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真觉得自己脸都被叶宿打肿了, 上回他说傅星沉甩了他,结果傅星沉立马就出来给他撑腰了。
这次他说他们俩没复婚, 傅星沉又立马出来催叶宿回家了。
这两个人是到了婚姻的厌倦期吗?特地出来找刺激的?说什么来什么, 叶宿和傅星沉现在到底什么关系, 怎么到哪这两人都黏在一起?烦人。
但他一见傅星沉就怂是改不了的毛病,不等叶宿说什么, 自己就先离开了。
傅星沉侧身让他出去,等谭真走了才进办公室, 他又来找你麻烦?不是,叶宿说, 你来干嘛?刚才不是说了, 接你回家。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傅星沉把他收拾东西的手按在桌上,侧身看见他耳后一颗小小的红痣, 这一颗比眉心的略大, 颜色要深一点。
点在白皙光洁的皮肤上很让人心痒, 像特地为了惹人注目长的。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他们俩的秘密的?叶宿的手指和他给人的印象一样,瘦削, 修长,白净。
指甲绣的圆润漂亮,骨节分明, 指节纹很淡,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个斯文清隽的人,这双手从没做过粗活。
是一双适合弹钢琴、翻书的手, 被扣着无法动作而挣扎时会显出一种脆弱的美感,叫人想破坏。
映衬之下,压在他上面的这双手显得宽厚很多,肤色深一点,力量感很强,叶宿能感受他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可能是运动留下的。
他的掌心很烫,这种热度是有危险的,让人不敢随意动弹。
叶宿维持着这个动作,傅星沉站得离他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洒在耳边的热息。
可一种奇妙的威势让他无法挪动脚步,从这逼仄窘迫的境况中逃脱。
叶宿的心忽然开始砰砰跳动,为突如其来的压制和灼热感,大脑中枢发出悠长尖锐的警示声,就算这样,也无法阻止其中区块迅速空白的趋势。
他掩饰性地低头,让侧脸头发微微遮住神情,那你想说什么?傅星沉没注意到叶宿的不对劲,啧了声,另一只手肘撑在了办公桌凸起的柜箱上,语气很悠闲:就上学期那次,我看见甄游和隔壁班那个拉拉扯扯的,然后程铭旭冲上去打了那家伙一顿。
原本还以为他们在恋爱,后来才知道是那么一回事,不过甄游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求我们别说出去,我们警告了那小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傅星沉在说什么,叶宿全没听见,从一开始的清晰字句渐渐耳边就像裹了一层薄膜,最后只剩下耳鸣声。
他的嗅觉越来越敏锐,从傅星沉身上逸出来的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郁,被太阳烘烤后的炽热沙滩散发出令人舒适的焦味,沁凉的海水中和了暑气,只剩下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闭嘴!出去!这是发情期的前兆。
因为洗标记和怀孕中止的发情期竟然这个时候回来了。
怪不得刚才傅星沉靠近的时候他感觉异样,要是没感觉,傅星沉就不是个Alpha了。
傅星沉不明所以,还等着叶宿对他笑一笑,夸一夸,嗯?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叶宿的不正常,怎么了?他掰过叶宿的脸,对上后者水盈盈的双眸和仿佛染了桃色的脸颊。
同时鼻端飘起熟悉的信息素的味道。
傅星沉心神一振,入手那片柔滑的皮肤倏地变得滚烫了起来,让他下意识不敢触碰,视线一移,看见叶宿低头时露出的后颈腺体正发红。
他倒退了两步,不用再靠信息素的作用,叶宿这幅模样已经叫他口干舌燥了。
如果是以前,他还能没心没肺地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但现在,即使他装作若无其事,但叶宿在废教室说的那些话依然时常会出现在他脑子里。
叶宿笑他被信息素控制,用痛快的眼神看他,这些都不让他感到难过。
但叶宿会说出那些话无非是因为讨厌被信息素控制,他不想臣服于信息素。
如果他这时候标记叶宿,他和叶宿才是完全没可能了。
他也不想靠天生强势的信息素强迫叶宿,这不是他想要的。
叶宿这么好强,这么坚定——我先出去,你、你有事叫我!他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门被他关的震天响,没了支撑的叶宿一下子倒进椅子里。
幸好这还只是前兆,他随身带着抑制剂。
一次性用了两支之后,身上的热度总算开始慢慢降下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害怕在废教室的事情会重新上演一遍,傅星沉在他眼里仍是个冲动、没有自控力的人,而AO天性里征服和臣服的欲/望有时并不是他们想抑制就能抑制的。
叶宿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十几分钟后傅星沉去而复返敲了敲门,在门外问:你要抑制剂吗?叶宿没回答。
傅星沉沉默了一会又问一遍,叶宿清了清嗓子才回了声。
他的心跳频率仍然不正常,有种劫后余生的逃生感。
奇怪了,怎么他每次意外发情,傅星沉都目睹了。
他把办公室的窗户打开通通风,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开了门,抑制剂打得及时,室内信息素不是很浓,没过一会味道就没了。
傅星沉拎着个袋子,眼神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没事吧?叶宿说没事,傅星沉往办公室内张望了一眼确定没问题,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抑制剂,刚在药店买的,给你。
他说完,也不听叶宿的回复直接把袋子塞到他手里,直接走了。
叶宿靠在门边,手指勾着塑料袋蜷缩几下,听着自己心跳慢慢平复下来。
他垂眸,让长睫遮掩眼中神情。
这之后一段时间,在没了一方特意制造偶遇机会,甚至有一方故意躲避的情况下,除了课堂,他们根本没有私下相处的机会。
等叶宿开始给澜澜穿毛绒绒的小马甲时,时间悄然步入了十一月。
学院里的银杏树叶子都掉光了,耐冷的灌木丛仍然是郁郁葱葱的茂盛样子,苍白的马路在冷风映衬下显得更加苍白寂寥。
B大结束了学生运动会,低调地开始了教职工趣味运动会。
比赛是自由报名的,叶宿想着正好可以空出时间和澜澜多待一会就没报名,让他去参加这么活泼的游戏也实在有点难为人。
只是事情和他预料的有点不一样。
他往校门口走的半路上突然被人截了胡,叶老师,我们队李老师老婆要生小孩不能来打比赛了,刚好你来顶上!叶宿甚至都没问清对方说的是什么比赛就被拉到了篮球场上。
篮球场边围着很多人,有老师也有学生,和冷清萧瑟的教学楼一比这里简直是热火朝天。
叶宿非常冷静地说:......我不会打篮球。
对方是个年纪比他大的老师,你是年轻人,就算不会也比我们这些老骨头的不会要强,上去玩玩,不要有压力!来,走走走,去把外套脱了,马上就可以上场了!叶宿是真不会打篮球,他没有运动细胞,和球类运动完全绝缘。
同时他也最讨厌做没把握的事情,现在突然被推上场就是其中一件。
但人多闹起来就不好拒绝,叶宿怕自己毁了他们气氛,半推半就地来到了场中间。
因为之前热搜和叶宿颜值的原因,不少不是他们班的学生和老师都认识他,见这个好看的年轻人来到中间就开始起哄。
叶宿有些窘迫,正当这时,哄闹的人群中响起一道疑惑的声音:叶老师?叶宿转身看去,和同样诧异的宋世棠对上眼。
青年一头顺毛,这么冷的天气他仍然穿篮球服打着赤膊,混在学生中间一脸青春。
这是教职工比赛,宋世棠怎么会在这?你们认识,巧了,小宋是我们对手,叶老师你可不能放水!不是,我不会打——那老师也不难为人,见叶宿真面露难色就手一指,行行行,你看那边是不是你学生,你随便叫一个上来就行了。
傅星沉,徐洋,程铭旭,还有几个女生见他看过去就兴奋地挥挥手。
叶宿记得这三个男生都是会打篮球的,他不想叫傅星沉,程铭旭估计也请不动,他头疼纠结了半秒钟,手一点,徐洋!徐洋:我靠?傅星沉隔着人群静静看着叶宿,手在徐洋背后一推,轻飘飘地说:去啊。
哥,你这表情我怎么敢去?!为什么这种莫名其妙的场合严津总是不在,让叶老师多一个选择也好啊!最后在徐洋自认技术不如傅星沉的情况下,傅星沉勉为其难地上场了。
他脱了外套,里面一件宽松的黑色毛衣配上牛仔裤,显得他更加肩宽腿长,叶宿抱胸站在场边听着周围女生压抑不住的讨论声面无表情,只想快点回家。
但现在傅星沉是代替他上场,他要是就这么跑路,只会给他留下把柄。
简直是无妄之灾。
人员齐了,两边队员上场,叶宿看见宋世棠动了动嘴,似乎对傅星沉说了什么,傅星沉的脸立马黑了,整个人周身气场都不对了。
但这时裁判吹哨扔球,比赛开始了。
叶宿欣赏不来任何球赛,颇为无聊地站在场边,直到兜里手机微微一震。
【来自B大实验室的回复邮件】【您好,叶先生。
很抱歉,认真阅读了您的简历并经过慎重讨论后,我们认为您的理念和我们实验室设立目标不符......】作者有话要说:可恶!还以为今天能写到我巨想写的那个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