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小驻,寂静依旧。
青青鼓起勇气,不停地拍着她家少爷紧锁的房门,焦急地呼喊道:少爷,您开门,听我说。
房内始终没有回音,趴在门边听了片刻,没有任何声响。
青青陷入慌乱中,她家少爷,该。
该不会是寻短见了吧?哇哇哇。
我真是个红颜祸水,害人不浅的妖精哪!他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也不活啦。
青青号啕大哭,完全沉醉在自我营造的一种悲伤氛围中。
你这是在干什么?提着食盒的小陆满脸的嫌恶。
青青见着来人,第一次感觉小陆的可爱,胡乱地擦了把眼泪,扑上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伤心地哭喊道:小陆哇,快帮我救救少爷,他。
某青指着她家少爷的房门泣不成声。
小陆闻言大惊,不自觉晃动大腿想把她抖落,喝道:快松开手,我去瞧瞧。
青青忙松手,爬起来便似只无头苍蝇般上下飞窜。
小陆扭头朝她不满道:你安静会行不行?青青忙噤若寒蝉。
木桩般立在小陆身后。
小陆趴在门上。
侧耳倾听。
地确是没有任何声音。
而门又从里面:住了。
他安然地往后一退。
后脑勺却与某青地前额一撞。
金星迸裂。
两个人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哀号。
小陆满眼眶地眼水打转。
愤恨道:所以说你就是笨手笨脚。
从没见过你干好一件事!你离我那么近干嘛!想吃我豆腐?吃你豆腐?青青涕泪泗流。
作恶心呕吐状。
那我还不如去死!小陆鼻子都气歪了。
牙尖嘴利还击道:就你那样。
还敢挑剔我?真不知少爷是怎么了。
竟然会对你那般好!喂,不要人身攻击啊!青青直起身子,敢骂难听的,看我不让你这只该死地兔子今晚去见马克思!小陆愤愤地哼了几声,转身便要回去。
喂,你不能走!青青一把拽住他的衫角,哀求道:还不能确定少爷有没事呢!小陆一脸的不耐烦,少爷能有什么事,他定是在屋里睡着了。
不可能!青青死活不肯撒手,他睡觉从不会锁上房门!小陆满脸的暧昧,贼笑道:你知道地蛮清楚嘛,说实话,你是不是晚上趁机偷溜进去,非礼咱家少爷了?我就说嘛,就凭你这等样貌,少爷无端会对你这般好?你肯定是出卖色相,晚上。
青青往他头上狠狠地敲了一记暴栗子,吼道:叫你胡编乱造!瞧你这淫猥相,满脑子的黄色思想!现在少爷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思在这开这种不健康的玩笑,还不快想办法进去看看!小陆委屈地大叫了一声,扁嘴眼里泪花打转,一脸‘小受’相。
还不快去!青青彪悍地暴喝了一声。
小陆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哼,还不是靠少爷给你撑腰!他无可奈何地找了个木梯,从房顶的天窗中钻了进去。
还好他够苗条,比我还苗条。
青青站在院落中瞧着这惊险地动作,不禁发自内心地赞叹,同时,两眼也冒着嫉妒的火花比老娘偶还苗条的男人,真丑!小陆安全着陆,从里面把门开开,朝她招手小声道:你瞧你瞧,少爷不是瞧着了是什么!要是把他惊醒了,后果你负责。
哎哟,少爷肯定是会骂我啦,他哪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小陆满脸哀怨状,这该死的花语!青青瞧着床上侧身躺着的她家少爷,一个冷漠的背影,忙嘘声。
她朝小陆打手势,还不快溜,吵醒他了就惨啦!可是。
哪里觉得不对劲了?她家少爷一直睡眠浅,他们弄出这般声响他会听不见?青青面色一变,冲了上去。
扳转她家少爷地身子,果然,青青惊骇地尖叫。
怎么啦怎么啦!小陆捂住耳朵冲上来,这女人,真是大惊小怪的。
青青捂着嘴,全身在颤抖。
小陆凑上前去,面色不由得惨白,左右摇晃着床上躺的人,焦急地呼喊道:少爷,您这是怎么啦,快醒醒啊。
青青擦干眼泪,稳住手脚,制止住他的动作,喝道:别再摇了,没看到少爷吐血了啊!你快去通知老夫人一声,她定会派人把朱大夫请来。
小陆泪眼婆娑,腿脚发软,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青青冷静下来,探上她家少爷的鼻间,气息似乎还算均匀。
应该没事,只要大夫来了就会没事。
手脚却抑制不住地颤抖,你不能有事,我不会让你有事!床上不省人事的他,双、面色惨白如纸、嘴角血迹斑斑、衣袍的前襟上,|惊心地血迹。
为什么会这样?他的身体远不该这般虚弱啊。
难道。
他是被我气到内伤了?可是,他,会有这般在乎自己?毅之,你一定会好好地。
她捧住他冰凉的手,唇。
吻了上去。
青青脸埋在他地手心,哽咽道:毅之,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地醒过来,无论你对我怎样,我都会欣然接受。
我会,天天陪着你,一起看书,一起写字,一起散步,一起去外面溜达。
还有许多,我们未一起尝试的事,活着很美好。
你不是问过我,这辈子想不想和你一起度过。
我现在告诉你,我想,很想,很想很想。
我现在才发现,没有你的日子是多么的孤单,我。
那只手似乎微微动了下,青青惊喜万分,猛然抬起头,一切却是错觉。
他,仍是面色惨白一动不动地躺着。
心,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如果,万一他有什么事的话,自己该怎么办?已经不能想像没有他的日子。
那个似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毅之少爷,倔强而冷漠的外表下,却没有人发现他亦有一颗火热的心。
他无端地对她的宠溺、纵容,那暖暖的笑容,一切应该是源自他内心对她的爱。
所以,他吃醋了,他坏坏地她,又那般傻傻地伤害自己。
她真是个猪头,为何没有早些明白?一切是否太晚?晚得没有机会?爱,这便是爱么?那种超越了生死的情感!紧握住他的手,心境此刻却很安宁,一切便不是那么重要了。
如果生,她便陪他度过此生;假若是死,她也不会独活。
她,第一次不后悔这样地穿越了,只因遇见了他。
不久,~老夫人在一帮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坐着软轿急急赶来。
青青忙起身到院中迎接。
毅之现在怎么啦?~老夫人的声音在颤抖。
青青长跪不起,以一种平静超脱的语气直视老夫人道:少爷现在还是不省人事,先前吐了些血。
都怪奴婢服待不周,请老夫人责罚。
罢了,起来吧。
~老夫人心不在焉地挥挥手,在菲亚的搀扶下便急急进了里屋。
青青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其余些个丫头婆子在大厅里候着,由菲亚和老夫人的贴身老妈子云姨搀扶着~老夫人进房去。
青青进退两难,尴尬地立在房门口。
~老夫人一张老脸上老泪纵横,抚摸着他那双枯瘦的手,无力地颤抖着。
青青伤感,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老夫人凄楚地摇头,似自语般苍凉道:云姨,这孩子,从小便多灾多难,我不知道为他流过多少泪。
可怜我这没娘没爹疼的娃儿,遭多少罪啊。
云姨亦是满脸感伤,安慰道:老夫人,别太伤心了,要顾及到自个的身子啊。
这毅之少爷,打小我便瞧着他长大,他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只可惜上天待他不公,还好。
他今生有幸,能受到老夫人您无微不至的宠爱。
唉。
老夫人长叹了口气,皱眉道:花语,少爷这些年来虽然身子一直虚弱,便也不至于突然暴命不起。
倒底是怎么了?我。
花语环顾满屋子十几双大小眼睛一下子便齐齐盯着她,不禁有些为难,吱唔道:老夫人,少爷他。
他可能是对奴婢有所误会,气。
气伤身子了。
你。
气着他了?为什么?~老夫人面色一沉,拧眉道。
我。
青青难堪得不语,难道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与她家少爷的暧昧情史公诸于世么?你怎么不说?云姨厉声喝道。
青青低头跪了下去,只是淡淡道:听候老夫人责罚。
~老夫人那双深邃的眼眸,闪着精锐的光芒,厉声喝道:花语,抬起头来。
青青身形一颤,缓缓仰起脸,直视着老夫人一双锐目,眼神清澈而坦荡。
~老夫人严厉地审视着她,沉默不语。
氛围压抑得透不过气来,众丫鬟婆子一时大气也不敢出。
青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什么样的惩罚,她都心甘情愿承受。
就算不能让她家少爷好起,也能减轻些她心里头那沉甸甸的负罪感。
起来吧。
~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扭头朝外头的婆子喝道:去瞧瞧,大夫怎么还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