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证据?任延辉盯着图答,若有我指使你的证据,就拿出来,若是没有你就是污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图答,你刚刚认罪说设局陷害桂王爷,欺瞒圣上,现在又来说我。
谁给你的胆子?!任延辉气怒不已,和赵煜道:圣上,此人简直不可理喻,站在宝殿之上,公然污蔑生事,行径之恶劣,决不能容留,立刻杀之才能平百官之愤。
他说完,任党重臣齐齐上前,一起道:圣上,此人决不能容留!赵煜看着任延辉,目光动了动,颔首道:允了!来人!任延辉道:将图答拖下去斩首示众。
这一切,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有的人才刚刚反应过来,缪征和谢允不由朝杜九言看去,微微无奈。
她反应虽快,可打算借机反打任延辉,恐怕是做不到了。
任延辉手中的事,难道圣上真的一点不知道吗?当然不是,圣上不杀不理,是因为朝堂需要他。
任延辉在大周,在朝堂是有着别人难以替代的重要性。
杜九言想要立刻下手,是不会有结果的,说不定还会逼着任延辉再跳出来,扯破脸反咬啊。
所以,任延辉一提杀图答,圣上就立刻同意了。
杜九言低估了任延辉的能力。
就连鲁阁老都做不到,何况是她呢。
缪征和谢允无奈,不过,这朝堂是要变了,鲁章之和任延辉闹到这个地步,现在看来,圣上留的是任延辉。
这官司打的漂亮,可最后还是必输。
杜九言站在远处,门外的侍卫进来,堵住了图答的嘴,任延辉往前走了两步,和杜九言不过三五步的距离。
他看向杜九言,目光冷峻又信心十足,冷嗤道:你赢不了。
带走!任延辉拂袖道。
图答被拖出去,任党的人松了一口,刚才还真怕杜九言揪着不放,不过她到底是个讼师,和任阁老斗法,就是螳臂当车!慢着!就在图答将要被带出去前,杜九言忽然出声,图答的事没有说清楚,人不能带走!她目光投向带图答的两个侍卫。
两个侍卫怔住,犹豫着不敢拖人走。
大家倒吸了口凉气,杜九言今天为了桂王和鲁阁老真的是豁出去了啊,连圣上决定都能反驳!还驳的这么义正言辞,让他们都跟着心惊胆战。
杜九言!任延辉道: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圣上要杀他,你没有资格拦!杜九言扫过任延辉,冷笑一声,和赵煜道:圣上,再让图答活一刻钟,这一刻钟并不耽误任何事。
九言,赵煜略有些不悦,杜九言已拿下图答堵嘴的布,先一步道:你说任阁老让你做的这些事,可有证据?她不能给赵煜机会犹豫!谢允低声和缪征道:这……是有点猖狂了!她又不是第一天,三司会审咱们见识过几次了?谢允想想以前的案子,还真是如此。
杜九言不是桂王妃的时候就很狂。
任延辉呵斥道:他这是污蔑之言,杜九言,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公然伙同图答来污蔑本官。
你是讼师,污蔑陷害朝廷命官,你该知为何罪!都说了一刻钟。
杜九言扫过任延辉,和图答道:你说。
图答大神声道:我有。
他的常随韩通曾给我写过信,信就在我衣服的夹层里。
他说着,挣脱开一把脱掉裤子,扯开前兜缝的夹层,拿出两封信,高举在手中,这就是他的常随给我写的信。
大家不忍直视,脸色难看。
拆开,读!杜九言警告地扫过任延辉一眼,低声道:任阁老,您若再拦一下,我立刻打掉你一嘴牙。
和你性格正好般配,无耻之人!任延辉怒指着她,又转头看向鲁章之,不亏是你的外孙女,有你鲁章之的风范,虚伪无耻!任阁老今日比你请的讼师还要厉害,就请你接着和我外孙女谈律法吧。
鲁章之淡淡地道:鲁某洗耳恭听。
他至始至终没有说话,因为他相信杜九言,她办的一定比他更好。
任延辉拂袖,伪君子。
薛按,给我端两把椅子来,我累!桂王道。
薛按端椅子上来,桂王邀请鲁章之坐下休息,他敲着二郎腿,打了口哨,好整以暇地道:言言,尽管打!先礼后兵,再不然我就翻脸了。
杜九言笑着,不再看任延辉,示意图答读。
图答大声念了两封信,信的内容很浅显,就是韩通教他何时出发,何处有人接应,会办哪些事!这信就是真的,我没有骗人!图答将信递给杜九言,杜九言道:你先留着。
她负手走回来,扬眉看着任延辉,说到韩通,对于我来说还真是不陌生。
王宝应送来一张纸,她抖开给众人看,这张纸,是夏记布庄的管事夏峥交给我的,这上面记的东西,就是二十余天前,袁义被杀有人状告保障堂的案件。
杀袁义的凶手王勇,就是被夏峥威胁指使。
而指使夏峥执行的人,就是韩通!这张纸,是夏峥在韩通家中记录此案的计划,她抖开给任延辉看,都是聪明人,夏峥在记的时候,特意挑选了一张,被韩通孙子印了手印的纸。
手印已做过对比,核实无疑!任延辉眼睛一转,道:是韩通?是您的贴身常随,韩通!岂有此理,此事本官会彻查,若有这样的事,本官绝不会姑息包庇,一定严惩。
任延辉看着杜九言,可若不是,你就是公然污蔑。
杜九言耸肩,不以为然,韩通办的事,任阁老您不知情?不知,他已是三代同堂的人,做事何须我监督查办。
任延辉道。
这么说,韩通是韩通,您是您?自然!任延辉道。
杜九言忽然冲着桂王一行礼,道:恭喜王爷,您也没事了。
又和赵煜道:圣上,从任阁老的逻辑里,我认为桂王爷的案子,您不用审了,桂王爷无罪。
为什么无罪,若是无罪,那方才我们又在做什么?牧琰插嘴道。
这并非我的意思,而是任阁老的意思。
属下犯事和主子无关,那么桂王爷自然也是如此。
杜九言掰着手指,道:王爷的第一项罪,攻打镇远府,当时桂王爷并没有去呢,而是他的属下顾青山出马,此案的三十军棍,应该由顾青山领了。
至于炮药,茅道士作为方外人,炼制炮制并不稀松难见,要真是不允,那就罚茅道士充军三年吧。
所以,桂王爷没有罪!还有这样的定罪办法?大家听的头皮发麻,面皮抽动。
要都是这样,那大家犯罪就能明目张胆的推人出来顶罪了,那还要律法何用?!嗯,很有道理。
桂王颔首道:本王当时年幼无知,心智不稳,所以被人诓骗了,虽然做了一些错事,可却很冤枉!有人掩唇憋着笑。
胡言乱语,攻打镇远以及炼制炮药,这么大的事,桂王爷不下令,他的属下怎么敢私自行动。
任延辉道。
韩通是你的属下,你不下令,指使图答陷害桂王爷这么大的事情,他怎敢私自行动。
杜九言道:毕竟,揣摩圣意一心做首辅的人不是韩通,而是你。
简直不知所畏,胡言乱语。
任延辉道。
大人好犀利。
杜九言将纸还给王宝应,对任延辉道:图答的指控,暂时不着急,因为还有一个人也有话要和你说。
她话落,和赵煜道:大人,前大理寺卿吴文钧求见!赵煜一愣。
任延辉面色大变。
吴文钧……他居然将吴文钧忘记了。
他朝鲁章之看去,有什么东西立刻在他的脑子里连成了线。
前些日子他一直在思考,鲁章之这么干脆的请罪入狱会不会有别的目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请罪是假,入狱是真,他是冲着吴文钧去的。
任延辉又看向桂王。
桂王也是辩都不辩就请罪……他们商量好的?不会,不会!他做的这一切密不透风,他们不可能提前准备,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二十天内,杜九言做的准备。
任延辉脸色很难看。
传!赵煜撑着额头,头疼欲裂。
一身囚服的吴文钧被带上大殿。
在牢中已将近一年的时间,吴文钧再次站在这里,恍若隔世。
不但是他有这样的感觉,其他人也是如此。
曾经嚣张张扬的吴文钧,如今成了阶下囚。
若非他还有用处,恐怕连再次出现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他对任延辉一向忠诚,杜九言请他上来,他会说吗?罪臣叩见圣上!吴文钧磕头,高呼道。
赵煜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并不想多说。
------题外话------这几天在看个税的事,大家也都在讨论,因为稿税另外,所以看的晕乎乎!税啊社保啊公积金啊,感觉好神秘好复杂,不是我这种凡人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