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是啊。
人在出生之际就有腺体,而分化要从三到五岁开始。
现代社会里Beta居多,Alpha和Omega次之。
Alpha本身是社会中最强势的性别,Beta不受发情期和信息素的影响,只有Omega稀少、娇弱、容易受伤,因此国家在法律层面给了他们很多便利。
比如说,如果一个Alpha企图伤害、强迫Omega的话,他们将面对十年以上的牢狱之灾。
如果Omega找不到工作的话,还可以申报到相关部门,国家会分配工作,因此很少有Omega会来酒吧做事。
这种地方鱼龙混杂,ABO性别的人都有,如果一不小心没控制好信息素,那就是一场灾难。
徐洋的消息没听错,他们一行三个甫一走进酒吧,就看见高台上一个浓妆艳抹的Omega在跳脱衣舞,底下欢呼声尖叫声,还有口哨声就没停过,甚至还有人直接往台上丢钱的。
光线暗淡,五颜六色的灯随机扫过台下。
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傅星沉踩着满地纸屑坐到了吧台靠里的位置上。
徐洋:牛逼!我还以为那帮孙子骗我的,没想到真有!傅星沉没说话,看着台上那个扭来扭去的Omega,他反而想到了冷冰冰的叶宿,想象一下叶宿化浓妆、穿这么少跳舞的样子。
——要冒鸡皮疙瘩了。
但他也不是没接触过叶宿火热的时候。
傅星沉有些焦躁地摩挲了下指腹,然后点了杯酒。
透明澄澈的液体自空中颤抖着奔入酒杯,在幽暗绚烂的光线下显得神秘而漂亮。
徐洋看他闷头喝酒的样子,撞了撞他的手肘,戏谑道:有故事啊,小兄弟。
没有!徐洋一脸我懂的,转过脸看严津,严津一手夹着烟,也在闷头喝酒。
哎,不是,我说你们俩什么毛病,都借酒消愁啊,严狗失恋我还能理解,小傅你怎么回事啊?傅星沉没理他,问严津:失恋啊?严津搁下酒杯,又叫了调酒师。
对啊,看上的人跟别人跑了。
你呢?那你够惨啊,傅星沉说,我能有什么事。
你家那位呢?也没事?傅星沉脸色有点怪异,什么那位?一直旁听的徐洋一捶他的肩膀,别装,你身上味儿这么大,谁闻不出来啊。
你看那边几个,要不是你这味儿,早就上来搭讪了。
傅星沉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果然看见那个有几人正看着他们这里。
他生理课从没好好上过,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什么时候有这种味儿了。
徐洋看他一脸迷茫,不像是作假,你什么时候终身标记人家了你都不知道?A终身标记O的时候会染上Omega的味道。
不过这味道会随着时间淡去,直至下次标记。
标记分为暂时标记和终身标记,本质上是信息素的相融,A能标记B和O,B不能主动进行标记,O只能接受标记。
暂时标记是通过噬咬的方式向腺体注入另一方的信息素。
终身标记则是标记生殖腔,这是一种完全标记,虽然现代技术已经找到清洗标记的方法,但也是不完善的,清洗标记会对Beta、尤其是Omega的身体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这下傅星沉知道了,最初来到这的那一晚,他不就是稀里糊涂和叶宿滚到一起去了。
——那是次终身标记。
徐洋:不过你Omega的味道挺好闻啊。
清清淡淡的,像缭绕在山林间稀薄的云雾,湿润,还带点甜味。
Alpha对自己的Omega有天生的占有欲——就算他排斥这个Omega。
傅星沉不喜欢他说的话,却不愿意表现出来,最后道:你是狗鼻子吗?然后他想到,和叶宿相处了这么些天,他都没闻到过他的信息素。
徐洋笑嘻嘻地说:狗就狗呗,这样以后谁敢绿我?这想法虽然有点怪,但没毛病。
他们坐了一会,男孩子间气氛起来了,喝酒和吹水似的。
傅星沉酒精上头,就不那么管得住嘴了。
拉着也是一脸通红的徐洋,絮絮叨叨:......长得那么清高,却成天贪这个要那个的,名利有这么重要吗?你说怎么会有人这样呢?徐洋大舌头:泥家那个O啊?我跟李说,O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分手呗!傅星沉恨恨又灌了一杯酒下去:分不掉啊,不然我就不那么愁了。
害!简单!徐洋和他勾肩搭背,李就看他讨厌色么,你就偏干色么,天天在他面前惹人嫌,没几天他就受不了。
我靠,傅星沉忍不住笑了,你怎么这么有经验?因为我爸就是这么和我妈离婚的嘛。
傅星沉不知道说什么,脑袋昏沉,让他的思考也变慢了。
这种事平常人讳莫如深,徐洋却大大咧咧说出来,看着好像也不在意的样子,于是他也跟着笑了。
他没心没肺道:没关系,离了还有下一个。
酒吧里光怪陆离,急促有力的鼓点一下下敲在神经上,男男女女的私语声仿佛就响在耳边。
傅星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他好像睡了一阵,醒来就站在自家门前。
夜色已深,别墅附近静悄悄的,他抬头瞧见楼上只有一个房间亮着暖黄色的灯。
那个Omega在房间里。
步子有些踉跄,可他仿佛异常清醒,酒精让身体兴奋极了,心跳如擂鼓,手心渗出黏腻的湿汗。
他把徐洋的话记得非常牢。
—叶宿今天和傅星沉一起吃了早饭,去书房和健身房待了一会,再吃午饭的时候就没见到他了。
问齐叔,齐叔说他人过早饭就出门了,那个时候他在书房里没听见动静。
保镖呢?齐叔摇头,先生不让他们跟着,不过我让他们远远看着,确保先生没事就行了。
只要确保他人安全就行了,叶宿不管他去干什么了。
不过这么一来,程助理就白跑一趟了,看程子安那一脸为难的样子,叶宿说:你把文件留下吧,有什么重要的事和我说,或者等他回来了打个视频。
这样也是可行的办法,叶宿学过、看过的东西很多,这么几年跟着傅星沉耳濡目染,听起来也不觉得难。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一直过了晚饭的点,傅星沉都没回来。
佣人下班,齐叔身体熬不了夜,先去睡了,只剩叶宿一个人在家里等他。
过了他生物钟睡眠时间两个多小时了,叶宿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没必要等傅星沉,门是指纹开的,这几份文件也不急这么几个小时,等到明天处理也是一样的。
真是傻了。
他合上书,要回卧室的时候,傅星沉正好回来了。
耐着性子等了一会,结果人没上来,反而在楼下厨房里弄得锅碗瓢盆稀里哗啦响。
叶宿循声下楼,就看见傅星沉把脸塞在冰箱里,试图整个人都钻进去。
叶宿:......你在干什么?傅星沉倏地转过头来。
叶宿差点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发尖都是湿漉漉的,他脸颊,尤其是颧骨附近通红,眼睛水蒙蒙的,眼眶泛红,瞧着可怜,但眼神很凶狠。
——看着就不太正常。
叶宿皱着眉,醉了?朝傅星沉走近几步,果然闻到冲天的酒气,还混杂着烟味、香水味和乱七八糟的信息素的味道,再和他自己因为醉酒而逸出的信息素搅在一起,味道十分糟糕。
叶宿后退几步远离他,躺床上睡觉去吧。
反正这人似乎也不嫌脏,一晚不洗澡也没什么,熏不着别人。
睡个屁的觉,傅星沉说,天这么亮,鬼睡得着!这个点除了鬼都差不多该睡了吧。
但他到底没和醉鬼计较,要让醉鬼听话只能顺着他们的逻辑来,把厨房的灯只留下昏暗的一盏,现在够黑了吗?去睡觉。
傅星沉点点头,又摇头,你去睡吧,我要给我老公做饭了。
叶宿:???什么玩意儿?大概是叶宿的表情过于诧异,傅星沉认真解释道:我老公不喜欢我,我要给他做饭。
说着,他拿出个平底锅,抓了两把米上去,就要开火烧饭。
幸好家里用的是电磁炉,傅星沉不知道怎么用,瞎戳两下就以为可以了。
然后他去冰箱里找了一块黑黑乎乎的牛肉出来丢锅里,盖上盖子,对着叶宿说:我老公最喜欢吃猪肝炒饭了!叶宿:......妈的智障。
他算是明白了,傅星沉说的老公估计就是他了,那天在餐桌上拒绝他夹过来的菜,这人一直记着呢,现在喝醉了还念念不忘......果然是个孩子。
叶宿确定电磁炉没被打开,拉了他一把,说:饭还要煮很久,你先上去睡觉吧。
我帮你看着。
傅星沉伸手去摸锅盖,唰地收了回来,好烫啊!他看向叶宿:那我上楼了,你帮我看着。
叶宿应好,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慢慢离开厨房,结果没多久又跑回来,扒着厨房门盯他。
不许偷吃!......没人偷吃!傅星沉这才放心离开。
叶宿听着动静,先是安静了一会,然后他大概换了拖鞋,踢踏踢踏地上楼,房门打开,房门关上,别墅里恢复了安静。
叶宿合上冰箱门,开锅盖瞧了眼被祸害的牛肉和米。
冒着冷气牛肉已经化出了水,带着血丝和大米搅在一块,叶宿也是个少爷,洁癖还尤为严重,他想打扫的心一下子缩回去了。
没办法,只能交给佣人来收拾了。
叶宿关了厨房的灯上楼,刚站上二楼,就见傅星沉浑身都是水珠冒着热气,只穿了一条睡裤从主卧出来。
他抱着个软绵绵的枕头,敲响了次卧的门。
嘴里喊道:快给你老公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