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努比斯在伊斯塔空旷、充满著光明的神之殿堂中缓缓的走著。
他心不在焉的走著,目光集中在大理石地板上复杂的雕刻上。
旁人如果看到他这么漫无目的的在神殿里乱走,一定会认为他不明白自己在宇宙的中心是多么大的恩典。
但是达努比斯并不是不知足,而且他也不敢忘记这件事实。
就算他忘了,每天早上晨祷的时候教皇也会不间断的提醒他。
我们就是宇宙的中心,教皇会用如同音乐一般美妙的声调讲,有时美妙到让人忘记聆听他教诲的内容。
伊斯塔,诸神宠爱之城,就是宇宙的中心。
而我们正位在这座城的中心,因此我们就是宇宙的中心。
心脏的血液澎湃汹涌,即使连最小的趾头都能够受到养料的照顾;我们的信仰和教诲也会如同它一样,流传出这座伟大的圣殿,照亮吾辈之中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份子。
诸位时时刻刻都要记得这件事情,能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是受到诸神的恩宠。
诸位的所作所为就会像蛛网一样的传递出去,在克莱恩的各地造成大震动。
达努比斯打了个冷颤。
它希望教皇不要用这个比喻。
达努比斯痛恨蜘蛛。
事实上,他讨厌所有的昆虫;他从来未曾对此做出忏悔,但是却又时时觉得有罪恶感。
他发誓要仁民爱物-当然,除了黑暗之后的创造物之外;这包括了地精、食人魔、食人妖以及其他邪恶的种族。
但是达努比斯不确定蜘蛛到底算不算。
他一直想要询问别人,不过却知道这必定会在神眷之子之间掀起繁杂的论战,他觉得不值得。
不过,私底下,他还是决定继续痛恨蜘蛛。
达努比斯轻轻的拍著自己的秃脑袋。
他的思绪怎么会跑到蜘蛛上头去?我老了,他叹口气。
我很快的就会变得和阿拉巴克斯一样,整天坐在花园里睡觉,只等著有人来叫他起床吃晚饭。
想起这件事,达努比斯再度叹气,但是这叹气的成份中羡慕要比同情来的多。
可怜的阿拉巴克斯!至少他可以逃过-达努比斯… …达努比斯停住不动。
他打量著宽广的走廊,没有看到任何人。
牧师感到一阵胆寒。
他是真的听见那声音,还是单纯的想像出来的?达努比斯,那个声音又再说。
这次牧师又更靠近的观察柱子间的阴影。
一个影子,一个黑暗中的人影现在看起来很显眼了。
达努比斯恼怒的责备自己大惊小怪,强忍住发抖,停步下来,慢慢的走向站在阴影中的那个人,心里明白那个人永远不会走出来。
并不是光线会伤害到那个等待著达努比斯的人,只有黑暗的生物才会这么容易受伤。
事实上,达努比斯常常想,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这个人。
当然,他似乎只是喜欢躲在暗影之中。
爱装神弄鬼的家伙,达努比斯嘲讽的想。
你在叫我,黑衣人?达努比斯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悦耳。
他看见阴影中的脸笑了,达努比斯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人的掌握之中。
该死! 达努比斯咒骂道(这是一个教皇不赞许,但是像达努比斯这种平凡人常常会犯的错误)。
为什么教皇要把他留在教廷之中?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把他流放或驱逐?他当然只敢对自己说,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达努比斯知道答案。
这个人太危险,太强了。
这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
教皇把他留下来,就像人们会把凶恶的狗留下来看家一样;他知道这只狗在接到命令的时候会攻击对手,但是他必须时时确定链子绑的够紧。
如果链子松脱了,这只狗绝对会扑向主人的喉咙。
很抱歉打搅您,达努比斯,那人柔声说,特别是当您在思考那么重要的事情时。
但是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带一个小队的神殿守卫去市场,你们会在那里的十字路口发现一名帕拉丁的神眷之女。
她快要死了。
而且,你们还会在那边发现攻击她的人。
达努比斯睁大眼,随即又怀疑的眯起眼。
你怎么会知道?他质疑。
阴影中的那人稍稍动了一下,构成薄唇的线条变宽了-这是那人近似微笑的一种表情。
达努比斯,那人说,你认识我很多年了。
你会问风是怎么吹的吗?你会质疑星辰他们为什么闪亮?我就是知道,达努比斯。
这就是你能获得的答案。
但是-达努比斯迷惑的把手放到头上。
这需要很多解释,需要对有关当局呈上报告。
我又不可能直接变出一群神殿守卫!快点,达努比斯那人轻声说。
她不会活很久了……达努比斯勉强吞咽伊口气。
帕拉丁的神眷之女,受到攻击!快要死了-竟然还在市场!也许正被一群吃惊的群众所包围。
这会是多大的丑闻!教皇会很不高兴的-牧师张开嘴,随即立刻闭上。
他看著阴影中的人片刻,然后,发现自己没办法获得更多的消息;达努比斯转过身,往著之前来的方向跑去,皮制的凉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啪哒啪哒的响著。
达努比斯虽然跑到了神殿守卫的指挥部,但是,正如同他所预料的一样,这造成了许多的质疑和混乱。
在等待队长到来的片刻,他一屁股坐下来,不停的喘著气。
创造蜘蛛的神是谁也许没人确定,达努比斯疲倦的想。
但是他很确定,创造那个黑暗生物的神,正躲在阴影中静静的嘲笑他。
泰索何夫!坎德人睁开眼。
有那么片刻,他不确定自己在哪里,甚至自己是谁。
他听见有个声音叫著他的名字,那声音听起来实在有点熟悉。
坎德人迷惑的打量著四周。
他躺在一个壮汉的身上,后者正直挺挺的躺在一个大街上。
那个壮汉非常惊讶的看著他,这也许是因为泰斯刚好坐在他的肚子上。
泰斯?大汉重复道,他的脸上露出越来越疑惑的表情。
你也应该来这里吗?我-我实在不确定,坎德人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泰斯到底是谁。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一切-听见帕-萨理安念咒,把戒指脱下来,令人目盲的强光、回响的石头,法师恐怖的尖叫声……我当然应该来这里,泰斯恼怒的说,假装忘记了帕-萨理安恐惧的尖叫声。
你该不会认为他们会把你孤零零的一个人送到这里吧?坎德人现在鼻尖对著大汉的鼻尖。
卡拉蒙困惑的表情变成单纯的皱眉。
我不确定,他嘀咕著,但是我不认为你-反正我就已经在这里了,泰斯伸出手,先别管这里是哪里了,我扶你起来。
坎德人意图藉由这个动作来转移卡拉蒙的注意力,虽然他不确定自己可不可以被送回去,但是他可不打算冒险。
卡拉蒙奋力的爬起来,看起来有点像笨拙的乌龟挣扎著翻过身来的样子。
泰斯掩嘴轻笑,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卡拉蒙穿著的衣服和他们离开大法师之塔的时候大为不同。
原先他穿著自己的盔甲(至少是还合身的那些部份),以及提卡满怀爱心用高级布料为他缝制的裤子。
但是,现在他穿著质料低劣的衣服,缝线也是粗制滥造。
一个简陋的皮背心松垮垮的挂在他肩膀上,看起来本来似乎有个扣子在上面。
不过,反正现在也不需要钮扣了,泰斯叹著气,这个皮背心根本不可能让卡拉蒙的大肚子塞进来。
蓬松的裤子和一只脚破了个洞的皮靴就是他剩下的装扮。
呼,卡拉蒙嘀咕著,嗅了嗅四周。
这臭味是哪里来的?从你身上来的,泰斯捂住鼻子,不停的挥舞著手,希望赶开这种臭味。
卡拉蒙好像又偷喝了矮灵酒!坎德人靠近观察他,如果说卡拉蒙离开的时候看起来很憔悴。
那他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是落魄不堪。
不过,他的双眼看起来很清澈,身体也不会不断的摇晃。
大汉低下头,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装扮。
啥?怎么搞得?他惊讶的问。
你会认为,泰斯严肃的看著卡拉蒙的衣服,露出不屑的表情,法师应该可以变出更好的衣服来的!我是说,这个法术也许在衣服上面没有多少选择,但是他们应该-泰斯突然想到什么事,著急的低下头,然后松了一口气。
他还是原来的样子,即使连包包都还跟著他。
一个讨厌的声音在脑海中唠叨著,提醒他这多半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应该出现的,但是坎德人再度假装没有听见。
来吧,我们四处逛逛吧,泰斯快乐的四下打量著,他从这股臭味中已经可以分辨出他们位在什么地方-一个破烂的巷子中。
坎德人皱起鼻子,之前他还认为卡拉蒙臭毙了,但是现在这座巷子里面充满了各种各样恶心的事物和垃圾,味道更是中人欲呕。
整个巷子也因为一座巨大建筑的阴影而显得黑漆妈乌的。
不过泰斯还是可以看出来这是大白天,而巷子的尽头也应该是个很繁华的地方,因为有许多的人不停的来来去去。
我想那是一座市场,泰斯感兴趣的说,正准备朝著巷子口走去好好的探险一番。
你说他们会把我们送到哪座城市去?伊斯塔,他听见卡拉蒙在他身后咕哝著。
然后突然一个声音,泰斯!坎德人听见大汉声音中的恐惧,连忙跑了回来,只看见卡拉蒙跪在一个躺在地上的身躯旁边。
怎么搞的?泰斯跑到他的身边。
克丽珊娜小姐,卡拉蒙掀起一件黑色的斗篷。
卡拉蒙!泰斯害怕的猛吸一口气。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法术出了什么问题吗?我不知道,卡拉蒙柔声说,但是我们得赶快找人帮忙。
他很快的盖住那女子遭到殴打的脸。
我去,泰斯自告奋勇的说,你留在这边和他伊起。
这看起来不是什么高级的住宅区。
好的,卡拉蒙重重的叹口气。
一切都会没问题的,泰斯说,安慰的拍著大汉的肩膀。
卡拉蒙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泰斯最后轻拍了他一下,转过身往著大街跑去。
跑到小巷的尽头之后,他往左一转。
救-他开口,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摔倒在人行道上。
等等,一个严厉的声音说,你要去哪里?泰斯扭转过身体,正好看见一名长了胡子的男人,部份的脸被头盔给遮住了,正在用一双冷冷的眼睛打量著他。
守卫,坎德人很快的意识到,因为他之前和这类的官方人物打过不少的交道。
什么?我正好要去找你,泰斯努力的试图挣脱开来,同时准备恢复无辜的表求。
这可真是标准的坎德人故事!守卫轻蔑的说,又把泰斯抓的更紧。
如果这是真的,那可真是克莱恩史上值得纪念的一刻。
但是这我说的是真的啊!泰斯无助的看著那男子。
我的一个朋友受伤了,就在那边。
他看见守卫转过头去注意一个原先没看见的人-一个穿著白袍的牧师。
泰斯眼睛一亮。
喔?牧师?怎么-守卫捂住了坎德人的嘴。
达努比斯,您认为如何?那是乞丐巷,最多只有斗殴事件,或者很多的小偷出没。
那个牧师是个中年的人,头发很少,看起来相当的忧郁。
泰斯看见他四处看著市场,慢慢的摇摇头。
黑衣人说是十字路口,这就是-至少蛮靠近的了。
我们应该去看看。
很好,守卫耸耸肩。
他命令手底下的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走进那个恶臭的巷子。
他一直把手放在泰斯的嘴上,后者感到一阵窒息,发出了可怜的求饶声。
牧师原本急切的看著那些守卫,现在又转过头莱。
队长,让他呼吸,他说。
我们还得听他罗唆,队长恼怒的嘀咕著,但是他还是把手从泰斯的嘴巴上移开了。
他会安静的,对吧?牧师温柔的看著坎德人,但是有点心不在焉。
他知道这有多严重,对吧?泰斯不太确定牧师到底是在和他们两个人之中的谁讲话,不过还是聪明的点点头。
牧师满意的转过身去监督那些守卫。
在守卫的掌握下,泰斯努力的转过去,好让自己也看得见。
他看见卡拉蒙站起来,指著地上的那团黑影。
其中一个守卫跪下来,掀起盖住牧师的斗篷。
队长!他大喊,另外一个守卫马上抓住了卡拉蒙。
大汉一时情急,挣脱了另外一个守卫的束缚。
守卫开始大喊,他的同伴站起身来。
银光一闪。
该死!队长咒骂著。
达努比斯,快来这里看著这个小杂种!他把泰索何夫对著牧师一推。
我不应该去吗?达努比斯抗议道,抓住了踉跄倒向他的坎德人。
不行!队长抽出短剑,飞快的在巷子里奔跑著。
泰斯听见他咕哝著壮汉……危险之类的东西。
卡拉蒙不危险,泰斯抗议道,抬头看著那个专注的牧师达努比斯。
他们不会伤害他的,对吧?出了什么差错?恐怕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达努比斯用相当严肃的声音说,但是他却轻柔的搂著坎德人,让他随时都可以轻易的挣脱。
一开始泰斯考虑过要逃走-没有地方比个大城市的市场更适合躲藏的了。
但那是个反射性的想法,就像卡拉蒙下意识的挣脱守卫一样。
泰斯不能抛弃自己的朋友。
他们不会伤害他,如果他愿意平和的前来。
达努比斯叹口气。
不过,如果他真的-牧师打了个寒颤,停了片刻。
如果他真的做了,也许死在这里。
做了什么?泰斯越来越迷惑了。
卡拉蒙看起来也是一头雾水,因为泰斯看见他举起手表达自己的无辜。
即使他努力的辩解,其中一个守卫还是拿著长矛对准他的双膝敲下去。
卡拉蒙的双腿一软,当他摇晃著的时候,另一个守卫毫不留情的给了他肚子一拳。
在长矛指上他的喉头之前,卡拉蒙甚至还没完全落到地面。
他虚弱的举起手投降。
守卫快速的将他翻过身,老练的把他双手给绑了起来。
叫他们住手!泰斯哭喊著冲向前。
他们不能-牧师抓住他。
你错了,小朋友,你最好和我待在一起。
拜托,达努比斯温柔的抓住泰斯的肩膀。
你不能够帮上忙,只会让事情更糟糕而已。
守卫把卡拉蒙拉起来,开始彻底的搜身。
他们从他的腰带中搜到一柄匕首-他们把这个递给队长-以及某种罐子。
他们打开罐子,闻了闻,脸上露出恶心的表情,顺手就把它给丢了。
其中一个守卫对著地上的人比了比,另一个人摇摇头,两人无奈的和队长一起抬起牧师的身体,走出巷子外。
他走过卡拉蒙身边的时候对他说了什么。
泰斯听见那脏话,身体不禁一震,卡拉蒙很明显的也吃了一惊,因为他的脸孔突然变得死白。
泰斯抬头看著达努比斯,注意到他的双唇紧闭,双手微微的颤抖。
然后泰斯明白了。
不对,他痛苦的低声说,喔,不要啊!他们不能这样想!卡拉蒙连只老鼠都不会伤害!他没有伤害克丽珊娜小姐!他只是想要帮助她!那也是为什么我们会来的原因。
至少是其中一个原因!求求你!泰斯转过身面对达努比斯,抓住他的双手。
求求你,你一定得相信我!卡拉蒙是个军人。
他曾经大开杀戒-这是当然的。
但是只限于那些坏东西像是龙人、地精。
拜托,请相信我!但是达努比斯只是严肃的看著他。
不行!你们怎么会这样想?我讨厌这个地方!我要回家!泰斯看见卡拉蒙迷惑、遭到打击的表情,不禁号啕大哭。
坎德人双手捂住脸,不停的啜泣著。
然后泰斯感觉到有只手碰到他,迟疑了片刻,开始轻轻的拍著。
乖,乖,达努比斯说。
你会有机会说说你看见的过程。
你的朋友也会有机会的。
如果你真的是无辜的,你们不会受到伤害的。
但是泰斯听见牧师叹气。
你的朋友喝了酒,对吧?没有!泰斯看著达努比斯,哽咽的说。
他一滴酒都没喝,我发誓……但是,坎德人的声音慢慢的变小,因为他看见了卡拉蒙被守卫领著走过达努比斯和他的面前。
卡拉蒙的脸上沾到了许多巷子里的秽物,嘴唇上一个裂伤不停的流著血。
他的眼神疯狂而且带著血丝,脸上满布著强烈的恐惧。
酗酒的过去让他红色的双颊、不稳的双手成了最明显的证据。
在守卫到来之后开始聚集的群众开始骚动。
泰斯垂下头。
帕-萨理安在做些什么?他疑惑的想。
是什么事情出错了吗?他们真的在伊斯塔吗?还是他们迷失在别的地方了?或者这是个恐怖的恶梦……谁-发生了什么事?达努比斯询问队长。
黑衣人是对的吗?对的?当然,他是对的。
他出过错吗?队长大吼道。
至于这是谁-我不确定她是什么,但是从她的衣服看来,她是你们的一份子。
脖子上戴著帕拉丁的护身符。
她也受了蛮重的伤。
事实上,我还以为她死了。
但是她还有非常微弱的脉搏。
你认为她……她曾经被……达努比斯说不出口。
我不知道,队长沈重的说。
但是她被打著很惨,她可能吓呆了,因为她虽然睁著眼,但是却彷佛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我们必须立刻将她运到神殿理,达努比斯沙哑的说,不过泰斯可以听见那人的声音微微颤抖。
守卫现在正在驱赶围观的群众,高举著长矛驱赶那些好奇的人。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往前走,往前走。
市场今天关闭。
你们最好赶快把东西买好。
我没有伤害她!卡拉蒙说。
他害怕的发抖。
我没有伤害他,他流泪重复道。
是啊!队长轻蔑的说。
把这两个人都关进牢里去,他命令守卫。
泰斯闷哼了一声。
其中一个守卫粗鲁的抓住他,但是坎德人-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抓住了达努比斯的袍子不肯放手。
牧师的手原先放在克丽珊娜僵硬的身体上,现在缓缓的转过身来,看著坎德人紧抓不放的小手。
拜托,泰斯哀求道,拜托,他说的是实话。
达努比斯的脸软画下来。
你是个忠实的朋友,他温柔的说。
对于坎德人来说实在不寻常。
我希望你对你朋友的期待没有落空。
牧师心不在焉的摸著泰斯的马尾,脸上露出哀伤的表求。
但是,你应该知道有些时候,当人喝酒的时候,酒会让他-快点来!守卫大吼著把泰斯拉开。
别演戏了,没有用的!不要让这件事干扰到你,神眷之子,队长说。
你也知道坎德人是什么样子的!是的,达努比斯看著被守卫拉走的坎德人以及渐渐散去的人潮。
我知道坎德人是什么样子。
他可真是与众不同。
接著,牧师摇摇头,转回去面对克丽珊娜小姐。
如果您愿意继续抱著他,他柔声说,我就可以向帕拉丁祈祷,尽快把我们送到神殿去。
泰斯转过身去看著市场的方向,看见牧师和守卫单独的站在市场中。
白光一闪,两个人就消失了。
泰斯努力的眨著眼,忘记看看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走,在鹅卵石地上跌跌撞撞的前进,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和手都破皮了,痛的不得了。
一只手用力的拉起他来,更用力的在他身后一推。
快点走。
不要玩花样。
泰斯往前走,因为太过沮丧,而完全没有心情观望四周的风景。
他的视线投向卡拉蒙,坎德人觉得心口一痛。
卡拉蒙又羞愧又害怕,歪歪倒倒的在街上走著。
我没有伤害他!泰斯听见他喃喃自语。
一定有某种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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