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娘刚刚还自夸说你们一家子老实又安静,可我才进来没一会儿,就觉得你跟这俩词不搭边,蛮横、无理取闹这俩词比较贴近你。
祁九里没给妇人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怼道。
你好了大娘,我们走了,你也别送了。
祁九里边走边说,还拉了祁七竹,俩人已经快出金水牙行的大门了。
不过没能出去,因为迎面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祁九里被挡了去路。
毕竟是在人家地盘,进来的可都是客人,祁九里没争,后退几步到边上,让外面的中年男子先进来。
你中年男子看着祁七竹还没来得及说话,之前黑黝黝的妇人就冲过来了。
弟啊,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们可要被欺负死了。
妇人拉着中年男子哭诉道。
祁九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颠倒黑白的功夫可真是俊啊。
三堂姐,这是怎么了?中年男子低声询问道。
我们客栈退了,行李都拿过来了,他们却不租宅子给我们,你说可不可恶。
妇人义愤填膺道。
中年男子有些诧异地看向祁七竹,七竹,怎么回事啊?陈伯,这位大娘想租宅子,我们的宅子不太适合租给他们,可能大娘心里有些着急了。
祁七竹说道,不过金水镇上宅子可不少,再找找肯定能找到的。
弟啊,你们这是认识?妇人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僵住了,略显尴尬看了看陈伯和祁七竹。
嗯,七竹是方家私塾的学生,我在方家私塾做门房,自然是认识的。
陈伯笑着解释道,三堂姐,七竹再好不过的学生了,我们私塾的先生都很喜欢他,他不租宅子给你们定然是有原因的,你们在找找其它的吧。
今儿我陪你们一块儿找,别着急。
陈伯给了妇人一个安慰的笑容。
原来这位少爷是方家私塾的学生啊。
妇人一听祁七竹的身份,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了,我就觉得你们讲话就跟一般人不同,果然是读书人说出来的话。
我是陈山的堂姐陈芸,你以后叫我陈大娘就好,这是我儿子应仲平,以后你们可就是同窗了,还希望你到时能对我们仲平多加照顾。
陈芸脸上笑得跟开了花似的,说话的声音温柔又和善,跟刚刚完全两副面孔,祁九里打了个寒颤。
陈大娘放心,方家私塾里的同窗都是很好相处的。
祁七竹回了一句,我还要回去上课,告辞了。
祁七竹领着祁九里快步出了金水牙行。
哥,以后我们不会被这样的人黏上吧。
祁九里有些担心,他们家那个闺女一看就是对我们有不好的心思,你可得当心,哎呦,我们家哥优秀的让人着急啊,等孝期过了,快些娶个大嫂进门吧。
瞎说什么。
祁七竹点了祁九里的额头一记,给爹娘怎么也得多守些日子,现在我也无心这方面,你的担心放下吧,我除了私塾就家里,任何人都没有可乘之机。
祁九里笑了,哥,对了,白霜姐跟我们家出了五服没?你问这个做什么?提起祁白霜,祁七竹脑海中不可控制的想起之前的那一亲,人也比较敏感。
我就是好奇啊,想着我们两家之间是不是有亲,这样以后我们俩来往也更亲密不是。
祁九里自然而然回道。
没有亲的,祁白霜的祖父虽然姓祁,却不是我们祁连沟这一脉的,他们是南边迁过来的,虽然同姓,但不同宗。
祁七竹回道。
啊?祁九里有些意外,她以为祁白霜对自家哥有意思,应该是出了五服的关系,没想到竟然不同宗,那更是没有担忧了,哥,你知道的可真多。
这事祁连沟的人几乎都知道,他们一家虽是外来的,可毕竟同一个姓,虽然知道不同宗,跟村里人家来往还是很好的。
祁七竹回道,主要是祁白霜的祖父和大伯都会医术,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他们帮忙看好的。
祁白霜的祖父还是个救死扶伤的好性子,不仅只是教自家人医术,还乐意教村里想学医术的村人,祁大夫你知道的,他就是祁白霜祖父的徒弟。
祁九里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对祁白霜祖父的敬佩,这人想得长远,也为儿孙费了心思,是个舍得的大义之人,所以换来了现在后代的安居。
白霜姐的祖父可真伟大,也好厉害。
祁九里说道,那现在他们家里人还行医吗?金水镇上的祁术医馆就是祁白霜大伯开的,在镇上很有名气,祁大夫也常被他们请来坐堂。
祁七竹解释道,祁大夫现在也是临近几村有名的大夫。
他们家都是聪明人啊。
祁九里啧啧称奇,收了村里人为徒,还把村里的市场让出来,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关联,真真是聪明人,当然也是好人。
哥,那祁白霜她家的如意书斋是不是对你们这些同村的更为关照?祁九里问道。
嗯。
祁七竹点了点头,抄毁的一些纸张都让我们练字,只有我们祁连沟的几个能享受这个待遇。
就算有些人家家里条件稍微好一些,可一般练字的也都是买废纸,现在给好些人省了银钱,谷雨叔的好,别人都记得。
更何况能读得起书的,村里也就几户人家,而这几户在村里都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祁七竹说道,就算是普通人家,对谷雨叔也都是敬爱有加,偶尔送些自家地里的蔬菜,关系就更亲近了。
哥,你知道的好多。
祁九里再次感慨,这个按理不是你这个年纪该知道的事吧?一些是以前爹和大伯说起过,另外的是里正找我说话的时候,提起过。
祁七竹解释道,你当你哥没事打听人家的家事啊。
哦,好吧。
祁九里略感失望,她还以为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