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泰索何夫的惊异

2025-03-30 09:01:20

艾莎惊奇地看着一个穿皮裙的突然跳到她身边的男人。

贼!他指着她叫道。

她偷了我的水果。

她偷了我的面包,一个紧跟在他后面跑的女人气喘吁吁地说道,就是那个,还露出了她的袋子呢!野丫头,快还给我!面包师抓住了那面包,艾莎把她的手打开了。

那女人叫起来。

谋杀!她要谋杀我!市场上闲逛的人们立即围了过来。

很快艾莎的身边就围了很多人,一个衣衫褴褛的粗野男人抓住了她。

我来搜她!他叫道,看来她好像是把那些苹果塞进了衬衣里!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人们围得更近了。

艾莎还从未受到如此的虐待,她从小被娇生惯养。

在她成长的那个社会里,人们甚至不会大声叫嚷,更不要说挥动拳头了,她被这一切震惊了,几乎失去了知觉。

她没有武器,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没有想起来用艾达人人教给她的魔法,她也不知道如何使用那些咒语,当初他们讲授给她时她根本就没用心去学。

那男人肮脏的手撕破了她的衬衣,摸索着去触摸她的身体,人们大笑。

恐惧变成了愤怒。

一种走投无路的野兽的凶猛在她体内爆发了,她疯狂地挣脱开,又踢又打,不知道她在打谁,也不理会她在打谁,她想伤害他们所有的人,想伤害这座可恶的城市中所有的人。

一双有力的手扭住了她的手臂,一个坚定的声音清晰地说道:住手,姑娘!她停了下来。

艾莎眨了眨眼,喘着气困惑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抓住他的是一个高大强壮,穿着红色上衣和绑腿打着官腔的人,人们一见到他就疏散开来,同时对这位扰乱他们兴致的警卫议论纷纷。

刚刚欺侮她的那个男人躺在地上呻吟着。

谁先开始的?警卫环视四周。

她偷走了我的面包,长官。

面包师叫道。

她还想要杀死我们大家。

她还偷了我的苹果。

水果贩也叫道。

我什么也没打算偷。

艾莎抽泣着辩解道,眼泪的作用总是很明显,每当她遇到麻烦时,她很快就使用了老方法。

我还以为那些水果和面包是摆在外面供人拿的。

她擦了一下眼泪。

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又累又饿还迷了路,刚刚那个男人……他摸……可怕的回忆让她流下了眼泪。

警卫无奈地看着她,想安慰她点儿什么。

这样吧,别哭了,大概你被热昏了,把钱付给他们,这件事就算了,怎么样?警卫说道。

他看了看两个贩子,他们对他报以怒视,勉强同意了。

我没有钱。

艾莎强忍着泪说。

无赖!那男人叫道。

恐怕还不止吧。

面包师轻蔑地说道。

看看她那怪模怪样的衣服,我真想把她绑在柱子上用鞭子打她。

警卫不高兴了,但他也没别的办法。

面包在混战中从艾莎的袋子里掉到了地上。

她身上发出熟透的,被挤烂的果的味道。

长官将会处理这件事,过来,姑娘。

还有你们两个,如果你们想作证的话。

警卫把艾莎押走了。

两个商贩跟在后面。

面包师一脸的愤怒,水果贩则在思量着这一趟是否会花去他一些钱。

筋疲力尽的艾莎根本就没注意她被带到哪里了。

她踉踉跄跄地跟在警卫旁边,低着头,再也不愿见到这可怕的地方一眼,她隐约觉得自己是从街上被带到了一座石头建的巨大的房子里。

房子有一扇巨大的木门,木门被很多穿着和那警卫一样的人守护着,他们打开了那扇门,她被带了进去。

相比街上那些人的眼神与高温外,这石砌的房子里的阴凉感觉让人觉得很舒服,警卫正在同两个商贩争论,尽管她也在这件事之中,但这一切似乎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全是这该死的城市的错。

她打算送完信后就离开这里。

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桌子后面在一个薄子上写着些什么,他似乎对这一切很不耐烦。

在他身后是一个巨大的房间,里面塞满了在冰冷石制地板上坐着或是睡着的人,天花板与地板间无数的钢知把他们与外面分离开来。

又有一个,看守,一个小贼。

把她跟别人一块儿锁起来。

明早长官会审查她的这桩案子。

警卫说。

那狱卒抬起头来看到了艾莎,他睁大了眼。

如果小偷们会招她这样的人入伙,那我就去做小偷了!他小声对警卫说:既然这样,小姐,你得把这些袋子给我。

什么?为什么?不要碰它们!艾莎紧紧抓住她的那些宝贝。

这些全还给你的。

警卫耸了耸肩对她保证道。

别再惹麻烦了,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艾莎仍然握住她的袋子,看守皱了一下眉,说过要把袋子夺过去。

不,别碰我!艾莎说。

她很不情愿地取下她的两个袋子——小袋子中是她的衣服,大袋子里是她的礼物——把它们放在监狱看守面前的桌子上。

我要警告你,她压抑着愤怒说:包裹中有些有魔力的物品,你要好好地看管它们。

另外,我还带了一个卷轴,我要把它交给一个叫达拉马大人的人,我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我想如果他知道你们动他的东西的话他会不高兴的。

艾莎想用这话引起的逮捕者们的注意,而事实也正是如此,虽然并不像她打算的那样。

那狱卒本来是急着要搜查她的袋子,现在却急忙缩回了手,好像其中有什么魔物要突然爆炸似的。

苹果商叫道:我不要那些钱了。

然后立刻溜走了。

一个女巫。

面包师说道她站着一动不动。

我该料到的,把她绑在木桩上烧死她。

我们已不那样做了。

狱卒吼道,但他脸色苍白,不住地颤抖,你刚刚说达拉马?是的。

艾莎对他们的反应吃了一惊,但她看到这名字对这些人的份量,她决定好好利用它。

你最好好好地待我,否则我肯定达拉马大人会不高兴的。

狱卒与警卫小声商谈着。

我们该怎么办?狱卒小声说道。

去叫珍娜吧。

她应该知道的。

警卫答道。

把她放在牢房里?你想让她轻松地溜掉?谈话结束了,艾莎被他们相当尊重地护送到铁条之后的大屋里。

她立即就被一大群她认为是人类的孩子的围住了。

她不明白这些孩子们犯了什么罪。

她听到狱卒在咒骂他们。

滚开,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快点!我的钥匙在哪里?啊,你们这些该死的小鬼!快点儿给我!请找个座位坐下,小姐。

狱卒一边去抓那些坎德人一边对她叫道:马上有人要来了,你们对我的烟斗干了什么?还有你,把那袋子拿过来,吉力安,帮帮我,我要……一边嘀咕着,一边咒骂着,狱卒离开了牢房,很庆幸地回到了他的桌子边。

这就是坎德人!艾莎很高兴见到保护者提到的人,克莱恩快乐的贼见到他们并不是问题,因为他们总是很好奇很乐意见到他们牢房里去的陌生人。

坎德人立即议论纷纷,然后一拥而上围在她身边对她指指点点,不停地咯咯笑着。

噪音、温度、她的恐惧与愤怒——这一切都使她无法忍受,房间开始膨胀,倾斜。

空中星光点点。

醒来时,艾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上面是一个坎德人焦急的脸。

他看起来比其余的要大。

他眼角布满了皱纹,嘴上浮起一丝笑意。

灰色头发结在头饰上一直吊到肩上,他的脸看起来又高兴又友好又感到奇怪,就像所有别的坎德人那样,但比他们看来更成熟。

只要有任何坎德人靠得太近,他就会用嘘声赶开他们。

即使是人类中最难对付的一部分——牢房里的犯人也很尊敬他。

因为他们也保持着一段距离。

发生了什么事?艾莎问道,她撑着要站起来。

你晕倒了。

那个坎德人解释说,我的确认为你该多躺一会儿,我从未晕倒过——至少我不记得曾经晕倒过,我一直在想我什么时间该试一下,但我总做不到。

你感觉怎样?警卫说你大概是昏了过去,因为你太久没吃东西,你会醒过来的,真的,你真的醒过来了!你饿吗?大概过一个小时他们就会给我们送面包和汤了。

这里的食物不错。

帕兰萨斯城有很好的监狱,是安塞隆最好的,你的眼睛很特别,黄金的颜色,不是吗?你看来真的很眼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你以前在索拉斯。

她感觉糟透了,她头很痛,空空的胃折磨着她,保护者曾警告过她小心坎德人,但这个是她见到的第一个对她友善说话的人。

看看周围,她发现自己现在很可能是那个坎德人的外衣上,她是从它那和坎德人所穿裤子的一样鲜亮的绿色来猜测的。

艾莎很感激地挤出一个微笑,你是谁?那坎德人看来很吃惊,然后就很懊恼地说:我没告诉你吗?我想没有。

我是打算你醒来再告诉你的,他伸出一只褐色的小手,我叫泰索何夫·柏伏特,我的朋友们都叫我泰斯,你叫什么?艾莎,她庄严地握住了那只手。

只有艾莎吗?很多认识的人都有两个名字。

只有艾莎。

不管怎样,这是个不错的名字,比两个名字在一起还好。

那孩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知道吗,艾莎?你确实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这人是谁呢?艾莎不知道,她也不去理会。

她合上双眼,感受着新的朋友对她的保护,她感到十分放松,逐渐地睡了。

差不多睡着时,她听到那个孩子小声以敬畏的口吻说道,我想起来了。

她的金色眼睛——就像雷斯林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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