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索何夫柏伏特觉得自己上下翻腾,头晕目眩极度恶心。
三种感觉之中,头晕最严重,因此很难清晰思考。
泰索何夫原来从未关心过平坦的木地板和坚实的土地这些看似平凡的东西,但此时,他热切地期望脚下是土地、地板或者任何结实的表面。
他还希望双脚能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去,不要自以为成了脑袋。
因为每次他朝下寻找双脚时,总发现它们在上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谜琢叫哑了嗓子,现在只能发出微弱的牢骚声。
泰斯抱怨时光旅行装置的一切。
他伤心地怀疑这种天旋地转、落在各种不同时间的事情会永远持续下去,想到这,他有些沮丧。
然后他又想起,这个装置迟早会把自己送回被混沌之神踩扁的那一瞬间。
总之,前景暗淡。
泰斯继续在时间的漩涡中转来转去,那些想法也挥之不去。
晕头转向的泰斯努力思考着,突然冒出了个新想法。
也许他听到说话的那个人,那个把手放在他肩上的家伙能处理这无休止的旋转。
他下定决心,下回他们一着陆,就全力寻找那只手的主人。
他确实那样做了。
感觉到坚实大地的那一刻(赞美大地!)他跌跌绊绊地(更准确的说是摇晃着)向后看。
他看到了谜琢和谜琢的手,不过那不是那只手。
附近没有其他人,泰斯立刻明白了为什么。
他和侏儒站在一个似乎被烧焦的火场上。
一段距离外,水晶建筑反射着黄昏的最后一丝光线,在逐渐消逝的落日余晖中闪烁着橙色、紫色或是金色的光芒。
虽然烧光植物的大火不久前已经熄灭,空气仍然带有焚烧的气味。
他能听见说话声,但相距很远。
某处传来悠扬的长笛声。
泰索何夫觉得自己似乎以前到过这里。
或者可能是在过去的将来。
由于一直在穿越时空,他根本无法肯定任何事。
这个地方看来如此熟悉,他正要去找个人告诉自己究竟身处何处,这时谜琢气喘吁吁地说。
树篱迷宫!泰斯看看脚下,又看看四周,谜琢说得没错。
他们就站在被红龙火焰毁掉地树篱迷宫废墟上,树篱被烧得精光。
树篱之间拐来拐去通往迷宫深处的小路现在毫无遮挡。
迷宫不再是迷宫了。
泰斯能清楚地看见整个布局,黑色的灰烬中凸现出白色的道路。
他能看见每个弯角、每个路口和每个死胡同。
他能看见通往树篱迷宫中心的路,也能看见出去的路。
银色阶梯裸露在那里,他清楚地看见它向上延伸至天际,胃里一阵抽动让泰斯想起自己正是从那顶上跳进了一片烟雾火海。
哦,我的天!谜琢笑声说,泰斯想起来,绘制树篱迷宫的地图是侏儒的毕生志愿。
谜琢,泰斯忧伤地说。
我--现在可以看见所有东西,侏儒说我知道,泰斯拍拍侏儒的手。
我--我可以从这头走到那头,谜琢说,再也不会迷路了。
也许你可以找点其他的事做,泰斯建议道,希望能绑上谜琢。
不过不要修理时光旅行装置--太棒了!谜琢喘着气,眼里充满幸福的泪水。
什么?泰斯吃惊地问。
什么太棒了?我的羊皮纸在哪里?谜琢问。
我的墨水瓶和画笔呢?我没有墨水瓶--谜琢怒视着他。
那你有什么用?算了,他生气地说。
啊哈!木炭!这个就行了。
他趴在烧光的地上,展开褐色外衣的摺边,捡起一根烧焦的木棍,开始慢慢地在衣服上费力描绘烧光的树篱迷宫。
这样简单多了,他自己嘀咕着。
我怎么不早想到。
泰索何夫又感觉到肩上熟悉的触碰。
时光旅行装置的宝石开始闪耀金色和紫色的光芒,那是落日反射的影像。
再见,谜琢,当树篱迷宫开始在眼中旋转时泰斯喊道。
侏儒没有抬头,只是专心于他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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