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英里外,吉尔萨斯同矮人国王塔恩&8226;哮岩分手后,向南而去。
雌狮催促他们尽可能快,因为她害怕碧雷会将军队一分为二,一部分围攻奎灵诺斯,另一部分南下截击难民。
虽然她不停催促,他们的步伐还是很慢,大家心情沉重,提不起精神。
一到小山顶上,吉尔萨斯就停下来,转身凝视地平线,想看清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太远了,妻子提醒他。
树挡住了视线。
我留下了跑者,他们很快就会来报告情况的。
一切都会好,我们必须继续前进,爱人。
我们必须继续前进。
他们停下来休息饮马,这时脚下大地震动,他们听到低沉的隆隆声,就像遥远的风暴。
震动虽然不大,但吉尔萨斯的手为之颤抖,刚刚装满的水袋掉在了地上。
吉尔萨斯站起来,望向北方。
那是怎么回事?你觉得呢?他问道。
嗯,我感觉到了,雌狮站到他身边。
她也不安地望向北方。
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山区有时候会地震,陛下,普兰切特说。
不像。
我从未有过那种感觉。
出了什么问题,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我们不知道,雌狮说。
也许就像普兰切特所说,那只不过是地震。
我们应该继续走--不,吉尔萨斯说。
我要在这等着跑者。
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我不会离开。
他走向一块突出地面的岩石。
雌狮和普兰切特交换眼神。
跟他去,雌狮轻轻说。
普兰切特点点头,急忙跟上吉尔萨斯。
雌狮命令手下扎营。
她不时望向北方,摇摇头,轻轻叹息。
吉尔萨斯激动地爬着,普兰切特难以跟上。
到了顶部,吉尔萨斯站了一会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北方。
那是烟,你认为呢,普兰切特?他焦急地问。
那是云,陛下,普兰切特回答。
吉尔萨斯继续盯着,直到不得不放低视线,擦干眼泪。
太阳,他嘀咕道。
太亮了。
是啊,陛下,普兰切特轻轻说着,移开视线。
他以为自己可以读懂年轻国王的心思,就说,陛下决定离开是对的--我知道,普兰切特,吉尔萨斯打断了他。
我知道自己的职责,也会尽我所能去做。
我不是在想那个。
他又盯着北方。
我们的人民被迫抛弃了古老的家园。
我在想,如果我们不能回去,会发生什么事。
那不可能,陛下,普兰切特坚定地说。
为什么不可能?吉尔萨斯转身盯着他,好奇地想听答案。
普兰切特有些疑惑。
答案如此简单,如此自然。
奎灵那斯提是我们的,陛下。
这片土地属于精灵。
它理所应当是我们的。
吉尔萨斯伤心地笑了。
有人说,凡人唯一拥有的土地是最后安息的那块。
看那边,我亲爱妻子的步伐跟她绰号代表的大猫一样。
她很紧张,很担心。
她不想停下来,而想继续走。
为什么?因为敌人在追赶我们。
他们猎杀我们--在我们的土地上。
我们会夺回土地--会吗?吉尔萨斯平静地问。
我怀疑。
他又转身望着北方。
我们是流亡者,无处可去。
他微微转头。
我听说有关于西瓦那斯提的报告,普兰切特。
那是谣言,陛下,普兰切特不安地回答。
我们无法证实。
我们想向您报告,但是雌狮说不要让您担心。
除非我们确定--确定。
吉尔萨斯摇摇头。
他用靴尖在尘土上画出一个六英尺长、三英尺宽的长方形。
这就是能确定的一切,朋友。
陛下--普兰切特不安地说。
吉尔萨斯又转向北方。
那是烟,你认为呢?是的,陛下,普兰切特说。
那是烟。
夜里跑者赶上了他们。
雌狮和反抗军习惯趁着夜色行进,雌狮按卡冈那斯提精灵流传的方法,用在黑暗中发光的花标出分岔口,或者在岩石上留下装着萤火虫的瓶子,或者把磷涂在树上。
因此,入夜后跑者也能跟上他们。
按雌狮的要求,他们没有生火。
精灵默默坐在黑暗中,没人讲故事或是唱歌,快乐时期他们也许会那么做。
吉尔萨斯一个人呆着,心思回到童年,自从离开母亲后,他就经常这样。
他想起那些时光,想起父母,想起他们对自己的喜爱和关心。
这时,守卫迅速跳了起来,他们伸手拿剑,跑来围住他。
吉尔萨斯什么都没听到,但那并不稀奇。
正如妻子经常嘲笑的那样,他有双人类耳朵。
普兰切特拔出剑,站在国王身边。
雌狮呆在空地中间,盯着黑暗。
她吹口哨模仿夜莺的歌声。
应答声传了回来。
雌狮再次吹口哨。
虽然精灵仍然保持警惕,但他们松了口气。
跑者进入了营地,看见雌狮,他走过去用野精灵的卡冈那斯提语交谈。
吉尔萨斯能说一点卡冈那斯提语,但是两人说话声很小,跑者又说得很快,说上一大段才停下呼吸一次,吉尔萨斯听不懂。
也许他会走过去,但是他突然动不了了。
从跑者的声调来看,应该是坏消息。
然后吉尔萨斯看见妻子做出前所未有的举动。
雌狮低头跪下,脸上的头发就像是黑纱。
她抬起头,吉尔萨斯看见她流泪了。
普兰切特抓住吉尔萨斯的手臂,但国王推开普兰切特,用麻木的腿走上前。
他感觉不到脚下的大地,绊了一下但又站稳了。
听到他靠近,雌狮控制住自己,站起来,迎上吉尔萨斯。
她紧紧握住吉尔萨斯的手。
她的手冷得像死人,吉尔萨斯颤抖着。
怎么了?他认出不自己的声音。
告诉我!我母亲--吉尔萨斯说不出话来。
您母亲死了,雌狮轻轻说,她留着泪,声音发哑。
吉尔萨斯深深叹息,但这份悲痛是他自己的。
他还要关心人民。
龙呢?他大声问。
碧雷呢?碧雷也死了,雌狮说。
还有,看见吉尔萨斯要说话,她补充了一句。
我们感觉到的颤动……她声音嘶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继续说。
出了问题,您母亲独自战斗。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碧雷来了……您母亲独自和龙战斗。
吉尔萨斯低下头,无法忍受痛苦。
罗拉娜用龙枪攻击碧雷,但没有杀死她。
狂怒的龙打碎了太阳之塔……您母亲无法逃脱……雌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疑惑,就像自己也不相信。
困住龙的计划成功了,大家把她从空中拉了下来。
您母亲的攻击让碧雷无法吐出毒气。
龙落在地上,似乎死了,但那只是假装的。
碧雷起来想发动攻击,然后地面下陷。
吉尔萨斯震惊地盯着雌狮,说不出话来。
地道,雌狮流着泪说。
地道在龙的重量下倒塌了。
她掉了进去……城市压在了她身上。
普兰切特低喊一声。
近处听见了的精灵守卫大声哭喊。
吉尔萨斯说不出话来。
告诉他,雌狮转过脸,用哽咽的声音命令跑者。
我说不出口。
跑者向国王鞠躬。
那人脸色苍白,眼睛睁得大大的,到现在才喘过气来。
陛下,他用奎灵那斯提精灵语说,我很悲痛地向您报告,奎灵诺斯城不存在了。
什么都没剩下。
幸存者?吉尔萨斯无声地问。
没有幸存者,陛下,精灵说。
现在奎灵诺斯是个湖。
奈利斯艾伦,死亡之湖。
吉尔萨斯搂住妻子。
雌狮紧紧抱着他,嘴里断断续续说着安慰的话,却不能带来一丝安慰。
普兰切特和其他精灵大声哭泣,守卫开始为死者低声祈祷。
吉尔萨斯不知所措,无法理解这巨大的灾难,他紧紧抱住妻子,凝视着黑暗,死亡之湖奔涌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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