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将门打开了一道缝,她的行动,十分小心,竭力不发出一点声响来,当她从那条门缝中向外望去时,发现就在门外不远处,站着两个守卫!木兰花又小心地将门关上,她是无法从这扇门走出去的。
那麽,她应该怎麽办呢?在这间房间中,她实在得不到她需要的线索!木兰花在门旁站立了片刻,她再度打开了门,向外面张望了一下,那两个守卫还在在走廊远处,另外还有几个人。
看来,白克劳对於他自己的安全,比什麽都重视!木兰花心想,如果自己能够将这两个守卫引进房问来,而将他们击昏过去,那麽,换上他们的衣服之後,是应该有机会走出去的。
这两个守卫,离开走廊中其他的守卫相当远,她弄出一点小声响来,也不致於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木兰花想到这,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突然拉开了门,人也闪到了门的後面?当她躲在门後之际,她伸指在那门上,叩了两下。
那两下叩门声,虽然不是十分响亮,但是木兰花从门缝中看出去,也可以看到,叩门声引得那两个守卫,转过了头来。
那两个守卫一转过头来,自然就看到房间的门已然打开,他们两人互望了一眼,一脸狐疑之色,转身向前,走了过来。
木兰花暗笑了一下,那两个守卫,只要一走进门来的话,那麽,她就可以出其不意,出手将他们打倒的了。
当木兰花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实行计划的第二步了。
可是,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却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只见那两个守卫,只向前走出了两步,来到了离门口还有两三码时,便突然站定,其中的一个,突然扬起了手来,叫道:「喂,你们来看看,这有古怪!」那守卫一叫,木兰花的心,便陡地向下一沉。
刹那之间,只听得走廊的两边,都有急骤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木兰花知道,那是其馀的守卫,听到了叫唤,一起奔了过来。
这完全是木兰花料不到的变化!如果只是两个守卫,不明所以,走进房间来,那麽,木兰花足可以将他们制服,但是如果来的人多,木兰花也是没有办法的。
是以一听得脚步声起,木兰花身形陡地一缩,一转身,已经闪进了浴室之中,她刚躲进了浴室,便听得至少有四五个人,已进了房间。
只听得一个道:「房间中没有人啊?」另一个道:「我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叩门声。
」还有一个道:「房间中没有人,房门怎会打开来的,我们得好好找一找,我看一定是有人混进来了,大家小心一点!」当那些守卫,在房问中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之际,躲在浴室中的木兰花,不禁苦笑了起来,她迅速地来到了窗口,想要从窗中钻出去,躲避一下。
可是那浴室的窗口是密封的,只有气窗,可以打开。
然而气窗也只能推开七八左右,绝不能钻出去。
若是换了旁人,可能还会希望进房间来的那些打手,会不来搜查浴室。
但是木兰花却绝不作那样的想法,她知道,世界上绝没有那样的侥幸,她的决定,来得十分快,她立时一转身,离开了窗子,拉开了浴室的门。
当她拉开浴室的门时,有两个守卫,恰好正向浴室走来,以致木兰花才一现身,和他们相距,只不过三四上下!那两个守卫,陡地看到一个人从浴室中走了出来,吓了老大一跳,忙向後退了开去,大声吆喝,手中的枪,已对准了木兰花。
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用手枪对准了木兰花的,一共有三个守卫之多,可是木兰花的神色,非常镇定,紧张的反倒是那些守卫!木兰花淡然一笑,道:「你们何必那麽紧张?我只不过想见一见白克劳先生罢了!」一个守卫厉声道:「你是怎麽在这的?」木兰花依然笑得很平淡,道:「那是我的事情,我要见白克劳先生,你们之中,谁可以带我去见他?还是要我大声叫喊?」那几个守卫都盯住了木兰花,僵持了几秒钟,其中一守卫道:「你们看住她,我去通知蒙蒂小姐,看她有什麽决定?」那守卫说着,转身向外便走。
木兰花微笑着,向前走了两步,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当木兰花向前走动之际,那几个守卫的神态,更是紧张,其中有两个,甚至「卡卡」两声,已然扳下了手枪上的保险掣,木兰花道:「你们放心,我没有什麽别的意图,别紧张!」这时候,五个守卫用手枪指着她,但是木兰花却行若无事,反倒叫对方不必紧张,那确然令得对方五个人,都有啼笑皆非之感。
那个离去的守卫,只不过去了半分钟,便已经回来,在他的身後,跟着金发碧眼,美丽动人的蒙蒂,蒙蒂并不向前走来,只是站在门口,那显然是她的心中,对木兰花十分忌惮,是以才要和木兰花保持一定的距离。
在蒙蒂的脸上,泛起十分动人的笑容来,她道:我「早就料到,除了木兰花小姐之外,不会有什麽人能够出现在警术森严的酒店顶楼!」木兰花也站了起来,道:「我们又见面了,蒙蒂小姐,我想见一见白克劳先生,我想,你一定可以代我安排与他会见的?」蒙蒂直视着木兰花,道:「如果每一个人,都以为他直闯了这来,就可以会见白克劳先生的话,那也未免太天真一些了!」木兰花笑道:「是麽?」蒙蒂的脸色一沉,笑容在她美丽的脸庞上消失,她冷冷地向一个守卫道:「去通知警方,将她带走!」木兰花早料到蒙蒂会那样说,是以蒙蒂的话,才一出口,她立时便道:「蒙蒂小姐,那样的话,你们就得不回要得的东西了!」豪蒂陡地一震,道:「什麽东西?」木兰花笑得十分愉快,她道:「那又何必说明?你知道,我也知道,白克劳先生更知道,我看,我们还是好好谈谈的好!」蒙蒂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就在这时,在蒙蒂的手腕上,突然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来,道:「蒙蒂,她说得对,我们的确是应该好好地谈一谈!」木兰花笑道:「你看怎麽样,白克劳先生已肯见我了!」当木兰花毅然决定,从浴室中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预料到自己一定可以见到白克劳的了。
她来这的目的,本来是想在暗中探听一些什麽线索,可是当她发现对方的守卫,是如此之紧密,自己无法在暗中探听到什麽时,她立即改变了主意。
随机应变,这是木兰花许多次成功的主要因素之一!她知道,自己在现身之後,很可能被对方逐出来,但是却不会有什麽生命危险,因为白克劳是一个财阀,并不是什麽犯罪组织的头子。
白克劳有着数不清的财产,他决不会愚蠢到公然杀人,因为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不论多高,一且当他杀人有证据时,他也就什麽都没有了!木兰花也知道,白克劳一定已得到了自己住所爆炸的消息,假定白克劳制造爆炸,是为了想毁灭一样东西,那麽他自然也可以知道,目的并未曾达到。
木兰花的推测是,白克劳想要毁灭的东西,正是李诺慌慌张张交来的东西──虽然木兰花其实根本还不知道那是什麽。
木兰花也可以知道,白克劳对李诺的东西,有着浓厚兴趣,她以这个为题目,要求和白克劳见面,是一定可以达到目的的!现在,事情的发展,和她的预料,完全吻合!蒙蒂的手腕上,戴着一个有很多块宝石的手镯,在那些宝石之中,一定有一两块是超小型的传音器,见以白克劳才能听到她的话,也能将他的声音,通过传音器发出来!白克劳的声音,继续传出来,道:「我在我的房间中接见她,蒙蒂,请你立即带她来,其馀的人,仍回到守卫的岗位上去!」蒙蒂答应了一声,向六个守卫挥了挥手,同时对木兰花道:「好吧,你的目的达到了,跟我来,我带你去见白克劳先生!」蒙蒂转身向外走去,木兰花愉快地跟在她的後面。
她们两人,出了走廊,一直来到了快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前,才停了下来。
蒙蒂叩了叩房门,房门打开来,在房门内,站着两个彪形大汉,那是一间相当小的单人房,白克劳包下了酒店的一层,但是他自已,却只住在一间最普迩的单人房中,木兰花多少也有点感到意外,心中佩服他那种巧妙的安排。
木兰花和蒙蒂才走进去,白克劳在安乐椅中,欠了欠身子,他仍然戴着一副很大的黑眼镜,使他看来有一种神秘的感觉。
木兰花来到了他的身前。
白克劳道:「请坐。
」蒙蒂则已向那两个彪形大汉,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个大汉,立时退了出去,蒙蒂道:「白克劳先生,需要我在这麽?」白克劳还没有出声,木兰花已然道:「蒙蒂小姐,你何必客气,我想你知道全部事情的经过,你当然可以留下来!」蒙蒂的神色,显得十分愤怒,但是白克劳却声笑着,道:「木兰花小姐,你真了不起,你好像什麽全都知道一样?」木兰花冷冷地道:「至少有一样,我不知道,我未曾料到有人的手段,竟然如此卑劣,想将我的住所,完全炸毁掉!」白克劳又欠了欠身子,虽然,他戴着黑眼镜,但是也还可以看出,他脸上的神色,十分不自在,他乾咳了一声,道:「我不明白──」木兰花冷笑着,道:「你明白得很,但是我们不谈这个,因为我虽有确凿的证据,而你,却是绝对不肯承认的,我们谈别的吧!」木兰花讲到「我有确盘的证据」时,白克劳肥胖的身子,陡地震动了一下,他肥厚的嘴唇,掀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麽。
可是,他口唇掀动,却又没有说出什麽来。
木兰花的声音更冷峻,道:「白克劳先生,你可是想问我,究竟有了什麽证据,但是都又觉得不便问出口来,是不是?」木兰花的词锋,如此咄咄逼人,令得白克劳显然有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之感,他只好发出了几下乾笑声来,来掩饰他的窘态。
木兰花笑了起来,道「其实,简单得很,当蒙蒂小姐白天来过之後,我早已料到,晚上一定会有些什麽非常的事故发生,所以我有人在黑暗中监视着一切,电视摄像管,将那两个放炸药的人的一切行动,全都记录了下来,随时可以播放出来,那两个人太大意了,他们以为屋中没有人,是以根本未曾面──」木兰花才讲到这,白克劳已喘起气来。
木兰花却笑得很开心,她又道:「那两个人,自然是在你的随行人员之中!白克劳先生,我料得一点也不错吧!」白克劳的身子,又震动了一下,他伸手摘下了他的眼镜来,在他满是肥肉的脸上,有着一对小而锐利的眼晴,他的眼珠,几乎是浅灰色的,以致看来,根本不像是眼珠,倒像是在他的眼中,嵌着两粒毫无情感的石头。
但那种冷酷的,无动於中的神采,却又不是任何石头,所能表现出来的,他注视着木兰花,道:「对别人的行动,我没有负责的必要!」木兰花笑道:「说得对,而且,我也相信,这两个下手的人,由於他们会得到巨大的好处,他们也不会说出是由什麽人主使他们的!」白克劳的小眼珠,眨了一眨,说道:「你很聪明。
」木兰花道:「谢谢你,我来见你,本来也不是为了谈这种事的,不过我想提醒你,爆炸结果在花园中发生,我的屋子,并没有什麽毁坏!」白克劳「」地一声,并不表示意见。
木兰花又道:「所以,有一个人想要将之毁灭的东西,仍然存在,白克劳先生,我猜你对这东西会有兴趣,所以才来找你的。
」白克劳也笑了起来,小眼晴眯成一道缝。
但是,即使在他的小眼睛眯成一道缝时,他灰白色的眼珠,放出的那种冷酷之极的光芒,仍然显示他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木兰花望着他,白克劳笑了好一会,才道:「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是什麽,但是不可知的东西,似乎更能引起买家的兴趣!」木兰花道:「或许是。
」白克劳道:「好,那麽,请你开价钱吧!」木兰花听得白克劳立时那样说,她也不禁呆了一呆!她曾在言语中,巧妙地想引导白克劳说出,那东西是和李诺有关的事,但是白克劳却在每一句话中,同样巧妙地规避着这一点。
说来说去,白克劳仍然不肯承认,那是什麽东西!木兰花其宾没有得到什麽,她所得到的,只是几叠白纸!她知道白克劳是一个世界着名的富商,不论她开出来的价钱多少,如果白克劳想得到那东西的话,那麽,他都会一口答应的。
在白克劳答应了价钱之後,那麽,她就非摊牌不可了!是以,她不能那麽快!就和白克劳谈到价钱的问题!她心念电转,只不过呆了极短的时间,便笑了起来,道:「白克劳先生,你那麽快便提到了价钱,不是太心急一些了麽?」白克劳的眼睛,眯得更细,蒙蒂怒道:「你有东西要出让,白克劳先生要你开价钱,这还有什麽可以多加犹豫的?」木兰花连望也不向蒙蒂望一眼。
只是直望着白克劳,道:「我认为我是和懂得生意经的白克劳先生在谈判,白克劳先生,是不是?」木兰花的话,奚落得蒙蒂的脸,变成了铁青色,白克劳却是十像分欣赏木兰花的话一样,又笑了起来,道:「自然,自然!」木兰花又道:「那麽,你不想先知道我有的是什麽?」白克劳伸手摸着他叠成了三摺的肥下巴,道:「木兰花小姐找到了我这个买主,那麽要出让的东西,一定是物有所值的,不必多问了!」木兰花的心中,暗叫了一声「好狡猾的家伙」,她进一步逼问道:「当李诺将那些东西交给我的时候,他曾经提及过──」木兰花讲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
她是想白克劳接下口去,那麽,多少可以在白克劳的口中,探听出一些什麽来了。
然而,白克劳的狡猾,远在木兰花的预料之上!白克劳打了一个呵欠,道:「我注意到你提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但是抱歉得很,对於这个人,我根本未曾听到过他的名字!」讲到这,又打了一个呵欠,然後道:「而且,我对於这个人,没有任何兴趣!」木兰花微笑着,道:「那很好,白克劳先生,你是一个击世闻名的生意人,我相信你也明白做生意的原则,在不是坦诚相见的情形下,是做不成生意的!」白克劳「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木兰花小姐,从你的话中,证明你根本不是一个生意人,现代商业的经营原则,恰恰和你所说的相反,不但不能和对方坦诚相见,而且,越是隐瞒得多,对於自己的这一方面,就越是有利,这便是我的致富的秘诀──」木兰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以为她可以引得白克劳在言语之中,透露一些什麽,但是从现在这样情形看来,那是不可能的事了!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话才好,这种情形,是极少在她身上出现的,但是白克劳是如此狡猾,多少使她感到再难以入手!白克劳又道:「或许,你不便提出价钱来,那麽,由我提出来也可以,我提出来的价钱是一百万美金,你表示同意麽?」木兰花立时道:「价钱很不错了,但是,我想知道,你出那麽高的代价,去买一种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麽的东西,不是很滑稽麽?」木兰花既然不能用迂回的语言,套问出来,她自然只好采取直接的方法了。
白克劳笑着,道:「一点也不滑稽,你可曾听说过,一个人用十万美金,买了一张古老的邮票,立时点火将它烧去的故事麽?」「自然听过。
」木兰花说。
「你说,」白克劳俯身问木兰花,「他为了什麽?」「为了独占!」木兰花立时回答。
白克劳立时又将背靠在安乐椅背上,他徐徐地道:「小姐,你是一个聪明人,我想,你的好奇心,也应该得到满足了!」谈话到了这一地步,木兰花实在没有什麽好说的了!白克劳却又在这时,进逼了过来,他道:「假定你己同意了这个价钱,那麽,是我派人跟你取那东西,还是你将它送来?」木兰花的心中,不禁苦笑了起来!因为在她的手头,根本没有什麽东西!如果她已知道李诺给他的是什麽,而白克劳这时,又明白地说出,他的目的,是为了独占,那麽,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多少可以有一点概念了!但是现在的情形,却并不是那样。
现在,她反而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中了,她已不能对白克劳说,她手头根本没有他要的东西,而她却又要立即回答白克劳的话!她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自然是我拿来给你!」她讲到这,站了起来,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我想李诺一定是一个傻瓜,放着那麽巨大的钱财不要,真是天大的傻瓜!」白克劳「哼」地一声,道:「我未曾见过比他更固执的大傻瓜,」木兰花是故意那样自言自语的,她知道,当自己正面和白克劳交谈之际,白克劳的警惕性十分高,不会露出任何口气来的。
但是,一个人不论防范得多密,多麽小心,如果他的心中,老在想着这件事情的话,那麽,总会在不知不觉中,露出些口风来的。
问题就是要制造这种不知不觉的条件。
木兰花自言自语,就是为了要使白克劳放松警觉,好使白克劳以为交易已然完成,一切都已经过去,不再那样提防了!同时,木兰花也料到,白克劳一定也曾向李诺提出过同样的条件,而曾为李诺所拒,在一个习惯以金钱指挥收买一切的人而言,当他提出的条件被人拒绝时,他一定对这件事耿耿於怀,是以木兰花才特地低声地自言自语,骂李诺是傻瓜!白克劳果然忍不住接了一句口!木兰花一听得白克劳那样说,心中大喜,立时抬起头,向白克劳望来,她也不开口,只是似非笑地望定了白克劳。
木兰花对心理学有着高深的研究,不然,她刚才也难以引得白克劳上当。
她知道在如今那样的情形下,自己什麽也不说,比说什麽都可以令得对方不安!果然,在木兰花的注视之下,白克劳局促不安了起来,他先是微笑着,但是仍不能掩饰他的不安,他又按着扶手,站了起来。
木兰花直到这时,才道:「白克劳先生,李诺是被人谋杀的,自然,你也不能对别人的行为负责,但是警方却想追求事实的真相!」白克劳陡地转过了身去,背对着木兰花,他道:「我明天就想离去,如果你想和我进行交易的话,最好在明天十时之前完成!」木兰花道:「好的,我会和你联络。
」白克劳却一口拒绝了木兰花的要求,道:「你不必和我联络,你和蒙蒂小姐接头就可以了,我全权委托她代表我,进行一切。
」木兰花呆了一呆,白克劳已下了逐客令道:「你可以走了!」在那样的情形下,木兰花自然不能再逗留下去了!她转身走出了房间,由两个守卫陪着,用专用电梯下楼去,出了酒店,当她回到家中的时候,高翔已经等得十分焦急了!家中仍然那麽乱,没有十多天的时间,想回复原来样子,简直是不可能的。
见到了高翔,木兰花将经过的情形,说了一遍。
高翔皱着眉,道:「他愿出那麽高的代价,李诺的东西,究竟是什麽?」「白克劳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不肯说。
」高翔来回走了几步,木兰花道:「照你看,警方有没有可能,运用权力,到时不准白克劳离开本市?」高翔摇头道:「如果是别人,我们自然可以做得到,但是白克劳的身份那麽特殊,除非我们有极其确定的证据,才可以做到这一点。
」木兰花苦笑了一下,道:「我也知道那可能不大,那麽,我想只好明天早上,再作打算了!」高翔摊着手,道,「明天早上?明天早上你要拿东西给他了,而我们根本什麽也没有得到,你去拿什麽东西,和他交换?」木兰花皱着眉,沉思着,过了好一会,才道:「我看事情没有那麽简单,你想,白克劳就算不在乎这笔钱,那麽,他想得到的东西,一定也是极度秘密,如果我们已得到了那东西,你想,他肯让我们长远地保持这个秘密麽?」高翔不禁骇然,道:「你说他会怎样?」高翔的话才一问出口,木兰花便已道:「他是如何对付李诺的,就会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我们,自然,那要在他得到了东西之後。
」高翔呆了一呆,道:「或许是得到那东西的同时!」木兰花的双眉,陡地一扬,道:「你的意思是,明天我和蒙蒂见面的时候,会有人暗害我们?」「可能是这样。
」高翔神色凝重。
「希望是这样!」木兰花却笑了起来。
高翔在一听得木兰花那样说时,还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是接着,他就明白了,他明白木兰花的意思是,如果白克劳叫人埋伏着,要暗害木兰花,那麽,他就可以派人作反埋伏!木兰花握住高翔的手,道:「今天我们无法在这过夜,到你以前的住处去吧,明天十点钟之前,我和蒙蒂联络!」高翔点了点头,他们两人,手拉着手,走了出去。
当他们的车子在公路中飞驰之际,公路上极其平静,平静的黑夜,不知掩饰了多少罪恶,大都市之夜,正是充满了各种罪行的夜,而有许多罪行,根本连一点痕迹也没有,无法找寻的!第二天,高翔醒来时,木兰花正在拨电话,他立时坐起身来,听到木兰花说:「九时半,我们在什麽地方见面,请你决定。
」蒙蒂在电话中讲了些什麽,高翔无法听得清,接着,又听得木兰花道:「好的,白克劳先生的本领真大,可以调得到那麽多现钞!」木兰花说着,放下了电话道:「九点半,我们在飞机炀见,白克劳已包了专机,十时正起飞。
」高翔看了看钟,时间是八点半。
高翔望着木兰花,并不出声,木兰花笑了一下,道:「你不是想说,到时候我们拿什麽东西去给他,是不是?」高翔点了点头。
木兰花坐了下来,托着头,过了片刻,才道:「我想,不谕我们有没有东西交给他们,结果都是一样的。
」高翔愕然道:「什麽意思?」「我昨天已经说过了,白克劳绝不会想将这个秘密,给别人知道,是以他一定会杀我们灭口,让他自己来独享这个秘密!」高翔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那究竟是什麽秘密啊?」木兰花道:「我不知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想,那究竟是什麽秘密,但是我一点也想不出来,为了要使白克劳相信,我还要到家中去,将当日李诺交给安妮的那只皮包找出来,你去问问安妮,她将那只皮包,放到什麽地方去了。
」高翔拨着电话,木兰花进了浴室。
等到木兰花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高翔也放下电话,他道:「安妮的情形很好,医生建议她再休息一两天,她也按受了。
」「那皮包呢?」木兰花问。
「她也记不起放在什麽地方,总是在书房中,多半是随便抛在地上了,」高翔说,「她很关心这件事的发展,我也没有什麽可以告诉她的。
」木兰花「唔」地一声,道:「你派一些警员到医院去保护她,然後,再带几个干练的探员,到机场去,监视白克劳和他手下的行动。
」「你呢?」高翔有点担心地问。
「我?我自然是带着那皮包,到机场的贵宾室,去和蒙蒂见面。
」木兰花笑了起来,「你怎麽了,担心我会有意外麽?」「自然是!」高翔扬声道:「你明白白克劳会杀人灭口,可是你还要去冒险!」木兰花自然很明白高翔关切她的那种心情,她摊了摊手,道:「没有办法啊,不是那样的话,事情永远也没有了解!」她略停了一停,又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开始行动了!」高翔叹了一声,迅速地穿好衣服,和木兰花一起离开,他们在大厦的门口分了手,木兰花骑着高翔的摩托车,疾驰而去。
木兰花来到了住所,直奔书房,她才走进书房,就看到那只皮包,就在写字抬脚下的字纸篓旁,她将皮包提了起来,放在桌上。
书房中很凌乱,但是放在几个暗柜中的东西,却还十分完好,木兰花打开了暗柜,估计着可能发生的情况,拣了几件应用而小巧的武器,带在身上,她看了看表,就下了楼,仍然驾着摩托车离去,当她来到机场大厦时,是九时二十分。
白克劳的离去,似乎是公开的,因为机场大厦中有很多记者,木兰花也看到了很多探员,虽然他们都穿着便衣,但木兰花也可以认得出他们来。
木兰花走向贵宾室的时候,一个中年绅士,来到了她的身边,向她挤了挤眼,木兰花也立即认出他就是高翔来。
木兰花自然也知道,持在高翔手中的那根手杖,事实上,是一柄远程的来福枪,射程相当远,可知高翔的准备工夫,做得不错。
高翔像是不经意地向前走去,而当他在木兰花的身边经过时,他低声道:「白克劳和他的随行人员,五分钟内就可以到达了!」木兰花点了点头,已经来到了贵宾室的门口。
由於白克劳是非同小可的大人物,是以贵宾室的门口,戒备森严,但是木兰花要进去,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她走了进去,坐了下来。
那时候,贵宾室中,除了她一个人之外,什麽人也没有。
她坐下之後不久,就听得贵宾室外,响起一阵喧哔声来。
木兰花隔着玻璃门,向外望去,只见两个彪形大汉开道,另外两个大汉护卫着,白克劳已经挺着大肚子,向贵宾室走过来。
很多记者想接近白克劳,但是却都给白克劳的护卫人员挡了驾,跟在後面的,是艳丽照人的金发美人蒙蒂,她也不理会记者的问题。
木兰花注意到,蒙蒂的手中,提着一只圆形的化妆箱,那化妆箱好像很重,因为蒙蒂不断地在换手,箱中可能就装着钞票。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贵宾室的门口,警卫人员推开了门,一行人直走了进来,记者全被拒在门外,但是隔着门,还是不断有人在拍照。
白克劳像是根本不认识木兰花一样,走进了贵宾室,便和市政府代表来送他的官员,在一角坐了下来,离木兰花相当远。
但是蒙蒂在一走进了贵宾室之後,就直向木兰花走了过来,她在木兰花的身边坐了下来,笑道:「兰花小姐,你真准时!」木兰花笑了一下,蒙蒂将那化妆箱放在膝头上,将化装箱盖,打开了两三高,恰好使木兰花可以看到箱中的情形。
木兰花看到,化妆箱中,是大半箱钞票。
木兰花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现在,已到了正式交易的时候了,但是木兰花部拿不出东西来。
在她的预料中,这时,应该是有点紧张的镜头出现了!她看到,高翔化装的中年绅士,和几个探员,也一起走了进来,坐在贵宾室的一角,但是一切还是显得十分平静。
木兰花在那样的情形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她只好将那只皮包,向蒙蒂递了过去,道:「这就是李诺交来的原物。
」她那句话,说得十分含糊,可是蒙蒂却像是十分满意,她接过了那皮包来,将化妆箱留在木兰花的身边,向白克劳走了过去。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互望了一眼,他们却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麽事发生,心中却十分紧张,只见蒙蒂来到了白克劳的身前,将那皮包交给了白克劳。
白克劳仍然戴着黑眼镜,只见他面上的肥肉,抖动了几下,想来他的心中,也一样觉得十分紧张,他接过了皮包之後,抬头向木兰花看了一眼。
当他发现木兰花也在注视着他时,他略怔了一怔。
接着,便是木兰花和高翔两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看到白克劳打开了皮包,木兰花在皮包中,预先放下了几叠白纸。
当白克劳一打开皮包的时候,木兰花的手心,也不禁在出汗,因为就算她足智多谋,可是她却也想不到,当白克劳发现皮包中只是一些白纸後,她该如何应付。
然而事情的发展,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木兰花看到,白克劳在打开了皮包之後,伸手进去,并没有将皮包内的白纸取出来。
他只是伸手在皮包内摸纺了一下,木兰花看到,那皮包的握手,突然弹了开来,木兰花和白克劳离得大约有十五,她可以看得十分清楚,在那皮包的握手,弹开了一半之後,是一个凹槽,在那凹槽之中,有着一卷小小的软片!在那时候,木兰花几乎要伸手在自己的额头上用力地凿上几下,她在埋怨自己为什麽未曾想到那皮包中另外有着秘密!她的心中,确实感到十分难过,因为那实在是早该想到的,李诺没有理由,将三叠白纸交来,当检查了那些白纸,发现一无所有之後,就应该立即想到,秘密可能是在皮包之中!但是,由於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实在太突然了,是以竟未曾想到这一点!而看白克劳的情形,他像是早知道秘密是在什麽地方的┅┅这时,他肥胖的手指,已经在那凹槽之中,将那软片,拈了出来!木兰花立时和高翔两人,互望了一眼,他刑两人虽然没有交谈,但从相对的神情上,却可以看得出对方在想些什麽!他们都想像过将那卷软片抢过来!但是,不论他们如何急切想得到那卷软片,在那样的情形下,他们都是无法达到目的的,因为一个市政府的高级官员,就坐在白克劳的身边!那官员看到白克劳在皮包的握手处,取出了一卷软片来,他也像是十分感到兴趣地,问道:「咦,那是什麽东西?」白克劳发出「嗄嗄」的笑声来,道:「一卷软片!」那官员也笑了笑道:「我自然知道,那是一卷软片。
」白克劳继续笑着,道:「你的意思是,它的内容是什麽?那是我业务上的一个小秘密,现在,这卷东西,已没有用处了!」他一面说,一面将那卷软片,放到了他身边的小几上的烟灰缸中,接着,他就用手中的雪茄,向那卷软片,按了下去。
软片发出「滋滋」的声响,蜷屈了,接着,便烧了起来,转眼之间,便成了灰烬,这一切变化,前後还不到半分钟!而在那半分钟之中,木兰花和高翔两人,直看得目瞪口呆,作声不得!在软片烧成了灰烬之後,白克劳除下了黑眼镜,向木兰花笑了一下。
从他脸上的神情看来,他像是对事情的发展,感到十分满意,他转过头去,道:「飞机准备好了没有,什麽时候可以起飞?」他的一个随从,忙拿起了电话来去询问,然後转过头来,道:「十分钟之後,就可以登机了,一切都很圆满,先生。
」白克劳微笑着,道:「一切都很圆满!」木兰花也在这时,站了起来,提着那只化妆箱,向外走去,她在经过高翔身边的时候,向高翔使了一个眼色,她走出了贵宾室。
当木兰花来到了贵宾室外的转角处的时候,高翔也跟了过来,他们两人,不约而同,苦笑了一下,高翔道:「我们失败了!」木兰花叹了一声,道:「白克劳十分钟後,就要登上飞机,我们总不能让李诺白白死去,而一点线索也找寻不到的,」高翔将声音压得很低,道:「我们没有危险了麽?」木兰花道:「我相信白克劳一定有什麽简易的方法,知道我们实际上并没有发现藏在皮包握手处的软片,那麽他自然不会节外生枝。
」高翔道:「现在,你准备怎麽办?」木兰花沉声道:「我躲到他的飞机上去!」高翔吓了一跳,道:「你,你说什麽?」木兰花道:「高翔,你怎麽啦?什麽事情,都大惊小怪起来,我要躲到他的飞机上去,继续和他交涉,你快去安排使我可以登上飞机的办法!」高翔苦笑了一下,他的嘴唇动了动,他分明是还想劝木兰花打消这个念头的,但是他都没有说出什麽来,只是又苦笑着。
因为他太知道木兰花的性格了!他知木兰花从来也不草率地决定一件事,而当她决定了一件拳之後,她却轻易也不改变,自己说什麽,也是没有用的。
是以,他终於叹了一声,道:「好!」※※※五分钟後,当白克劳和他的护衔,随从人员,已准备登机的时候,两个高级警官,勿匆地走进了贵宾室来。
他们直来到了白克劳的身前,道:「白克劳先生,我们才接到报告,你的专机上,可能被人放下了一枚定时炸弹!」白克劳的双眉扬了扬,没有出声。
那两个警官又道:「所以,我们正在作全机的彻底检查,希望在半小时之内完成,想来你不会介意迟半小时启程的?」白克劳发出了一阵不满的「咕咕」声来,但是他还是只好答应,他道:「那麽,尽量快些,我的每一站航程,都是计划好的!」市政府的那位官员忙向白克劳道歉。
而就在那时候,一队警员,包括四名女警,已然登上了白克劳的包机,那四个女警之中,一个就是木兰花。
木兰花在上了机之後,立时进了空中侍应生的休息室,换过了警员的制服,且躲在休息室中,不再走出来。
二十分钟之後,登上飞机的警员声称检查完毕,并无发现,而离开了飞机,自然,不会有麽人注意到登机的时候,有四名女警,而撤退的时候却少了一名。
接着,一辆专车,载着白克劳和他的随从人员,来到了专机之旁,有更多市政府的要人赶机场来相送,场面十分热闹。
白克劳等一行人,上了飞机,机门关上,梯子撤走,飞机的喷射引擎,立时响起了怒吼声,机身缓缓转动,向前滑了出去。
不到一分钟,喷射引擎的声音更加惊人,机身在跑道上的滑行速度更快,转眼之间,便迎风,渐渐地离开了地面。
飞机迅速地飞远,喷出的浓烟,也渐渐消散,但是高翔却仍然抬头,看着天上,他的双手握着拳,手心在冒着汗。
木兰花在飞机上!木兰花在飞机上,会有些什麽遭遇,他全然不知道。
而且,就算他知道的话,他也全然无能为力!那样的情形,实在使他的心中,极度不安,他可以说,从来也未曾感到如此不安过!飞机早已飞得踪影不见了,他才转过身来,他的身子,有点僵硬,他回到了贵宾室中,直来到了那只烟灰盅之前。
软片烧成的灰烬,和雪茄烟灰,混在一起,高翔小心地将所有的灰烬,全倾在一张白纸上,然後又将白纸摺了起来,交给了身边的一个警官,道:「交到化验室去,不论有什麽发现,都留着,等我回来,向我报告。
」那警官道:「高主任,你要到那去?」高翔有点粗毫地吼道:「别来烦我,我也不知道!」那警官从来也未曾见过高翔用那样的态度对待过下属,他呆了一呆,立时知道,一定有什麽严重之极的事发生了,所以,他也不出声,只是道:「是!」高翔走到电话旁,他立时接通了方局长办公室的电话,他用最简单的言词,将发生的事情,向方局长报告了一遍。
方局长骇然道:「那麽,照你的估计,在飞机上可能发生什麽事?」「我也不知道,方局长,请你和军方联络,我要一架喷射机,当我弄清了白克劳那一站的降落地点时,我想可以赶在他的前面!」方局长道:「这个可以的,白克劳会在何处降落?」高翔道:「你等一等!」他转过头来,问身边的一个警官道:「快到机场的控制室去问一下,白克劳的专机,在离开本市之後,会降落在什麽地方?」那警官跑步离开了贵宾室,高翔并没有放下电话,他在电话中听到方局长已在另具电话中,和空军的负责人在联络了。
那警官在几分钟之後就回来,道:「高主任,白克劳的专机,会降落在印度的新德里机场,他和印度官员,已经约好了的。
」高翔忙对着电话,道「是印度的新德里,方局长,请以国际警方的名义,通知印度方面,我会驾机在新德里机场降落。
」「好的,」方局长回答,「我已替你联络好了,你直接到空军机场去,有一架飞机,随时可以供你起飞,你想可以比他们早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高翔放下了电话。
在他放下了电话之後,他的额上,不由自主地在冒着汗,但是他必需争取每一秒钟的时间,他甚至连抹汗的时间也没有!他奔出了贵宾室,上了一辆警车,直驶向空军机场,当他到达空军机场的时候,他着了看时间,已经是十时零五分了!两个空军军官驾着车迎了上来,高翔过去已好几次借用过空军的喷射战门机,是以那两个军官都是认识他的,他们一见了高翔,便拍着他的肩头,道:「又有什麽重要任务了?看来,你使用飞机的时间,比我们还要多得多!」高翔道:「别开玩笑了,飞机在哪?」那两个军官道:「上车吧!」高翔跳上了车,直驶到了一架喷射战门机之旁,这种喷射战门机有着极高的速度,绝不是普通人所能够随便驾驶的。
但是高翔超卓的驾驶术,却是连空军司令官也对他称赞过的。
在飞机之旁,已有许多空军人员在准备着了,一个军官将飞行衣递给了高翔,高翔迅速地穿上,登上了飞机,关上了舱盖,他看到在机旁的人员,在迅速地後退,他根据信号,发动了引擎。
机身震动着,指挥官的声音在高翔的耳机响起,高翔操纵着机件,飞机向前冲去,迅远无比地进了半空,立即进了云层。
飞机在到达了一定的高度之後,以接近音速的高速,平稳地飞着,这时,高翔的心中所想的,只是一件事:木兰花怎麽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