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两个月前装好了备用艇,然后在圆柱海面试用了两小时,西蒙娜和我站在海边向他们挥手。
为避免螃蟹把我们的船当成垃圾,理查德和迈克尔又把船拆散带回家中妥善保管。
螃蟹曾把我们的船当成垃圾处理,当时我们刚逃过原子弹的攻击,来到我们放船的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船的踪影了。
好几次理查德都说他想划船过海到达拉玛圆柱体南角看看。
对拉玛的南角我们知道甚少,如果能到那儿去探险多刺激啊!也许我们还能在那儿发现八爪蜘蛛的去向呢。
但此时此刻我们不能做任何冒险,我们的家庭多么依赖、多么需要我们三个成年人啊―失去任何一个都是无法估量的损失。
我相信迈克尔很满足我们现在在拉玛的生活。
通过理查德的电脑,我们可以获得储存在牛顿号军事舱内的各类数据。
目前迈克尔的研究任务是艺术史,他称这只是消遣而已。
上个月,他的话题全是伟大的画家,以及文艺复兴时期的重要历史人物,他完全把自己沉醉于19世纪的艺术史里。
我对此也很感兴趣。
最近我们常常谈论印象主义革命,但我的观点和迈克尔的并不完全一样。
很多时间迈克尔都和西蒙娜在一起,他对西蒙娜很有耐心、很慈祥、很温柔。
他密切注视她的成长,并将她成长过程中的每一个重要里程都记入他的电子笔记本。
西蒙娜已经能认21个字母了,但老是混淆C和S、Y和V,不知为什么就是学不会K。
她还能数到20,区分艾云鸟、八爪蜘蛛和最常见的四种机器人。
她还能说出耶稣十二个门徒的名字,这使理查德很不高兴。
就拉玛花园拉玛花园虽然理查德有时显得无精打采,凯蒂也会拼命哭个不停,还有这艘外星飞船上的奇妙生活经常让我感到不可捉摸,但大多数时间我都很快乐。
我总是忙于安排每日的生活:吃什么、做什么、什么时候睡觉休息等等。
有时我也不停地追问我们将去何方,虽得不到答案也不再使我烦恼了。
理查德、迈克尔和我常常展开讨论,激发着我的思维。
他俩对智力领域都不太感兴趣,而这恰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内容。
譬如我的语言天赋早在读书时就初露锋芒了。
几周前我做了一个噩梦:除了英语外,我忘了其它的所有语言,不会说不会写。
随后的两周,我每天坚持复习两小时我最喜欢的法语,同时学习意大利语和日语。
上个月的一个下午,理查德在黑色显示屏上设计了一个外接望远镜输入口,通过这项设计我们能看到太阳系和另外的一千个星体。
太阳虽然是最明亮的一个星球,但看上去却仍不太清楚。
理查德提醒我和迈克尔:现在我们是在距地球120000亿公里以外的遥远星系轨道上。
那天晚上我们看了电影《埃莱诺王后》。
这是牛顿号发射前为宇航员准备的三十部电影之一。
这部电影是根据我父亲的畅销小说《阿基坦的埃莱诺》改编,外景很多选在少年时我曾与父亲参观过的地方。
电影最后描绘了埃莱诺临死的前几年。
我还记得,14岁的我和父亲一起站在修道院埃莱诺的塑像前,我激动得双手颇抖,紧紧抓住父亲的手,感慨万分地对着这位主宰了12世纪法国和英国历史的王后说:你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女人啊!你就是我的榜样,我决不让你失望!那晚理查德睡着了,凯蒂也暂时安静下来。
想起白天的时光我就感到说不出的失落。
离我们越来越远的太阳、自己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