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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半夜刺杀(三)

2025-03-21 22:14:06

杜九言和焦三以及跛子和一大班捕快,并着黄书吏侯在院子外面,过了一会儿,一个伙计扶着身体虚弱颤颤巍巍的刘县令走了出来。

刘县令吊角眼山羊胡子,一双眼睛看人时微微眯着,虽只有五十,但已显露出老态龙钟。

一样的脸,但是桂王明显更胜一筹。

杜九言撇过视线,不看刘县令。

多谢各位搭救!刘县令拱了拱手,声音还算洪亮,本官身体无碍,休整一晚,明天便能上任。

但介于桂王爷在这里已待了月余,本官就一切从简,切不要对外声张,让人知晓此事。

无声无息,就罢了!刘县令摆了摆手,都走吧,本官也歇着了。

众人拱手应是,结伴退了下去,刘县令又颤巍巍地回房睡觉去了。

严家案子的卷宗,送上去了吧?杜九言问焦三。

焦三回道:送了,但那位李大人可能会卡一卡,刁难一番刘大人。

此事,明日我会禀报刘大人,看他如何处理。

他不会卡!杜九言道:今晚郭庭带着桂王的车马经过宝庆,他作为知州不可能不知道。

焦三眼睛一亮,点头道:有道理。

又道:九言,你说那位李大人要是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吓死!杜九言一笑,和跛子一起出了县衙。

杜九言道:那天我在吃火烧,老板和我说这年头怪人太过,留了五两银子偷了五斤驴肉,还自己烤的烧饼!她说着,侧目看着他,你说怪不怪?跛子闷闷地笑,昂着头道:这有什么。

还有讼师辩完讼案自己灌醉了自己。

怪人太多。

杜九言笑道:还是你我正常。

你正常吗?我不正常?不正常!有医馆,报我名字五折药费。

呵!虫草鹿鞭丸也五折吗?不错啊,你随我后,热情开朗了很多啊。

杜九言道。

跛子冷嗤一声,只是开朗,不如某些人无耻。

嗯,桂王确实无耻。

杜九言道:希望此去永不相见。

跛子抿唇,没有说话。

爹啊!小萝卜开门迎了出来,一跳,杜九言接住他抱着,拍了拍小屁股,还没睡啊。

小萝卜点头如捣蒜,是啊,您不回来,我睡不着。

陈朗和闹儿还有花子也走了出来,三个人站在门口看着,陈朗一笑,道:饿了没有,我去煮面条。

谢谢先生。

杜九言道:还真是饿了。

陈朗笑着去厨房,闹儿跟着去,先生,我把留着的肉拿出来热一热盖在面条上好不好。

行啊,你再切点青菜。

陈朗道。

花子颠颠的去倒茶,又冲着厨房喊道:先生,记得小锅里上点热水。

嗯,知道了。

陈朗应了一声。

小萝卜从杜九言手上又换到跛子的身上腻着,一回头看到杜九言胸口的血,爹啊,你……你受伤了?他一喊大家都跑出来,陈朗道:哪里伤了?没有,没有!杜九言摆着手,别人的血蹭我衣服上了!大家松了口气,闹儿道:那你别丢,我试试看能不能洗下来。

不用,这衣服不要了。

杜九言道:回头剪碎了做抹布。

闹儿看了一眼她的血迹,笑着点头,好!惹事精啊。

杜九言脱了外套丢在门边,一回头就看到傅桥房间的门开了一条缝,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看着她。

杜九言问道:怎么了?傅桥光着脚走出来,盯着她看,又看看她的衣服……没事。

杜九言拍了拍胸口,别人的血,不是我的。

傅桥没说话,又回房睡觉去了,杜九言笑了起来跟着进去给他盖好被子,出来将门带上,指了指儿子,那么大声嚷嚷,隔壁都能听到。

我也吓了一跳,小萝卜安抚自己拍着胸口,是那个王爷的吗。

杜九言点头,洗了手脸和跛子对面坐着,一人吃了一碗面条。

先生,您这手艺越来越好了。

杜九言道。

闹儿来收碗切切笑着出去,陈朗叹气,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力求更上一层楼。

辛苦了。

杜九言拱手道。

……桂王的车早上进的驿站,吃了一顿山珍,舒服的睡觉去了。

但宝庆府衙门的人,却一点不舒服。

郭庭在驿站接见的吴典寅和一行官员,郭庭模棱两可说了在什么地方见到桂王的。

众人面容五颜六色,好一会儿有人道:……这么说,邵阳前些日子闹腾的那么厉害,是……是因为王爷在。

我就说,刘县令刚到府城的时候,胆小怕事年老体弱的身体又不好,怎么去了邵阳生龙活虎,还张扬跋扈!一位郑知州道。

吴典寅咳嗽了一声,注意措辞!是。

郑知州拱手,松了口气道:幸好郭将军来的及时,否则,王爷他还不知道会……会受什么苦呢。

大家呵呵笑着。

王爷他还不知道会……会惹出多少的麻烦事情来。

时间不早了,一会儿王爷也要起了,我们得赶路,各位也早些回去吧。

郭庭道。

他猜测,大家都不敢去拜见,在别的王爷面前露脸,那是好事,可在桂王面前露脸……原来是好事,现在肯定不是。

那我们告辞了。

吴典寅带着同行的官员悄无声息地出去,生怕惊动睡觉的主子。

李大人跟在他们身后,步履蹒跚满头冷汗,郑大人奇怪看着她,这天不热,你何至于一头的汗?李大人擦了擦汗,干笑道:近日体虚,盗汗。

郑大人一阵暧昧的笑,因为他听说昨晚李大人又去了那种地方。

好好的读书人,成天往那种地方跑,这也就宝庆府官员和善,加上李大人有后台,否则早弹劾他回家种田去了。

就这作风,他连和他说话都觉得有失脸面。

李大人魂不守舍回到衙门,坐立不安熬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下衙,他掐着时间回家去了。

如果前段时间的刘县令是桂王扮的,那……那他写的那些信,岂不是正好撞钉子上了。

这下完了!以桂王的作风和为人,只要他回京城了,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的前程,要栽在了严智那老贼的阴沟了?若早点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帮严智写信给刘县令施压,真是倒霉催的,他今年就事事不顺利。

李大人速速回去给京城老师写信。

桂王一行人重新上路,这一次郭庭的人马到了,前后五百人护驾,四辆豪华马车,主仆四人待在车里有吃有喝有睡。

郭庭。

桂王敲了车门,路边停下来,本王腰疼,要歇歇!郭庭应是,让自己的人一字围开,严阵以待看着四周。

桂王负手立在河边,河水很浑,水流湍急,他寻了一支鱼竿,盘腿坐在河边钓鱼,郭庭有些焦急,上前来低声道:王爷,这要再不走,天又要黑了。

你带着你的人先走。

桂王盯着河面,在下一个驿站等我。

郭庭面色一变,拱手道:王爷,末将说要将您安全送到京城,中间就不可能离开您半步。

说着顿了顿,末将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话可真多。

桂王抖了抖鱼竿,提起来一看,居然有条小鱼,他摘下来又丢进去接着钓。

郭庭问道:王爷,您的仇人很多?为什么这一路上,前后来了三拨人马?这么多?桂王一副苦恼的样子,要不,你去抓一个来问问?我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杀我。

郭庭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既然他们没有上来,咱们还是不要管的好。

桂王扫了一眼郭庭,笑了笑摆手道:接着守着。

郭庭尴尬抱拳应了……桂王虽是王爷,可不是他的主子。

他要做的就是将王爷押送回京,不让王爷在他的手中有什么差池。

至于王爷和谁有仇,又有谁想要他的命,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郭庭站在一边守着。

桂王优哉游哉的,一直磨蹭到下午,走了十几里路就歇在了驿站。

驿站外左右是农田,十几亩田外,则是郁郁葱葱的高林,林子里,树叶沙沙,风声潇潇,一左一右各有两班人马蹲守,他们互相知道彼此的存在,可又互相不知道对方的来历。

两方人马难得的和谐,安静蹲守。

此刻,桂王穿着一件中衣,吃饱饭出来散步,他身边无人,驿丞小心翼翼上前来,拱手道:王爷,可是房间床褥不适,要不要小人给您重新置换。

换?桂王回身打量对方一眼,好啊,换。

要软和点,我皮肤娇嫩。

驿丞应是下去,过了一会儿一个婆子颤巍巍抱着被子出现在走廊上,摸进了房内,桂王背着手晃晃悠悠跟着进去,一屁股坐在床边不远处,靠墙的椅子上,看着忙碌的婆子。

换好了。

婆子抱着换下的被单,恭恭敬敬地过来,行礼,王爷您休息吧。

桂王挥了挥手,关门吹灯。

夜色宁静,时间一点点过去,驿丞养的看门狗叫了两声,哼哼唧唧安静下来,两个人影如鬼魅一样,贴在桂王卧室的门外,一杆烟徐徐吹进去,静待了一刻,两人推门进去。

在床上。

男人对女人说。

两人提剑而上,照着床上的人形一通乱砍,忽然,房间灯亮了起来,一房的人静静看着他们。

男人和女人惊了一跳,互相对视一眼,怒道:中计了。

快,快。

桂王指着两人,嘴堵上,手拴住了,逮着两个可不容易。

大家一拥而上,将两个人捆着,桂王扯开两人的面巾,是两张很普通的脸,他也没有见过,谁派来的,说了本王有赏。

我们恨你,自己派的自己。

男人道。

女人呸了一声,你这种人活着是祸害,死了才干净。

说点有辨识度的,桂王托腮蹲在两人面前,这些话来杀我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杀了几年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真是伤脑筋啊。

男人哈哈一笑,和女人对视一眼,忽然两人面色一凝,颓然倒在地上,全身发黑七巧流血。

爷,死了!顾青山道。

桂王用扇柄拨了一下男人的衣领,嫌弃道:为了杀我这个废物,居然用死士,真是奢侈啊。

丢了,本王困了。

桂王将扇子丢在男人身上,拍了拍手,和郭庭道:辛苦了,你也睡觉去吧。

郭庭应是。

桂王掀了一下被扎成筛子眼的被褥,喊道:郭庭,这房间赏你了,本王去你房间睡。

是!郭庭又退了回来,桂王负着手笑盈盈地去了隔壁房间。

顾青山和韩当进来候着,低声道:爷,驿站里的人包括那条狗都被杀了,看样子他们还会再来。

反正一路都很无聊,就陪他们玩玩呗。

桂王靠在床头,摸了摸鼻子,扬眉道:给柳州高远去封信,让他留意一下蔡家的人,要是他们带人去了,就给他找个合适的院子,再安排两个婆子去伺候着,做的周全点。

您是说傅桥?韩当问道。

桂王撇了一眼韩当,有的人我说半句话,他就能猜剩下的三句。

怎么和你们说话,我三句还得加三句?韩当垂下头。

郭庭!桂王拍了床起来,郭庭应声来了,就见桂王靠在门框上,百无聊赖地道:我肚子饿了,你找几个厨子来,给我做一顿海味!郭庭嘴角抖了抖,王爷,这……这晚上就算找到厨子,找到了海味,等您吃到也要到明天早上。

你拿我哥的俸禄,连我都伺候不好吗。

桂王抬脚去踹,给你一个时辰,弄不到一桌子海味,你就将自己洗干净煮了。

郭庭应是叹了口气退了下去,他的副将乔岭陪着他出来,两人连夜骑马进城。

将军,桂王这么胡闹,也太过分了。

乔岭道。

郭庭朝黑暗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道:以前我不知道,暗中有这么多人……今日看过忽然猜到了另一种可能。

乔岭问道:什么可能?桂王闹,是不得不闹!郭庭道:天下人都知道他闹腾的主,一点正事没有,一会儿出海一会儿造反。

但是,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乔岭噗嗤一笑,还不都是闲的!天下人都知道他就是闲的。

不一定。

郭庭以前也是这么认定的,可今天晚上,他的感觉很奇怪,我现在说不清楚,但总感觉……这里头有什么。

乔岭哈哈笑了起来,将军,您这是想的太复杂了。

我看他就是锦衣玉食过的太单调,想寻求刺激而已。

希望是吧。

郭庭倒真希望桂王就是大家认为的那个桂王。

一个半大闹腾叛逆的孩子,有什么可怕的。

可如果这一切只是他要让别人看到的假象……那么将来的事情,谁也不会知道!------题外话------我早上将电脑开着离开了书房,一转头我八岁闺女正爬电脑前看的津津有味,还很认真的和我聊了小萝卜的未来,提出了她宝贵的建议,她觉得男女和女主不应该打架,这样对孩子不好。

我……无言以对,只想提醒你们……不要打架!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