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侏儒的重要性

2025-03-30 09:01:21

达拉玛曾对帕林说过,你还不明白侏儒的重要性吗?那时帕林并不明白,泰索何夫也一样。

但是现在,坎德人明白了。

他呆在大法师之塔里一个无聊的房间内,这里一点有趣的东西都没有,只有看起来糟糕的桌子、硬背椅子,还有一些装不进包包的小玩意儿。

泰斯无事可做,只好看着窗外无边的柏树林和徘徊其间的灵魂,他倒是觉得没必要有这么多树。

除此之外,他就只能看着谜琢拣选时光旅行装置的碎片。

此刻泰斯完全明白了侏儒的重要性。

很久以前--有多久泰索何夫记不清楚了,时间对他来说太混乱,他来到了一个不正确的未来,所有人都想让他回去送死--总之,很久以前,泰索何夫柏伏特已经相当偶然地死在了无底深渊里,这完全不是他的错(好吧,也许有一点)。

泰斯认为无底深渊是个恐怖的地方,充满各式各样非常可怕的事情,例如魔鬼没完没了地折磨人,但让他极度失望的是,那里其实非常无聊。

没什么有趣的事发生,也没什么无趣的事发生。

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那里没有东西看,没有东西摸,无事可做,无处可去。

对坎德人来说,那里完全是地狱。

泰斯想过离开,他带着时光旅行装置--就是此刻带着的这个。

那时装置坏了--现在也一样。

他遇上了一个侏儒--跟现在坐在他对面的侏儒差不多。

那时侏儒修好了装置--现在这个侏儒正忙着修呢。

最大的区别是那时泰索何夫想让侏儒修好装置,而现在不想。

因为帕林和达拉玛会用时光旅行装置把他,泰索何夫柏伏特送回去让万有全无之父踩扁,然后他就会变成在耐德兰游荡的可怜幽灵。

你对这个装置干什么了?谜琢急躁地嘀咕道。

把它丢进了绞肉机里?泰索何夫闭上眼,这样就不用看侏儒了,尽管如此,他还能看见侏儒深棕色的脸、头上飘动的细发,还能看见侏儒戳着自己的某个发明,例如蒸汽动力吹泡机或是自动切菜机。

更糟糕的是,泰斯能看见侏儒圆圆的眼珠里闪着机灵的光。

他以前见过那种目光,开始觉得头晕。

你对这个装置干什么了?把它丢进了绞肉机里?上回那个侏儒也说过完全一样或者相当类似的话。

为了减轻眩晕感,泰索何夫趴在桌上,头枕着手,发髻有些地方变灰了。

让人不适的眩晕感没有消失,反而从头部下到胃里,然后扩散到全身。

一个声音在说话。

很久以前,他在某个地方听到过那个声音。

那个声音让人痛苦,它使泰斯的内脏萎缩,头脑发涨,挤压头骨,疼痛难忍。

他曾听过那个声音一次,然后再也不想听见。

泰斯试着用手捂住耳朵,但无济于事,那个声音在他体内。

你没有死,那个声音说,这句话也跟很久以前说过的一样,没人送你到这里来。

你根本不应该在这里。

我知道,泰索何夫开始解释。

我从过去来的,我应该在一个不同的未来--那个过去不存在,未来也一样。

那……是我的错吗?泰斯颤抖着问。

那个声音大笑起来,笑声十分可怕,就像钢剑折断一般,泰斯觉得碎片刺进了自己肉里。

别傻了,坎德人。

你无足轻重,甚至比虫子还渺小,只是一粒尘埃,我一拂手就会飘走。

你所在的未来就是克莱恩原本的未来,不过那些爱管闲事的人没能力看见他们的世界会如何。

该发生的还会发生,但是会符合我的意志。

很久以前,一个人死在一座塔上,他的死让骑士团结起来。

现在,另一个人死在另一座塔上,她的死让一个民族陷入绝望。

很久以前,一个人因蓝色水晶杖的奇迹而闻名。

现在,那个拿着水晶杖的人会接受我。

你是说金月!泰索何夫沮丧地喊道。

蓝色水晶杖是她的。

金月死了?笑声割开他的肉。

我死了吗?他说。

你说我没死,但是我看见了自己的灵魂。

你死了,但又没死,那个声音回答,不过错误很快就能弥补。

别在那唧唧歪歪!谜琢说。

你干扰我了,我无法工作。

泰索何夫猛然抬起头,看见侏儒已经停下工作,怒视着自己。

你看不见我正在忙吗?一开始你呻吟,然后又叹气,接下来自言自语。

太让我分心了。

抱歉,泰索何夫说。

谜琢转转眼珠,厌恶地摇摇头,继续查看时光旅行装置。

我想那个在这里,不是那里,侏儒嘀咕道。

没错。

看见了吗?锁链钩在这里,像这样绕起来。

不,完全错了。

应该在……等等,我明白了。

这个应该先装在那里。

谜琢拿起一颗时光旅行装置的宝石,装在适当的位置。

现在我需要另一颗红色的小玩意儿。

他开始拣选宝石。

泰索何夫伤心地想到,以前另一个侏儒尼姆西(Gnimsh)也拣选过宝石。

过去不存在。

未来是她的。

也许这全是一场梦,泰斯自言自语道。

关于金月的那些话。

我想她死了我应该知道,应该觉得透不过气来,但是我没有那种感觉。

不过这里呼吸有些困难。

泰索何夫站起来。

你不认为这里很闷吗,谜琢?我想是的,谜琢根本没理睬他,于是他就自问自答了。

这些大法师塔总是沉闷,泰斯继续说。

就算只是在自言自语,也比听到其他可怕的声音好得多。

都是因为那些蝙蝠翅膀、老鼠眼球和发霉的旧书。

你会希望墙上有裂缝,凉风能吹进来,但是那似乎不现实。

不知道达拉玛是否介意我打破一扇他的窗户?泰索何夫四处搜寻能砸窗户的东西。

一张小桌上放着座精灵少女铜像,她似乎无事可做,手里捧着一个花圈。

从积聚的灰尘来看,半个世纪以来她都没有动过,因此泰斯觉得她可能想换换风景。

泰斯拿起雕像,正准备送她去窗外,这时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泰斯很感激这些声音在塔外而不是在体内,他放下少女雕像,好奇地盯着窗外。

一支黑暗骑士的军队刚刚骑马到达,他们带着一辆货车,上面有一张稻草床。

骑士并没有下马,而是不安地扫视周围的黑暗森林。

战马也在不安地移动。

灵魂像雾一样,绕着树干缓缓前行。

泰斯不知道骑士能不能看见灵魂,很遗憾他可以。

泰斯没有仔细看那些灵魂,因为他害怕再次看见自己。

死了,但又没死。

他回头看着谜琢,侏儒全心工作,仍在自言自语。

喂--小子,附近有很多黑暗骑士,泰斯大声说。

我想知道这些黑暗骑士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想知道吗,谜琢?侏儒嘀咕着什么,并没有抬头。

装置很快就能修好了。

我很肯定你可以等一下再工作。

你不愿意休息一下,来看看这些黑暗骑士吗?泰斯问。

不,谜琢说,这可以作为侏儒最简短的回答载入史册。

泰斯叹了口气。

坎德人和侏儒是陪着泰斯的老朋友金月一起来大法师之塔的,金月已经九十多岁了,身体和外貌却是二十岁。

金月告诉达拉玛,她要在法师塔里见某人。

达拉玛带金月去了,同时告诉帕林带泰索何夫和侏儒去一个房间等着--这里就是等候室。

那时候达拉玛说,你明白侏儒的重要性了吗?帕林用魔法锁上门,然后离开了。

泰斯知道门上是魔法锁,因为他用最好的撬锁工具开门都没有成功。

他父亲经常说,一扯上法师,撬锁工具就没用了。

泰索何夫站在窗前,盯着下面的骑士,他们似乎在等着什么,而且不喜欢等待,坎德人突然有了个想法。

这个想法重重地击中他,泰斯举起没握着精灵少女铜像的手,摸摸头上有没有包。

他没摸到包,偷偷摸摸地(他想应该是这个词)回头瞥了一眼侏儒。

装置就快修好了。

只有一些小碎片还没装好,那些碎片相当小,也许不那么重要。

泰斯有了一个计划,觉得好多了,于是继续注意窗外的事,他觉得现在完全可以欣赏了。

一个巨大的牛头人从大法师之塔里现身。

泰斯大概在法师塔的四楼,正好看见牛头人的头顶。

如果现在把雕像扔出去,就能正中牛头。

正中牛头的想法让人高兴,泰斯跃跃欲试。

不过就在这时,几个黑暗骑士走出法师塔。

他们抬着什么东西--一具盖着黑布的尸体。

泰斯盯着下面,鼻子死死顶着玻璃窗,软骨都碎了。

骑士把尸体抬出法师塔,柏树林中的风叹息着,掀起黑布,露出了死者的脸。

泰索何夫认出了达拉玛。

泰斯的手麻木了。

雕像重重落在地板上。

谜琢抬起头。

以双汽化器之名,你在干什么?他问道。

你让我弄丢了一颗螺钉!更多的黑暗骑士出现,他们抬着另一具尸体。

风大了,随便盖在尸体上的黑布吹落在地。

死去的帕林仰面看着坎德人。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长袍浸透了鲜血。

这是我的错!泰斯内疚地哭了。

如果我按本来那样,回去送死,现在帕林和达拉玛就不会死了。

我闻到了烟味,谜琢突然说。

他用力吸气。

让我想家,侏儒说完,继续工作。

泰斯沮丧地盯着窗外。

黑暗骑士在法师塔下生了一堆火,不停地往里加干柏树枝。

木头裂开,烟雾沿着法师塔盘旋而上,就像毒藤一样。

骑士在准备火葬堆。

谜琢,泰索何夫从容地说,时光旅行装置怎么样了?你修好了吗?装置?现在不能叫装置了,谜琢骄傲地说。

这个精巧的玩意儿就要装好了。

很好,泰索何夫说。

另一个黑暗骑士走出法师塔。

她满头红色短发,泰索何夫认出了她。

虽然想不起来,但他肯定在某地见过此人。

她抱着一个人,庄严地慢慢走着。

牛头人大声发令,其他骑士停下工作,低头致敬。

骑士慢慢走向货车。

泰斯想看清她抱着谁,不过牛头人挡住了他的视线。

骑士轻轻将尸体放在货车上,后退几步,现在泰索何夫看得一清二楚。

他以为那是另一个黑暗骑士,也许是受了伤。

但是他吃惊地发现,货车上是一个老妇人,泰斯立刻就看出来她已经死了。

泰斯觉得很遗憾,猜想她是谁。

她应该与红头发的黑暗骑士有些关系,因为骑士整理好老人身上的白色长袍,然后轻拂老人顺滑的银白色长发。

金月过去经常这样梳理我的头发,加尔达,她说。

在这静止的空气中,她的话很清晰地传了过来。

太清晰了,泰斯听得很清楚。

金月。

泰斯觉得悲伤堵住了自己喉咙。

她死了。

卡拉蒙,帕林……每个我爱的人都死了。

是我的错。

我才是该死的人。

拉车的马不安地移动着,似乎渴望离开。

泰斯回头瞥了一眼谜琢。

只有两颗小宝石剩下了。

我们为什么来这里,米娜?牛头人的低沉声音很清晰。

您夺取了索兰萨斯,有力打击了索兰尼亚骑士,让他们滚回家去找妈妈,现在整个索兰尼亚都是您的了。

您做到了历史上无人能及的事--还不彻底,加尔达,米娜纠正他。

我们必须夺取圣克仙,必须在神眸庆典(Festival of the Eye)之前占领那里。

庆……庆典?牛头人皱起眉头。

神眸庆典。

天啊,我几乎忘了那个古老的节日。

他咧嘴笑了。

您这么年轻,米娜,我很惊讶您居然知道。

自从三个月亮消失后,庆典就再没举行过。

金月告诉过我庆典的事,米娜轻轻地抚摸着死者起皱的脸颊。

当红月、白月、黑月这三个月亮在天空中集于一点,形成巨大的凝视之眼那晚,庆典就会举行。

我喜欢看见那景象。

据我所知,在人类中,那是个狂欢夜。

而我的种族相当尊敬那一晚,加尔达说,因为我们相信,那颗眼睛是我们的神沙苟纳的--以前的神,他瞥了一眼身边的米娜,急忙补充了一句。

不过,古老的节日跟夺取圣克仙有什么关系?三个月亮已经消失了,众神之眼也消失了。

会有一个庆典,加尔达,米娜说。

新神眸庆典(Festival of the New Eye),唯一之眼。

我们要在韦尔塞德神庙(Temple of Huerzyd)举行庆典。

但是韦尔塞德神庙在圣克仙,加尔达说。

而我们在大陆的另一端,更不用说圣克仙正牢牢掌握在索兰尼亚骑士手里。

庆典什么时候举行?指定的时间,米娜说。

在图腾安置好后,红龙落下云霄之时。

啊,加尔达咕哝道。

那我们现在就应该向圣克仙行进,还要带上一支军队。

但是现在我们在这片空地浪费时间。

他充满敌意地瞥了一眼法师塔。

如果必须带着这个老妇人的尸体,我们的行军速度会大大减缓。

营火噼啪作响。

火焰跃上法师塔的石墙,烧焦了石头。

烟雾绕过加尔达,飘进窗里,牛头人急躁地挥手驱赶烟雾。

泰斯咳嗽着,用手捂住嘴。

我得到命令要带着蓝色水晶杖的持有者奎苏族公主金月的尸体,在新神眸庆典之夜到圣克仙的韦尔塞德神庙去。

那里会有重大奇迹发生,加尔达。

我们的旅程不会减缓。

一切都会如命令进行。

唯一神会注意的。

米娜举起手,放在金月尸体上方,大声祈祷。

她的双手放出橙色的光芒。

泰斯想看清楚光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光就像碎玻璃片,刺痛了眼睛,他不得不紧闭双眼。

尽管如此,他还是能看见那炫目的光芒。

米娜停止祈祷,明亮的光芒慢慢消失了。

泰索何夫睁开眼睛。

金月的尸体被封入了一副金色的琥珀棺材里。

琥珀中的金月又变得年轻、美丽。

她穿着伴随一生的白色长袍,镀金的银羽毛装饰着头发--但是现在一切都被封在琥珀里。

泰斯觉得难受极了,就像胃升到了喉咙眼。

他喘着气,扶住窗台。

您创造的这副棺材很华丽,米娜,加尔达说,牛头人似乎生气了,但是您准备拿她干什么?作为唯一神的纪念碑用车运走?向大家展示?我们不是牧师,我们是军人,我们要战斗。

米娜默默注视着加尔达,可怕的沉默吸收了所有声音、所有光线和他们呼吸的所有空气。

愤怒的沉默让加尔达手足无措,显然畏缩了。

对不起,米娜,他咕哝道。

我的意思不是--你应该庆幸我了解你,加尔达,米娜说。

我知道你没有思考,说了真心话。

但是总有一天,你会走得太远,我就不能再保护你了。

这个女人对我来说不仅是妈妈。

我以唯一神之名做的所有事,都是为她做的。

米娜转向棺材,按着琥珀,俯身看着金月平静的脸。

您告诉我众神已经不在了。

我去寻找他们--为了您!米娜声音发抖。

我将唯一神带给您,唯一神让您恢复了青春和美丽。

我以为您会高兴。

我做错了吗?我不明白。

米娜抚摸着琥珀棺材,就像在抚平毯子。

她不知所措。

您会改变主意的,亲爱的妈妈。

您会明白的……米娜……加尔达不安地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

原谅我。

米娜点点头,但并没有回头。

加尔达清清喉咙。

关于坎德人您有什么命令?坎德人?米娜似乎没听见,重复了一遍。

坎德人和魔法装置。

您说他们在法师塔里。

米娜抬起头,脸颊上的眼泪闪闪发光。

她脸色苍白,琥珀之眼睁得大大的。

坎德人。

米娜无声地说。

她皱起眉头。

是的,当然,去把他带来。

快!赶快!您知道他在哪里吗,米娜?加尔达犹豫地问。

法师塔很大,有许多房间。

米娜抬起头,径直看向泰斯的窗户,看着泰斯,举手一指。

谜琢,泰索何夫的声音听起来不像自己,倒像是别的真正受惊的人。

我们得离开这里。

现在!他迅速离开窗户。

那里,完成了,谜琢自豪地展示装置。

你确定它能工作?泰斯焦急地问。

他能听到上楼梯的脚步声,至少他觉得自己听见了。

当然,谜琢皱眉说。

跟新的一样。

顺便问一下,这东西本来是干什么的?听到侏儒的第一句回答,泰斯满怀希望,但现在心又沉下去了。

如果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你怎么知道它能工作?泰斯问。

他确定听到了脚步声。

没关系。

给我。

快!帕林用魔法锁上了门,但是帕林……已经不在这里了。

泰斯猜测魔法锁也不会留下来。

他能听见脚步声和喘气声,想象着巨大的牛头人噔噔地爬上楼梯。

一开始我以为这是马铃薯去皮机,谜琢说。

他摇了一下装置,链条发出咔嗒声。

但是它有点小,也没有液压升降装置。

然后我想--这是个时光旅行装置,我要用它穿梭时空,谜琢,泰索何夫说。

回到过去。

我会带上你,但是我觉得你不会喜欢我要去的地方,我要回到混沌之战,让巨人踩扁。

你看,我爱的所有人都死了是我的错,如果我回去,他们就不会死了。

我会死,不过那没什么关系,因为我已经死了--奶酪磨碎机,谜琢若有所思地盯着装置说。

或者稍微修改一下,绞肉机,也许是--没关系,泰索何夫说,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

给我装置。

谢谢你修好它。

我不想把你丢在这个大法师之塔,跟生气的牛头人和黑暗骑士在一起,不过只要我被踩扁,他们就不会在这里了。

请你给我装置?脚步声停下来了,但是喘气声没有消失。

楼梯很陡峭,牛头人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

钓鱼杆和鞋楦一体机?侏儒猜测道。

牛头人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泰斯放弃了。

一个人的礼貌只能持续这么久,尤其是对侏儒。

泰斯想抓住装置。

给我!你不是想再打碎它吧?谜琢问,他握紧装置,刚好让坎德人抓不到。

我不会打破它!泰索何夫坚决地说。

他冲上前,抓住装置,从侏儒手中夺了过来。

如果你仔细看,我可以向你展示它是如何工作的。

我希望可以,他对自己嘀咕道。

泰斯握着装置,在心里祈祷。

我知道你听不见,费资本……或者你能听见,只是对我太失望,不想听。

我真的很抱歉。

真的,真的很抱歉。

他开始流泪。

我从没想过要引起这些麻烦,只想在卡拉蒙的葬礼上发表悼词,告诉所有人他是我的好朋友。

我从未想让这一切发生。

从未想过!因此,如果你能再帮我一次,让我回去送死,我会留下死的。

我发誓。

它什么也做不了,谜琢抱怨道。

你确定插上电源了吗?听见脚步声越来越大,泰斯将装置举过头顶。

法术咒语。

我得说出咒语。

我知道咒语,坎德人咽下一口气说。

开头是……汝之时间归于汝……围绕它的旅程……不,错了。

穿越。

穿越时光……什么,什么广阔……脚步声非常接近了,他可以感到地板在震动。

坎德人额头冒汗,再次咽了一口气,盯着装置,就像装置会帮他。

但是装置没反应,他用力摇动装置。

现在我明白上次它是怎么坏的了,谜琢严厉地说。

要费很久时间?好像有人来了。

紧握起点,你会找到终点。

不,错了,泰斯可怜地说。

全错了。

我记不起咒语了!我怎么了?我以前记熟了,可以在心里背诵,是费资本让我背的。

门上传来雷鸣般的重击声,似乎是牛头人在用肩撞门。

泰斯闭上眼睛,这样就不会听到门外的动静。

费资本让我在心里倒背咒语。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我们在绿地上,天空湛蓝,还有一团团白云,鸟儿在歌唱,费资本也在唱,直到我礼貌地要求他不要唱……另一次重击声回响着,木头裂开了。

汝之时间归于汝汝穿越时光看见了它的广阔穿越永恒的漩涡它的流动不受阻碍牢牢抓住起点和终点将它们转向自己自由的一切将被固定命运就在汝之头顶咒语流过泰索何夫,就像春日的阳光一样温暖、明亮。

他不知道它们来自哪里,也不想问。

装置开始放出明亮的光芒,宝石闪闪发亮。

泰斯最后的感觉是一只手抓住自己,最后听见的声音是谜琢惊慌地大喊,等等!有一颗螺钉松了--然后所有的声音和感觉都消失在奇妙而刺激的魔法之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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