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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30 09:05:21

海因莱因和他的《傀儡主人》第 一 章     第 二 章     第 三 章     第 四 章第 五 章     第 六 章     第 七 章     第 八 章第 九 章     第 十 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第二十九章    第 三十 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作者简介《科幻世界》杂志社总编辑 阿来前些日子,有报纸记者采访,谈科幻出版问题。

出版界的人有兴趣谈,媒体也有兴趣推波助澜,这说明,科幻作为一种出版资源,至少已经开始引起了业界的关注,这是好事情。

其间,记者转述一个观点:中国科幻出版的不景气是因为中国文学中向来缺少幻想的传统。

这说法让人吃惊不小。

一种以武断与无知让人吃一惊的说法关于中国文学,我们要讨论的不是有没有幻想传统,而是我们为何丢掉了这一传统,今天又该如何来接续并光大这个传统。

从任何一本简明至极的文学史中,都会出现富于幻想性的作品的名字:《山海经》、《西游记》、《聊斋志异》和《镜花缘》等。

甚至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后鲁迅的《故事新编》,也是一部充满了奇丽幻想的伟大作品。

只是,在刚刚过去的那个世纪中期,中国文学宽阔河床上浩荡的水流一下被紧紧收束进高高的堤坝之中,众多的支流消失了,这条人工收束的河道以被曲解的现实主义来命名。

从此,我们有整整两三代人的双眼中,再难从文学中看到幻想炫目的光芒,我们的两耳再也听不到想像力优美的吟唱。

所以,现在才会有人站在正在重新开阔、重新恢复想像力的文学之河的岸边说:中国文学没有幻想的传统。

这妄自菲薄时的大胆确实令人非常吃惊。

而事实仅仅是,我们只是在短短的几十年中丢掉了优美的幻想传统,而新时期文学开始的二十多年来,文学与出版界最有意义的努力之一就是:在与我们整个文化传统接续上中断的联系,同时,恢复与整个世界的对话与交流能力。

而科幻这个舶来的文学品种,之所以在这些年内获得长足进展,就是因为这不但符合科技时代的审美潮流,更暗合了人们对接续幻想文学传统的一种渴望,科幻是幻想文学在现代的变身。

只不过,时代前进了,幻想重新上路时,除了渴望超越现实的心灵需求依旧之外,更重要的是站在了坚实的科学知识与科学眼光的基石之上。

常常有这样一种现象,当讨论到世界文化的绝大多数成就时,我们都能从本国古人的成就中找到佐证,证明吾国的创造与发明远比洋人们要早很多很多。

这固然有一定的事实基础,就比如幻想性吧,《庄子》就以丰沛无边的想像来说明哲理,后起的希腊哲人则不是这样的方式。

霍金的新书叫《果壳中的宇宙》,指出了宇宙在一个巨大尺度上的封闭性,历史在这封闭的宇宙中转了一个圈,拥有光荣历史的我们却开始忘记智慧的祖先创下的伟大遗产。

记忆中的形象一旦被词语固定住,就给抹掉了。

在富于幻想的卡尔维诺笔下,马可·波罗对天朝上国的可汗这样说,因为这样一个原因,他不愿意向可汗讲述记忆中的威尼斯,怕因此一下子失去了她。

我想,那种认为中国没有幻想文学传统的说法,并不是要像马可·波罗一样,要把这伟大的遗产珍藏起来,任其尘封,在世界面前做出一副从未受过幻想恩赐的僵死的表情。

其实,文学幻想传统的中断,只是文学被暂时工具化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是,文学以单一的面目,细菌一样快速自我复制,还有一些更加聪明的则学会了相互仿造,最后,以庄严现实的名义扼杀了幻想。

恍惚隐记得塞利纳的小说《茫茫黑夜漫游》中,写非洲大河两岸的丛林中有一种带菌的蚊子,浪游河上的主人公被叮咬感染后,眼前便出现种种可怕的幻象。

看来,在文学上也是一样,一旦被某种病毒感染,也会出现幻视:使局部的放大遮蔽了整体面貌。

今天,文学生态的多样形引在恢复,在主流文学中,想像力复活了,像汹涌的春水冲破了堤坝。

遗憾的是,科幻文学却只是在文学主流视野之外悄然崛起,文学界还没有意识到,科幻文学的兴起,正是另一种意义上,对幻想文学传统的有力接续。

所以如此的原因,是因为,在幻想前面有了一个限制词:科学。

也正由于此,我在前面袭用了一个大概是来自佛经的词:变身。

也就是说,当幻想在文学中重新出现时,如果说在主流文学中,大致还能看到原来的模样的话,那么,当幻想出现在科幻文学当中时,完全是一副很当代很时尚的样子了。

特别是因为,科幻文学这一特别的样式,首先是从欧美兴起,转而进入中国,我们因而难以确认科幻文学与中国文学中的幻想传统有无一种传承的关系。

现在,大批的青少年刚开始文学阅读,便把兴趣投向了科幻文学;更多想在文学上一试身手的青少年一开始使从科幻小说创作起步,而且进步神速,这样一种现象,很难完全归功于欧风美雨的吹沐。

在我更愿意看成是,幻想传统在新的时代条件下以一种新的姿态在复苏与重建。

所以,这种变身是值得学界重视的,也是值得我们为之欢呼的。

为一套域外的科幻小说丛书中文版写序,却谈的是中国文学中幻想传统的复苏与重建,也许,读者,甚至丛书的编辑会责我文不对题。

但我想,我们所以译介这些作品,并计划把这样一项现在推进得还比较艰难的工作长期进行下去,其目的,是想了解幻想性的文学在另外一些文化中,是怎样一种面貌,达到了怎样的标高。

恢复并重建我们的幻想传统,不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接续,而是具有全新时代特征的大幅进步。

特别是考虑到,这个传统曾经有过相当长时期的中断与遗忘,那么,引进这样的他山之石,以资借鉴,以资开阔我们的视野,就是一件有特别意义的事情了。

文学之河上束缚自由想像的堤坝有时实在是太坚固了,要冲决这样顽固的存在,有时需要引进另外一股有活力的水流,与堤坝之内渴望自由的力量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合力。

因此,这套丛书的出版,有着一种特别的意义,它提醒我们,中国文学幻想传统的重建,除了纵向的接续,还有大量的横向的比较,只有站在与世界对话的意义上,这种重建才是一种真正的重建。

姚海军被誉为美国现代科幻小说之父、美国科幻空前绝后的优秀作家、美国科幻黄金时代四大才子之一的罗伯特·海因莱因诞生于1907年7月7日,1925年进入安那波利斯海军学院学习,毕业后作为航空母舰和驱逐舰的士官在海军服役。

1934年,海因莱因因病退役,重返大学,学习数学和物理学,但很快因病辍学。

在成为一名科幻作家之前,海因莱因从事过许多职业:当过银矿矿工,做过建筑商,甚至还动过从政的念头。

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使美国经济陷入萧条,正在费城美国海军实验站担任工程师的海因莱因被债务压得抬不起头来。

恰在此时,一家科幻杂志刊出了一则科幻小说征文比赛的启事,奖金是五十美元。

从小就是科幻迷的海因莱因决定争取这五十美元的奖金,可是,当他写完他的处女作后,却觉得它应该值更多的钱,就把它寄给了当时最著名的科幻杂志《惊人故事》。

《惊人故事》的主编——大名鼎鼎的坎贝尔——慧眼识金,当即以七十美元买下了这篇小说,它就是海因莱因的短篇杰作《生命线》(Life-Line)。

在《生命线》中,海因莱因将人生描绘成一条粉红色虫子,从遥远的过去一直通向未来,现时只是这条虫子的某个断面,人们完全可以从这个断面推测出虫子的首尾,也就是人的过去与未来。

海因莱因的第一篇作品就显示出与众不同的才华。

对此,美国著名科幻评论家詹姆斯·冈恩这样评论道:海因莱因在三十二岁时找到了自己的职业;与此同时,坎贝尔则找到了他的明星作家。

海因莱因的早期作品,主要是未来史丛书。

他著名的《未来史丛书纲要》于1941年发是后,曾为许多科幻作家仿效。

以此为基础,他创作了大量的未来史故事,这些故事在20世纪50年代集中收录在《出卖月球的人》(The Man Who Soldthe Moon)等中短篇集中。

这些集于一版再版,至今仍然热销。

二战结束后,海因莱因开始在美国一流文艺刊物《星期六晚邮报》上连载他的未来史系刊的重要作品《地球的绿色山丘》(The Green Hills of Earth),这次连载可算是美国科幻的一个历史性事件,它标志着科幻小说从廉价的三流读物向高级的娱乐作品的跃升。

海因莱因还写了很多少年科幻故事,其中的《伽利略号火箭飞船》(Rocket Ship Galileo,1947)的构思为1950年的科幻电影《目的地:月球》所采用,而这部电影则是20世纪50年代科幻电影走向繁荣的起点。

海因莱因随后又连续出版了《滚石太空家族》(The Rolling Stones,1952)、《星球人琼斯》(Starman Jones,1953)、《星兽》(The Star Beast,1954)、《银河公民》(Citizen of Galaxy,1957)等一系列少年科幻故事,在少年科幻小说领域赢得了受人尊敬的地位。

20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是海因莱因科幻创作的鼎盏期,他连续出版了《傀儡主人》(The Puppet Masters,1951)、《进入盛夏之门》(The Dool into Summer,1957)等一系列高水准的科幻长篇,其中,《双星》(Double,1956)、《星船伞兵》(Starship Troopers,1959)、《异乡异客》(stranger in aStarange Land,1961)和《严厉的月亮》(The Moon in a HarshMistress,1966)为海因莱因赢得了四座雨果奖奖杯。

海因莱因一生创作了十多部短篇科幻小说集、三十多部长篇科幻小说,其中,《异乡异客》仅在美国就卖出了七百万册;1946年、1961年、1976年,海因莱因三次被邀为世界科幻大会的主宾;世界科幻小说协会从1974年起开始不定期颁发科幻大师奖,海因莱因是第一个荣获大师称号的科幻作家。

1988午,海因莱因逝世。

美国华盛顿特区为表彰他的杰出贡献,特别为他颁发了杰出公民勋章。

《傀儡主人》是海因莱因长篇作品中动作性最强的一部,同时也是入侵题材科幻小说里的一大杰作。

自威尔斯《星际战争》以来,以外星人入侵为主题的科幻小说一直大受欢迎,特别是冷战期间,这类作品更是达到了数量惊人的程度。

基本上可以这样讲,冷战期间的入侵题材科幻小说都是政治领域意识形态对抗在文学上的反映,它们中的大多数都已经沉入历史的烟云之中——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们背离了科幻小说的根本,而流于世俗的短视。

《傀儡主人》则不同。

经受了半个多世纪的岁月涤荡,这部作品在科幻文学的殿堂中仍然熠熠生辉。

这种成功并不是来源于作品中所传达的美国人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恐惧,而是来源于典型形象的塑造。

《傀儡主人》中最突出的形象要数那些来自泰坦星的鼻涕虫。

这种外星人也许是科幻小说中最为恐怖的异类。

它们不是那种传统的鲁莽型外星人,对人类采取消灭肉体式的直接进攻,而是狡猾地、悄无声息地潜入人类社会,爬上人们的脊背,控制人们的思想意识,让人们心甘情愿地成为它们的奴隶。

鼻涕虫们的入侵,是对科幻小说入侵题材的一次超越。

海因莱因击中了人们的恐惧之源。

与鼻涕虫相比,那些驱动着巨大杀人机器的外星生物再也不那么可怕了。

《傀儡主人》中的人物塑造也颇为成功。

老头子、萨姆和玛丽,个性鲜明跃然纸上。

特别是作为故事叙述者的萨姆,他的内心世界通过一系列冒险行动得以充分展现,他对老头子和玛丽的爱,对鼻涕虫的憎恨与恐惧,令人感同身受。

《傀儡主人》是海因莱因的一部标志性作品。

一方面,作品中的老头子和萨姆这两个形象奠定了海因莱因长篇作品中严父与成长者形象模式的基础;另一方面,这部作品初步流露出作者试图通过科幻小说表达政治观念的渴望。

对于喜爱海因莱因的读者来说,这部语言生动、情节紧张,具有惊险小说特性的作品显然属于必读之作。

从《傀儡主人》开始,到《进入盛夏之门》、《严厉的月亮》、《异乡异客》,再到《时间足够你爱》,你可以系统地感受海因莱因作品风格的定型与转变。

《傀儡主人》最初译介到我国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发表在当时一流的科幻小说丛刊《科幻海洋》的第6辑上。

但那只能算是个缩写本。

尽管如此,它却仍属于那个年代所能读到的最优秀的科幻小说,影响了整整一代科幻迷。

这次我们出版这部科幻名著的全译本,既是为满足新一代读者的需要,也是为了却老读者的一个心愿。

事实上,对于那些听说过《傀儡主人》,或者读过这部名著的缩写本的朋友来说,根本没必要在此哆嗦;我只想对那些从来没有听说过海因莱因,甚至是没读过科幻小说的朋友说:这本书不会让你失望,你会因此而拥有一种全新的奇异体验;而这种体验,你不可能在科幻小说之外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