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林从睡眠中被笛子声吵醒--一种难以忘怀的恐怖声音,让他想起一段不停受苦的时光、一段拆磨与痛苦的时光。
他从他破烂的红色睡铺上用虚弱的手肘将自己撑起来,瞪着火堆的余烬。
逐渐熄灭的余烬只让雷斯林想起了自己的不健康。
自从他接受试炼后已经过了多久了?自从大法师之塔的巫师们要求了这个牺牲以换取他的魔法后已经过了多久了?几个月。
只有几个月。
但在他看来他好象有生以来都在承受着这痛苦。
雷斯林躺回去,举起双手到他的面前,检查着在微光点亮的树林中几乎无法分办的骨头、血管和肌肉。
火光给了他的血肉一种诡异的淡红色,映照在他金色的皮肤上--他为了个人的力量冒险获得的金色皮肤、他为了自己的生命奋战赢得的金色皮肤。
雷斯林冷冷地笑了,并将他的手紧握成拳。
他赢了。
他迈向了胜利。
他把他们全都打败了。
但他耀武扬威的时刻稍纵即逝。
他开始无法自拔地咳嗽,一阵阵痉挛把他当作不成人样的玩偶让他颤抖、抽搐着。
笛子在雷斯林试着喘口气时持续吹奏着。
他摸索着腰间,找到一小包装满药草的麻布袋子。
他把这个东西拿在他口鼻的下面,吸入揉碎的叶子及煮过的树枝那令人作呕的香气。
痉挛缓和下来了,而雷斯林大胆地妄想这一次他会找到一个治愈的方法。
他拒绝去相信他今生都会这么虚弱。
药草在他的唇边留下了一种苦味。
他将剌鼻的包包藏入衣服腰带底下的一个袋子内,那条腰带因经常使用和穿着而比长袍其他地方的红色还来得深。
他没有去看药包上开始慢凝固的血迹。
他知道它会在那儿的。
雷斯林缓慢地呼吸,强迫自己放松。
他闭上双眼。
他想像着许多不同的力量之线穿过他的生命中--他的魔法、他的心智、他的灵魂的丝丝金缕。
他的手中握有他自己的生命。
他掌控着他自己的命运。
雷斯林再度聆听着笛声。
那不是他醒来时认为他听到的诡异、奇特的音乐--闇精灵的音乐、自从他被教授更高端的法术后不断出现在他最恐怖的恶梦中的音乐。
那反而是个高亢、活泼的音乐,出自一个毫不体恤他人的坎德人。
雷斯林拉开堆在他身上的沉重毛毯,在晚间的冷风中颤抖着。
他用渴望的手抓紧法杖,再度在手中感觉到平滑的木头,然后把自己拉起来。
施拉克,,雷斯林轻声说。
力量从他的灵魂流入法杖中,与代表着法师胜利的黑色木头中早已存入的魔法合而为一。
一道柔和的白光从法杖顶端龙爪紧抓着的水晶激射而出。
当光线流入森林时,音乐忽然停往了。
伊耳威惊讶地向上看,发现法师红袍的身影隐约出现在他上方。
噢,嗨,雷斯林!坎德人笑了笑。
伊耳威,法师轻声说,我试着要睡觉。
唔,当然啰,你是要啊,雷斯林,坎德人回答。
现在是半夜。
但我睡不着,伊耳威,因为那个噪音。
什么噪音?坎德人兴味盎然地环顾营地。
雷斯林伸出他金皮肤的手,将伊耳威握着的笛子抢过来。
他将它握在坎德人的鼻子前面。
喔,伊耳威轻声说。
那个噪音啊。
雷斯林将笛子塞入他长袍的袖子内,转过身,然后开始走回他的床铺。
我可以帮你吹一首安眠曲,伊耳威建议道,并跳起来在法师身后快步跟上。
就是说,如果你把我的笛子还给我的话。
或者我可以为你唱一首--雷斯林转身瞪着坎德人。
火光在那沙漏状的双眼中闪闪发亮。
或者不用了,伊耳威有点挫折的说。
但是一个坎德人不会保持挫折很久。
这附近实在挺无聊的,他加了一句,并跟上法师。
我以为守夜会很好玩,而且有一段时间确实是这样,因为我一直期待会有东西从树林里跳出来攻击我们,因为卡拉蒙说那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守夜,但是没有东西跳出来攻击我们所以实在很无聊。
杜拉克,雷斯林轻声说,然后再度开始咳嗽。
水晶球的光减弱,然后消失了。
法师沉入他睡铺上,他的双脚几乎无法支撑他。
来,雷斯林,我来帮你,伊耳威提议道,并把毛毯铺好。
坎德人站着期待地向下看着法师。
你能不能再让法杖亮一下,雷斯林?法师在沉重的被子下弓起消瘦的身躯。
我能不能要回我的笛子?雷斯林闭上眼。
伊耳威叹了口气,他的视线移到法师长袍的袖子上,他看到他的笛子消失到这里面了。
晚安,雷斯林,希望你早上就能觉得好一点了。
法师感觉到一只热心的小手拍了拍他的手臂。
坎德人快步走了开来,他的小脚在被雨水沾湿的草地上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
正当雷斯林终于沉入梦乡时,他又听到了高亢的笛子声。
***卡拉蒙在日出前几个小时就醒来了,正好及时赶上他守夜的班次。
大伙儿们同意要轮两班守夜,伊耳威守第一班,卡拉蒙则是第二班。
卡拉蒙喜欢在夜里的最后一班守夜,这个时段以死人守夜时闻名,因为这是最有可能发生问题的时段。
伊耳威,去睡吧,卡拉蒙说,但却发现他的命令早就被服从了。
坎德人睡得很熟,一组笛子紧握在他手中。
卡拉蒙摇摇头。
对于一个坎德人你还能期待什么呢?坎德人的天性就是毫不畏惧任何事物,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
因此,要让一个坎德人深切地感觉到必需要在营地设守卫是极为困难的一件事。
这不是说战士认为他们身处于任何危险之中;他们周围的土地很平静、安祥。
但卡拉蒙无法不设守夜人员就休息,就像他无法一天不吃饭一样。
这就是其中一个原因--至少他是这样告诉他弟弟的--使得他们需要伊耳威陪伴他们旅行。
战士在一棵树下坐定。
他很喜欢夜晚的这个时刻。
他喜欢看见月亮和星星在第一道晨光下消逝。
星座们移动、回旋着,然后互相照面--白金龙帕拉丁、五头龙塔克西斯、在祂们之间是吉力安、平衡的象征。
克莱恩上已经没有人相信这些神了,甚或根本不记得其星座的名称。
卡拉蒙从他的弟弟那里学到了这些。
有时候战士很纳闷雷斯林是否还相信这些被唾弃的神。
如果他是的话,他也从来没有提过或公开地祭拜。
或许是件好事,卡拉蒙思索着。
今时今日,那种信仰可是会让你丧命的。
卡拉蒙将闪亮的各点连在一起,他想像着画出直线与曲线,将星星组成善与恶的星座。
他找到了跟双胞胎同名的那一个--神祗马哲理、精灵称之为独秀玫瑰(根据他的朋友,坦尼斯)、索兰尼亚骑士们称为螳螂(根据史东)。
这个星座躺在他头顶上黑暗之池的深处。
卡拉蒙从雷斯林那里知道它应该要赐与思想的安定、心灵的平静。
天空是给了他一种安定感、一种全世界永远平衡的感觉。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星座会永远都在那里的。
卡拉蒙向星星敬个礼,然后把自己拉起来。
该上工了。
卡拉蒙安静地移动着,注意避免吵醒他熟睡的弟弟,并将他的武器全堆在脚边,然后开始一把一把大略地检查一下。
总共有三把剑,全部都饱经风霜、布满战痕。
其中一把是重剑,又称为半双手剑,因为它可以单手或双手持用。
剑柄很脏,并已被血染黑了。
剑的护手--一条简单、没有装饰的铁棒,在剑柄与四尺长的剑刃接合之处穿过去--因为抵挡了无数个敌人的攻击而出现了凹口及划痕。
其他的剑比较小:一把在底部装有平衡物的老旧、磨损的阔剑、以及一把破剑匕--一柄带有篮状柄及宽大剑刃的一尺半长格挡用匕首。
这些武器属于一个战技精熟的战士、属于一个不会为了胜利而牺牲荣誉的人。
它们是值得信赖的老朋友。
卡拉蒙的其他武器都是战利品,是死者的礼物。
一把、两把、甚至于三把匕首的刀刃突出于雕刻成类似于恶魔及飞龙的刀柄。
还有一把双刃的蛇剑、其剑刃就像蛇一样弯曲,以及几把小型的投掷型武器,像是飞镖及手斧。
其他的武器包括了一个黄铜的手指虎拳套(译注:想不出译名,就干脆合并了……)、拳矛、指环刀。
这些全都是取自于不再需要它们的敌人。
战士拿出一颗磨刀石及一块布,开始清理他的武器。
他决定要从他的剑开始,然后用磨刀石将其磨利,并用从水囊沾湿的布擦拭干净。
他举起剑,在索林那瑞的银辉下仔细观察,将每一把剑拿到他的眼前以确定剑锋是直的,并在他觉得不满意时用空手拗一拗。
他寻找着裂隙或齿痕,这代表着这把剑必须被舍弃,要不然它会在战斗中断裂。
完全没有。
卡拉蒙身为一个各类单打独斗的专家,从不允许他的武器磨损,并完全了解事前保养可以救他一命。
他收好他的装备,收剑入鞘、或把武器绑回他巨大、强壮的身体上。
他的手臂能拆弯最粗的铁棒、举起最重的重量、移开最大的障碍物。
血管在跟铁板一样硬的肌肉上突出。
逐渐变细的皮带系着卡拉蒙那毫无装饰的锁子甲,皮带在他深呼吸时会发出叽嘎声,而厚重的护胫也几乎遮不往他的小腿。
卡拉蒙强壮有力,天生就是要战斗,就像是他弟弟天生就是要使用魔法。
大多数人都很难相信他们俩是双胞胎。
天空很清彻,星光明亮,万里无云。
明天天气会很好,卡拉蒙边伸展身体边自言自语道。
他用左手抓抓脖子,用右手摸摸脸。
他好冷。
伊耳威让火减弱了,只剩下余烬还在冒烟。
卡拉蒙沉重地叹口气,在粗心大意的坎德人的头上喃喃地咀咒着,然后开始走向树林的周围,寻找掉落的树干和树枝。
雷斯林醒来后会需要火焰的温暖的。
他倚赖于减轻咳嗽的药草混合物需要火焰来加热的。
卡拉蒙很失望地发现邻近的地区缺乏能够使用的木材。
战士回头看了仍盖在毯子内的弟弟一眼,然后向树林更深处前进,希望能在不需要离开伙伴太远的情况下找到一些燃料。
当他听到背后林间附近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时,他已经离营地有十五分钟远了。
一开始,他以为那是林间的肉食动物在动,但后来他听到了别的动作--悄声、鬼祟的行动。
卡拉蒙闪到一棵大橡树的后面,安静地抽出巨大的重剑及较小而沉重的破剑匕。
战士仔细地聆听,认为自己能听到悄声的信号被传递开来--要当心的信号、全体一起攻击的信号。
他悄悄回到空地。
森林给了他完美的掩护,同样的掩护刚才也遮往了他的敌人。
五个混球,当他躲入另一棵橡树的影子时数了数。
他又听到了他们行动的声音,在他往他们那里潜行过去时也学到了他们的方法,并细听领导人的口哨声和跟班们的响应。
他考虑要收回他的格挡用匕首然后用一把投掷型武器,或许是飞镖或小刀,以便一一解决入侵者。
但是当他移动到空地的边绿时,他放弃了所有的策略。
索林那瑞和努林塔瑞照亮了树林的景象,银光与红光相互交织,形成了双重的影子,影子正在移动、摇晃着,就像入侵者们一样。
三个人拿着战矛伫立在雷斯林的睡铺上方,另外两个在伊耳威身旁。
这些笨蛋永远也到不了美蕾克拉了,其中一个人说,他是三人中最高的,头上罩着黑色的兜帽。
他举起他的长矛,剌入雷斯林的体内。
卡拉蒙从林间冒出,愤怒地大吼着冲向前方。
他用重剑砍倒其中一个站在伊耳威旁的小偷,同时用破剑匕剌穿另一个人的胃。
他把格挡用匕首留在小偷的体内,然后用双手持剑。
血液在他耳中碰碰作响,在他冲向其他剩下三个强盗时压过了所有的声音。
其中一个人举起他的长矛要阻挡,但卡拉蒙一劈便打断了矛柄,而剑深深剌入敌人的身体,他的敌人死时在脸上还有惊讶的神情。
但这一击让卡拉蒙付出了代价。
第二个人跳起来剌向战士的背,而卡拉蒙已来不及转身挡下攻击。
不重要。
他的弟弟死了,反正他的生命也结束了。
卡拉蒙啜泣着从眼角看到刀锋迅速地落下--它在半空中停往了。
剌客变得跟尸体一样僵硬。
卡拉蒙惊讶地瞪着,几乎弄掉了他的剑。
然后他听到树林边缘传来轻柔的吟唱声,并看见雷斯林从阴影中浮现。
卡拉蒙向着弟弟伸出了一只摇晃、颤抖的手。
小雷?他轻声说。
雷斯林用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怎么了,卡拉蒙?你看起来好象看到鬼了一样。
卡拉蒙让他的手垂回身边。
我刚刚以为我真的是啊,小雷!我还以为你死了!壮硕的男人几乎无法为自己的安心辩解。
法师的脸被他的红色兜帽遮往,并没有露出半点情感。
真感谢你我没有!他走过去用冷漠的好奇心观察剩下来的攻击者。
小偷的四肢因为法术而变得僵直。
他无法移动、无法克服法术不可抵抗的意志力。
我去找木材,满脸羞愧的卡拉蒙喃喃的说。
我真的不认为有任何危险。
我在这区附近没有听过有盗贼的传言。
而且火熄了而我知道你一定会冷的要死,而且还有你要喝的那个东西--别管了!雷斯林不耐烦地打断他哥哥的解释。
反正没有造成伤害。
你知道我睡得很浅。
我听到他们从一段距离外走过来了。
法师停顿了一下,端详着他们的犯人。
对于职业的盗贼来说有点不大寻常,你觉得呢,卡拉蒙?事实上好象真的是这样,战士抓着他的头说。
他们是有点笨手笨脚的。
真可惜那个带头的逃走了。
是吗?卡拉蒙咆哮着望向四周。
戴黑斗篷的那个男人。
他在你冲出森林时就跑走了。
我认为和他谈一谈可能会很有意思的。
你有听到他在攻击他以为是我混身无力而无法抵抗的躯体时所说的话吗?卡拉蒙回想着,越过了血腥、恐惧和悲伤,然后在他的记忆中听到了那句话:这些笨蛋永远也到不了美蕾克拉了!我完了,壮硕的战士震惊地说,慢慢领悟了那个弦外之音。
对,我的哥哥。
不是小偷,而是职业杀手。
我可以去追他。
你永远也找不到他的。
他在他的地盘上,而我们不是。
我们来看看我们抓到了什么人。
施拉克!法杖的魔法光芒激射而出。
雷斯林将其拿在靠近剌客的地方,而他的哥哥握往了那个人戴的油腻皮革头盔,然后把它猛然扯掉。
回瞪着他们的那张脸正好在他准备袭击卡拉蒙时被雷斯林的法术给定往了。
杀手的嘴巴扭曲成了一个嗜血的微笑。
他显然很享受于对他人背剌的想法。
我要解除法术了。
抓好他,雷斯林指示道。
卡拉蒙抓着那个男人,用他巨大的手臂环绕那细瘦的脖子,一把匕首顶在剌客的喉咙前。
在雷斯林金色皮肤的手的移动下,那个人的身体动了动。
攻击者发现自己已从法术中被释放,一下子试着要逃开。
卡拉蒙稍加紧握,匕首剌到了杀手的皮肤。
我不会逃走!那个人瘫了下来,开始哀号。
只要不要让他对我弄更多的那种魔法就行了!我不会的……只要你回答我一些问题,雷斯林用他那轻柔的声音说。
没问题,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只要别再弄那魔法的东西了!谁雇用你来杀我们?不知道。
某个戴黑兜帽的家伙。
我从来没看到他的脸。
他的名字呢?不知道。
他没跟我们说。
你在哪里跟他见面的?在一间靠近美蕾克拉的旅店。
黑猫旅店。
昨晚的事。
他说他有件工作让我们做。
他说我们只是要抢你们而已!他没提到要杀人的事!你在说谎,雷斯林冷酷的说。
你是被雇用来在我们睡觉时谋杀我们的。
不是!我发誓!我是--我对他的喋喋不休感到厌烦了。
让他闭嘴,卡拉蒙。
永远的吗?卡拉蒙建议道,他的手圈往杀手的喉咙。
雷斯林看起来像是在考虑这件事。
小偷保持安静,他的脸现在扭曲成恐惧的表情。
不要,我还有一招对付他。
把他抓牢。
雷斯林将兜帽头上拉下。
双月闪烁的光辉照映在他的双眼--拥有沙漏瞳孔的双眼、能够看见万物腐烂、枯萎及死亡的双眼。
光辉照耀着那金色的皮肤,以及让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看起来恐怖万分的早熟白发。
雷斯林缓缓地靠近小偷。
那个人尖叫着,绝望地在卡拉蒙的束缚中挣扎。
闭嘴,卡拉蒙抱怨着,听我弟弟说话!当你看见那个戴黑兜帽的男人时,你将要告诉他我哥哥跟我正在前往美蕾克拉,而且我们在找到他之前绝不停歇。
你听懂了吗?懂!懂!那个人可怜兮兮的说。
而我要对你下一个诅咒。
下一次你再冷血地夺去他人生命时,被害者的鬼魂将会起身跟随者你。
白天它会尾随着你的脚步。
晚上它会骚扰着你的梦。
你将会不惜一切摆脱它,但一切都会落空。
鬼魂将会把你逼疯,然后,它最后会让你拔刀自尽。
雷斯林移开他的手,让他走吧,卡拉蒙。
壮硕的男人放开剌客,而他跪了下来。
他蜷在地上,偷偷望着两兄弟。
卡拉蒙用他的匕首比了一个威胁的手势,而那个人便跳了起来,慌慌张张地冲入树林内。
在好几分钟以后,他们仍然可以听到他撞到树及扑到灌木的声音。
真是个可怕的诅咒啊,卡拉蒙敬畏地说。
我都不知道你能在人身上下那种咒语。
我是不能,雷斯林说,然后开始咳嗽,痉挛拆磨着他的身体,使他弯下腰去。
他向他的哥哥伸出手,而他的哥哥温柔地握往它,引领法师回到他的毯子内。
你是说……事实上他的身上没有诅咒?卡拉蒙困惑的问。
他帮助他的双胞胎弟弟躺下来。
噢,他身上是有个诅咒,雷斯林在他又能讲话时说。
但不是我下的。
他细瘦的双唇因为一个浅浅的微笑而分了开来。
他会自己下给自己。
别光站在那里对我目瞪口呆!我冷到骨子里了,去找更多的木材。
我会让法杖保持光亮的,直到你升起火。
卡拉蒙摇摇头,完全听不懂。
战士去捡那些他在向杀手进攻时掉落的木材,差点就跘到伊耳威的睡铺。
在那阵骚动下,他完全忘了坎德人了。
卡拉蒙记得剌客们站在伊耳威上方,高举着长矛。
战士跪了下来,将手放在被毛毯盖往的小小身体上。
伊耳威?卡拉蒙担心地说。
从毛毯的深处传来了一个打呵欠的声音,一个伸懒腰的动作,最后在顶端冒出了一颗头。
睡得很熟的坎德人在逐渐变亮的晨光中用睡意十足的困惑环顾四周,看见了被砍翻的血腥尸体躺在地上、断拆的武器散在四方、草地被随意践踏的给撕裂搅烂。
伊耳威的嘴张得大大的。
他的眼睛突了出来。
他狂乱地从雷斯林看向卡拉蒙,然后再看回去。
坎德人的头向后仰,开始大声哭嚎。
没事了,伊耳威,卡拉蒙安慰着。
不要哭了,你很安全。
杀手们都走了。
我知道啦!伊耳威大喊着,并猛然坐起,用脚踢着草坪,不要啰哩啰唆的啦!什么?战士震惊地追问,那,又是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卡拉蒙?伊耳威啜泣着说。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咧!一场架--而你居然让我从头到尾都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