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王没搭理高远的提醒。
因为什么事吵的?桂王翻看着五张一模一样的银票。
焦三道:因为钱。
我们说好一起开武馆的,一开始因为没合适的地方,所以一直拖延着,后来榆钱村赌坊冲掉了,有了个极好的场地出来。
我就找他一起办,他答应后第二天却出去游玩了,直到这几天回来。
一见面就吵架了。
你们?桂王看了一眼在一边做文书的乔墨,见他记得没错,才收回视线。
焦三回道:还有一个我早年学武的师兄,叫常山。
前几年他一直在将外面跑镖,就是因为我喊他回来开武馆,他才回来的。
榆钱村的武馆,是你开的?杜九言想到路妙说的,她一直想去看看,但一直没有得空。
焦三点头,还在修装,没有开始。
你们可以去看看,常山就在里面。
捕快果然不一样,撒谎都撒的这么圆。
高远和桂王道:大人,我父亲根本没有想和他一起开武馆,是他威胁我父亲拿钱。
焦三蹙眉,呵斥道:胡说,武馆赚钱我给他分红,怎么算威胁,而且他也是自愿的。
是不算威胁,而是讹诈!高远道。
直到这个时候,焦三的脸色才变了,他拱手和桂王道:大人,开武馆我们签订了契约。
赚的钱我们三个人平分,出钱三个人出的也是一样多。
我们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小小一间武馆,一年赚的钱根本不够吃一顿饭的。
高远道。
他确实没有乱说,高家买卖很多,不在乎武馆这样费力又不挣钱的买卖。
焦三摆手,道:武馆的事,我问心无愧。
我请了讼师,等他到了再和你说。
高远看着杜九言,杜先生,您要给焦三辩讼?杜九言点了点头,是。
这样证据确凿的杀人犯,你要辩讼的话,不怕输了坏名声?高远问道。
名声坏一定不是因为输官司。
做讼师的,输赢是常事。
杜九言和他说完,转眸看着桂王,你问吧,我再查查现场。
桂王颔首。
九言,焦三跟在杜九言身后,低声道:谢谢!杜九言道:现在这情况,我得做有罪辩讼了。
我看出来了。
焦三道:这就是个陷阱,我今天掉到陷阱里了。
杜九言问道:三爷,我能相信你吗?你要这么说就不够兄弟了啊。
焦三指着她,我对你可是无条件信任的。
杜九言指了指,一条人命,莫说你是三爷,你就是我爹,我也得质疑。
我他娘的发誓,焦三道:我没有杀人,这就是个陷阱。
你要帮我,就算是死,我也死得明白明白白。
杜九言颔首,你认为谁给你下的毒,高德荣死前也没有中毒,毒下在哪里?焦三摇头。
高德荣死无对证,而你又没有中毒的迹象,桌子上的酒菜里都没有毒。
很难啊。
焦三一拳打在打开墙上,怒道:要让老子知道谁害老子,老子和他同归于尽。
冷静!趴在地上看着鞋印。
桂王过来踢了踢她的胳膊,进进出出这么多人,你能看到什么。
看有没有不同的脚印。
杜九言起身,拍了拍手,不过你说的对,确实没看到什么。
桂王白了她一眼,你还不如出去看看。
大人说的是。
杜九言出了门,院子里,跛子正在这里伺候的丫鬟和婆子,她过去,问道:问出来什么?跛子回道:焦三是申时到的,大概申时过半上菜,两个人开始喝酒。
吃了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就听到了两人在吵架。
吵了多久,吵的什么?杜九言问一个婆子。
婆子回道:好像是为了钱的事,什么说好的五千两,现在给一千两什么意思,这样的话。
主要是焦三在骂我们老爷,我们老爷没怎么说话。
我们老爷脾气好,从来不和别人吵架的。
婆子道。
之后呢,还有没有声音?杜九言问道。
婆子摇头,后面就没有听到声音了。
好乱。
杜九言和跛子对视一眼,我们在外面走走。
两人在别院里走了一圈,看到靠近山路边有个小门,此时小门是锁着的,但这院墙想要翻进来其实不难。
你相信焦三说的话吗?杜九言问道。
跛子道:不敢说别的,他的杀人动机,还没弄清楚。
钱!杜九言道:他的荷包里搜出来五千两银票。
跛子凝眉,没说话。
我估计,他以前讹诈过高德荣,你回去查一查高德荣有没有坐监的记录。
比如窝藏盗匪之类的罪名。
跛子扬眉,你是说盗贼开花?嗯。
杜九言道:不管三爷杀没杀人,这些都将是原告的辅证。
跛子颔首。
门口,进来了一帮人,杜九言回头去看,随即愣了一下,就看到郑因带着两个书童快步进来,看见杜九言,他微微颔首进了案发的宴席室。
乙字组的组长都出征了啊,杜九言边走边道:走,走,找线索去。
跛子指着院后的一个小草棚,小小的像是个狗窝。
就是这是那只黑猫吧。
跛子道。
杜九言走道猫舍边上,就看到猫舍里果然窝着一只胖胖的黑猫,一双眼睛正滴溜溜地看着她。
猫要是能说话就好了。
杜九言喵了一声,猫兄,你有没有看到谁杀了你的主人?黑猫冲着她喵了一声,滋溜蹿出去跑走了。
杜九言回了宴席室。
郑因正在查证案发现场,小书童在他身后跟着记录,刀割裂脖子,伤口深一寸左右,出血量大,一刀毙命。
凶器乃现场焦三用刀,仵作验后,刀口吻合无误。
大人。
郑因拱手和桂王道:除了这些还有别的证据吗?桂王指了指乔墨,自己看。
郑因将线索誊抄下来,仔细看过桌子上的菜和酒杯,两人吃酒,酒出自一壶,查验过后暂时没有发现酒菜有不妥。
这是什么?郑因走到窗边,发现地面上有一个很细小的瓷片,他捡起来嗅闻辨认。
大家都看着他。
应该是酒杯的碎瓷。
郑因将碎瓷拿过来比对,和酒杯一模一样,他看向焦三,问道:焦三,谁曾摔碎过杯子?桂王蹙眉,焦三没有说这件事。
我。
焦三点头,道:因为太生气,摔了一个杯子。
桂王道:碎瓷呢?他说着看向高远,你不知道?高远摇头,没听到。
当时在吵架,我们虽然能听得到吵声,但并不敢靠近。
杯子的事就不知清楚。
碎瓷呢?郑因问道:既然别人都不知道,那么就是你收拾的了?焦三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提我都忘了这茬了。
他说着看向高远,不是你家下人打扫的?下人从上菜以后,没有人进来过。
高远回道。
焦三脸色沉沉,没有说话。
两个人吃酒,吵架,摔杯,暴露继而杀人。
现场有凶器,外面有人证,这个杀人案很清楚了。
郑因和众人拱手,大人,学生去外面继续查看。
郑因出来,正好杜九言迎面碰上。
杜先生辩被告?郑因问道。
是,为被告辩讼。
郑先生有收获?郑因回道:找到一块酒杯的碎瓷,焦三说他吵架时愤而摔杯。
杜先生,这个案件你们查证不够客观,还希望你们能够将律法摆在首位,不要顾念私情。
熟人,在查证的时候难免会有偏颇。
不过我既然是被告讼师了,偏颇也是正常的。
杜九言说着拱了拱手。
郑因出去,高远跟着他后面,拱手道:先生,证据是不是很全?暂时来看,定罪毫无问题。
郑因道:你找个地方,我有话要再和你确认。
高远应是,和郑因去了正堂右边的房间。
现场查完,尸大将高德荣的遗体带回去,焦三押在牢中。
都坐吧。
桂王坐下来,都来说一说各自的看法和疑惑。
杜九言道:假设,焦三说的是真的,他被下了草头乌而短暂昏迷,醒来后失忆,那么这个给他下毒的人是谁。
嗯,这个问题确实很令人疑惑,桂王道:可不可以换个角度来看,给他下毒的人,就是陷害焦三杀人的人?杜九言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下毒,栽赃嫁祸。
那么是蓄谋还是无意为止,焦三成了对方的替罪羊?杜九言道:在那个房子里,能够做到下毒的人,除了那些婆子丫头以外,就只有高德荣父子。
高远?不排除这种可能。
跛子出声道:他一直很冷静,有可疑。
另一个问题,高德荣死前是清醒的还是昏迷的,毒下在哪里了?杜九言问道。
茅道士咳嗽了一声,那个,贫道说句话。
大家就都看着他。
------题外话------我发现早起的脑袋完全没有半夜的脑袋活跃清醒。
困到我盯着电脑半天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