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25-03-30 09:01:21

在男爵家族的护荫下,朗树的子民生活无虞,周围的城镇也日渐繁荣,很早就形成了一个商品劳务市场。

有一小群人活跃起来,从事生产经营,满足自己的生活所需,同时也给男爵及其子民带来便利。

春季召兵会让这里的空气混合着忙碌和兴奋的味道,因为到时会有老兵回营,新的志愿者更是蜂拥而入,让城镇的人口像潮水一样猛涨。

刺骨的寒风从远山带来冰雪,冬天的朗树是安静无声的。

虽然安静,却并没有沉沉入睡。

铁匠和帮工整个冬天都辛苦地在熔炉旁工作,锻造各种刀剑、锁子甲和板甲、马刺、车轮和马蹄铁,等到来年春天,战士们回来时,这些物品会供不应求。

当田地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农夫们便操起了副业。

冬季正是制造精良皮革的时候,那些在夏天里挥舞着锄头的手,现在则缝制腰带、手套和束腰,以及适合各种刀剑的皮鞘。

大多样式简单但经久耐用,也有一些制作工艺复杂,款式精巧,可以卖出高价。

农妇们则腌渍鸡蛋和猪蹄,把果酱、果子冻和罐装的蜂蜜储藏起来,择日拿到集市上卖出。

磨坊主们打磨面粉和谷物,制作面包。

纺织者们忙着操作织布机,加工出用于缝制毯子、斗篷和衬衫的布料,并绣上代表男爵的野牛头。

冬天的这几个月,酒馆和旅店生意冷清,老板们趁着淡季大做清洁,储存大量的啤酒、葡萄酒和蜂蜜酒,还得补充睡眠,因为只要有军队开进城镇,他们就再也没时间合眼了。

珠宝匠和金银匠靠打造精美的款式吸引战士们花钱。

城里所有的人都期待着春季召兵和夏天的战争季,在这段令人疯狂和激动的日子里,他们可以挣到足够的钱以度过一年中余下的日子。

卡拉蒙和雷斯林每年都会前往海文的收获节集市,那里的热闹场面给兄弟俩留下了深刻印象。

但是像朗树的春季召兵这样的场面,他们还从来没见过。

城里的人数一下子翻了四倍,所到之处全都是战士,他们在路上友好地相互推挤,他们的笑声和歌声掀翻了酒馆的屋顶,他们挤满了兵器之街,对着铁匠们夸夸其谈,调戏漂亮的女招待,和卖家讨价还价,赶走到哪里都不受欢迎的坎德人。

男爵的卫队在街道上巡逻,警惕的眼睛打量着每个士兵,随时准备处理他们惹出的麻烦。

实际上麻烦很少,因为志愿者的人数比男爵所需要的多得多,谁也不愿意在男爵面前犯事。

士兵们彼此之间懂得相互关照,他们把喝醉的同伴从后门弄出去,在斗殴的事泄漏出去之前就拉开打架闹事的人,还确保酒馆老板的所有损失都得到了加倍的赔偿。

街道的每个角落里都上演着老友重逢的喜剧,大多充满笑声和回忆,偶尔也会有人悲伤地摇着头说起某人吃了钢蹦儿,兄弟俩意识到这并不是指那人把钢币当早餐吃掉了,而是指肚子里扎进了一把钢刀。

雇佣兵的语言听起来很混乱,他们有自己的行话,带一点索兰尼亚语(口音很糟糕,索兰尼亚的原住民肯定听不懂),一点矮人语——多数在谈论武器的时候说——说到箭术的时候还会使用少许的精灵语。

兄弟俩只能凭感觉听懂五分之一。

双胞胎希望能静悄悄地进城,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这太难了,卡拉蒙的个子比朗树的大多数人高得多,雷斯林的红袍虽然已经在旅途中褪色,但还是让他在多数着装灰暗的人群中看上去像一个红衣主教。

卡拉蒙曾经为自己光亮的锁子甲、崭新的剑和皮鞘而感到骄傲,他乐于卖弄这些装备,认为旁观者一定会很羡慕自己。

然而,他现在追悔莫及,这一身的新家伙标志着他是个手脚生疏的新兵。

他羡慕地盯着老兵身上那些被打扁了的盔甲,情愿拿七把手里这样的新剑去换一把久经战场、砍得凸凹不平的旧剑。

除了这事,还有更令他烦恼的。

有些人显然是拿兄弟俩当作话题,但是大多数句子卡拉蒙都听不太懂——很多词语和呕吐类似,尽管费解得很,但连脑袋有时不大灵光的卡拉蒙都知道人家绝非是在说好话。

他并不介意自己的处境——卡拉蒙习惯了被别人奚落,也总是很礼貌地一笑了之——但是他们还在谈论他的双胞胎弟弟,这令他开始觉得怒气上涌。

雷斯林早就习惯了人们对他的猜疑和嫌恶——这年头,人们都不信任法师——但以前人们至少还对他们投以敬畏的目光。

可在朗树不是这样。

战士们和其他人一样,表现得很厌恶他的职业,对他也没有丝毫的尊重。

他们对法师的嘲笑十分露骨,由此看出他们一点都不怕他。

嘿,小法师,干嘛穿这种怪模怪样的红袍?一个灰头发的士兵起哄。

还能干嘛呢,打扮自己呗!这小法师偷了妈妈的衣服,或许这会儿,她正悬赏抓他回去呢!可能只是找衣服,不是找他!呵,矮子,当心点!你快把小法师说疯了,小心他把你变成青蛙!不可能,呆子。

变成青蛙的是他旁边的那个大家伙。

战士们大笑不止。

卡拉蒙不安地看着弟弟。

雷斯林表情冷峻,金色的皮肤泛着红光,血涌上他的脸颊。

要我去教训他们吗,小雷?卡拉蒙低声问,怒视着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

继续走,卡拉蒙,雷斯林用命令的口气说道,继续走,别理他们。

但是,小雷,他们说——我知道他们说什么!雷斯林咬牙切齿地说,他们想激怒我们,然后看一场好戏。

我们一旦惹了麻烦,男爵的守卫马上就会过来。

嗯,你说的是。

卡拉蒙不太高兴地说。

他们走出了刚才受辱的地方,那些战士们又开始找别的事情取乐。

但是街上的战士多得是,他们看起来兴致很高,都在找乐子,年轻人很容易成为他们的目标。

每经过一处,他们都不得不忍受那些污言秽语和恶意的嘲讽。

我们也许该离开这个地方,小雷。

卡拉蒙说。

他刚进城时还精神抖擞,那股高兴劲儿此刻已经彻底消失了,卡拉蒙耷拉着脑袋,弓着肩膀,努力使自己的个头看起来小一点,没人希望我们在这儿。

我们走这么远,不是为了在开始做事之前就放弃,雷斯林恢复了自信,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看,我的哥哥,他平静地补充道,有人跟我们一样。

一个年轻人在街对面走着。

看不出他的年纪,大约在十五到二十之间。

他有一头胡萝卜红的长头发,乱蓬蓬地盖过了肩膀。

他的衣服到处都是补丁,而且很小,看起来很不合身,他可能根本买不起一套新衣服。

当他走近双胞胎时,他注意到了雷斯林。

这个少年大胆地打量着法师,毫不掩饰他的好奇心。

这时,一个战士从酒馆走出来,醉得满脸通红。

胡萝卜红的长头发看来太显眼了,那个战士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一把头发,绞成一团,猛地把那个年轻人朝后一拉。

男孩抱着头痛苦地大叫起来,他一定觉得自己的头发好像被扯下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战士得意洋洋地大笑问道。

答案是野猫。

少年的动作敏捷得不可思议,他身体一扭就挣脱了战士的手,接着连抓带踢地打起来。

这个攻击来得如此野蛮和突然,如此出乎意料,以至于在男人搞清楚是谁在打他之前,少年在就已经在那个战士的脸上来了四下,还踢了两下——一下在胫骨上,一下在膝盖上。

看啊!他喝醉的伙伴们咆哮着,罗格(Rogar)被一个婴儿打了!那个战士的鼻血奔流不止,他狂怒地照着对方的下巴来了一下,把少年打翻到水沟里去了。

接着,他骑跨在少年身上,紧抓住衬衫,狠狠地撕成了碎片。

然后,他猛地把少年从水沟里拉起来——少年已经东倒西歪、头昏眼花了,而且血流不止。

战士抡起拳头——这一下恐怕会要了年轻人的命。

我讨厌这种事情,小雷,卡拉蒙坚决地说,我觉得我们得做点什么。

这次我同意你,哥哥。

雷斯林已经解开了腰间无数个小袋子中的一个,这些小袋子都装着法术药材。

你收拾那个恶棍,我来对付他的朋友。

罗格打定了主意要收拾这个小家伙,他的朋友也打定了主意要享受这个乐子。

罗格根本没注意卡拉蒙正从背后走过来,他硕大无朋的身影落在罗格身上,就像乌云盖过太阳,他的拳头就像从天而降的霹雳打下来。

战士脸朝下摔进了水沟。

等他两耳嗡嗡地醒过来,肯定以为自己被雷打了。

罗格的两个伙伴还在张大嘴傻笑,雷斯林朝他们脸上掷出一把沙子,吟唱出咒语。

两个战士软塌塌地躺在街上,发出响亮的鼾声。

打架了!一个女招待尖叫起来,她正端着盘子走到门口,满盘的杯子都摔得粉碎。

士兵们站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夺门而出,渴望加入冲突。

街道上响起了口哨和呼喊声,有些人大声喊着守卫来了。

我们走!雷斯林朝哥哥喊道。

啊,过来,小雷!我们可以解决这些混蛋!卡拉蒙的脸兴奋得发红,他握紧了拳头,做好准备应付那些冲过来的人。

我说了,我们必须走,卡拉蒙!每当雷斯林用那种像冰块一样尖利冰冷的声调说话时,卡拉蒙就知道最好是服从弟弟。

他伸出手,抓住脚边那个晃晃悠悠的少年,轻松得就像拖着一袋马铃薯那样把他拖走了。

雷斯林匆忙走下街道,他的红袍在脚踝周围急速飘动,手中抓着玛济斯法杖。

他听见卡拉蒙在身后轰隆隆地跑着,还有一小群喝醉的士兵飞快地追赶着他们。

这边!他大叫道,突然转入一条阴暗的小巷。

卡拉蒙紧紧跟上。

这条小巷通往另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但是雷斯林在中途停在了一块木质围墙的前面。

马匹和干草的气味很浓烈。

雷斯林把玛济斯法杖扔过围墙,接着卡拉蒙举起那个年轻人也扔了过去。

推我一把!雷斯林命令道,双手紧抓着围墙的上沿。

卡拉蒙抓紧弟弟的腰,猛推了一把。

这股力量太大了,结果雷斯林没抓住墙,一头栽在干草堆里。

卡拉蒙用手撑着身体,从围墙上往下看。

你没事吧,小雷?没事!没事!快点,别被他们看到!卡拉蒙撑起身体,一下子翻过来,摔进了干草堆。

他们进了巷子!一个声音大喊。

喊声传来的方向吵吵闹闹的。

兄弟俩深深地藏进干草。

雷斯林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安静。

卡拉蒙救出来的那个少年也躺在稻草堆里,在他们旁边呼吸平稳地轻喘,黑亮的眼睛一直看着两人。

靴子咚咚作响地跑过马厩。

追赶他们的人跑了过去,追进小巷尽头的街道上,有人大喊说看见那三个人朝城门的方向去了。

雷斯林这才放松下来。

当那些战士们意识到继续找下去毫无作用,就会再找一家酒馆呆着。

至于那些卫兵,只关心秩序是否恢复了,而不是抓人。

他们才不愿意浪费时间去追捕那些在酒吧里参与闹事的家伙。

没事了。

雷斯林正要说话,干草上的灰尘就飞进嘴里,引起了一阵咳嗽。

这次咳嗽很严重,他感到极其痛苦,不禁庆幸刚才被攻击的时候并没有发作。

他惊讶于自己竟然可以轻松地跑起来,根本没想到他的体质过于虚弱。

卡拉蒙和被救的那个年轻人都忧虑不安地盯着雷斯林。

我没事!雷斯林喘气着说,推开哥哥关切的手,这些该死的稻草!我的法杖呢?他突然注意到法杖不见了,一时间竟然没有找到。

一阵无来由的恐惧令他心脏绞痛。

在这儿,年轻人说,他挪动着在身子下面摸索,我想我坐在它上面了。

别碰它!雷斯林几乎喘不过气,突然推开他的手。

年轻人像是被蛇咬了一样,露出惊恐的表情,缩回身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把手从法杖上拿开。

雷斯林马上抓住法杖,这样他才觉得安心。

很抱歉我吓着你了,雷斯林清了清喉咙,生硬地说,这法杖很贵重。

我们最好现在就离开这里。

你没事吧?他随口问了一句。

男孩看了看自己的腿和胳膊,动了动手指和光脚板上的趾头,骨头没断,只是划伤。

老爸打得比这惨多了。

他高兴地说着,擦掉血迹。

卡拉蒙向前探出头观察着这个马厩,两边都被一长排畜栏挡住了,还有一排在对面。

其中有一半的畜栏不是空的。

马打着响鼻,不断踢踏着蹄子,嘴里嚼着干草。

他们对面的畜栏里,一匹棕红色的高头大马和一匹栗色马友好地相互摩擦着脑袋。

麻雀从屋檐飞进飞出,敏捷地从马厩里偷一些干草用来筑巢。

周围没人。

卡拉蒙报告。

很好,卡拉蒙,拿掉你头发里的干草。

雷斯林脱去他的斗篷,年轻人好心地搭了把手。

雷斯林很快地检查了一下随身的物品,认为是时候离开了。

卡拉蒙又谨慎地观察了一阵,三个人越过畜栏,沿着马群走。

我真怀念‘夜空’,卡拉蒙叹了口气,眼前的景象和马身上强烈的气味唤起了他的记忆,他是匹伟大的马。

他是怎么死的?男孩同情地问。

他没死,雷斯林说,我们卖了他换钱,好渡过新海,啊,他突然大声地说,谢谢你允许我们四处看看,先生!一个马房伙计身着皮革马裤和粗布衬衫,正把两匹上好了马鞍和缰绳的马牵出畜栏。

两个衣着高贵的男人等在马厩的院子里。

那个伙计吃惊地停下脚步,打量着这三个古怪的家伙。

嘿,你们——我们什么都没看中,雷斯林说,摆了摆手,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卡拉蒙,我们打搅了这位先生,意思一下。

雷斯林颇有礼貌地点头致谢,走过张大嘴瞪着他们的马房伙计。

拿着,我的好先生,卡拉蒙说着,从所剩不多的硬币中取出一枚递给那人,表现得相当冷淡,好像他们每天都往大街上撒金子一样。

三个人悠闲地踱出马厩。

马房伙计怀疑地盯着硬币,发现是真货,于是笑着放进了口袋。

再来啊!他大声喊道,随时欢迎!一夜的住宿费没了。

卡拉蒙沮丧地说。

舍财免灾,我的哥哥,雷斯林说,不然,我们说不定要在男爵的地牢里过夜。

一边说着,兜帽里的眼睛快速地瞟了一下走在旁边的年轻人。

在雷斯林那双被诅咒的眼睛里,这个年轻人行将就木。

但除了看见骨肉剥离、皮肤松弛,雷斯林从男孩的脸上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特征。

那是一张瘦脸,瘦得厉害,而且对男孩的年龄而言显得有点老,雷斯林猜想他应该是十五岁。

他身材单薄且奇特,个子很矮,大约齐雷斯林的肩膀。

粗大的腕骨上长着一只细小的手掌,他的光脚板相对于这个身高来说太小了。

他的衣服很旧而且缝补了多次,但是很干净——至少在他摔进水沟、藏身马厩之前是干净的。

现在他正为此烦恼,雷斯林注意到他身上散发着饲料和马尿的难闻气味。

卡拉蒙,雷斯林在一家看上去是酒馆的店门口停了下来,说道,这种锻炼身体的方法很特别,我饿了。

我建议我们歇歇脚,在这里吃顿晚饭。

卡拉蒙睁大眼睛看着弟弟。

他们相处了二十一年,卡拉蒙还从未听过雷斯林——他吃进嘴里的东西远远不够那副大身板消耗——说他饿了。

当然,卡拉蒙也很长时间没见到弟弟做那种剧烈运动了。

可想而知他有多惊讶,正想说点什么,就看见雷斯林眯着眼睛,皱起眉头。

卡拉蒙立刻明白弟弟有别的打算,有的事情他理解不了,最好保持沉默,去做就是了,免得把事情搞砸。

呃,当然,小雷,卡拉蒙答应着,吞咽着口水,无力地接着说,这儿看上去不赖。

我想该说再见了,谢谢你们的帮助。

年轻人说着,伸出一只瘦小的手和他们道别。

他饥渴地看了一眼酒馆,空气中飘荡着新鲜的烤面包和熏肉的味道,我是来参军的,说不定我们还会见面的。

他收回手,插进空空如也的口袋中,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好了,再见,再次感谢你们。

我们也是来参加男爵军队的,雷斯林说,看来我们在这里都是新人,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不,多谢了,我不能接受你们的好意。

男孩说。

他直直地站着,转过头,瘦瘦的脸颊上泛起红晕。

你愿意赏脸吗?雷斯林说,我们两个一起旅行了很久,早就觉得乏味透了。

千真万确!卡拉蒙的语气非常热情,甚至有点过头,我们真的已经没兴趣和对方说话了。

因为前几天——够了,哥哥。

雷斯林冷静地说。

来吧!卡拉蒙说,搭着年轻人的肩膀,大汉的胳膊几乎淹没了他。

别担心钱,你是我们的客人。

不,真的——男孩倔强地站在原地,我不愿意被施舍……这不是施舍!卡拉蒙说,看起来对这句话感到很震惊,我们现在是战友,一起流血的兄弟就该有福同享。

你没听说过吗?这是索兰尼亚的老规矩。

谁知道呢,说不定下次小雷和我都身无分文,那就轮到你照料我们了。

男孩再次脸红,这次还露出愉悦的表情,你是说真的吗?我们是兄弟?当然是兄弟,我们可以发誓。

你叫什么名字?斯欧吉(Scrounger)。

年轻人回答。

奇怪的名字。

卡拉蒙说。

是很怪,不过就是我的名字。

年轻人显得很高兴。

噢,当然,各人有各名。

卡拉蒙取下剑,庄严地举起来,剑柄朝着天空。

他的声音低沉,表情虔诚,我们一同流血。

依循索兰尼亚的传统,我们比兄弟更加亲密无间,不分彼此,共享所有。

最后两句话说不定真实得超乎你想象,哥哥,斯欧吉带头走进酒馆的时候,雷斯林一把拽住卡拉蒙的袖子,挖苦道。

如果你没注意到这位新朋友有一部分坎德血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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