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湖依旧在那里。
四下里没有一丝轻风,有两个人坐在浮动平台上的椅子里。
一只小小的木筏系在旁边。
格拉夫用脚勾着绳索,拽着筏子一下靠近,一下漂远。
你瘦下来了。
一些压力让我的肉疯长,另一些则把它拿走。
我就象个吹气娃娃。
一定很难捱吧。
格拉夫耸耸肩,还行吧。
我知道自己被裁定无罪了。
有很多人都不同意。
大家都对在那里发生的事而感到震惊。
虐待小孩,对谋杀事件的疏忽——那些记录马利德和史蒂生死亡的录象相当可怕,看到一个孩子对另一个孩子做出那样的事令人极度不安。
就象任何事一样,我想是那些录象救了我。
检控官从中断章取义,而我们将它完整的播放出来。
很明显,安德并不站在他们那边。
之后,审讯就成了走过场。
我说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保护全人类的生命,而且它确实成功了。
我们设法让法官同意了检控官必须得拿出证据,他必须得证明即使没有受到我们所给予的训练,安德也能打蠃这场战争。
在那之后,事情就变得明朗了。
毕竟我们还处于战时状态。
不管怎么说,格拉夫,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极大的解脱。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过争吵,他们利用我们的谈话录音作为起诉你的证据。
但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你是正确的,我为你作了辩护。
我知道,安得森。
律师告诉了我。
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我不知道。
仍然在休假吧。
我积蓄了几年的假期,足以休息到退休为止,而且我还有大量未用的工资存在银行里。
我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
或许我就这样什么也不做。
听上去不错。
但我不能忍受这样的生活。
我已经收到三间大学的邀请,他们把我称为教育家。
当我说我在战斗学校里所关心的只是游戏时,他们却不相信。
我想我会接受别的工作。
做体育专员?战争已经结束,是重新回到体育运动的时候了。
不管怎么说,这几乎就象放假一样。
协会里只有二十八支球队。
这么多年来看着那些孩子在战斗学校里进行训练,足球运动在我看来简直就象小孩玩泥沙一样简单。
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格拉夫叹了口气,用脚推动着木筏。
那只筏子,你肯定坐不上去。
格拉夫摇摇头,是安德做的。
那就对了。
你就是在这把他带走的。
这地方甚至已经被奖赏给他了。
我留意到他获得极大的奖赏,他的钱将会多得数不清。
如果他们同意让他回来使用的话。
他们绝不可能让他回来。
是德摩斯梯尼反对他回家?德摩斯梯尼已经不会在网上出现了。
安得森抬了抬眉毛,这是什么意思?德摩斯梯尼已经退休了,永久性的。
你知道一些内情,你这个老混蛋。
你知道德摩斯梯尼是谁。
曾经。
好吧,告诉我!不。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格拉夫。
我从来不开玩笑。
至少你可以把原因告诉我。
我们中有许多人都认为那个德摩斯梯尼总有一天会成为盟军总司令。
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不,甚至德摩斯梯尼的政治追随者也无法说服联盟总部同意让安德回到地球。
安德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他现在只不过才十一、二岁。
他最危险的地方就在于他能够被控制。
在所有的地方,安德的名字已经成为了一个符咒。
一个少年上帝,神奇的创造者,能够将生与死玩弄于股掌之间。
每个渴望称霸世界的野心家都想拥有这个孩子,将他推到战争前线,看着这个世界争斗不休。
如果安德回到地球,他最想的就是回到这里,休养生息,补偿失去的童年。
但他们是不可能让他休息的。
我明白。
有人向德摩斯梯尼解释过这个原因?格拉夫微笑着,是德摩斯梯尼向别人解释。
有一个人能控制安德替他征服世界,让所有的人都听命于他。
除他之外,任何人都无法做到。
谁?洛克。
可洛克是支持安德留在艾洛斯的。
事物往往不能只看表面。
这对我来说太深奥了,格拉夫。
我最好还是玩玩体育运动算了,至少它还有严谨的规则,有裁判,有开始和结束。
分出胜负之后,每个人都可以回到他们的妻子身边。
偶尔给我弄几张球票,行吗?你不会真的想留在这儿一直到退休吧,是吗?不。
你要加入联盟总部,是吗?我是新上任的殖民部长。
他们真的要殖民?一旦我们得到由虫族的殖民星球发回的报告,我们就会出发。
我的意思是,反正它们都空着,而且土地肥沃,没有任何的工业污染,而所有的虫族都已经被消灭。
它就象我们的世外桃源。
有了它,我们将会废止《人口限制法案》。
而那些为人所不齿的——所有被称为老三、老四和老五的孩子都会登上远征飞船,前往这些已知的或未知的世界。
人们真的愿意去吗?我们总是到处游荡。
永远如此。
他们总是相信能在别的地方开创更美好的生活。
管他呢,或许他们会成功。
起初安德以为一旦事件平息下来,他们就会把他带回地球。
但现在事件已经平息一年多了,他终于明白了他们根本不想让他回去,他作为一个名字和传奇比他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更为有用。
地球上举行了一场针对格拉夫中校的军事审判。
查拉那格将军试图阻止安德观看,但他没有成功——安德也被授予了上将军衔,他和查拉那格将军是平级关系。
这是仅有的几次他利用这个军阶的特权为自己获得便利。
他观看了他和史蒂生、马利德打斗的录象,他看着他们尸体的照片,听着心理学家和律师争辩他的行为是属于谋杀还是自卫。
安德有自己的看法,但却没有人问他的意见。
在整场审讯中,安德一直是受攻击的对象。
检控官非常聪明,他没有直接起诉对他进行攻击,而是试图使他看上去象是一个变态的、有犯罪倾向的疯子。
不要紧。
马泽·雷汉说,政治家们都害怕你,但他们仍然无法毁掉你的名声。
或许三十年后,历史学家才会对你刀诛笔伐。
安德对自己的名声一点也不在意。
他看着那些录象,没有流露出一丝感情,但实际上他却感到开心。
在战争中,我杀死了数百亿尚未打算进行第三次入侵的虫族,他们都是活生生的,象人类一样聪明的智慧生命,然而,却没有人把这称为是犯罪。
对他来说,所有的罪责都是一样沉重,史蒂生和马利德的死也是如此。
背负着这个心灵上的重担,他等了整整一个月,等着那个被他拯救的世界来决定是否让他回家。
他的朋友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他们回到家里与亲人团聚,在家乡受到了英雄式的欢迎。
安德看着报道他们回到地球后的电视节目,他们对安德赞不绝口,把他称为良师益友,他们说是安德带领他们取得了胜利。
安德被深深地感动了。
但每当他们呼吁允许安德回到地球时,他们的声音就会在节目中被删掉,没有人会听到他们的请求。
有一段时间,艾洛斯上的唯一工作就是清理那场血腥内战后留下的残迹,还有就是接收从探测飞船上发回的报告。
那艘飞船曾经是战舰,现在用来探测虫族的殖民星球。
现在的艾洛斯比以前更为繁忙。
随着殖民者们被送往这里准备前往虫族星球的旅程,艾洛斯变得比战时更加拥挤。
安德参加了他们的工作,听任他们的安排,但他们从未想过这个12岁的男孩能象在战争中一样表现出他的天才。
安德习惯了他们的忽视,他学会了通过一小群乐意听取他的大人提出自己的想法,并让他们把它当作自己的建议提交实施。
他所关心的不是获得什么回报,他只是想尽快地把事情干好。
他无法忍受的一件事就是殖民者们对他的崇拜。
他学会了避开他们居住的隧道,因为他们总会认出他——全世界的人们都记住了他的面孔——然后他们会高声欢呼,拥抱他表示祝贺。
他们会把那些用他的名字命名的孩子指给他看,他们说他的年轻深深地打动了他们的心。
而且,他们从不对那些谋杀事件加以指责,因为那不是他的错,他只是个孩子——他尽量地避开他们。
那些天来,他没有呆在艾洛斯上。
他坐上定期航班来到了新的ISL,在那儿他学会了如何在飞船的表面上工作;查拉那格将军曾告诉他让一个军官从事机械工作不太合适,但安德回答说由于以前所掌握的技能都失去了作用,他是时候得学点别的技能了。
他们通过头盔里的无线电告诉他,等他回到舱内后有人想和他见面。
安德想不出有什么人是他想见的,他慢条斯理地干着自己的工作。
他完成了飞船上安塞波发射器的安装工作,沿着钩索跨过了飞船的表面,把自己吊上去进入了气锁。
她在交换室外等着他。
有那么一会,他对他们让一个殖民者来这里干扰他的工作而感到生气,他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想避开那些人。
尔后,他再次看了看,终于意识到如果面前这位女士还是个小女孩的话,他一定能把她认出来。
华伦苔。
他说。
嘿,安德。
你在这干嘛?德摩斯梯尼退休了。
现在我参加了第一批殖民远征队。
得用五十年才能到达那儿——在飞船上只会是两年。
但如果你再回来的话,你在地球上认识的每个人都可能已经去世了——那正是我在考虑的问题。
我正在祈求,某个在艾洛斯上我所认识的人能和我一起去。
我不想去那个从虫族手上偷来的世界,我只想回家。
安德,你永远不能再回到地球了。
在离开之前我就知道。
他无言地望着她。
我直到现在才告诉你,如果你要恨我的话,你可以打一开始就恨我。
他们走向安德在ISL上的小型办公室,她边走边向他解释。
彼得希望安德能在联盟政府议会的保护下回到地球。
现在的事实是,安德,那只会让你落入彼得的控制之下,因为有半数的议员都听命于他。
那些尚未成为他的走狗的人也被他用别的方式所控制。
他们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吗?是的,他并没有公开身份,但在权力高层的某些人知道他。
这不再是个问题,他的影响力已经使他们忽略了他的年龄。
他做了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安德。
我注意到一年前有一项条约就是以洛克来命名的。
那正是他的突破点。
他让他在公开政策论坛的朋友提出了这项建议,然后,德摩斯梯尼对他表示支持。
这正是他所企盼的一刻,利用追随德摩斯梯尼的愚昧民众和追随洛克的政治精英达到了一个显著的目标。
它阻止了一场可能会延续数十年的邪恶战争。
他决定要做一个政治家?我想是的。
但他常常不自觉暴露出内心的邪恶,那时他向我指出,如果联盟被完全分裂,他就不得不逐块逐块地征服世界。
而只要联盟总部仍然存在,他就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安德点点头,那才是我认识的彼得。
真是滑稽,对吗?彼得拯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
而我却杀死了数十亿的虫族。
我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他想利用我?他为你定了个计划,安德。
当你回到地球时,他就会公开自己的身份,在所有的媒体面前迎接你。
安德·维京的哥哥,就是那个伟大的洛克,和平的构造者。
站在你的身旁,让他看上去相当成熟。
你们之间的相同之处将会比以前更加明显。
然后,他会轻易的接受整个世界。
为什么你要阻止他?安德,你的余生将活在彼得控制之下,你不会开心的。
为什么不呢?我的一生都在别人的控制之下。
我也是。
我让彼得看了我所搜集到的证据,足以向公众证明他是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狂。
这些证据包括了他虐待松鼠的全息照片,还有一些他折磨你时的录象。
我花了不少心血才搜集到这些东西,他看过之后,表示愿意满足我的任何要求。
而我想要的只是你和我的自由。
在我眼里,自由的定义并不是去占据别人的家园,而那些人正死在我的手里。
安德,不该做的事已经做了。
他们的星球现在空无一人,而我们的世界却人满为患。
我们能够带他们所没有的东西——充满生气的城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可以随自己的感觉喜爱或憎恨别人。
在所有的虫族世界里,他们的生活单调泛味,当我们到达之后,世界将会变得多姿多彩,我们会一天天地走向美好的未来。
安德,地球是属于彼得的。
如果你现在不跟我走,他总有一天会逮到你,让你生不如死。
这是你摆脱命运的唯一机会。
安德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安德。
你在想我正试图控制你,就象彼得、格拉夫或其他人一样。
这个念头在我脑里闪过。
这就是人类的本性。
没有人能完全控制自己的生活,安德。
你能做的最好方法就是选择被善良的人所控制,被爱你的人所控制。
我来这里并不是因为我想做一个殖民者。
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已经浪费了一生和一个我最恨的兄弟生活在一起。
在还来得及之前,在我们不再是孩子之前,我想有一个机会去了解另一个我最爱的兄弟。
已经太迟了,我们都已长大。
你错了,安德。
你以为你长大了,你对任何事都感到厌倦,但在心里,你和我一样,都还是孩子。
我们俩可以保守这个秘密。
那时你会领导着殖民政府,而我则撰写政治哲学评论,他们不会发现在每天夜里我们会溜进对方的房间,一起玩着跳棋,打着枕头战。
安德笑了起来,但他留意到她的话中故意淡化了某个字眼。
领导?我就是德摩斯梯尼,安德,有一大群人追随着我。
我相信有一项公开的声明说我将参与殖民行动,并会亲自登上第一艘殖民飞船。
而同时,殖民部长——一个名叫格拉夫的前任中校也宣称远征飞船的驾驶员将由伟大的马泽·雷汉担任,而殖民政府的领导者将是安德·维京。
可他们尚未征得我的同意。
我想亲自来问你。
但它已经宣布了。
不。
如果你接受的话,他们会在明天宣布。
马泽几小时前同意了,他正返回艾洛斯。
你告诉了他们你就是德摩斯梯尼?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我们只是说德摩斯梯尼将会和他们一起出发。
就让他们用五十年的时间来翻查乘客名单,搜索枯肠地找出里面哪个才是与洛克齐名的伟大政治煽动家吧。
安德笑着摇摇头,你真的乐此不疲,伦蒂。
这我不能否认。
好吧。
安德,我会参加。
如果你和马泽愿意帮助我,或许甚至当个领导者也无所谓。
现在我的天才已经没有用武之处。
她欢呼着拥抱了他,在任何一个世界里,这时的她都象个刚从弟弟手里得到礼物时的典型少女。
伦蒂。
他说,有件事我想说明一下,我到那里并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我想做一个统治者或是因为我讨厌这里。
我去那里是因为我对虫族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或许我在那里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他们。
我窃取了他们的未来,我所能补偿给的就是从他们的过去中学习。
旅程漫长而平静。
在它结束之时,华伦苔完成了她的《虫族战争史》的第一卷著作,她通过安塞波将它传回了地球,署名为德摩斯梯尼。
安德在殖民者中蠃得了尊敬,他们不再把他当作神来看待,但依然敬爱他,尊重他。
他在新世界里努力工作,他总是用说服的方式来代替命令,从不对别人指手划脚。
他和每个人一样努力地工作,致力于建立一个自给自足的社会。
而他们一致认为,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去探索虫族留下来的设施,从他们的建筑、机械和土地上找出能被人类所利用的东西。
这里没有典籍让他们阅读——虫族根本不需要它们。
所有的事情都存贮在他们的记忆里,他们用思想来交流,当虫族灭亡后,他们的知识也随之湮灭。
然而,他们建造的房顶异常牢固,上面覆盖着动物的毛皮,他们还储存了大量的食品,安德从中得知了他们的冬天一定十分难熬,这里的风雪将会非常猛烈。
他们的篱笆都装上了尖尖的木桩指向外围,他知道这里一定有危险的猛兽来袭击他们的庄稼和家畜。
从他们的磨坊里,他得知了他们果园里那种长长的、味道古怪的水果在干枯落地之后,将会成为他们的主食。
而且,他知道虽然那些普通的虫族没有独立的意识,但他们确实非常喜爱他们的孩子。
生活渐渐地安定下来,日子年复一年的过去了。
殖民者们居住在木屋里,他们利用虫族城市里的隧道当作仓库和工厂。
他们还成立了议会,选出了行政长官。
对于安德,他们仍然把他称作领导者,但实际上他的作用更象是一个法官。
犯罪与争吵总是伴随着友爱与协作,人群之中有爱有恨。
这就是人类的世界。
他们不再热切的企盼从安塞波里传来的地球上的消息,地球上的名人对他们来说影响甚少。
他们唯一知道的名人就是彼得·维京,他现在是地球的统治者。
从地球上传来的唯一消息是个和平的讯息,地球又再欣欣向荣,一支巨大的远征舰队正离开太阳系,穿过了小行星带前往虫族的殖民星球。
很快将会有其他的殖民者来到这个世界——安德的世界,他们将会成为邻居。
那些殖民者离这还有一半的距离,但没有人关心这些事。
当新来者到达之后,他们将会帮助那些人,把所学到的知识教给他们,但如今在他们的生活中最重要的就是谁和谁结了婚,谁又生病了,还有什么时候才到播种时间等诸如此类的事情。
他们正在变成土地的主人。
华伦苔说,现在不再有人关心德摩斯梯尼今天出版了他的第七卷历史著作。
这里根本没有人看这些东西。
安德按了一下按钮,电脑在他面前显示了下一页,非常深刻,华伦苔。
你还准备写多少卷?还有一卷。
关于安德·维京的历史。
你会怎么做,一直等到我去世之后才写完它?不,我将一直写下去,直到写在现在为止,我才会结束它。
我有个好主意。
你可以写到我们打蠃最后一场战役的那天,然后在那儿结束。
在那天之后,我所做的事都不值一写。
或许会。
华伦苔说,又或许不会。
安塞波传来消息,新的殖民者将在一年内到达。
他们要求安德寻找一个地方让他们安置下来,地点要在安德的殖民地附近,这样他们就可以进行商贸交易,但又不能太近,以使他们之间能够分开管理。
安德用低空探测船开始搜索。
他带上了一个小孩,十一岁大的男孩艾博拉。
当殖民地被发现时,艾博拉只有三岁,他只记得现在的这个世界。
安德和他坐上低空探测船飞到最远距离,然后在那儿扎营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他们步行到四周探查。
这已经是第三个早上安德感到有一种心神不定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象曾到过这个地方。
他朝四周望了望,这是个陌生的地方,他从未来过。
他呼叫着艾博拉。
嗨,安德!艾博拉喊道。
他正站着一座陡峭的矮山上,上来!安德爬了上去,泥炭从他的脚下滑落,这里的地层非常柔软。
艾博拉指向下方。
你能相信这个吗?他问。
小山是空的,中央有个很深的洞,它的一部分被水覆盖,水的四周被一圈内凹的斜坡围住,看上去非常险要。
从一个角度望上去,小山两边的峭壁形成了一个V字形的峡谷;而从另一个角度看,那块突起的白色岩石,正象一个裂着嘴的骷髅头,它的嘴里长满了树木。
就象是有个巨人死在这儿。
艾博拉说,土层升起盖住了他的尸体。
现在安德明白为什么它看上去如此熟悉。
是巨人的尸体。
在他还是小孩时,他曾无数次在游戏中到过这里。
但这是不可能的。
战斗学校的计算机不可能知道有这个地方。
他用望远镜朝四周观察,心里既是害怕,又是希望能看到其他属于那个地方的物体。
摇转椅、猴子栏杆都显得异常巨大,但它们的形状依然保持着原样。
这个地方肯定不是天然的。
艾博拉说,看,这个象头盖骨的地方,那些不是岩石,仔细看看它,那些是混凝土。
我知道。
安德说,他们是为我而建造的。
什么?我知道这个地方,艾博拉。
那些虫族为我建造了它。
在我们到达这里的十五年前,那些虫族全都死去了。
你是对的,这是不可能的,但我有自己的想法。
阿博拉,我不该让你跟着我。
这或许很危险。
如果他们对我的了解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他们或许会——他们或许会给你设下了陷阱。
因为我杀死了他们。
那么不要下去,安德。
不要上他们的当。
如果他们想要报复,艾博拉,我不介意。
但他们或许不是这么想的。
或许这是他们想交流的方式,这是他们留给我的便条。
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书写和阅读。
或许当他们死后,他们学会了。
好吧,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呆在这儿,如果你想到某个地方,我和你一起去。
不,你年纪太小,不该冒这个险——不要小看人!你是安德·维京,不要告诉我一个11岁的孩子只能做些什么!他们一起登上探测船,飞到了操场上空,俯视着那些树木和森林空地上的那口井。
在小山的悬崖上,一个壁架正象在世界尽头里的情景一样,装在了它应在的地方。
而在远处,耸立着一座城堡,城堡上还有着塔楼。
他把艾博拉留在了探测船上,不要跟着我,如果我在一小时后还没有回来,你就自己回去。
不,安德,我跟你一起去。
听话,艾博拉,否则我用泥土塞满你的嘴。
虽然安德是在开玩笑,但艾博拉知道他是认真的,他只好留在飞船上。
塔楼的墙壁上有很多突起物,易于攀爬。
他们是有意做成这样让他能够爬进去的。
房间正象在游戏里的一样。
安德记得很清楚,他扫视着地板,看能不能找到那条毒蛇,但地板上只有一张毯子,它的一角上绣着一个蛇头。
他们只是在模仿,而不是复制,对于这些没有艺术细胞的种族来说,他们做得相当不错。
他们一定是从安德的记忆里抽出了这些图象,他们穿越了几个光年的距离找到了他,研究了他脑中最可怕的恶梦。
但这是为什么呢?为了把他带到这个房间,当然没错。
还是给他留下了讯息?但那些讯息在哪里?他又怎能理解它呢?墙上仍然挂着那面镜子。
它由一片灰暗的金属制成,里面刮出了一张粗糙的人脸。
他们试图描绘出我在游戏里见到的场景。
安德看着这面镜子,想起自己曾经打破了它,将它从墙上拔了出来,然后一堆毒蛇从隐藏之处冲出来袭击他,用它们的毒牙撕咬着他。
他们能对我了解到什么程度,安德很想知道。
他们知道我常常想着死亡吗?他们知道我并不害怕它吗?他们知道就算我害怕死亡,它也不能阻止我将这面镜子从墙上拔出来吗?他走向镜子,将它拿开放到一边。
没有毒蛇冲出来,它后面只是一个空穴,里面摆放着一个白色丝茧,少许被磨损的丝线散落得到处都是。
这是一只蛋?不。
它是一个母后的虫蛹,已经和幼小的雄性虫人交配过,它正准备孵化,繁衍出数十万的新虫族,包括少量的母后和大量的雄性虫人。
安德可以看到长得象鼻涕虫一样的雄性虫人粘附在黑暗过道的墙上,而成年的虫人正把刚出生的母后送到繁殖室;每个雄性虫人依次与她交配,他们入神地抽搐着身体,然后死去,掉落在过道的地板上干枯萎缩。
尔后,新母后躺在老母后面前,神情高贵,身上覆盖着两片微微发亮的羽翼,虽然它们已经一早失去了飞翔的功用,但它依然象征着权威与尊严。
老母后吻了吻她,在她的嘴唇上粘上了一些软性毒药,使她陷入了沉睡,然后用羽丝绕着她的腹部包裹起来。
老母后命令她取代自己,去带领一个新的城市,一个新的世界,繁衍出更多的母后和更多的世界。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安德想。
我怎么能看到这些情景,它们就象储贮在我的记忆里。
似乎是为了回答他的疑问,他看到了他第一次与虫族舰队作战时的情形。
他曾在模拟器里看见过,但这次他是从母后的眼里看着它。
虫族将舰队集结成球状,然后人类可怕的战机从黑暗中冲出,小医生带着炫目的光芒毁灭了他们。
他能体会到那时母后的感觉,从她的战士眼里看到死亡在迅速逼近,他们知道自己无法逃脱。
然而,她的记忆里没有痛苦和害怕。
她只是感到悲伤,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在她看到人类来消灭他们时,她并没有想到这些词语,但安德明白她的意思,他们没有原谅我们,她想。
我们一定会被杀死的。
你们如何才能重生?他问。
在丝茧里的母后没有回答他;但当他闭上双眼冥想时,他的脑中出现了新的情景。
把虫茧放到一个阴暗清凉的地方,那地方要有水,以使它避免干枯。
不,不仅仅是水,水里必须混入一种特殊树木的汁液,还要保持温热,孵化进程将会在茧里发生。
然后等待着,几天或几周,幼虫在会里面发育成长。
尔后,当虫茧变成深棕色时,安德看到他自己打开了虫茧,将发育成熟的小母后抱了出来。
他看见自己牵着她的前肢,扶着她从出生地走到栖息之处,那地方地表柔软,枯黄的叶子铺在沙石之上。
然后我将重生,他的脑中感知了一个想法。
然后我就苏醒过来,繁殖出数万个孩子。
不。
安德说,我不能这么做。
他感到从母后身上传来的痛苦。
你的孩子对我们来说是个恶梦。
如果我让你苏醒,我们将不得不再次杀死你们。
他的脑子里闪现出数十幅人类被虫族屠杀的图象,一股强烈的悲痛让他无法释怀,他替他们擦去了眼泪。
如果你能让他们感知到你现在让我感知的事情,或许他们会原谅你。
只有我才能接受他们的信息,他意识到。
他们通过安塞波找到了我,并沿着它分析了我的思想。
从我在恶梦之中所经历的痛苦里,他们了解了我,而那时我正在和他们作战。
他们知道我对他们的恐惧,但他们也明白我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屠杀他们。
他们花了几个星期为我建造了这个地方,建造了巨人的尸体、操场,还有世界尽头的悬崖,以使我能通过自己的眼睛发现这个地方。
我是他们唯一了解的人,他们只能和我交流。
我们与你们一样,一股思维波闪现在他的脑中。
我们的屠杀不是故意的,当我们了解之后,我们没有打算再次入侵。
我们以为自己是宇宙中唯一的智慧生命,直到碰到了你们,但我们绝没有想到那些不能接收别人思想的个体生物也是有智慧的生命。
我们怎么会知道?我们本来是可以和平相处的,相信我们,相信我们,相信我们。
他把手伸去洞穴,将虫茧拿了出来。
它带着神圣的光华,一个伟大种族的所有希望和未来都包含在里面。
我会带着你。
安德说,我将周游宇宙,直到在适当的时间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让你安全的苏醒。
我会把你的故事告诉我们的人民,或许他们也会原谅你,就象你原谅我一样。
他包起母后的虫茧放进夹克,把它带出了塔楼。
里面有什么?阿博拉问。
一个答案。
安德说。
什么答案?关于我的疑问的答案。
之后,他再也没有对此事多发一言。
他们又继续搜索了五天,在塔楼远处的东南方选择了一个地点作为殖民地。
几周之后,他来找华伦苔,让她看看他写下的一些文章。
她从飞船的电脑里调出他的文档,细细阅读。
它是以虫族母后的口吻写的,描述了他们的意图和他们的所作所为,讲述着他们的失败与成功,渺小与伟大。
我们不是有意伤害你们的,我们将原谅你们带来的死亡。
书上还记述了从他们最早成为智慧生命到那场灭族战争之间的历史,安德的故事讲得很快,仿佛它是个古老的传说。
而当他讲述虫族始母的故事时,他却不吝笔墨,细细描述。
虫族始母是所有母后的祖先,她第一个学会了与新出生的母后和平相处,而不是将她杀死或驱逐,她无数次地杀死了自己的亲身婴儿,直到她生出一个能理解她的想法,与她和平相处的孩子。
对他们的世界来说,这是个奇迹,两个母后互相友爱,互相帮助,而不是互相争斗,她们联合在一起胜过了其他所有的母后。
她们这一族开始兴旺,有更多的小母后和平地加入到她们之中。
虫族的智慧由此而产生。
如果我们能一早与你交流,母后在安德的书里说,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但悲剧已经既成事实了,我们只有一个要求:请你们记住我们,不要把我们当作敌人,我们只是一个悲伤的姐妹,被命运之手玩弄了一番。
如果我们之间能够交流,在双方的眼里我们都会把对方当作是理性生物。
然而,我们却互相残杀。
但我们仍然欢迎你们成为友好的客人。
前往我们的家园吧,地球的儿女们,住在我们的隧道里,耕种我们的土地。
我们做不到的事,现在都借你们的手来完成。
树木为你们而茂盛,土地为你们而肥沃,太阳为你们而温暖,行星为你们而繁荣:哺育他们吧,人类是我们收养的儿女,他们已经到家了。
安德的书并不长,但在里面诉说了人类与虫族之间恩恩怨怨。
他没有署上自己的名字,而是写上了另一个名称:死者的代言人。
在地球上,这本书出版时并没有引起注意,但很快,它就传遍了整个世界,地球上几乎没有人不晓得它。
大多数看过它的人都认为它很有趣——有些人甚至爱不释手。
他们开始把它当作一种宗教,当他们所爱的人去世之后,一个信徒将会站在坟墓旁边,成为死者的代言人,坦率而真实地讲述着他一生的事迹。
那些要求这种服务的家人有时会为此感到痛苦和烦恼,但有更多的人认为只有这样做死者的一生才会更有价值。
不管他的罪过如何严重,当他们去世之后,代言人都应该真实地讲述他们的一生。
在地球上,它成为了众多宗教之中的一种。
但对于那些穿越宇宙,居住在虫族的隧道,耕种着虫族的土地的人来说,它却是唯一的宗教。
每个殖民世界上都有了自己的死者代言人。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真的想知道谁是那个始作诵者。
安德根本不想告诉他们。
当华伦苔二十五岁时,她完成了她的《虫族战争史》著作的最后一卷。
她将安德那本小书的全文附在了最后,但没有说明是由安德所著。
通过安塞波,她从遥远的地球上得到了一个人的答复,那是彼得·维京,地球的统治者,他已经77岁,日渐衰弱。
我知道那段文章是谁写的。
他说,如果他能为虫族而说话,他也一定能成为我的代言人。
安德和彼得通过安塞波来回交谈,彼得倾诉着他的一生,他的罪恶和仁慈。
当他去世之后,安德写下了第二部书,同样署名为死者的代言人。
人们把他的两部书合在一起,称为母后与霸主,它们被人们当作圣经来看待。
走吧。
一天,他对华伦蒂说,我们到别的地方,永远地生活下去。
我们做不到。
她说,总有些奇迹是相对论做不到的,安德。
我们不得不走。
我在这儿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
那么留下来吧。
痛苦已经伴随我太久了,失去了它我就不再是自己。
于是他们上了飞船,从一个世界飞到另一个世界。
在他们停留的地方,安德·维京总是作为一个巡回的死者代言人,诉说着死者的往事;而华伦蒂则成为一个周游环宇的历史学家,写下了生活的印记。
安德常常带着一个干瘪的白色虫茧,寻找着一处乐园让母后苏醒,让她的子孙后代和平地繁殖、成长。
他一直在久久搜寻着。
奥森·斯科特·卡德和他的《安德的游戏》姚海军奥森·斯科特·卡德是一个深受读者欢迎的科幻作家,同时也深得各类评奖委员会的青睐。
从1977年发表第一篇小说开始,在二十多年的写作生涯中,仅雨果奖和星云奖他就获得了24次提名,并有5次最终捧得了奖杯。
除此之外他还获得过坎贝尔奖和世界幻想文学奖。
卡德热衷于描写少年天才,而在一定程度上,那些虚构的人物也是他自己的影子。
安德、纳菲……他们在卡德想像的世界中建立奇勋,而卡德自己则在对承载他们的世界的建构中创造奇迹。
处女作短篇版《安德的游戏》(Ender′s Game,1977)不仅使卡德获得了雨果奖提名,更为他赢得了坎贝尔奖的最佳新作者奖——除了卡德,似乎再没有谁获过如此殊荣;而短短数年之后,卡德的长篇版《安德的游戏》(Ender′s Game,1985)和紧随其后的续集《死者代言人》(Speaker for the Dead,1986)便连续两年包揽了雨果、星云这两大世界级科幻奖,创造了科幻史上的一个空前绝后的奇迹。
在长篇版《安德的游戏》之前,卡德出版了七部长篇小说,但他在那一阶段的荣誉却来自于短篇创作。
从1977年到1985年,卡德共有五个短篇获得了雨果奖或星云奖提名。
1985年是卡德作家生涯的重大转折点。
凭借《安德的游戏》,卡德一举成名,从此跻身于一流长篇科幻小说作家的行列。
卡德是个精明的作家,从不浪费任何有价值的科幻点子。
他擅长将一本小说作为一个想像世界的基础,从而去创作更多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传奇故事,这种狡猾的作法加上高超的写作技巧,使卡德的世界呈现出立体的真实质感。
在迄今为止卡德出版的45本长篇小说中,属于系列小说的就有29部之多。
显然,以《安德的游戏》为龙头的安德系列是卡德最重要、同时也是部头最多的系列小说。
除了前面提到的两部外,这个系列目前已经发展成为包括《屠异》(Xenocide,1991)、《精神之子》(Children of the Mind,1996)、《安德的影子》(Ender′s Shadow,1999)、《霸主的影子》(Shadow of the Hegemon,2001)和《影子傀儡》(Shadow Puppets,2002)在内的七部曲,而它的第八部作品也即将于今年年底面市。
卡德已经开创了七个系列,其中安德系列是最有潜力的一个,我们现在仍看不到它终结的迹象。
而在他已经结束的系列中,由《地球的回忆》(The Memory of Earth,1992)、《地球的呼唤》(The Call of Earth,1993)、《地球飞船》(The Ships of Earth,1994)、《失控的地球》(Earthfall,1995)和《地球的新生》(Earthborn,1995)构成的回家五部曲是卡德最受欢迎的系列小说。
这个系列的前三部故事都发生在一颗名为哈莫尼的殖民地星球上,而地球早已毁于四千万年前的一场核战。
一台名为超灵的超级计算机中止了人类的进化,控制着哈莫尼星的一切,但千万年的光阴已经将这个旨在引导人们远离战争的超级计算机推到了生命的终点。
临终前,超灵召集组建了一个由少年纳菲等人组成的、结构类似于家庭的组织,他们被赋予超能力,重返地球。
这个系列的后两部顺理成章地从外层空间转回了地球。
从宇宙归来的人类后裔惊讶地发现,原生地球人已经分化成了飞人、树人和地人;同时,拥有超能力的纳菲和他的哥哥艾尔马克的冲突也最终达到顶点。
卡德近期的独立长篇也很出色,例如《历史记录:哥伦布的救赎》(Pastwatch:The Redemption of Christopher Columbus,1996)就让人浮想联翩,小说中,时间旅行者试图阻止哥伦布发现美洲——至少阻止哥伦布在发现美洲后回到欧洲。
所有上面提到的这些小说都不是一般的科幻小说,它们奠定了卡德在科幻界的重要地位。
虽然他没有改变科幻小说的整体风格,但却展现了当今科幻小说的灵活多变。
卡德将宗教融于科幻小说的方式为科幻小说带来了新面貌。
卡德的重要性在于他的观念,在于他的写作技巧。
他那明快而开放的文字,成功地扩展了我们的思想。
《安德的游戏》的科幻内核是模拟战斗室的设想。
卡德在为《安德的游戏》所作的前言中称,他脑中的这一设想出现在他16岁的时候——1967年。
十年后,卡德根据这一设想写了一个同名短篇,并得以在本·博瓦任主编的科幻杂志《类比》上发表。
本·博瓦曾断言,安德的故事将成为卡德作家生涯的基础。
而今天,卡德在安德系列上取得的巨大成功的确用事实验证了本·博瓦的先见之明。
模拟战斗室的设想在1967年,甚至是1977年,还披着强烈的科幻色彩,可是到了1985年,卡德将之应用于长篇版《安德的游戏》时,日渐兴起的计算机技术却已经使它的神秘性大打折扣。
卡德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它对一部科幻小说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但是卡德巧妙地将小说的重心放在了安德的成长上。
显然,他对少年人心中特有的英雄梦了若指掌,对读者心理的恰当把握加上娴熟的叙述技巧,彻底改变了小说在构思上的劣势。
结果,就像很多成长小说一样,安德接受考验的每一步都紧紧牵系着读者的神经,最终《安德的游戏》获得了比它的蓝本短篇更辉煌的成功。
卡德出生于一个摩门教家庭,其创作深受摩门教的影响。
在他的小说中,个人和团队的命运息息相关,而主人公往往拥有上帝一般的感召力和洞察力,掌控着世界的未来。
安德就是一个典型的卡德式的英雄。
他从小就对空间定位有着超常的敏锐感觉,被军队从家中带走,接受残酷的训练,他不断战胜自我,让自己在各种挑战面前都立于不败之地。
安德最终赢得了那场战争游戏,但直到此时,他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彻底毁灭了一个外星种族。
《安德的游戏》是一个残酷的、充满惊奇的故事。
负责挑选和训练地球舰队统帅的教官们从来不给安德公平的机会,甚至任由他的生命受到野蛮队员的威胁;而人类与虫族的战争竟然以那样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得到了了结。
安德经历了太多太多的意外,而所有这一切一经解释都会成为必然。
毕竟,安德所承担的是整个人类的命运。
耐人寻味的是:安德成了地球的救世主,但他却再也无法返回那蓝色的家园——那里已经变成了他邪恶哥哥的属地,在地球人的眼中他变成了恶魔。
安德只有和他的姐姐一起,占据被他无意中亲手毁掉的虫族的世界。
安德保持着他闪光的人性,但世事的发展却对此做出了非常强烈的讽刺。
《安德的游戏》以删节版的形式在《科幻世界·增刊》发表时,受到了读者狂热追捧,今天我们出版的这个单行本是它的完整版。
我相信你会喜欢这本书。
而来自这本书本身的最新消息是:美国华纳兄弟正准备将它与它的续集《死者代言人》搬上银幕,卡德亲自撰写剧本,而执导本片的将是曾执导过《空军一号》、《完美风暴》、《从深海出击》等大片的国际级导演沃尔夫冈·彼德森。
☆ 美国《书评周刊》感人至深的小说。
情节出人意料,又事出必然。
主人公安德·维京真切可信,活脱脱是个少年拿破仑,可亲可敬,有时又令人生畏。
☆ 美国《图书周刊》扣人心弦的太空传奇,对穷兵黩武思想的尖锐抨击。
☆ 美国《轨迹》这场游戏火爆炽烈,高度紧张。
人物性格鲜明,栩栩如生。
书中的外星种族也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
☆ 美国著名科幻作家本·博瓦在这部小说中,卡德充分满足了读者的预期——而且大大超过了这种预期。
☆ 美国著名科幻作家吉恩·沃尔夫卡德深切理解人类的生存环境,表达了自己的真知灼见,其表达方式也达到了完美的层次。
解读:Ender系列作品是他的代表作,目前已出版的有:1.《安德的游戏》(Ender‘s Game)2.《死者的代言人》(Speaker for the Dead)3.《屠异》(Xenocide)4.《精神之子》(Children of the Mind)5.《安德的影子》(Ender’s Shadow)6.《霸主的影子》(Shadow of the Hegemon)这是以出版顺序排列的,而以最佳阅读顺序排列,则个人建议为1、5、6、2、3、4,因为这是以时间顺序为排列的。
《安德的游戏》的故事背景是人类步入太空时代,但却在短短数十年间遭到一种外星智慧生物——虫族(bugger)的两次袭击,史称第一次入侵和第二次入侵。
在第二次入侵中,人类的主力舰队遭到毁灭性打击,几乎全军覆没。
然而一个名叫梅泽·瑞克汉姆(Mazer·Rackham)的指挥官仅靠一支小舰队竟奇迹般的消灭了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占据了绝对优势的虫族舰队,从而挽救了人类。
现在八十年过去了,人类将面临第三次入侵,而人类唯一的取胜之道是再次出现一个梅泽·瑞克汉姆式的天才指挥官。
国际舰队的高官们深知此道,他们把地球上几乎所有的天才儿童送到太空战斗学校,希望能培养出一个理想的指挥官,但数十年的努力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
幸运的是,就在最后的十年间,太空战斗学校的校长格拉夫上校(Graff)似乎找到了最后的一线希望——一个名叫彼得·维京(Peter·Wiggin)的天才儿童出现在他面前,格拉夫几乎已经认定了这个孩子就是他所要寻找的目标,然而经过几年的观察,格拉夫发现彼得虽然还是个幼儿,却已经表现出极其邪恶残忍的天性。
于是他劝维京夫妇第二胎生个女孩,希望她拥有其哥哥同样的智慧而天性较为温和。
在这种情况下,维京家的二女儿瓦伦苔·维京(Valentine·Wiggin)诞生了,然而讽刺的是这个女孩太柔弱太善良了,与她的哥哥恰成两个极端,同样不适合成为指挥官。
维京夫妇被破例允许生第三胎(当时的法律规定每对夫妇只能生两胎),于是维京家的小三子(Third)出世了,他果然如预期般在性格上是彼得与瓦伦苔的混合体。
他的本名叫安德鲁·维京(Andrew·Wiggin),然而他更喜欢称呼自己为安德·维京(Ender·Wiggin),因为他的姐姐瓦伦苔自小如此称呼他,无论如何对他即将扮演的角色来说,这个名字似乎是个好兆头,他也许正是这场战争的终结者。
安德无疑是天才中的天才,然而他是否能成为格拉夫理想中的指挥官仍待考验,而对此格拉夫比安德更为紧张,因为他知道已经没有时间再选择下一个候选人了,成败在此一举。
于是一场没有硝烟但却关系到整个人类命运的战争在太空战斗学校悄悄地展开了……安德将面临怎样的挑战?他能否成为理想的指挥官,人类的救世主?彼得与瓦伦苔的天才在地球上是否会被埋没?虫族为什么会和人类开战?第三次入侵的真象又是什么?既然是一场关系到人类生死存亡的战争,为什么会被称为安德的游戏?看完这本书,你将会获得满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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