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泰斯从袋子里拿出干粮来和费资本分享。
老人若有所思地说:我也没想到我逃得出来。
他带着歉意说。
恐怕我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从那之后,我看到鸡就想吐。
不过——他精明地看着坎德人: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和我的朋友们一起来的。
其他人还在别的地方,不过生死未卜。
他哽咽着说。
他们还活着。
别担心。
费资本拍拍他的背。
你真的这么认为?泰斯又高兴起来。
不管怎么样,我们是和西悠瓦拉一起来的——西悠瓦拉!老人跳起来,白发狂乱地飞舞着,脸上迷糊的神情立刻消失。
她在哪里?老人严厉通地问。
还有你的朋友们,他们在哪里?楼——楼下——泰斯结巴地看着老人突如其来的大转变。
西悠瓦拉对他们施了个法术!啊,她这样做了?老人自言自语。
我们会去处理的。
来吧!他开始走下阶梯,动作快到泰斯得用跑的才能赶得上。
你说他们在哪里?老人停下来。
精确一点,他大喊。
呃——陵寝!修玛陵寝!我猜那是修玛长眠的地方。
西悠瓦拉是这样跟我们说的。
嗯,至少我们不需要走太远。
老人快步走下楼梯,一脚踏进泰斯进来的洞穴。
泰斯吞了口口水,紧抓着老人的袍子。
他们漂浮在半空中,只感觉得到四周有风不断吹拂着。
下去!老人说。
他们开始往上飘,慢慢靠近上层阳台的屋顶。
泰斯感觉到他的头发开始竖起来。
我说往下!老人对着底下的洞穴愤怒地挥舞着手杖。
底下传来一阵啜吸的声音,两个人飞快地被吸进去,费资本的帽子忙乱中掉了下来。
这跟他掉在龙穴里面的帽子一模一样嘛!泰斯想。
压得乱七八糟,跟块破布一样,而且好像有自己的主见。
费资本伸出手去捞了一下,但没有抓到。
帽子飘在他们前面大概五十尺的地方。
泰索柯夫往下看,正准备要问问题的时候,老人及时阻止了他。
老法师抓住手杖,开始喃喃念着咒语,用手杖比着奇怪的手势。
罗拉娜睁开眼。
她躺在一个冰冷的石凳上,看着黑色的天花板。
她完全记不得自己身在何处,突然间,她记了起来。
西悠瓦拉!她快速地坐起来,打量着四周。
佛林特正在按摩着颈子,泰洛斯眨眨眼看着四周,一付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吉尔赛那斯已经醒了过来,站在陵寝的入口,看着地上的某种东西。
当罗拉娜走过去的时候,他转过身,把手指放在嘴唇上,他对着门的方向点点头。
西悠瓦拉正坐在那边,双手掩面,伤心地哭泣着。
罗拉娜迟疑了一下,原本到了嘴边的恶毒话语又吞了回去。
这根本不是她意料中的状况。
本来应该会怎么样?她问自己。
大家本该再也不会醒过来。
这一定是可以解释的。
她开始走向前。
西悠瓦拉——她开口。
女孩跳起来,满是泪水的脸上有着极度的惊惧。
你们怎么会醒过来的?你们怎么能挣脱我咒语的束缚?她吃了一惊,背靠着墙。
别管这些小事了!罗拉娜回答,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
告诉我们——这是我做的!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罗拉娜和其他人回头看到一个满脸白胡子,穿着灰色泡子的老人从地板上的一个洞穴浮起来。
费资本!罗拉娜不可置信地说。
附近传来了轰的一声,佛林特昏倒在地上。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每个人都愣愣地看着老法师。
西悠瓦拉发出一声尖叫,趴在地板上无助地哭泣着。
费资本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走过棺架,跨过昏倒的矮人,直直走到西悠瓦拉的身边。
泰索何夫这才从洞里面爬出来。
看看我找到什么人了!坎德人骄傲地说。
费资本!我刚刚还空中飞喔,罗拉娜。
我跳进那个洞,然后就一直飞到一个地方,那里有金龙的图画,费资本在那里对我大吼大叫——我承认我那个时候觉得相当的奇怪。
我说不出话而且……佛林特怎么了?嘘。
泰斯,罗拉娜看着费资本无力地说。
老人蹲下来,摇着那个野精灵女孩。
西悠瓦拉,你干了什么好事?费资本严厉地问。
罗拉娜突然觉得自己铁定是认错人了,眼前的人只是另一个恰好与费资本穿着一模一样的老人。
这个板着脸,看来气魄惊人的长者不像她记忆中的那个迷糊的老法师。
不对,她还认得那张脸,更别提那个帽子了!看着眼前的费资本和西悠瓦拉,罗拉娜感觉到有两股极大的力量有如闷雷般地在两人之间流动着。
她想要立刻逃离这个地方,但她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呆呆地看着。
你做了什么,西悠瓦拉?费资本追问。
你背弃了自己的誓言!我没有!女孩哀号着说,在老人的脚下蜷曲成一团。
没有,我没有。
我还没——你以另一种形体现身在这世界,并且介入凡人的事务。
这样就已经是大逆不道了。
你居然还把他们带到这里来!西悠瓦拉沾满泪水的脸痛苦地扭曲着。
罗拉娜发现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掉泪。
好嘛!西悠瓦拉无助地哭喊着。
我违背了誓言,至少我准备要这样做。
我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我一定得这样做!我看到了那么多的悲惨和痛苦。
而且——她的声音变小,眼睛看着远方,他们找到一颗龙珠……没错,费资本柔声说。
一颗龙珠。
从冰河城堡里面拿出来的。
它落到你的手中。
西悠瓦拉,你是怎么处置它的?它现在在哪里?我把它送走了……西悠瓦拉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
费资本似乎突然变得苍老许多。
他的表情变得十分疲倦。
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倚着手杖。
西悠瓦拉,你把它送到哪里去了?现在龙珠在哪里?史东拿走了,罗拉娜担心地插嘴。
他护送龙珠去圣奎斯特了。
这是什么意思?史东有危险了吗?谁?费资本环顾四周。
喔,你好啊,亲爱的。
他对她说。
能再见到你真好。
你的父亲还好吧?我的父亲——罗拉娜摇摇头,也被搞混了。
听着,老家伙,别管我的父亲了。
是谁——还有你的哥哥。
费资本对吉尔赛那斯伸出手。
年轻人,很高兴再见到你。
还有你,他对吃惊的泰洛斯说:银臂?哇,真不得了!他偷看一眼西悠瓦拉,多巧啊。
泰洛斯·艾昂菲尔德,没错吧?我听说过很多有关你的事。
我的名字叫……老法师皱起眉头。
我的名字叫……费资本。
泰索何夫好心地说。
费资本。
老法师点点头,脸上露出微笑。
罗拉娜以为自己看到费资本给西悠瓦拉一个警告的眼神。
女孩低下头,仿佛明白了两人之间才有的秘密。
罗拉娜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思绪,费资本又回头面对她。
现在,罗拉娜,你还在怀疑西悠瓦拉是何方神圣吗?这就得看西悠瓦拉愿不愿意告诉你了。
因为我得离开了,我还要走很长的一段路呢。
我一定要告诉他们吗?西悠瓦拉低声说。
她仍然跪在地上,当她说话时,她的视线从未离开吉尔赛那斯。
费资本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年轻精灵深受打击的表情。
他自己的神色开始软化,难过地摇摇头。
西悠瓦拉合掌恳求他。
费资本走向她,握住她的手,拉她站起来。
她搂住他,老人把她拉近。
倒也不一定,西悠瓦拉,他的声音非常的温柔。
你不一定得告诉他们。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也曾经是你姊姊的。
你可以让他们忘记自己曾经来地这里。
突然间西悠瓦拉脸上的血色全部消失,只剩下那对湛蓝的大眼睛。
但,这样就——是的,西悠瓦拉,他说。
你自己决定吧。
他亲吻女孩的前额。
再会了,西悠瓦拉。
他转过身面对其他人。
再见,再见。
很高兴见到你们。
我对那些鸡毛有点过敏,不过,不伤感情。
他耐心地等了一分钟,看着泰索何夫。
你要来吗?我可没办法在这边等你一整夜!去?和你吗?泰斯高兴地大喊,哈的一声把佛林特的头丢回地上。
坎德人站起来,当然,等我拿我的包包……然后他低头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矮人。
佛林特——他会没事的,费资本保证。
你不会和你的朋友分开太久的。
我们不久就会再见,他皱起眉头自言自语,七天,加上三,进一,七乘以四是多少?喔,反正就是在大饥荒那个年代。
他们就会召开会议。
现在快跟我来吧,我们有事情要做了。
你的朋友们都会受到很好的照顾的。
西悠瓦拉会照顾他们的,不是吗,亲爱的?他对野精灵说。
我会告诉他们的。
她伤心地承诺,眼睛看着吉尔赛那斯。
精灵看着她和费资本,心中感到无比的恐惧。
西悠瓦拉叹口气。
你是对的,我早就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我非得完成我原先的计划不可。
你自己考虑吧。
费资本把手放在她的头上,爱怜的摸着她的银发。
然后转过身。
我会被处罚吗?在老人踏进阴影之前,她问。
费资本停下脚步。
他摇摇头,回头说。
有人认为你现在这样就已经是在接受惩罚了,西悠瓦拉。
他柔声说。
但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就像你得自己做决定一样,这就是你受到的惩罚。
老人走进黑暗中,泰索何夫尾随在后,身上的小袋子摇晃着。
罗拉娜,再见!泰洛斯,再见!好好照顾佛林特!在接下来的沉寂里,罗拉娜可以听见老人的声音。
你说那名字叫——费资拨?费资风?费资本!泰斯尖声说。
费资本……费资本……老人自言自语地说。
所有的目光齐盯着西悠瓦拉。
她现在冷静多了,情绪已完全地平静下来。
虽然脸上满是哀伤,但不再是早先那种受尽折磨的表情。
这是一种遗憾,一种毫无怨言接受宿命安排的认命表情。
西悠瓦拉走向吉尔赛那斯。
她握住他的手,用无比爱怜的眼光看着吉尔赛那斯,让他觉得自己非常的幸福,虽然他知道分离即将到来。
我就要失去你了,西悠瓦拉,他泣不成声地说。
我可以看得出来。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是爱我的——我爱你,精灵,西悠瓦拉温柔地说。
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受伤躺在海滩上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
当你抬起头,对我微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姊姊的命运又将在我身上重演。
她幽怨地叹气。
但这是我们选择这个形体时就必须冒的危险。
因为虽然我们的力量没有消退,但这个形体的缺点却也跟随着我们。
这是弱点吗?去爱人……西悠瓦拉,我不明白!吉尔赛那斯哭喊着。
你会的,她柔声保证道。
她低下头。
吉尔赛那斯握住她的手。
她伏在他的胸膛上。
精灵亲吻着她的银发,啜泣着抱住她。
罗拉娜转过身。
这种景象让她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她强忍住自己的眼泪。
想起了矮人。
她从水壶中倒出一些水,撒在佛林特脸上。
他眨眨眼,醒了过来。
矮人呆呆着了罗拉娜片刻,伸出颤抖的手。
费资本!矮人沙哑地说。
我知道,罗拉娜说,心下暗想着一旦佛林特听到泰斯离开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费资本不是死了吗?佛林特惊讶地说。
泰斯说的啊!死在一堆鸡毛里面!矮人挣扎着站起来。
那个豆腐脑袋的家伙到哪里去了?他走了,佛林特,罗拉娜说。
他和费资本离开了。
走了?,矮人不知所措地看着四周。
你让他走了?跟着那个老头子?恐怕是——你让他和一个死掉的老人走了?佛林特背起了包包。
你不能去追他们,罗拉娜说。
求求你!佛林特。
她把手放在矮人的肩膀上。
我需要你,你是坦尼斯最老的朋友,也是我的导师——但他单独离开了,没有我的照顾,佛林特不停地说。
他怎么可以离开?我没有看到他走啊!你昏倒了——我没有!矮人大吼。
你——你失去了意识。
罗拉娜结结巴巴地说着。
我从来没有昏倒!矮人坚持。
这一定是我在船上感染到的疾病又复发了——佛林特丢下包包,气鼓鼓地坐在旁边。
白痴坎德人,竟然和一个死掉的老头跑了。
泰洛斯走过来,把罗拉娜拉到一边。
那个老人是谁?他好奇地问。
这说来话长。
罗拉娜叹气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他看起来很眼熟。
泰洛斯皱起眉头。
但我记不得在哪里曾看过他,不过他让我想起在索拉斯的那个最后归宿旅店。
他也听过我……铁匠看着自己的银色手臂。
当他看着我的时候,我感觉一阵电流通过,好像被雷打到一样。
壮硕的铁匠打了个寒颤,转头看着西悠瓦拉和吉尔赛那斯。
这是怎么搞的?我想就快真相大白了。
罗拉娜回答。
你说得没错。
泰洛斯说。
你一直怀疑她——跟这没有关系。
罗拉娜带着罪恶感承认。
西悠瓦拉轻声地叹口气,推开吉尔赛那斯的拥抱。
精灵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吉尔赛那斯。
她深吸一口气说。
从墙上拿下一支火把,放在我面前。
吉尔赛那斯迟疑了一下。
然后有点不大高兴地服从她。
把火把放在这里……她指示,拿着他的手直到光芒正好照耀在她身上。
现在,看看墙上我的影子。
她颤抖着声音说。
陵寝一村沉寂,只有火把燃烧时的劈啪声。
西悠瓦拉的影子出现在她的身后,大伙聚精会神地看着。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西悠瓦拉在墙上的影子并不属于一个年轻的精灵女孩。
墙上的影子,是一只龙。
你是只龙?!罗拉娜不可置信地说。
她把手放到剑上,泰洛斯阻止了她。
不可以!他突然说。
我记起来了,那个老人——他看着自己的手臂。
这会我想起来了。
他曾经来过最后归宿旅店!他穿的衣服不一样,但我发誓那就是他!他对小孩子说故事,有关善良巨龙的故事。
金龙和——银龙。
西悠瓦拉看着泰洛斯说。
我是只银龙。
我的姊姊就是那只爱上修玛,和他并肩作战的那只银龙——不可能!吉尔赛那斯把火把丢到地上。
火把还没有熄灭,他暴跳如雷地踩熄它。
西悠瓦拉伤心地看着他,伸出手去想要让他平静下来。
吉尔赛那斯退缩了,恐惧地看着她。
西悠瓦拉慢慢地放下手。
轻柔地叹口气,她点点头。
我明白,她喃喃地说。
我很抱歉。
吉尔赛耶斯开始发抖,痛苦地倒下去。
泰洛斯用强壮的双手抱着他,将他放到石凳上,用自己的斗篷盖着他。
我没事。
吉尔赛那斯喃喃地说。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这太疯狂了!这是个恶梦。
一只龙!他紧紧地闭上眼,仿佛永远都不想看到这个世界。
一只龙!他断断续续地说。
泰格斯轻轻地拍着他,然后回到众人身边。
其他的善良巨龙呢?泰洛斯问。
那个老人说过原来有很多的龙。
银龙、金龙——我们的数目是不少——西悠瓦拉不情愿地说。
就像我们在冰河地带着到的那只银龙!罗拉娜说。
那是只善良的巨龙。
如果你们有许多力量,那么集合在一起!帮助我们和这些恶龙作战!不行!西悠瓦拉绝望地大喊。
她的蓝眼睛发出怒火,罗拉娜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们。
西悠瓦拉紧张地握紧双拳。
这一定跟你之前提到的誓约有关!罗拉娜追问,不是吗?你打破的誓约,你问费资本的那个惩罚——我不能告诉你!西悠瓦拉用低沉,满腔热血的声音说。
我现在做的已经够可怕了。
但我一定得做些什么!我再也不能够容忍这些无辜的人们受到这样的折磨!我以为我可以帮得上忙,所以我变成了精灵的样子,我尽力了。
我努力了很久,试着要让精灵们团结起来,别让他们彼此征战,但是状况越来越糟。
然后,你们来了,我发现你们深陷在绝大的危机当中,你们自己毫不知情。
因为你们带着——她无法继续。
龙珠!罗拉娜突然说。
是的。
西悠瓦拉紧握双拳。
我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得做个抉择。
你有龙珠,你也有屠龙枪。
屠龙枪和龙珠都到了我的身边!全都在!我想这是个机会,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决定要把龙珠带过来,永远地保护它,但我们在路上的时候,我发觉骑士绝对不肯把龙珠留在这里。
那一定会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一有了机会,我便立刻把龙珠送走。
她的肩膀低垂。
这很明显是个错误的决定,可是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泰络斯紧张地追问。
龙珠到底有什么力量?它是邪恶的吗?你派那些骑士去送死吗?极为邪恶。
西悠瓦拉说,否则就是极为善良。
谁知道呢?连我也不了解龙珠的力量。
它们是很久之前由伟大的法师们所创造出来的。
但是泰斯的书里面写着,龙珠可以控制所有的龙!佛林特说。
他用某种眼镜看的。
他叫它做真知眼镜,不会说谎的眼镜。
没错。
西悠瓦拉哀伤地说。
这是真的。
太真实了。
你的朋友们发现之后会后悔莫及。
大伙被恐怖的气氛所包围,鸦雀无声地坐在一起,耳边只有吉尔赛那斯啜泣的声音。
火把让众人的影子在墙上不停的舞动着。
罗拉娜想起了修玛和银龙的故事。
她想到了那场最后、最恐怖的战争——满天都是飞龙,大地被火焰和血海吞没。
那么你为什么要带我们到这边来?罗拉娜静静地问。
为什么不直接让我们把龙珠带走就好了?我能告诉他们吗?我有那种勇气吗?西悠瓦拉像对看不见的幽灵说话。
她静静地坐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脸上毫无任何表情,手放在膝盖上。
她闭上眼,低着头,嘴唇蠕动着。
她用手捂住脸,坐着不动。
然后,她做出了决定。
她站起身来,走向罗拉娜放在地上的包包。
然后蹲下来,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大伙千里迢迢带着的长枪碎片。
西悠瓦拉站着,脸上不但再度充满着平静,如今还带着自豪和自信。
长久以来第一次,罗拉娜开始相信这女孩是尊贵、强大的龙类。
西悠瓦拉走到泰洛斯·艾昂菲尔德身边,浑身散发出自傲的气息,银发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光芒。
银臂泰洛斯——她说,吾赐予汝铸造屠龙枪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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