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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千里追寻(一)

2025-03-21 22:15:26

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在他身侧低声将条例背诵了一遍。

桂王哦了一声,挥着手道:行了,走吧走吧。

杜九言回道原位,窦荣兴看着她一脸疑问颤颤巍巍地问道:九哥,这……桂王爷又来了?杜九言痛心疾首地点头,嗯。

啪!桂王拍了惊堂木,喝道:杨长胜自杀构陷一事,已查明原委,有证据两项,辅证明确,本官现判定如下:按《周律、刑律、诉讼、诬告》条例,杨长胜涉构陷诬告他人凶杀,罪证确凿,念其已身故,故本官不再追究。

是以杨长弓无罪,当堂释放。

杨长弓老泪纵横,扑倒在哭无声哭泣。

杨长胜之子杨坡,一罪为其父构陷之罪帮凶,二罪,其致使十一岁一下幼童身亡,按《周律、刑律、人命》,判斩刑。

杨坡抬头,看向刘县令,又看向杨长弓,满目杀意。

他抿着唇,忽然朝杨长弓扑了过去,手中的钉子一晃而过……可不等他人到,跛子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随即两个差役上前来,将杨坡摁住。

你该死,你该死。

杨坡指着杨长弓道:要不是你,我的妻儿不会死,我父亲也不会死。

杨长弓你就活着,下半辈子你也会夜夜噩梦,生生不宁。

杨长弓捂脸大哭,我错了,错了啊!我不该为了那半丈地,与他斗了近十年。

不就半丈地,却弄的两家家破人亡。

我蠢,我太蠢了!杨长弓想到自己死去的孙子,不停的捶着自己的头。

杨坡哈哈大笑,指着杨长弓道:你现在知道错了?你应该去死,杨长弓我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够了啊。

杨三强冲了进来,指着杨坡,道:当年是你家先抢的我家的宅基地,我奶说了几句,杨长胜骂的话有多难听,活生生将她气病倒了,不过半年她就去了。

那地是我家的,我爹半夜砸墙是不对,可他只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你现在还有脸说我们。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么多年,你们做了多少龌蹉的事?你妻儿死了,和我家有什么关系,那是你们的报应。

你们自己承担不了这个痛苦,就把恨加到我们身上,我的儿子又有什么错。

杨三强说着,那么大的男人,哭得满脸的眼泪鼻涕,什么都是别人的错。

是,我们是有错,可你们难道就没有错了?半丈的宅基地,你我两家是兄弟,就算占了又怎么样?是你们斤斤计较,是你们在挑事斗事。

杨坡道。

杜九言笑看着杨坡,道:这番话,本来我不打算说的,对于你这样的人,我半分口舌都不想废。

就让你糊涂一辈子,挺好的。

但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想着,在你死前也不该让你糊涂的死。

第一,宅基地是他家的。

你哪里来的脸,说这是小事,是他们计较?他们的东西哪怕是一根针的,他们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他们若精明一些,当年就来找讼师,你们不但要拆了房子重建,按律还要赔钱!第二,杨三强的奶奶虽不是你们杀死的,但却因与你们脱不了关系。

作为没出五服的邻居,你们就不内疚?仗着他家当家的不在家,欺负老人孩子,你们有什么脸面恨对方?第三,杨长弓敲墙,他在自己家的宅基地上敲墙,莫说敲,他就是全推了,也没有错!第四,就算两家有仇,你们也有无数种的方法去报仇抑或和解,可你们却选择了最愚蠢的方法。

用命构陷,就凭你这们父子的蠢样,全天下欠你们的嘴脸,我也会一管到底。

最后,杜九言轻笑一声,低声道:你爹死了,你要砍头,你娘也活不了。

到时候该杨长弓的东西还得还给他,他该怎么活还怎么活。

你说,你气不气?杨坡盯着杜九言,一口血噗出嘴角,脸色苍白如纸。

不、不……杨坡摇着头,摇摇欲坠。

蠢,气量还小,嫌弃!刘县令指着杨坡毫不掩饰地嫌弃之色,又拍了惊堂木,道:肖二,按周律诬告条例,你涉作伪证,依律仗三十徒一年。

至于通奸之罪,杨长堂若告,本官定会受理。

肖二扑在地上喊冤枉。

西南讼行甲子组的罗青苗。

教唆词讼、作伪证,又因其知法犯法遂判其仗一百,戴枷号三月,每日早晚游街两个时辰。

并革去讼师牌证。

李栋贿赂本官,威胁。

按律仗一百徒三年,但因其身为讼师又为人师表,所贿赂钱财已足有五百两之多,本官判其绞监候,交由刑部各位大人判定。

退堂!刘县令摔了惊堂木道。

焦三上来将宛若死人一般的杨坡拖了下去,肖二大喊着冤枉,嚎啕哭着。

爹!杨三强跪在杨长弓面前。

杨长弓抬头看着儿子,忽然转身冲着儿子磕头,是爹的错,要不是爹蠢一直斤斤计较和他斗,小宝也不会死,是爹的错,爹对不起你们。

杨三强不知道说什么,虽洗脱了冤情,可是他们一点高兴之意都没有。

我们都错了,我应该拦着你的,不该和你一起打。

杨三强对着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咚咚地响。

门外,平氏坐在衙门外的台阶上,抱着大儿子嚎啕大哭。

行了!刘县令不耐烦地喊道: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哭有什么用,回家好好检讨,往后日子怎么过吧。

杨三强擦着眼泪应是,扶着杨长弓给刘县令磕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又转头来给杜九言磕头,谢谢杜先生。

好好过日子吧。

杜九言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能想明白,也不枉吃了这么重的教训。

不过,这世上也不是每一次都给你们后悔的机会。

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

杨三强应是,扶着杨长弓,父子二人跌跌撞撞地出去。

外面嗡嗡地响着,指着他们议论。

心情很复杂,要说同情,当然是同情的。

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杨长弓也不是全然无辜。

至于杨长胜一家……抢了半丈的宅基地,却将自己家作践的家破人亡,这对父子真的是自私自利还阴狠凉薄。

衙堂内安静下来,杜九言抱臂看着刘县令。

刘县令也盯着他。

两个人都眯着眼睛,满目的杀气。

杜先生,刘县令皮笑肉不笑地道:关于罗青苗的事,本官要和你好好聊一聊。

杜九言道:好啊!她话落,朝门外听讼的百姓打了个手势。

大家看的明白,纷纷应是,笑着散了。

她往后走,跛子咳嗽了一声,低声道:不要和他胡闹,先弄清楚他来做什么。

杜九言去了后院。

房门一关,桂王一回头手就伸了过来,掐杜九言的脖子,杜九言匕首朝他肚子一抵。

死娘娘腔,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你良心被狗吃了?桂王怒道。

杜九言冷声道:你胆子不小啊,居然真敢来。

我来了,你拿我怎么着。

桂王道。

杜九言将匕首朝前送了送,误杀!你试试。

桂王忽然敲了敲自己的前胸,发出铿铿的响声。

杜九言一怔,你是虫草鹿鞭丸吃傻了吧。

这个傻子,居然在衣服里穿了盔甲。

难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行。

桂王挺了挺胸膛,大刀阔斧地坐下来,看着她,说吧,为什么逃走。

想念家人,自然就回来了。

杜九言在他对面坐下来,王爷,这邵阳穷苦,你什么时候走?不然我不敢保证,什么时候看你不顺眼,一失手犯下弥天大错。

桂王在桌上拍了封信,瞧好了,这次本王名正言顺。

杜九言将桌子上的信拆开,是皇帝的手谕,大概的意思是准许桂王假扮刘县令留在邵阳,让杜九言辅佐,提点刑狱。

信的底下,戳着赵煜的私章。

明晃晃的红色比对面人的脸还要刺眼,杜九言道:圣上就任由你胡闹?我不比刘县令好?我胡闹,你眼瞎吧。

桂王道。

客观说,桂王确实比刘县令好了千百倍。

但再好她也不想天天见,你把刘县令弄哪里去了?让他卷着包袱滚了。

不然本王弄死他。

桂王道:蔑视律法与讼师勾结,就这两个罪名,不砍他脑袋,他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桂王说着,提壶给自己倒茶,余光撇着杜九言。

你真要留下来?杜九言道:就这么想和我在一起?杜九言起身,一边走一边解腰带。

王爷千里追寻,必然是对我念念不忘情根深种,既然如此,我就满足一下王爷您吧。

桂王瞪眼,指着她……------题外话------谢谢投月票,送礼物的、留言的你们,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