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是笔小数目,本不劳道长费心,可是在下和小徒有事要往开封去,所以银子现在就要,所以只好麻烦道长亲自提取。
魏枯雪说得坦然。
随后他转身对着叶羽:叶羽,准备一下,将就着在重阳宫吃些东西,我们这就上路了。
如何?叶羽平静地点头:师父你是不是忘记问道长们再备两匹好马了?有理有理,魏枯雪拍手笑道,立刻转身对李秋真道,那么李道长,再加两匹好马罢。
在下和劣徒身量颇高,份量也不轻,马是一定要高大强健的!周围的道士们怒火上窜,急得红了眼,只有李秋真一一点头,态度恭谨。
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效劳的?他微微欠身。
魏枯雪想了一会儿:饿了,听说重阳道菜也是天下一绝,以后未必还有机会来你们这里,便做一桌子道菜来吃吧。
山下好说。
李秋真再次揖手。
吃饱了饭的师徒二人被数十个道士送下山去,早有马匹伺候。
两人跃上骏马,魏枯雪从李秋真手中抓过一把银票,数也不数地揣进怀里,拱一拱手说声多谢,两骑骏马就沿大路往祖庵镇去了。
李秋真马不停蹄地回到山上,安排了一众弟子回去晚修,独自来到忘真楼前。
掌教师兄.李秋真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师弟,大家可都还好?苏秋炎平静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没什么大事,也算是万幸了。
好。
师兄……沉吟良久,李秋真终于问道,不知道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楼内传来一声叹息,然后是苏秋炎的声音:师弟,不是师兄刻意隐瞒。
只是这件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其实你也明白,你我之中,师尊当年更宠爱你一些。
最后之所以我继承了掌教的位置,其中确实有师尊的不得已的地方,也就是担心有这一天!此事上关天机,牵扯万千的生灵,道术上你资质有限,不知道也罢了。
师兄道术修为深湛,我从未有过放肆之心。
李秋真惶恐地回道。
不相关,不相关,这个位置也非我所眷恋。
也许经过此事,这个位置终究还是只能你来坐……声音断了一下,又接道,从今日起我还要闭关半个月,这半个月内,即使重阳宫前血流满地,也绝不允许一个人进这忘真楼来!是!李秋真汗流浃背。
去吧。
李秋真刚刚离去,一个黑衣的影子从房梁上降下,轻飘飘地落在楼前。
你来了?苏秋炎在门里小声问道。
是,掌教!黑衣人声音相当嘶哑。
飞鸽放出去了么?弟子已经通知开封的同门注意昆仑门下的动向。
以谢童的机敏,魏枯雪师徒的一举一动都不会错过他的眼睛。
好,那么我们派往昆仑山的人到了么?可能还在路上,但以薛师弟的小心谨慎,应该不会出什么漏洞。
朝廷那边,打通了钦天监的路子么?祭酒大人已经应允,但迟迟不见引荐。
不过如今宫里的消息都说,皇帝沉迷于密教天魔舞,不分昼夜和几个喇嘛、上百的宫女在内廷狎戏,全然不理政务,只怕祭酒大人也没有什么机会面圣。
而且道门不见恩宠,已经有数十年了,只怕即便祭酒大人想要引荐,也未必立即有机会。
面圣?苏秋炎冷冷一哂,一个注定早夭的废物,不过要借他俗世一皇帝手中的人力物力。
今天早晨,火漆封缄的饬令共四百六十五份,已经发往各地,一个月之内,六千弟子整装待发,皆听掌教的调遣!好,倾我重阳道宗之全力,即便死到最后一人,也要赢得这一战!苏秋炎的声音忽然变得金石交鸣般震耳。
是!黑衣人猛地半跪行礼,不过掌教,明尊教真的能够如我们所料的行事么?这就是要借助魏枯雪的地方。
他这一路南行,以他的性情,既然决定要动手,一路上必然血光累累,明尊教不可能不知情。
明尊教众不是傻子,他们知道我们的目标,要保草庵,势必要聚集教中精锐,准备决战。
那时候,也就是我们的机会。
掌教算无遗策!苏秋炎低低叹了一口气:不是我算无遗策,是我不敢有遗策。
我毕生所算的就是这一战,我活到今天才明白,其实师尊早就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
他不喜欢我的心机,却授我以掌教之位,就是要以我为出战的先锋。
他自己活不到这一日,便要我为他出阵。
要是这样我还输了,九泉之下都无颜见他了。
黑衣人如同雕像般跪着,没有丝毫声息。
苏秋炎低低笑了几声,像是自嘲:你去洛阳吧。
忘禅死得早,不过我听说他四大弟子,都是非比寻常的人物,看看忘禅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白马寺佛门正宗,不能轻易得罪,不过若是释门怯懦,即便用强也要逼他们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