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坦尼斯半精灵爬上通向中心墙的防卫墙的楼梯。
那里离被染上史东·布莱特布雷德血迹的城墙不是很远,他很快就在这里占据了有利位置,但是他没有叫他的军队跟来。
坦尼斯还没有深思熟虑地选择好特定的位置。
他感觉到朋友的来临,而此刻他正需要他的朋友。
坦尼斯疲倦了,他整晚没有睡,因为他和汤姆生先生和其他指挥官开会,他们要尽力找出一个不可能的,一个可以得到压倒性优势的方法,他们制定了很好的计划,然后他们来到防卫墙,注视着黑暗的军队,又用灯照亮来者,一股上升着死潮爬上了小山。
好计划如何之多。
坦尼斯跳下到墙的石头上,转过头,闭上眼睛。
史东·布莱特布雷德就站在他面前。
坦尼斯可以清楚地看到史东,他穿着一件老式的盔甲,手里握着他父亲的剑,站在坦尼斯休息的防卫墙上。
很奇怪,见到老朋友,坦尼斯并不感到奇怪。
史东应该在这里,这似乎是正确的,他在防卫墙上走着,用他的生命来抵抗。
现在我可以利用你的勇气,老朋友,坦尼斯平静地说,我们不可能赢,没有希望的。
我知道,汤姆生先生知道,士兵们也知道,我们怎么能够实现这没有希望的东西呢?有时赢会变成输,史东·布莱特布雷德说,失败乃成功之母。
坦白地说,你在出难题吧,我的朋友。
坦尼斯使自己坐得舒服一点,我太累了,不能解出谜底。
史东没有立刻回答。
骑士在防卫墙上走着,凝视着城墙,看着下面的宠大的军队聚集。
坦尼斯,斯蒂尔在下面。
我的儿子。
他在那里,是吗?我并不感到惊讶。
我们似乎已经失败了。
他把他的灵魂给了黑暗女皇。
史东转过身,面对着他的朋友。
看着他,坦尼斯。
坦尼斯喷着鼻息说:我想你儿子是极其有能力照顾自己的,我的朋友。
史东摇着头说:他在跟比他强的敌人战斗,他的灵魂没有完全迷失,但是他应该输掉内心的斗争吗?他会的,看着他,我的朋友。
答应我。
坦尼斯感到困惑,烦恼,史东·布莱特布雷德很少向他求助。
我会尽力的,坦尼斯,但我不明白,斯蒂尔是黑暗女皇的奴仆,他已经拒绝你为他所做的一切。
长官……如果你愿意解释给我听——长官!史东摆着手,摇着头说。
坦尼斯睁开眼睛,笔直地坐着:什么?怎么了?他握住剑,是时候了吗?不,长官。
对不起吵醒了你,我的神,我想知道你的命令……当然可以!坦尼斯艰难地站起来。
他立刻看了一下防卫墙周围。
没有其他人在那里,只有他自己和他年轻的骑士。
对不起,我一定打瞌睡了。
是的,长官。
骑士礼貌地说,你刚才在跟人说话,长官。
是吗?坦尼斯摇摇头,尽量挥走罩在他脑里的睡意,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是的,长官。
年轻的骑士礼貌地站在那里等。
坦尼斯揉了一下眼睛:现在,你有什么问题?他听了和回答了问题,并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但每逢寂静的时候,他总听到温和的声音:答应我……黎明到来了,但太阳光带来的却只是更深的失望。
守城的士兵们向下看着在黑夜里上升的深海一样的黑暗,正准备着在血潮中打破他们。
扩大军队的消息传到骑士们那里,指挥官们尖声地命令他们的部队要保持安静,并且强调他们的位置。
很快只听见银龙的叫声。
它们在空中盘旋,向它们蓝色的堂兄弟们挑战。
骑士们奋起准备对抗进攻,但是它没有来!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在岗位上吃早餐,一只手拿面包,另一只手握剑,下面的军队没有采取行动,只是数目增加了。
太阳越升越高,热力变得无法忍受,水是定量配给的,原先在塔的沟渠里流淌小溪已经干涸成一条细流了,站在城墙上的士兵的盔甲被燃烧的太阳加热着,他们昏倒在地,死了。
我认为我们不需要火也可以把油煮沸,汤姆生先生对坦尼斯评述着爵士骑士的许多视察团里其中的一个。
他指向一个装满滚油的大锅炉,准备把它泼向敌军,除了负责繁重的加燃料的任务的士兵,其他人都被火的势力逼得要跟它保持距离,他们脱下盔甲,衣服,只穿着背心,但还是大汗淋漓。
坦尼斯抹了一下脸:你认为艾瑞阿卡斯准备怎样做呢?他在等什么?等我们失去勇气。
汤姆生先生回答道。
这样很有效!坦尼斯痛恨地说,帕拉丁请原谅,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庞大的军队,甚至在奈拉卡沦陷前的战争中也没见过,你猜他们有多少队?只有吉力安知道。
汤姆生先生说,拼死抵抗是没有希望的了,像古话中说的,每一个在恐惧中的人都相当于两个?不过没关系。
你说得对,长官。
坦尼斯赞同道,这一点也没关系,他想问骑士认为能守住城堡多久,后来想这一样也没关系。
喇叭声划破了长空。
他们来了。
汤姆生先生说道,然后匆忙地走到第6层花园外的其中一个阳台,坐在指挥座上。
坦尼斯如释重负地观看,他看到同样的如释重负的表情浮现在他的士兵的脸上,行动要比等待的紧张好得多,大家忘记了可怕的热量,忘记了恐惧,忘记了口渴,跳到他们的岗位上,他们终于可以放松和释放自己了,命运掌握在帕拉丁的手中。
号声和挑战的吼叫划破长空。
黑暗之军冲锋着,太阳照得蓝龙们闪发光,它们的翅膀的影子滑过城墙,它们的影子滑过守城士兵的心。
惧龙症开始抓住它的第一批牺牲品。
银龙和它们的骑士们以著名的龙枪武装好,飞过来加入战斗,蓝龙的防阵和银龙撞在一起。
闪光闪耀着;蓝龙用气味武器袭击对方,银龙则通过喷射霜雾团来还击。
霜雾团包在敌军的翅膀上,使它们在空中颤抖。
坦尼斯看着少量的几条蓝龙,怀疑这最初的进攻只是一种消遣。
这时突然一声惊叫,大家都指向西方。
出现的正是一大群蓝龙,它们正从那方向飞来,数目比银龙要多得多,每一条蓝龙都不只载着一个骑兵,而是无数的骑兵。
年轻的骑士们迷惑地注视着,而那些曾经参加过枪矛战争的老兵们则知道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当带头的几只银龙出现在塔顶,漆黑的翅膀的影子开始遮着了天空。
龙!坦尼斯大喊,拔出长剑,并做好作战准备,记住,你们每杀一条龙,就立刻把它的尸体扔下城墙!死龙和活龙一样危险。
视它们的种类而定,尸体要不就成石头,包住任何留在它身上的兵器;或者被风吹起来,毁灭它们的毁灭者;又或者溶解成酸池,一触即死。
一条波札克龙,它的短而粗的翅膀可以延伸,在它下落时当它的垫子,直接撞击到坦尼斯前面的墙顶上。
因为不适合飞,波札克龙重重地落到地上,立刻被撞得晕过去。
然而,它很快就会恢复,因为波札克龙既是施法者也是战斗专家,趁这只昏眩的怪物还未恢复清醒,坦尼斯就跃起攻击它,他一挥长剑,这龙的头就和它的脖子分开了,血喷了一地。
坦尼斯把剑插入剑鞘,在它的尸体倾倒之前,夺过它,把它拖到墙上,推了下去。
这条死波札克龙落到那群正企图爬上城墙的野蛮人中间,尸体立刻被风吹起来,大肆破坏。
那群野蛮人就在迷惑中被干掉了。
坦尼斯没有时间得意,很多庞然大物拉了一台巨大的围攻武器来到墙的前门,无数的梯子被扔向城墙。
坦尼斯命令弓箭手走到前面,又指挥骑士们搬起大油锅。
准备把里面的油淋到下面的人的头上。
幸好,他们甚至可能会在围攻武器上点火。
士兵们迅速地执行他的命令。
如果那不是真的,他会很受尊敬——因为他的骑士精神。
一个邮差急跑上来,被龙的血滑倒,差点掉下去,他连忙恢复好自己,向坦尼斯报告。
长官汤姆生先生发出口讯,如果前门守不住,你就率领你的部队去支援把守入口的部队。
如果前门守不住,就没有什么还需要把守的了。
坦尼斯沮丧地想着,但是他为免说出这明显的、纯粹的话,他点了点头,转换了话题,我刚才听到是什么叫喊声?送信人露出疲惫的笑容:一支人身牛头怪的军队企图通过沟渠溜进来。
汤姆生先生猜到敌人会这么做,就先把沟渠弄干。
我们的骑士们早就在那里等他们了。
他们暂时不会再来的。
好消息!坦尼斯咕哝着,把送信人推到一边,打死了一条正准备降落到年轻人头顶上的龙。
那一点点成功带来了小小的希望,黑暗的大潮涌进来,整个下午继续上升,骑士们从一个位置飞跑到另一个位置,他们一边重组,一边撤退,尽量拖延,只是不断住后退。
坦尼斯一直战斗到拼命地喘气为止。
他的肌肉在燃烧,他握剑的手在抽筋,在疼痛。
然而,敌人还是来了。
坦尼斯只对金属的撞击声和垂死的尖叫声有意识,还有他以为是下雨的大浅盘。
它变成了血,龙的血,从天空中落下,很快喧嚣变成了低沉的隆隆声,撞锤的隆隆声,撞击得像一颗黑心和强壮的,可怕的生命一起跳动。
突然,战斗暂停了。
敌人好像正在等待着什么。
坦尼斯利用暂缓的时间,侧向城墙尽量恢复正常的呼吸。
从下面传来一下碎片的爆裂声和兴高采烈的欢呼声。
大法师之塔的结实的大门被撞开了。
一支在围攻武器后面的预备军冲进入口,他们由一个穿着盔甲的步行骑士带领着,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巫走在他们当中。
坦尼斯召集那些还能够站起来的士兵,赶去防守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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