离开了。
等关小小从卫生间里出来,宿舍里已经没了林夕的身影,她的东西也不见了。
走了也好,省得自己看见她就心烦。
没想到隔天,辅导员就通知关小小换宿舍。
原来是那两个女生去找辅导员哭诉,说关小小怎么,怎么样,以后她在宿舍里她们住的也不安心。
辅导员没办法,只能把这件事上报给了郭教授。
郭建华想了想,随后就给关小小换了一个宿舍。
然而,迎接她的,又是另外一方景象。
那间宿舍里,一共住着三个人,一个睡觉打呼噜,震天响。
一个晚上不洗脚,臭得要死。
一个整天在宿舍里面吃重口味的东西,宿舍里面,整天都是各种怪味。
关小小受不了了,然而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干得赢另外三个。
她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更顾不上找林夕茬了。
秦北泉单肩挎着书包从学校里出来,坐进了路边的一辆黑色。
小北,这是你要的东西。
前面开车的司机递给他一个文件袋。
秦北泉伸手接过,谢谢刘叔。
嗨,客气了,叫刘叔的男人笑了笑,你要去哪?我送你一程。
回家吧!谢了,刘叔。
秦北泉并没有在车上看,把东西塞进了书包里。
回到家,家里还是空落落的,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