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为健康干杯

2025-03-30 09:01:21

黑夜笼罩着西瓦那斯提的战场,盖住准备隆重埋葬的尸体。

同样的黑夜笼罩着奎灵诺斯。

杰拉德觉得这夜晚有种毁灭感。

他按着剑柄,走在王国首都的街上,警惕地注视着每个阴暗角落和门道里的钢铁光芒。

他横穿街道,避免经过小路口。

杰拉德仔细观察每扇窗户,看窗帘有没有动,也许后面正站着一个弓箭手,搭好了箭准备暗杀。

他一直感觉有人盯着自己。

一次他觉得有危险,就拔出剑突然转身,准备防御身后的匕首。

但他什么都没看到,不过他很确定刚才有人在那里,也许是看见骑士的重甲和剑就气馁了。

杰拉德安全到达奈拉卡骑士指挥部时都不能松口气。

现在危险不是悄悄藏在后面,而是在前方。

他走进指挥部,只有一个军官在值班,龙人在地上睡着了。

这是梅丹元帅给碧雷的回信,杰拉德敬礼说。

总算来了!军官咕哝着。

你不知道那家伙呼噜声多大!杰拉德走向龙人,他在梦中抽搐,发出奇怪的喉音。

葛劳,杰拉德伸手摇了摇龙人。

龙人发出嘶嘶声,他骂了一句,拍拍翅膀爬起来,伸手去抓杰拉德的喉咙。

嘿!杰拉德挡开龙人喊道。

冷静!葛劳怒视着杰拉德,舌头一抽,缩回手。

对不起,他嘀咕着。

你吓到我了。

被葛劳抓伤的地方火辣辣的。

我的错,杰拉德生硬地说。

我不该突然叫醒你。

他递过卷轴。

这是元帅的回信。

葛劳接过卷轴,看了看蜡封是否完整,然后满意地塞进皮带里,转身哼了一声,朝门口走去。

杰拉德注意到葛劳没穿盔甲,他沮丧地想到龙人不需要盔甲,厚厚的鳞甲就足以保护了。

杰拉德深吸一口气,然后叹气跟着龙人。

葛劳转过身。

你在干什么,奈拉卡人?黄昏后这里就是敌对地盘了。

我接到命令要护送你安全到边境,杰拉德说。

你要保护我?葛劳发出咯咯的声音,就像是在笑。

呸!回你柔软的床上去吧,奈拉卡人。

我没危险。

我知道怎么对付精灵废物。

我有命令,杰拉德坚持道。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元帅会同样处罚我。

葛劳的蜥蜴眼里闪着怒光。

我带了东西可以缩短我们的旅程,杰拉德补充道。

他拉开斗篷,露出腰间挂着的瓶子。

怒火变成了渴望。

瓶子里是什么,奈拉卡人?葛劳问,他的舌头从尖牙间伸出来。

矮人烈酒,杰拉德说。

元帅给的礼物。

他说我们一安全穿过边界,就喝酒和他一起庆祝精灵的毁灭。

葛劳不再拒绝杰拉德护送自己。

两人走过奎灵诺斯静静的街道。

杰拉德再次感到有人盯着他们,但没人偷袭。

杰拉德不感到奇怪,龙人是可怕的对手。

到了荒野,葛劳沿着一条通往森林的大路走,然后突然跳进森林,走上一条杰拉德猜只有龙人才知道的路。

从穿过复杂森林的速度判断,龙人的夜视能力很强。

月光在减弱,不过星辰和奎灵诺斯提供了亮光。

林地遍布灌木丛和树藤。

杰拉德穿的盔甲太重,难以前进。

他叫龙人停下时都不用装累。

不用摧残自己,杰拉德喘气说。

休息一下怎么样?人类!葛劳讥笑道。

他气都不喘,但还是停下来,回头看着骑士。

更准确的说,是看着瓶子。

不过,走得是急。

我想喝一口。

杰拉德犹豫着。

我的命令和你的命令一起去无底深渊!葛劳怒骂道。

我觉得喝一小口也没什么,杰拉德解下瓶子说。

他拔出木塞,嗅了一下。

矮人烈酒的麝香味刺激着鼻孔。

他清了清鼻子,把酒拿开。

有不少年头了,他流着眼泪说。

龙人抓过瓶子放到嘴边,喝了一大口,然后满意地放下瓶子。

很好,他打了个嗝用沙哑的声音说。

祝你健康,杰拉德说着把瓶子举到自己嘴边。

他用舌头抵住瓶口,假装在吞咽。

好了,他塞好瓶子,假装不情愿地说。

够了。

我们该上路了。

别着急!葛劳抓过瓶子,拔出木塞扔到一边。

坐下,奈拉卡人。

但是你的任务碧雷哪都不会去,葛劳靠着一颗树说。

她明天或是明年得到回信没什么区别。

对付精灵的计划已经启动了。

杰拉德心一紧。

什么意思?他假装随意问问。

杰拉德坐在龙人旁边,伸手去拿瓶子。

葛劳明显不情愿地递过瓶子。

他盯着杰拉德,嫉妒地看着杰拉德假装喝下酒,等杰拉德一放下瓶子就夺回去。

酒汩汩地流下龙人的喉咙。

杰拉德有些惊慌,他不知道这家伙能喝多少,一瓶够不够。

葛劳叹口气,打了个嗝,用手背擦擦嘴。

你刚刚说碧雷的事,杰拉德说。

啊,对!葛劳举起瓶子对着月光。

为亲爱的主人碧雷干杯。

为精灵的毁灭干杯。

他喝了一口。

杰拉德也装作喝了。

嗯,杰拉德说。

元帅告诉我,碧雷给了精灵六天哈哈!六天!葛劳放声大笑。

精灵六分钟时间都没有!碧雷的军队现在可能正穿过边界!那是支大军,可能是混沌之战后安塞隆最大的军队,包括龙人、地精、大地精、食人魔和人类佣兵。

我们从外面进攻奎灵诺斯,你们奈拉卡骑士从里面进攻。

奎灵那斯提精灵会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无处可逃。

最后,这些尖耳朵的垃圾一个都活不了。

杰拉德的胃一扭。

碧雷的军队在穿过边界!也许一天内就会到奎灵诺斯!碧雷会亲自来确保胜利吗?他希望喉咙里的哽咽会被误解为是酒的作用。

不,不,葛劳笑着说。

她把精灵留给我们了。

碧雷飞到斯克西海,摧毁光明城堡去了。

她要抓某个可怜的法师。

现在,奈拉卡人,别抓着瓶子不放!葛劳抓过瓶子,舔着瓶口。

杰拉德伸向自己的匕首,悄悄地慢慢拔出来。

他等着葛劳又喝了一口。

瓶子几乎空了。

龙人仰头喝最后的几滴。

杰拉德用尽力气刺向龙人的肋部,希望能刺中心脏。

也许人类的心脏在那个位置,不过显然龙人的不是。

或者龙人根本就没有心脏,杰拉德不会感到吃惊。

杰拉德意识到自己的攻击没有杀死龙人,他抽出染血的匕首,然后爬起来拔出自己的剑。

葛劳受了伤,但并不致命。

痛苦的哼哼声变成愤怒的吼叫,他从灌木丛中跳起来,抓住自己的剑从上方砍下,想把杰拉德的头劈开。

杰拉德挡下攻击,想办法敲落葛劳手里的剑。

剑掉进杰拉德脚下的灌木丛里。

葛劳在地上找,杰拉德一脚把剑踢开,然后踢向葛劳的下巴,把他踢了回去,但没有杀死他。

葛劳抽出一把曲刃匕首,跃入空中,飞在杰拉德上方。

他挥舞着匕首,用身体冲向骑士。

龙人的重量和冲力击倒了杰拉德。

他后背重重地着地,葛劳压着他,流着口水怒骂着想用匕首刺他。

龙人疯狂扇动翅膀,拍打杰拉德的脸,扬起灰尘迷住杰拉德的眼睛。

杰拉德拼命反抗,一边用自己的匕首刺葛劳,一边试着抓住龙人的匕首。

两人在灰尘中翻滚。

杰拉德觉得自己的匕首不只一次地刺中了对方。

他浑身是血,不过说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葛劳的。

不过葛劳还没死,而杰拉德已经筋疲力尽了。

恐惧是让他坚持的唯一动力,而那也开始消退。

突然葛劳窒息了。

血液从龙人身上喷出,溅了杰拉德一脸,让他看不见。

葛劳怒吼着变得僵硬。

他站起来,举起匕首。

匕首从龙人手中掉下来。

葛劳又倒在杰拉德身上,不过这次他没动了。

葛劳死了。

杰拉德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停差点带来了他的毁灭。

他想起梅丹的警告已经太迟了。

死去的龙人跟活着时一样危险。

杰拉德还没推开葛劳,巴兹龙人就变成了石头。

他觉得身上像压着一座坟墓。

石头尸体把他压在地上。

他不能呼吸,慢慢窒息了。

杰拉德想把尸体举起来,但它太重了。

他吸了口气,想用尽最后的力气。

石头化成了灰尘。

杰拉德摇晃着站起来,靠着一棵树。

他擦干眼睛,吐出嘴里的血,然后休息了一会儿,等着心跳恢复平静,视力从战斗恢复过来。

能看见东西后,他找到龙人的包,拿回了卷轴。

杰拉德的嘴里还是一股恶臭,他最后看了一眼曾是葛劳的那堆灰尘,然后转身疲倦地穿过黑暗,朝奎灵诺斯的灯光走回去。

黎明即将到来,灯光开始变得苍白。

阳光穿过太阳咏者宫殿的玻璃窗。

吉尔萨斯沐浴在阳光中,专心于自己的工作。

他在写一首关于父亲在长枪之战中冒险的诗,其中也包含两个家族之间的秘密信息,现在他们都被怀疑同情抵抗力量。

吉尔萨斯几乎要写完了,正准备派普兰切特把诗送到对国王的文学工作感兴趣的人那里,这时他突然发抖了。

握着羽毛笔的手指一抖,在手稿上留下一个污点。

他慌忙放下笔,头上冒出冷汗。

陛下!普兰切特慌忙问。

怎么了?您不舒服?他停下整理国王手稿的工作,急忙走到吉尔萨斯身旁。

陛下?他不安地又问了一次。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吉尔萨斯低声说。

就像一只鹅在我的坟墓上走。

鹅?陛下!普兰切特很疑惑。

那是人类的说法,朋友,吉尔萨斯笑了。

你从没听过?我母亲经常说。

这种说法的意思是莫名其妙地感到一股冷意,让你汗毛直立。

那正是刚才我的感觉。

更奇怪的是,片刻间我突然强烈地想起表弟的脸!西瓦诺谢。

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就像看见你一样。

西瓦诺谢死了,陛下,普兰切特提醒他。

被食人魔杀了。

也许鹅正走在他的坟墓上。

我怀疑,吉尔萨斯思索着说。

我可以断然说,表弟没死。

他穿着银色盔甲,西瓦那斯提武士穿的那种。

我看见烟和血,周围战斗激烈,但他却不为所动。

他站在悬崖边上。

我伸出手,但不知道是要推他还是拉他。

我相信您是要把他拉回来,陛下,普兰切特有些震惊地说。

我也相信是,吉尔萨斯皱着眉,摇了摇头。

我记得那时很愤怒,很害怕。

奇怪。

他耸耸肩。

不管那种感觉是什么,现在已经消失了。

陛下一定是打瞌睡了。

您睡得不够普兰切特突然停止说话,他对吉尔萨斯做了个手势要保持安静,然后蹑手蹑脚穿过房间,把耳朵贴在门上。

有人来了,陛下,普兰切特用通用语报告说。

早上这个时候?我认为没人会来。

希望不是帕塞农,吉尔萨斯说。

我得完成这首诗。

告诉他不要打扰我。

让我过去!门外一个精灵对守卫说。

那个声音冷静而又紧张。

我带着太后给国王的消息。

一个守卫大声敲门。

普兰切特瞥了吉尔萨斯一眼以示警告,吉尔萨斯坐回椅子,继续写诗。

把那些衣服藏起来!他做了个手势急切地低声说。

吉尔萨斯的旅行装叠好放在一个柜子上,准备下次晚上用。

普兰切特迅速把衣服放进柜子里,锁上,然后把钥匙扔进插着新鲜玫瑰的大花瓶里。

做完之后,他走过去应门。

吉尔萨斯玩着笔,做出深思的姿势。

他懒洋洋地靠着椅子,脚搁在垫子上,笔尾顶着嘴唇,盯着天花板。

跑者凯勒文卓斯,守卫大声说,请求陛下接见。

让他进来,吉尔萨斯无精打采地说。

凯勒文卓斯跳进屋里。

他披着斗篷,戴着兜帽,脸遮住了。

普兰切特关上门。

凯勒文卓斯脱下兜帽,一脸死白。

吉尔萨斯不知不觉站了起来。

怎么陛下,别激动,普兰切特瞥了一眼门,提醒国王守卫会听见。

发生什么事了,凯勒文卓斯?吉尔萨斯懒洋洋地问。

你看起来就像见鬼了。

陛下!凯勒文卓斯的声音在颤抖,他低声说。

太后被逮捕了!被逮捕了?吉尔萨斯惊讶地重复道。

谁干的?谁敢?为什么?什么罪名?是梅丹元帅。

陛下,凯勒文卓斯透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快说!吉尔萨斯着急地说。

昨晚,梅丹元帅逮捕了您尊敬的母后。

他收到龙王碧雷的命令要……要处死太后。

吉尔萨斯默默瞪着眼,脸上失去了血色,就像有人割断了他的喉咙。

普兰切特看见国王的脸色过于苍白,急忙离开门走到国王身边,按住吉尔萨斯的肩膀安慰他。

我想阻止他,陛下,凯勒文卓斯伤心地说。

但没有成功。

昨晚!吉尔萨斯痛苦地叫道。

你为什么不立刻来见我?我试过,陛下,凯勒文卓斯说,但是没有帕塞农的命令守卫不放我进来。

梅丹把太后带到哪里去了?普兰切特问。

罪名是什么?罪名是窝藏法师帕林,并协助他带着坎德人拿来的魔法装置逃跑。

我不知道梅丹把主人带到哪里去了。

开始我去了骑士指挥部,但没人告诉我她是不是在那里。

我让人整晚寻找。

他们会向卡林达斯回报,他自愿留在家里等着消息。

最后,一个守卫朋友确认了事实。

然后我就到您这里来了。

您还没收到消息?凯勒文卓斯不安地看着国王。

没有,吉尔萨斯无声地说。

我想我们就要知道更多消息了,普兰切特竖起耳朵说。

那是梅丹在上楼梯。

他的沉重脚步震动了房子。

他走得很快。

他们可以听见守卫顿足立正和长矛撞击地面的声音。

一个守卫开始敲门,但是敲门声还没完,梅丹和一个戴头盔、穿盔甲的亲卫就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陛下吉尔萨斯跳起来,两步冲到元帅面前,掐住梅丹的喉咙,砰地一声把他撞到墙上。

同时正跟亲卫说话的普兰切特抓住亲卫的手臂,扭到背后,拿出一把匕首对着他的耳朵。

你对我母亲干什么了?吉尔萨斯厉声质问道。

告诉我!他用力掐着梅丹的喉咙。

告诉我!元帅对国王的突然袭击毫无防备。

梅丹没有动。

年轻国王的手非常强壮,他开始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梅丹并不害怕。

他抓着自己的匕首,随时可以拔出来刺进国王的腹部。

不过那并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他默默盯了吉尔萨斯一会儿,然后用快要窒息的声音说,要么是小狗长成了狼,要么是你的演技太逼真。

年轻精灵的眼里没有害怕,表情坚定,手稳定而有力,梅丹有了答案。

我想是后者,他喘气说。

我母亲!吉尔萨斯咬牙说。

她在哪里?我在这,吉尔萨斯,罗拉娜回答道,她的声音在奈拉卡骑士的头盔里回响。

太后!普兰切特喘气说。

他扔掉匕首,跪了下来。

请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该这么做,普兰切特,罗拉娜脱掉头盔说。

放开元帅,吉尔萨斯。

我没事。

暂时跟大家一样安全。

吉尔萨斯放开梅丹,元帅揉着喉咙,离开了墙。

母亲,您受伤了吗?吉尔萨斯问。

他伤害您了吗?要是他干了,我发誓不,孩子,不要!罗拉娜让他放心。

元帅待我很友善。

甚至是尊敬。

昨晚他带我去了他家。

今早他又帮我伪装。

元帅害怕我处于危险之中。

他逮捕我是为了我的安全。

吉尔萨斯皱着眉头,好像觉得一切都难以置信。

母亲,坐下。

您看起来很累。

普兰切特,给太后倒点酒。

普兰切特去拿酒时,元帅走向门。

他猛地打开门,走到外面。

守卫慌忙立正。

守卫,据报城里有叛军。

陛下有危险。

清空皇宫,让所有仆人回家。

宫殿里不能有人。

明白吗?所有入口都要有守卫站岗,除了我的副官,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他一到马上让他直接到国王的房间来。

去吧!守卫离开了,很快就能听见他们大声命令所有人离开宫殿。

仆人们的声音疑惑而惊恐。

现在还是清早,早餐准备好了但还没端上来,地板也还没清扫。

守卫很坚决。

仆人们大呼小叫,一个过于激动的人尖叫着,外面一片嘈杂。

守卫把所有人赶到门外,然后按命令站岗。

过了一会儿,宫殿里就变得异常安静。

梅丹回到屋里。

你要去哪里?他看见凯勒文卓斯要离开就问。

我要告诉我弟弟,大人,凯勒文卓斯说。

他担心地快疯了你不能告诉他或任何人。

坐下,保持安静。

罗拉娜抬起头,打量着凯勒文卓斯。

精灵也不确定地看着她,然后坐下了。

梅丹没关门。

我要能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

女士,可以吗?好的,谢谢您,元帅。

您要喝一杯吗?那要陛下允许。

元帅微微鞠躬。

普兰切特,吉尔萨斯说,给元帅倒点酒。

国王站在母亲身边保护她,仍然怒视着元帅。

梅丹举起酒杯。

祝贺您,陛下。

我一生中头一次被骗了。

您这个软弱、犹豫、爱好写诗的国王完全瞒过我了。

我一直想自己那些完美的计划为什么会失败。

现在我相信有了答案。

祝您健康,陛下。

梅丹喝下酒。

吉尔萨斯转过脸不理他。

母亲,发生什么事了?坐下,吉尔萨斯,我来告诉你,罗拉娜说,最好还是你自己读吧。

她看向梅丹。

梅丹伸进自己盔甲里,拿出龙王送来的信,以新的尊敬姿态递给国王。

吉尔萨斯走到窗边,展开羊皮纸。

他把信对着微弱的晨光,慢慢地仔细读着。

龙不是这个意思,他紧张地说。

她就是这个意思,梅丹冷冷地说。

不要怀疑,陛下。

碧雷一直想找个借口摧毁奎灵那斯提。

叛军的攻击越来越大胆。

她怀疑精灵不让自己接近威莱斯的大法师之塔。

不幸的是帕林&8226;马哲理被发现藏在太后家,这证明了龙怀疑精灵和法师勾结抢夺她魔法的想法。

我们缴税了吉尔萨斯说。

呸!钱对她算什么?她索要钱财只是因为她认为这会让你们生活困难。

她渴望的是魔法,过去众神的魔法。

那个该死的装置出现在这里真是遗憾。

您想对我隐瞒也很遗憾,女士。

元帅的声音很严厉。

如果您将它交给我,灾难也许就不会发生。

罗拉娜呷着酒,没有回答。

梅丹耸耸肩。

但是,您却没有。

就像人们常说的,打翻了啤酒再哭也没用(Spilled ale, as they said)。

现在您必须把装置拿回来。

一定要拿回来,女士,他重申道。

我已经尽力拖延时间了,但是没几天。

派狮鹫信使去光明城堡。

命令帕林&8226;马哲理交出装置和带着它的坎德人。

我会亲自去见龙王。

也许我能阻止我们的毁灭我们!吉尔萨斯生气地说。

你拿着刽子手的斧头,元帅。

斧头悬在我们的头上,不是你的头上!请原谅我,陛下,梅丹深深鞠躬说。

我在这片土地上居住了太久,它像是我的家了。

你是占领者,吉尔萨斯痛苦地一个字一个字说。

你是我们的主人。

你是我们的看守。

奎灵那斯提永远不会是你家。

我不这么想,陛下,梅丹停了一下,继续说。

我希望您想一想,我护送您母亲来皇宫而不是去断头台。

我来警告您龙的意图,而不是让囚犯去市场上当弓箭手的靶子。

为了这些慷慨行为我们要付出什么代价?吉尔萨斯冷冷地问。

你认为我们的生命有多少价值,梅丹元帅?梅丹微微笑了。

我本希望死在自家花园里,陛下。

可能的话是自然老死。

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别信他,陛下,普兰切特轻轻说,他走过来给国王倒酒。

别担心,吉尔萨斯扭着易碎的杯脚。

现在,女士,我们没多少时间了,元帅说。

纸和笔在这。

给马哲理写信。

不,元帅,罗拉娜坚定地说。

我已经反复考虑过了。

碧雷不会得到那个装置。

我情愿先死上一百遍。

你可以死上一百遍,女士,梅丹冷冷地说,但是成千上万人死亡呢?你的人民怎么办?你要牺牲他们,拯救法师的玩具?罗拉娜脸色苍白,但很坚决。

那不是玩具,梅丹元帅。

如果帕林是对的,它是最强大的魔法制品之一。

奎林那斯提燃为焦土我也不会把它给碧雷。

那告诉我那个装置的作用,梅丹说。

不,元帅,罗拉娜回答。

碧雷知道它存在已经够糟了。

我不会给她提供更多的信息。

她冷静地盯着梅丹愤怒的眼睛。

你知道,我有理由相信自己被监视着。

梅丹脸一红。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改变主意,转而跟国王说话。

陛下,您怎么说?我跟母亲意见一致。

她告诉过我那个装置的力量。

我不会把它交给龙。

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您宣判了自己王国的死亡!没什么魔法物品能值得上,梅丹愤怒地说。

那个值,元帅,罗拉娜说。

您要相信我。

梅丹盯着罗拉娜。

罗拉娜也盯着梅丹,既不眨眼,也不畏缩。

安静!普兰切特警告说。

有人来了。

楼梯上的脚步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我的副官,梅丹解释道。

他能信任吗?罗拉娜问。

梅丹苦笑了一下。

您自己判断,女士。

一个骑士走进房间。

他的黑色盔甲上全是血和灰尘。

他低头站了一会儿,呼吸沉重,就像爬楼梯耗尽了所有力气。

最后,他抬头伸手把一个卷轴递给元帅。

我拿到了,大人。

葛劳死了。

干得不错,杰拉德先生,梅丹接过卷轴。

他看着骑士,看着盔甲上的血。

你受伤了?他问。

实话说,大人,我不知道,杰拉德坚强地说。

我身上每个部分都受了伤,但是并不重,不然我已经死在街上了。

罗拉娜吃惊地盯着他。

太后,杰拉德鞠躬说。

罗拉娜似乎想说什么,但瞥了一眼梅丹后,她好像意识到什么。

我不相信我们见过面,先生,她冷冷地说。

杰拉德满是鲜血的脸微微笑了。

女士,谢谢您试着保护我,但是元帅知道我是索兰尼亚骑士。

实际上我是元帅的囚犯。

一个索兰尼亚骑士?吉尔萨斯震惊了。

我告诉过你的那个,罗拉娜说。

陪着帕林和坎德人的骑士。

我知道了。

那么你是元帅的囚犯。

这是他干的?吉尔萨斯愤怒地问。

不,陛下,杰拉德说。

一个龙人干的。

碧雷的信使,应该说是前信使。

他坐下来,叹口气闭上眼。

这里有酒,梅丹说。

龙不会受到奎林那斯提的任何信息,他满意地补充道。

碧雷至少要等一天收我的回信。

如果没收到,她不得不再派个信使。

至少我们赢得了一些时间。

他递给杰拉德一杯酒。

不,大人,杰拉德接过酒,但没喝。

我们没有时间了。

龙欺骗了我们。

碧雷的军队已经出发。

葛劳说他们也许已经越过边界了。

混沌之战后最大的军队正向奎灵那斯提前进。

屋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听着。

没人看别人。

他们不想看见自己的恐惧。

梅丹元帅摇摇头,悲伤地笑了。

看来我不会死于衰老了,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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