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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三更

2025-03-21 22:20:05

几日后,盖着玉玺的任职文书送到西南。

西南所有人站在蹴鞠场上,听着来人读完赵煜的手谕,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刘嵘勤苦笑,他的感觉是对的啊,杜九言走的时候左一番交代,右一番的念叨婆婆妈妈的简直不像她的作风。

他当时就觉得她会不会不再回来了。

原来她是打算回邵阳的,但是却不打算回西南了。

恭喜刘会长。

来人将手谕交给刘嵘勤,刘嵘勤上前结果,含笑问道:不知大人来时,杜先生在做什么?不清楚呢,似乎是一位朋友要在京城开饭馆,她正在帮忙。

来人笑着道:再过一个月,圣上亲笔题写的牌匾会送来,圣上希望西南在刘先生的治理下,会越来越好,重建辉煌。

刘嵘勤拱手道:微臣一定竭尽所能,不负圣上所托。

你还要感谢杜先生啊,她在宝殿上将您一顿好夸,来人笑着道:你们之间关系一定很好吧?刘嵘勤含笑道:她虽年纪比我年轻,可在业务和处理人事上却是我的师父,不敢高攀说一句朋友啊。

来人笑了,在下还要去府衙,刘会长一定还有许多事要安排,就不打扰了。

刘嵘勤亲自送他离开,又封了打赏,等回来的时候大家还留在原地,刘嵘勤摊手道:大家也不用心灰意冷,往后有事咱们还去找她。

再说,我这会长接的这么被动,她可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有人问道:先生,杜先生是打算留在京城不回来了吗?应该会回来,可什么时候回来就不好说了。

刘嵘勤道:行了,打起精神来,好好读书好好做事。

殷超喊道:先生,她这样不负责任啊。

一边问我们服不服,一边又逃走了。

这就是欺骗!就你话多。

刘嵘勤指着殷超,今日份喂猪,你去。

殷超道:先生,这不公平。

刘嵘勤看着他不说话。

快去快去,不然猪要没的吃了。

大家哄着他,殷超垂头丧气地去喂猪。

后院中,薛然从灶台下抬起头来,火光照应中,他双眸浑浊面色惊骇,脱口道:让刘嵘勤做会长,她不做?是!区恒道:刘会长说,她本来就不想做西南的会长,从来就志不在此。

薛然浑身僵硬,知道火燎着手里的柴,火灼了手指他才惊醒,他忽然放声大笑,笑的前俯后仰,区恒上前扶着他,道:先生,您别这样。

你去吧,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我担不起你这一声先生。

从此以后,我就在这烧火,再不踏足前堂,再不以先生自居,再不是讼师!一滴泪落下来,薛然豁然开朗起来,杜九言说的对,我看问题的时候,总是以主观去评断,固执己见。

我以为西南只有我是真心的,为了让它变好,我愿意舍身。

其实,为了西南有很多的途径,每个人的方式方法也不相同,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和我一样,又怎么能笃定我是对的。

薛然笑着,并不懊恼或者困苦。

他肩头的担子放下来,忽然轻松。

用这样眼光再去想任何人,似乎立刻就能看得到每个人的闪光点。

先生……区恒担忧地道:您没事吧?薛然摇头,我非但无事,反而忽然通透了,没事!恭喜先生,区恒也替薛然高兴,人钻在牛角尖里,其实最苦闷的是他自己,现在薛然能出来,他为他高兴。

薛然颔首,很是高兴。

她志不在西南,那就祝福她将来能飞得更高,能驾着讼师这条船,乘风破浪,愈走愈远。

薛然忽然觉得,杜九言或许就是驾驶那艘船的人。

杜九言不知道西南的事,她被裘樟拉着在在下棋,大人啊,我认为您是个臭棋篓子。

我?我是臭棋篓子?裘樟吹胡子瞪眼,你会不会下棋?看不出来本官棋艺高超?杜九言丢了棋看着裘樟,大人,您还是直接说您的目的吧,不然哭一顿也行,能帮的我肯定帮。

求您别拉着我下棋了,真的。

本官已是五品,此生足愿!裘樟道:恰逢今日休沐,特意来找你叙旧下棋偷得浮生半日闲,你怎么能说这样扫兴的话。

杜九言怀疑地看着他,您是闲了,可我很辛苦。

您再不说,我要开始打瞌睡了。

杜九言闭眼,一副要打瞌睡困顿的样子。

裘樟目光闪了闪,指着她道: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我就勉强想一件事来请你帮忙吧。

多谢大人了,杜九言道拱手行礼,您清说。

裘樟咳嗽了一声,道:那个贪污案,圣上会不会交由你来查办,或者辩讼?不会,这是朝中的事,不会交给我来查。

杜九言问道:大人可是知道了什么?我很关注这个案子,毕竟有一半我的劳动,将来我还要领赏的。

裘樟嫌弃地白了她一眼,到时候领赏也轮不到你。

说着,想起来她有求于杜九言,立刻改口,也、也不一定,呵呵,你素来有本事。

换杜九言白他一眼,今天风不小。

裘樟四处看看,道:没有啊,今日难得风和日丽。

那大人您这棵背阴的墙头草,为何东倒西歪呢?裘樟发现掉她的坑里去了,顿时呸了一口,道:那是老夫身娇体弱,一口仙气就能摆动好几天。

是了,杜九言道:大人您快去找茅道士,携手升仙。

裘樟被噎的面红脖子粗,喝了口茶平复一下吵输了后的懊恼和苦闷,果断换了个话题,接上面。

我有个同乡被关进去了。

哪个衙门的?杜九言问道。

户部,湖广清吏司郎中,正五品。

裘樟骄傲的道:和老夫一样的官职,不过他起点比老夫高,他的丈人当年可是三品大员!杜九言明白裘樟的意思,这位同科大人有个三品大员的岳父,可混到今天也才五品而已。

而他裘樟什么都没有,也五品了。

大人,可能对方比您容貌清秀很多。

杜九言道。

裘樟一愣,摸了摸脸没说话。

因为对方确实比他英俊。

英俊也是本事啊,大人!杜九言道:而且,是一件不可逆的本事,您这一生不得不甘拜下风,望尘莫及。

裘樟被气着了,指着杜九言,哎呦哎呦,老夫怕是不能衣锦还乡。

老夫要客死在京城了。

这是王府,杜九言道:大人,要不先送您回去了。

裘樟拍棋盘,啪叽一声,震动的棋子乱飞,老夫输了,认输。

杜九言学着裘樟摸了摸胡子。

无毛小儿。

裘樟占了一回便宜,杜九言让他占,道:大人您正经点,说正事。

明明是你不正经,还说老夫不正经。

我这位同乡知道我有门路,不但认识鲁阁老还和桂王爷有私教,所以他家人在他被关进去的第一天晚上就来求我了。

裘樟道:孤儿寡母实在可怜,我就说试试,这不就来找你了。

鲁阁老和王爷的关系,老夫都是靠你。

所以,还是你最够便宜,最可靠。

杜九言看着他,收了多少钱?谈钱,伤感情了吧。

裘樟咳嗽,喝茶,眸光闪烁,暂时没收,但许诺事成有重谢。

官复原职一切如旧,三万两。

官不在人在,一万两!价格不低,杜九言道:关键是,他参与了没有。

要是参与了,咱们就只能去求圣上了。

正经点。

裘樟低声道:他没有参与。

他家有钱,兄长和弟弟都是做买卖的。

以他的官职顶多分个三五千一万两,他哪会在乎。

杜九言微微点头,那这个买卖能做,到时候方便我们狮子大开口。

对!裘樟道:老夫就是这么考虑的。

杜九言想了想,道:再等两日,看看查的结果如何,如果定罪了就让他家人请我做讼师。

如此,我就能名正言顺的参与了。

杜九言道:大人,您告诉他家里人一句,我很正直的,如果他真的参与贪了赃款,再多的讼费我也不会同意的。

知道,你是正义的化身。

裘樟道:明白,清楚!杜九言很满意。

你们鬼鬼祟祟在聊什么?桂王从掀开帘子进来,裘樟起身拱手道:下官给王爷请安。

在聊贪污案的事,杜九言把话告诉了桂王,……讼费很高,这个买卖值得做。

桂王撇了两人一眼,我怎么觉得入了土匪窝,你们打算去领人头呢。

裘樟呵呵笑着,王爷误会了,误会了。

王爷,我忽然发现这个买卖好做。

杜九言看出了生财之道:反正现在也不让我们插手,那我们就等,到时候就多接个辩讼,我一块儿办了,这样就能发一笔了。

桂王也觉得可行,不过告诉你一件事,毛文渊明日就能到京城了,可惜路上马发了疯,他被摔晕了。

如今人在医馆里休息,不知死活。

那真是巧了。

杜九言道:王爷您没派人去保护?我要不派人,他就不是晕了这么简单了,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桂王道。

手段还真是狠啊,杜九言很焦急,要不,王爷您出手吧。

时机未到。

再说,鲁章之都没有动静,你急个什么劲儿。

人快死光了。

杜九言道:这就第二个了。

桂王摆手,很信心,无妨,本王心中有数!他话刚落,谢桦站在门口,道:王爷,那个……承德侯府的季小姐想要拜访您?谁,季小姐拜访我?桂王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