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单德全捧着匣子,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杜九言摆手,先别说,我来算一算。
她说着掐指一算。
单德全目瞪口呆,您这是……还会算命?单捕头,您要问的答案,我不能给您,因为我不好泄露天机啊。
杜九言说着就走了。
单德全一脸茫然。
杜九言回了王府,王府里特别的安静。
宴通他们呢?杜九言没看到十个人,昨天都还是一副失魂落魄对不起西南的态度,今天是不可能有心思出去玩的。
钱道安道:上午宴通收到了一封信,说有事就带着九哥人一起走了。
杜九言挑眉。
要我跟着去也看看吗?跛子问道。
不用了。
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她说着,招呼在蹴鞠的宋吉艺和小萝卜几个人,带我玩一个啊,朋友们。
周肖问道:你才去衙门没多久吧,这就回来了?圣上那边能交差吗?我现在给公门办事,就要有身在公门的姿态和觉悟。
杜九言低声道:有时候,懒一点不是坏事。
周肖失笑。
玩了半下午,杜九言带着小萝卜回房洗漱换了衣服。
宴通十个人回来了。
怎么了?杜九言问道:想家了?宴通摆手,低声道:先生,下午的时候我们收到了程公写来的信,他将信递给杜九言,还约我们出去见一面,说有话和我们说。
杜九言随意看了两眼,递还给宴通。
说什么了?段应道:他问先生为什么不着急,就要没有西南了。
燕京都在选西南的会长了!杜九言给小萝卜擦头发,他们这是被申道儒诓骗了,走投无路来找你们了?宴通道:我感觉是这样的情况。
先生,我们不该去见他们,可是……可是我们确实很着急。
段应道。
杜九言抬头看着他们。
他们紧张地看着杜九言。
杜九言笑了起来,道:急什么,案子不还在查,没有结案之前,一切待定!十个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宴通脸上透着压抑的惊喜,先生的意思,事情还有转机?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谁知道呢。
杜九言道:都回去歇着吧,没事别出去见不相干的人。
十个人像个孩子一样,拼命地点着头,先生,我们不出去了,我们就在家里,哪里都不去。
去吧。
杜九言道。
十个人一脸朝气蓬勃地走了,杜九言感叹道:年轻人,就是好骗啊。
爹啊,小萝卜看着杜九言,你骗他们了?杜九言刮了他的鼻子,道:事情办成了,就不是骗。
没办成就是骗喽!小萝卜嘻嘻笑了起来,那肯定能成,我爹出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累啊,这算计来算计去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杜九言佩服当官的,干活的能力不咋地,算计的能力一个顶十个。
小萝卜深以为然地点头。
幸好义父不做王爷,不然他会被那些人欺负的。
他话落刚落,桂王就进来了,大包小包提着放在炕上,言言,我给你买的。
我?杜九言愕然,什么东西?桂王拆开来,一堆衣服掉出来,杜九言捡起一件桃红色颜色很娇媚的长袍,王爷,这颜色很……朝气蓬勃啊。
你适合,试试看。
桂王道。
杜九言嘴角抖了抖,挑了一件蓝色的,我试这件。
她套在身上,刚刚好合适。
这个不错。
杜九言道:王爷,您发财了吗?为何突然给我买了这么多衣服?得不少银子啊。
给你买衣服和发财没关系啊。
我就想给你买了。
桂王道。
杜九言翻了一下,一共十二件,色彩缤纷,谢谢王爷。
不客气。
桂王说完,就看到小萝卜幽怨地看着他,桂王翻出他的两件丢给他,拿去,快去睡觉。
小萝卜抱着衣服笑了,谢谢义父!桂王很满足。
还有两根发簪。
桂王递给她,杜九言接过来,发簪还挺好看的,这两支一样?桂王拿过来给她插在发髻上,又坐下来将自己脑袋伸过来,我给插上。
杜九言给他插上。
一对!桂王一脸喜气,以后每天都得戴着。
杜九言无奈地看着他,王爷,您这样太高调了啊。
我已经很收敛了,桂王道:否则,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高调。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王爷,我被撤职了,您都不担心一下吗?我前途堪忧啊,您有钱买衣服,不如为我上下打点,谋个前程啊。
你?桂王看看她又看看衣服,那还是买衣服合适。
杜九言不理他。
桂王笑着怼了怼她的肩膀,低声道:你这点手段我怎么可能看不明白,这世界上,我最了解你了。
贴金!杜九言拧了他一下。
桂王嘻嘻笑了。
小萝卜捂着眼睛,趴在衣服里撅着屁股,二位,我才五岁呢。
睡觉去。
桂王道。
第二日一早,杜九言去府衙,桂王和她一起出门。
杜九言问道:去宫中蹭吃蹭喝吗?今天我要去给我那去世王妃立牌位!桂王道:可怜的女人啊,年纪轻轻就去了。
杜九言眼皮子跳了一下,王爷,您是认真的?哭丧的心,还能有假?桂王道:你应该理解我啊,咱们都是鳏夫!杜九言点头,叹气道:鳏夫的日子,苦啊!没事,以后的日子有我陪着你。
桂王道。
杜九言摆着手,王爷,我走了,您仔细点认真哭。
桂王应是了,去隆恩寺。
杜九言拐了个弯,抄近道刚走了几步,面前出现两个人,她一怔看着对方,道:程先生,陆先生好巧啊。
杜九言。
程公复上前一步,问道:西南没有了,你不再争取努力了吗?杜九言看着他们,西南就靠你们了啊。
西南是在你手里丢掉的,你输掉了比试!程公复道。
杜九言抱臂看着他们,二位,以往敬你们是前辈,我说话呢,都是带着分寸的。
你们今天要是这么说话,这分寸我可就撤了啊。
程公复面色微变。
我是输了啊,又怎么样呢?我想输就输,你们能怎么样?程公复很激动,大声道:那可是西南!西南是我们所有人的,是西南人的脸面,你怎么能说的这么轻飘飘。
杜九言被气笑了,忘记告诉你们了,虽我不做西南的会长了,但是圣上还是会给我别的职务,将来,说不定我会成为燕京的副会长。
对于我而言,确实无所谓。
她说着挥挥手,二位,你们有本事,你们自己上,别在我跟前充大脸,再见!她不急不慢地往巷子里走。
杜九言,程公复紧追了几步,算、算我求了你行吗?杜九言停下来看着他。
我求你,再救救西南!程公复道:无论如何,西南都不能合并入燕京。
陆绽也跟着抱拳,算我们求你了,以后……以后我很程公都不会再有别的心思,好好在西南,做份内的事。
牺牲很大非常委屈啊,杜九言道: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虚扶二位,然后我们冰释前嫌?可惜,我一向小气。
莫说我不救西南,就算救也和您二位没有关系。
杜九言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公复倒在陆绽身上,陆绽道:先生,怎么办?没有办法!程公复叹气,西南,就这么结束了吗?两个人脸色灰败。
杜九言心情不错地去了衙门。
单德全带着人去查卖身契上的人,齐代青道:其中十六张对上了,就是牢里的十六个人,还有一张则是姚氏,上面有高攀的签字。
都是丈夫为了钱买的或者典租出来的,价格有高有低,但时间多是五年。
辛苦大人了。
杜九言坐下来,申先生没有来?齐代青刚要说话,申道儒进来了,含笑道:讼行里有点事耽误了,实在抱歉。
听说昨天在别院里搜到了卖身契?申道儒问道。
杜九言看着申道儒,对方面色轻松,毫无内疚之色。
她笑了,道:申先生今日气色真好啊。
申道儒一怔看着杜九言,她知道张三通案件有问题了?应该不会,齐代青不会告诉她的。
是啊,恐是这两日累了,昨晚睡的还不错。
申道儒道。
杜九言拱了拱手,那就恭喜了。
说着指了指外面,我坐的累了,去外面走走。
说着,就走了。
她一走,齐代青看着申道儒问道:申先生,案件的事……齐大人,申道儒道:剩下的案件我会认真协助查办!齐代青就懂了,季林现在一身的命案,多一个不多。
申道儒打算将错就错。
大人!外面,有捕快进来,拱手回道:张三通要申诉!说着,将一张用血写的诉状递过来。
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我没有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