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桂王道:你睡的可真够死的啊,喊了你半天了。
杜九言踹了一下门,道:大半夜你来干什么?你瞎啊,这都早上了。
桂王道。
杜九言朝外面看,天还真的快亮了,她怒道:那也没到卯时,你找我干什么?她觉得奇怪,桂王来了跛子怎么没有反应。
道士公差去了,我来找你去案发现场。
桂王道:你速速更衣,我在外面等你。
难怪没听到跛子的声音。
杜九言用房间里水壶里的水洗了把脸化了妆,开门出来,桂王正一个人在正堂里百无聊赖地喝着茶。
花子和闹儿在厨房里烧水。
并不见陈朗。
先生呢?杜九言低声问道。
花子指了指房间,先生还没起。
嗯。
杜九言去了正堂,桂王道:你可真够磨蹭的,快走快走。
杜九言被他扯着出去,她甩开他问道:大清早的,出了什么事?有人死了。
桂王道:本官决定亲自查办,所以带你去见识一下本官办案的能力。
杜九言被他拖着出门。
院子门关上,陈朗从房里出来,打了哈欠和花子道:今天睡迟了,你们在烧水?是啊,先生你要是没有睡好再去睡会儿吧,早饭好了我去喊你。
花子笑着道:跛子哥一早就走了,大人刚才也把九哥拖走了。
陈朗颔首,道:可能是哪里出事了。
毕记杂货铺离德庆楼不算远,杜九言的记忆很深刻,因为昨天和桂王玩笑的邵阳美人就是他家的。
此刻街上的铺子正陆陆续续开门,阳光一点点爬上屋顶,杜九言和桂王站在杂货铺门口。
铺子连着家宅,前面是杂货铺,后面则拖着一间小小的四合院,东面有个小阁楼,阁楼是新修的,和四周建筑比起来,很显眼。
杜九言道:大人,你要多给我一份例钱。
她已经开始做捕快做的事了。
有点同情心,多点正义感。
桂王道:谈钱,显得你庸俗。
杜九言点头,我就是庸俗的人。
大人,九言。
焦三走了过来,面色沉冷,死者叫毕微,是这家铺子东家的长女,今年十六岁。
桂王和杜九言对视一眼。
杜九言想到昨天站在门口送父亲出门的少女,明眸善睐,青春洋溢,她进了门,凝眉道:现场在哪里?后面阁楼里。
焦三说着,提醒了一句,你注意,不要被吓着。
杜九言嗯了一声。
桂王随在她身后,和她一起去了后院。
后院中,毕建雄正扯着一位继室韩氏在打,韩氏瘫在地上,房间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干什么呢,桂王喝了一声,嫌弃不够乱啊。
毕建雄收了手,冲着桂王跪下来,喊道:大人,我……我气啊。
我昨天走的时候和这个娘们说了,让她顾着家,可是……可是我才走了一个晚上,我的微微就……我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死的那么惨。
就是这个臭娘们,你说你为什么不关门,你睡成猪了吗,你听不到动静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毕建雄说着还要动手。
桂王指着他,毕建雄吓没敢再打。
毕建雄的继室韩氏,年纪二十五六岁,容貌一般,因为刚生完孩子两个月,所以人很胖,气色灰黯,此刻她正跪坐地上捂着脸哭着。
都别走,一会儿本官有话问你们。
桂王指着夫妻两个人道。
毕建雄应是。
桂王和杜九言进了属于毕微的小楼。
下面是两间,一间暖阁一间书房,楼上也是两间,一间是毕微的闺阁,一间略小的则准备给丫鬟住,但毕建雄一直没有挑到合心意的丫鬟,房间就空关着的。
所以,这个小二楼,就只有毕微一个住。
大人,杜先生,这里有个血手印迹。
一个小捕快指着楼梯上的一个血手印给他们。
桂王比划了一下,右手的,手掌还挺大。
先看现场。
杜九言上了楼,桂王跟在她后面。
跛子从房里出来,见杜九言和桂王过来,他微微颔首,又看向杜九言,道:现场有些可怖,你做好心理准备。
娇气!桂王嗤道。
杜九言跨进去,就看到少女倒在房间中间,胸口插了一把剪刀,血已经凝固了,除了胸口外,她的肩膀上也有一个血洞,额头也有一道裂口,但像是被钝器所砸。
她下身盖着一条毯子,上半身裸着,尸大正在查验测量几处伤口,施常阳在旁边记录。
床上有血迹。
血迹从枕头的位置喷射出去,所以帐子上以及地面上都血迹。
除此以外,床单亦有一淌,所流的血量,令人惊骇。
致命伤是胸口的伤吗?杜九言蹲下来,少女的身形娇美,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尸大点头,回道:致命伤是胸口,但其实如果没有这个伤,她也肯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但致命因还是因为这个伤。
可有被奸的痕迹?杜九言略掀开少女下身的被单,看过一眼。
尸大颔首,道:有。
方才稳婆来过,说有撕裂的痕迹,且不止一次。
杜九言将毯子拉上来,正要起身,就看到少女嘴角有血,她指了指,你把嘴打开看看呢。
她没有戴手套。
尸大掰开嘴,随即一惊。
就见少女的牙齿通红,满嘴的血。
咬舌了?桂王蹲在一边问道。
尸大撬开嘴,摇头道:不是,她舌头没有咬痕。
那就是咬别人。
桂王道:立刻让全城男子到衙门来,一个一个脱光衣服查对。
尸大在少女的嘴巴里抠了一下,捏了一块肉出来,有些吃惊地道:还咬下来一块肉。
这个伤口就很容易辨认。
邵阳多少男人?杜九言摇头道:今早城门一开,出去多少进来多少?桂王也跟着蹙眉。
额头的伤口是由什么伤的?杜九言问道。
跛子递了一块玉枕过来,长宽五寸左右,玉的成色一般。
不是使用的枕头,而是放在床头把玩的。
玉枕一侧有血迹。
伤口比对过,正好吻合。
跛子道。
杜九言拿着玉枕试了一下,像是在反抗是强压的过程中,凶手随手抓玉枕砸下来的。
嗯。
尸大点头,道:伤口略朝下,大约可以判别凶手的身高比死者高很多。
凶手正在实施强jian,姿势应该是骑坐在受害人下半shen,但遭到了受害人的反抗,他情急之下抓起玉枕砸她。
如杜九言这样的身高,如果抓到了玉枕,应该从下往上推砸的、或者力道呈直线落下来,但这个伤口的侧向则是在上。
由此可见,凶手的胳膊很长。
胳膊的长度和身高呈正比。
杜九言将玉枕还给跛子,受害人咬凶手,可能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凶手遭到受害的撕咬,恼羞成怒拿起玉枕砸下来。
大人,找到了个这个。
一直在搜查的蛙子喊道。
他将床边的脚踏拖开,从脚踏下发现了一根玉簪子,你们看。
大家凑在一起看簪子,跛子道:不像是女子之物。
一般女子的簪子要略短且有花纹,会显得娇小有趣一些,而这根簪子则要长很多,并没有花纹。
成色不错。
桂王掂了掂,这种玉的成色,如果是近期买卖,店铺一定有售卖记录。
杜九言道:拿去给毕建雄和韩氏辨认,是不是毕微的东西。
好。
蛙子将簪子拿下去。
杜九言去看妆奁匣子,里面没有翻动的痕迹,许多玉和银的首饰都整齐地码放在里面。
杜九言又看了衣柜,都是女孩子穿的衣服,面料都不错。
看来毕建雄很疼爱这个女儿。
杜九言打量了一圈房间,一个杂货铺的东家,看他们夫妻穿的都是棉麻的褐衣,但毕微却是穿金戴银,衣服件件都是绸缎。
单独建了个阁楼,将她一人安排在楼上居住,甚至还准备请下人。
跛子道:毕建雄和韩氏成亲八年,直到现在才生下一子,据说就是因为怕韩氏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对毕微不好。
所以一直不让韩氏有孕。
直到去年毕微及笄,韩氏才怀了身孕,年前生下儿子。
桂王扬眉道:去问左右邻居是为什么?大人,不用问。
尸大道:毕姑娘的容貌从小就很不错,据说七八岁的时候,就有许多有钱人家来求亲。
毕建雄从此以后就娇养女儿,预备给女儿挑选最好的婆家。
待价而沽?桂王撇嘴,蛙子从门外进来,回道:毕建雄和韩氏都确认,这根簪子不是毕微的。
杜九言问道:房间平时是不是韩氏打扫?她最近一次打扫是什么时候?我、我再去问问。
蛙子又蹬蹬跑下去。
桂王道:笨。
------题外话------又到开脑洞编故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