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人还是不错的。
桂王拍了拍不大不小的包袱,里面放着鞋袜和换洗衣服。
以前出门,很少带这些东西。
跛子,桂王看着跛子,笑的很暧昧,你的包袱谁整理的?跛子自己都不知道,看向杜九言,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杜九言连自己东西都懒得收拾。
不是我,杜九言摆手,我的行李是叶小姐收拾的。
王爷的行李是谢小姐收拾的。
跛子回头看了一眼出来送他们,非常庞大的人群。
十几个姑娘依依不舍地冲着他们挥手,反而将蔡卓如和三尺堂的四位淹没了。
不知道。
他扫过一眼,将包袱搭在马背上,不管谁收拾的,都无所谓了。
桂王摇头,人要懂得感恩,比如你住在王府,你得感恩。
比如这位姑娘给你收拾行李,你也感恩。
怎么感恩?跛子问道。
以身相许!桂王道。
跛子冷笑了一声,如此说来,我要先许给王爷才行了。
本王看不上你。
不过耐不住有人眼瞎,难得有人眼瞎,你就凑合凑合吧。
桂王道。
是,王爷您也该感恩,谢小姐人很不错。
跛子道。
她来王府就是伺候我的,要感恩,她受得起吗。
桂王扯了扯嘴角,你好好想想吧,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说着,牵着杜九言的马往前走。
你就走就,牵我马干什么。
杜九言拍他的手,回头冲着大家告别,都乖一点啊,等我们回来。
叶柔面颊红红的,杜先生,您路上小心啊。
我会帮您照顾小萝卜的。
杜九言拱手道谢,又看着自己的儿子,小萝卜挥手道:爹啊,早去早回,我会照顾好姨姨们的。
我儿厉害。
杜九言没眼看留下来的男人,策马走了。
窦荣兴一副神伤的样子,跟在裴盈后面,钱道安凝眉道:九言这一次去很危险,你都不关心一下?我关心了,昨晚我和九哥聊了很久。
窦荣兴道。
钱道安道:那你这个样子,是担心她?一半,窦荣兴低声和钱道安道:跛兄的行李,是裴盈收拾的。
钱道安一愣。
算了,这种事不好说。
窦荣兴蔫头耷脑地回去了,刘娇跟在他后面,笑眯眯地道:窦先生,您是不是担心杜先生?窦荣兴扫了她一眼,刘娇个子不高,但是非常的丰满,笑起来很娇媚,他不喜欢这样的,嗯,我担心我九哥。
说着,又道:我回去收拾一下,今天要去上工了。
刘娇点头,窦先生辛苦了,中午我去给你们送饭。
窦荣兴正要拒绝,刘娇已经笑嘻嘻地跟着别的女孩子一起走了。
窦荣兴叹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男女之情,真让人神伤。
宋吉艺假装巧合,碰到了苏凝月的手,他心突突地跳!女孩子的手真柔软啊。
不晓得她穿的什么颜色的肚兜……他还记得牡丹姑娘丢在杜九言身上的杜九言……宋吉艺鼻头发热,捂着鼻子道:我、我、我回去、去一下。
说着,揪着鼻子跑了,等跑回院子里,将门一关,喷了一线鼻血出来。
丢、丢人。
宋吉艺默默擦着鼻血,将地上的血迹收拾干净。
王蕊眨巴着眼睛,看着周肖,周先生,我刚刚做了鱼头,是用杜先生的辣椒做的,听说是宝庆的同乡带来的。
我把剁碎了和鱼头一起蒸出来了。
您有没有空,帮我试试行吗,看看地道不地道。
周肖摇着扇子,凝眉道:我和客人约了一会儿见面。
王蕊有些失望。
不过试吃的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若真的迟了,和对方解释一下便是。
周肖道:走吧。
王蕊高兴地拍着手,好啊,那我们去厨房。
两个人去厨房,王蕊将蒸好的鱼头拿出来。
周肖眼底划过惊慌,一个很大的鱼碟,根本看不到鱼头,全是红通通的辣子。
周先生,您试试。
王蕊将筷子给他。
周肖硬着头皮拨开厚厚的红辣子,找到鱼肉吃了一块,顿时,一股火从他口中直冲脑门,汗嗖地一下冒出来,这、是地道,但下回辣子可以略少些。
京城这边,大约是吃不惯这么辣的。
王蕊看着他一头的汗,很辣吗?她拿帕子给周肖擦汗,对不起啊,您快喝点水。
她给周肖倒水过来。
以为周肖会接。
没想到他就着她的手喝着,王蕊愣了一下,又觉得没什么,愧疚地看着他,有没有好点?嘴很辣。
周肖道。
王蕊道:对不起哦,我帮您吹吹。
说完,她哎呀一声,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我给您倒凉水。
那你帮我吹吹。
周肖道。
说着,弯腰将脸伸到王蕊面前。
王蕊看着周肖俊俏的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真、真要吹啊。
嗯,吹吧。
周肖道。
王蕊哦了一声,真没心没肺地给他吹着嘴唇。
周肖打量着小姑娘,目光清亮含着情意。
王蕊根本看不懂他的含义,只觉得这感觉有点……异样。
谢谢,周肖见好就收,我出去做事了。
王蕊点头应是送周肖出去。
小萝卜蹦蹦跳跳地进来,周叔叔,您出去了啊。
嗯,周肖颔首不急不慢地走着,小萝卜拉着王蕊道:蕊姨姨,周叔叔干什么了?王蕊道:周叔叔刚才被我的辣子辣到了。
小萝卜一愣,你喊他周叔叔?听说他二十五了。
王蕊低声道:大我九岁呢,我肯定要喊叔叔啊。
小萝卜咧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一回头就看到周肖正站在两个人后面,面色古怪且僵硬。
小萝卜呵呵笑着,周叔叔你是忘记东西了吗?嗯。
周肖摇着扇子,看着王蕊,有一家馆子的鱼头做的很地道,中午我带你去吃。
王蕊眼睛一亮,点着头道:好啊,好啊!中午我回来接你。
周肖说着就走了。
周叔叔?他有这么老吗?……江西和湖广交界,从吉安回邵阳,骑马三天都用不了。
等办好这事,我要回一趟宝庆,看看陈先生。
杜九言道。
她真是想邵阳啊,一来就在那个地方,对于她来说,那就是她的家乡。
你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如果走陆路我们会路过江南。
桂王睨了他一眼。
杜九言眼睛一亮,金陵,扬州?嗯。
桂王道:我们可以一路游玩。
乔一光刚学会的骑马,跟在他们后面,很焦虑地看着他们。
他们不会真的游玩到吉安吧?这要走到猴年马月?这个主意不错。
杜九言点头,孟郊问道:九言没有去过江南?杜九言回道:算、算去过吧。
以前全国跑,大多数地方她都去过,但现在年代不同,她也算不上去过了。
更何况,州府划分的范围也不相同。
跛子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可以去金陵走走,那边有圣人庙。
杜九言笑着点。
几位爷,乔一光道:我、我的同乡什么时候到?他通州还没有到,这几位就一直聊着玩的事情。
他不得不提醒一下。
在山东等我们。
桂王道。
乔一光怔了一下,难道他们还要绕道江西?等到晚上他就知道了,这些人说要赶路,根本不说休息,他在马背上颠的都快散架了,一行六个人根本没有休息的打算。
不是说要游玩的吗?怎么忽然又赶路了。
如此风餐露宿接了他的三位同伴,又走了两天,到了海边,乔一光看着海边停靠的船才真正明白,他们前几天纯粹是过过嘴瘾。
走海路?他看着杜九言。
嗯,走海路近许多,等回来的时候,我们再走运河,一路游逛江南美景。
大家将马牵到船舱,安顿准备了一日,孟郊交涉谈了一番,船就离了码头,往南走。
海风咸涩,杜九言靠在椅子上,将脚架在栏杆上眯着眼睛打盹儿,桂王也学着她靠着,随着摇摇晃晃的节奏,他也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杜九言低声问道:王爷,您有没有怀疑过圣上?嗯?桂王侧头看着她,杜九言也转脸过来和他对视,桂王摇头,没有。
杜九言点头,其实,安山王死的时候,我怀疑了圣上。
如果有谁要让安山王死的不知鬼不觉体体面面,那么就只有圣上了。
既不会惊动别的藩王,让他们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又能除去安山王这个心头之患。
还有我。
桂王道。
杜九言哈哈大笑,王爷,您没这个本事。
瞧不起我?桂王不满地看着她。
杜九言摇头,王爷您误会了,我只是……她找不到词,算了,真的是瞧不起您。
书到用时方恨少。
杜九言羞愧。
桂王大长腿一转,朝她踹过来,杜九言抬腿去挡,两个人的椅子在甲板磨的嘎嘎直响,互相踹着对方。
就你这短腿,不是我的对手。
桂王洋洋得意。
杜九言大怒,将椅子丢过来,桂王一脚踢开,椅子打了两个转,掉海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