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吉艺摇着头,不、不、不是。
不是季玉自己回家去的,而是桂王赶走的。
当时跛子和蔡卓如都在。
宋吉艺怜香惜玉,季、季小姐、很、很、很漂亮。
他说着,说着桂王和跛子还有蔡卓如。
三个人欺负一个女孩子,还不让他去招待,实在是太不够爷们了。
杜九言看着桂王。
你不在,谁配合她聊天?桂王撇嘴道:我让她以后没事不要来王府,这里都是男人,对她名声影响不好。
蔡卓如颔首,确实如此。
京中贵女名声很重要。
九言你不能害了人家小姐。
平日里,还是不要来往的好。
杜九言惊愕地看着蔡卓如,顿时想起来第一次和蔡卓如认识的时候,他其实是一点不温柔不乖巧的。
是后来,他渐渐温和了将腹黑蔫坏藏起来,才让他们都忘记了,他的本性。
阿如啊,杜九言看着蔡卓如道:你这样很不地道,我个人认为你应该和宋吉艺学习一下。
对待姑娘要礼貌,尤其是漂亮的姑娘。
宋吉艺骄傲地点头。
蔡卓如笑着点头,好!以后记得了。
话落,去看桂王。
哪里漂亮?桂王道:我看你的审美真是越来越差了。
宋吉艺不服,是、是、是挺、挺漂、漂、亮的。
你也很漂亮。
蔡卓如道。
宋吉艺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哪里不对,蹙眉道:我、我、我又、又、又不是、不是、是女人。
蔡公子的意思,是你比女人也不差。
窦荣兴道。
宋吉艺瞪眼。
大家都跟着笑了。
小萝卜眼睛叽里咕噜转着,认真客观的评判了一下各人的容貌,这里的人可能就杜九言的脸不好看了。
明天要帮忙吗?周肖问道:我们都很闲。
现在连戏也没有的听了。
杜九言想起今天白天遇到的百姓,就将他们的话说了一遍,道:……我看不如在茶寮里临时要个房间,大家都在里面办事。
又暖和又热闹。
你不在,大家会来吗?毕竟在京城谁也不认识我们。
钱道安道。
杜九言想了想,没关系,我请单德全过来聊案子。
大家都举手赞同,恨不得一天接上四五个讼案,大家都有事儿做,不至于天亮等天黑,实在太无聊。
晚上大家散了,杜九言和桂王说了靖宁侯的事,……我估计,是想把我留下来,好吊着你在京城。
还不错,还是有点好处的。
桂王道。
杜九言不满意,我们对好处的理解有些偏差。
我认为的好处,是太后娘娘或者你舅舅,砸我一笔银子,豪气地让我滚,以后再也不见你。
这什么逻辑?桂王道:他们又不傻。
杜九言拍了拍桂王的肩膀,道:王爷,你不懂慈母心啊。
你懂?我比你聪明啊,聪明的人懂的多。
杜九言道:不然,咱们合作?桂王睨着她,说来听听。
我们两个人合作,假装恩爱一番,我再暗示一下你的家人。
杜九言低声道:拿到钱,咱们二一添作五!桂王立刻同意了,成!又道:恩爱到什么程度?不如现在就来!说着,就抓着杜九言手,摩挲着。
杜九言嫌弃地看着他,王爷,您这漂亮的脸上露出这么猥琐的表情,实在是暴殄天物!偶尔为之是新鲜,你多看看。
桂王将脸凑过来,仔细看看,我比那什么季小姐好看多了。
杜九言将他的脸推走。
桂王扑上来,抱着她,嘘,谢桦来了!言言,我要八抬大轿的娶你。
杜九言一怔,门帘已经掀开,谢桦站在门外,挂着笑容的脸就僵了,他看见自家王爷正舔着脸抱着杜九言,一副撒娇邀宠的模样。
而杜九言虽是一脸抵触和嫌弃,但眼睛里却是笑意。
分明是郎有情郎有意。
看什么。
桂王瞪着谢桦,再看爷把你鼻子也割掉。
条件反射,谢桦唰地一下甩了帘子,掉头就跑。
一直跑到外院才停下来呼呼喘着气。
他看到了什么?王爷和杜九言……断袖啊?这可怎么办?谢桦眼皮子直跳。
其实他早就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感觉是猜测,今天看到了可是实打实的。
男人和男人可不会这么搂搂抱抱。
谢桦腿软,扶着树一头的冷汗。
谢公公?茅道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嬉皮笑脸地道:站在树边上干什么,做记号?谢桦点头,又忽然反应过来,苦笑道:茅道长,只有狗才站在树边屙尿做记号,您这骂人都不带脏的。
他说完,忽然想起来,拉着茅道士鬼鬼祟祟地躲在树后面,低声问道:道长,有件事想问问您。
茅道士看着他。
王爷和杜九言……谢桦试探的道:您知不知道?茅道士道:知道啊。
大家都晓得,你这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谢桦惊了,太后娘娘也知道?茅道士点头,知道一些。
这么说就是他一个人不知道?谢桦暗暗松了口气,杂家确实是才知道,确实……确实惊着了。
咱们王爷和杜先生,这……这怎么能行。
主子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茅道士白他一眼,不和你说了,无趣!话落,就跑回去站在正院门口打了个口哨,低声道:王爷,您交代的话说了,贫道去睡觉了。
滚,滚桂王揉着脸不服气地道。
谢桦擦了擦汗,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在桂王他们一行人去茶馆开临时三尺堂的时候,他去宫里了。
将昨晚看到的事告诉了太后。
太后和钱嬷嬷找靖宁侯商量,靖宁侯道:我看,这件事和王爷说没有用了,还得和杜九言讲。
现在是王爷一头栽杜九言身上去了,黏着她不松手。
靖宁侯道:这个时候是越劝越来劲。
不如和杜九言说说,让她做点什么事,让王爷知难而退。
太后和钱嬷嬷觉得有点道理,蹙眉道:这事,怎么开口?我去说吧。
靖宁侯道:男人和男人之间说话要直接点。
太后同意。
最近她有案子在手里,暂时是不会离开的。
我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不着急。
靖宁侯道:姐,您也再挑选一下,还有哪家姑娘不错。
子英他是看不上了,也不要硬撮合,弄到最后他不定会怪子英,以后表兄妹都做不成。
如果韩子英和桂王在一起,两个人都过不好,太后也不愿意撮合。
一个儿子一个侄女,她都舍不得毁了谁牺牲谁。
那就算了。
太后叹气,本来看好季玉,谁知道出了季林的事,她又想到了韩子英,可桂王和韩子英不说两看相厌,但肯定是没有夫妻的缘分。
再挑吧。
太后道。
……留客茶馆在东二街上,这里人来人往客流很大,他们在二楼租了一间临窗的雅间,从两个窗户见拉一个红绸,上面写着三尺堂三个字。
帘子很突兀,一挂出来来往的人就看到了。
杜九言给宋吉艺和窦荣兴理了理衣领,鼓励道:你们二人容貌俊美年纪又轻,最适合迎客了。
怎么迎?窦荣兴不解。
杜九言将他拉到窗户跟前,开了窗。
街底下站着好些人冲着上面议论着,他们一出现就有人喊道:三尺堂,是杜先生的邵阳三尺堂吗?杜九言掐了一下窦荣兴,应!是!窦荣兴伸出头来,冲着外面笑着,道:杜先生在呢。
大家立刻高兴起来,你们在这里做事吗,三尺堂暂时就摆在这里?是!窦荣兴红着脸道。
有人上来了。
窦荣兴哭丧着脸,九哥,我怎么觉得站在二楼招揽生意的手法,似曾相识?招揽生意的手法都差不多,似曾相识也正常。
杜九言指导他:你冲着下面喊几嗓子,笑容要甜美,姿态要优雅。
最好能在一个笑容里,让人看到所有的内容。
窦荣兴问道:什么内容?内涵,能力,热情周到。
杜九言道。
窦荣兴恍然想起来,大吼一声,跺脚道:牡丹阁!他想起来了,牡丹阁里的姑娘就是这样站在二楼挥手绢的。
来客人了,咱们要开张了。
杜九言不理他,立刻去做事,窦荣兴和宋吉艺两个人跟木头桩子一样站在窗户口,宋吉艺挥着手,三、三、三……下面的人很认真地接道:三两银子一次?呸、呸、呸!宋吉艺哇地一声哭起来,回头委屈巴巴地看着杜九言,九哥……杜九言道:别这样,我们对待工作要认真,不要挑三拣四,各自发挥特长。
宋吉艺瘪着嘴去拉周肖。
周肖摆手道:我很忙,这不,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