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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有一打一(七)

2025-03-21 22:11:06

哄堂大笑!大家都撇着肖青枫,窃窃私语的说起上次被打的事。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肖青枫脸涨的通红,就想起来那天杜九言打他时说的话,他立刻原话照搬,说话就说话,你骂人就不行。

我要去先生处告你。

先生,她骂人!肖青枫知道,他打不过杜九言,所以决定,一定要抓住她这个尾巴,将她撵出去。

刘嵘勤凝眉,道:考场不准骂人,若再违反,就取消资格。

师兄。

此番考的便是礼,她出口成脏,侮辱他人。

这样的人就不应再给她机会。

王谈伶蹙眉道。

刘嵘勤没有说话。

她没有骂人!方显然急了,左右问着,九言刚才说的什么话,你们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是肖青枫听错了,她没有说脏话。

方显然说着,着急的扯了扯杜九言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坐着,你快点和先生解释啊。

她现在已经有十五分了,再拖延一会儿,这场她就赢了。

周岩走过来,冷笑道:贱人嘴贱!此话,分明指桑卖槐。

刘嵘勤不悦地看向杜九言。

肖青枫昂着头示威般地看着她,泼皮无赖,滚出去!来人。

周岩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杜九言撵出去,不等书童过来,杜九言似笑非笑地回道:遇事不查便臆测武断,凭空捏造,是不是贱人?她站起来,睨着肖青枫。

又盯着周岩,凭空捏造后,又不负责任散播传扬,是不是嘴贱?肖青枫一怔,眉头微拧。

周岩脸色迅速沉了下去。

所以,贱人,嘴贱者,杖一百已是客气了。

杜九言说完,负手立着反问道,肖公子你说呢。

肖青枫面色变了几变,答道:还说不是骂人,大周律例,可没有这一条,你把话说清楚,休想蒙混过关。

大家也都奇怪地看着她。

好。

杜九言回道:下雨,想必雨势很大,鱼翻腾跃起,张三满载而归所以喜形于色。

众人若有所思点头,恍然大悟。

那他为什么被打,说了什么?有人问到。

杜九言道:雨势迅猛,水中鱼翻腾不安,想必是汛期,洪水猛涨。

张三遇人便道,洪水涨了,就要发水了,而引起百姓恐慌。

依工律三十四条,遇河工紧要,导致或者传播谣言者,仗一百!你们说,张三此人……杜九言看着扫过周岩,看着肖青枫,是不是贱人,且嘴贱呢!大家都憋不住笑了起来,方显然一脸佩服,杜九言就是杜九言,答别人的问题,还能把对方骂一顿。

肖青枫这不是找骂吗。

我还有问题!肖青枫不服气,摔了一张计分牌丢在桌子上,正要说话,周岩道:我来!周师兄,我来。

肖青枫眯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道:一个泼皮无赖,不值得你费神。

周岩摇头,总是要考的,和谁又有什么关系呢!一副师兄弟情深的样子。

一起来吧。

杜九言不耐烦的拍了桌子,还有谁,一起上。

不是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吗。

她说着,上前去,拍了拍肖青枫的肩膀,小兄弟,我很欣赏你们的团结,支持你们!你不要太嚣张了。

肖青枫忍的辛苦,杜九言这话分明就是在嘲笑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

这个人,太讨厌了!都围在这里看热闹?当这里是菜市场?刘嵘勤冷喝道:不想考的,就出去!大家拱手,各自散开。

杜九言。

周岩冷笑看着她,他这题是个陷阱,看着简单却最是难解,他倒要看看杜九言如何答,花木兰,请答!王谈伶和刘嵘勤也对视一眼,此题有些刁钻了。

两人看向杜九言只听她道:巾帼英雄,有问题?错!周岩回道:她犯了欺君之罪,依律斩首!周岩拿她的计分牌,忽然手一压两人各执一半,急什么,猴急猴急的。

住口。

周岩觉得,这个人不管说什么,都好像在含沙射影,都在骂人,你也亏得读书人,丢脸。

杜九言扫他的手,一拍,啪的一声,周岩疼的收回手,她笑道:是我丢脸,还是你龌蹉!又道:判定有无罪过,不过依法,依情,依理,依德!花木兰犯法了吗?欺君之罪!周岩道。

杜九言摇头,何为君?君乃国之主?何为国。

孔子曰: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

有界有家,是为国!何为界?杜九言道。

周岩不悦,凝眉答道:是权之界限,是兵之所护,是君之所念,是家之做在!好!杜九言拍手,我问你,花木兰有罪吗?周岩脸色沉沉,肃声道:欺君之罪!悟性太差。

杜九言嫌弃摇头,有国才有君,有界有家才是国。

木兰在做什么,她从军卫国,是忠,她代父从军是孝,忠孝两全者何罪之有?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忠孝节义皆全,她无罪更无错!你这是偷换概念。

周岩终于听出来,怒道:我们只谈律!律不离情!混淆视听,此题不服!周岩怒道。

不服就憋着啊。

杜九言道。

周岩怒然瞪她一眼,转头去和刘嵘勤道:先生,此题怎么办。

题是你提,你觉得她答错,却说不出她错在哪里,所以你错。

刘嵘勤眼眸微垂的,淡淡地道。

周岩不意外刘嵘勤不帮他,他转头将一张分牌递给杜九言,道:给你五分,你也并未赢我。

说完,他拂袖要走。

诶?杜九言脚一抬拦住了周岩,不问了?周岩只有一张五分的牌了,他不敢再和杜九言纠缠。

那么,轮到我了!杜九言轻轻一笑,冲着周岩挑了个眉头。

周岩不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杜九言抖开一张纸,只见上面写着两条问题,她读了一遍嫌弃皱眉,又收了回去,看着周岩,问道:凡铺兵送书信,虚得夜行三百里,稽留一刻笞三十,文书到却不即送笞二十,文书磨损一角笞三十,损三角杖六十,损坏一角笞四十,每两角罪一等杖八十,丢匿一角杖六十,每一角加一等罪止一百。

若机密不拘角数,从重论。

她口若悬河,语速极快,听的周岩目瞪口呆。

这是《周律、兵律、邮驿》的内容,但由她读出来,却让人听的心思燥乱,莫名烦慌。

问,听好了。

杜九言道:犯以上罪,如何不被罚。

周岩愣住,脱口道:送无字文书?无字文书不予送递。

杜九言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周岩沉着脸,脑子飞快的转着,肖青枫听到,赶过来道:逃!你答他答?杜九言抱臂,周岩脸色惨白,捏着仅剩的五分,怒道:你这问题本就不对,如何作答。

杜九言冷笑,我有样学样,多谢二位赐教。

她本还不了解规矩,还是他们的三个问题,教会了她。

计分牌,嗯?!杜九言伸手,周岩冷声道:你先说答案。

杜九言哈哈一笑,铺兵身死,则不罚!你这是诡辩,他已身死,自然不用罚……他说了一半,忽然发现说不下去了,人死了,确实不用罚。

杜九言拿过他最后一张计分牌,多谢了。

周师兄。

书童叹气,上前来请周岩,按规矩,还请你出去。

周岩眸光闪动,拂袖出门而去。

他一出去,门外顿时沸腾起来,有人喊道:周岩你怎么出来了,不可能啊!是杜九言?有人问道。

周岩沉着脸点了点,正要说话,忽然门再次打开,肖青枫面若金纸,跌跌撞撞的出来,门再次关上,外面一片死寂。

又……有是杜九言?有人问道。

肖青枫怒不可遏,回过头踹了一脚门,吼道:奸诈小人。

马毅。

周岩手一抖,就见马毅也从里面出来,而跟在他后面的,还有蔡寂然,鲁占峰……考场内西南考生共有十六人,直到此刻已经有五人失分出局。

鲁占峰故意将门推开,考场内情景一览无余。

那是胡师弟。

马毅激动地道:她想干什么!周岩冷冷地道:他在报昨日之仇,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小人。

肖青枫道:那也得她有个这个本……话说了一半,胡一歧垂头丧气的出来了。

紧接着又出来三个人。

外头嗡嗡地传来吵闹声,所有西南的学子都很气愤,更是激动。

里面还有七八外来的考生,她居然就盯着西南的人在问,逼的他们所有师兄弟都出来了。

如果十六个人,都是零分,这是前所未有的。

一盏茶后,里面只剩下一个人。

先生。

肖青枫在门外焦急地喊道:你不管管吗,杜九言太过分了。

刘嵘勤看了他一眼,依旧拢着手,闭目养神。

时间快到了。

蔡寂然道:快了,余师弟一定能撑住。

他们就看到杜九言正背着手,溜达着,个子不高的俞跃小心翼翼的钻在人群里,有意的避开她,不想和他对上。

俞师弟手里多少分?马毅问道。

胡一歧回道:我出来时他还有十五分。

所以他一定没有问题。

就算杜九言问,也只能问他两个问题,按照规矩,是不能连问一人超过两题的。

那么俞跃至少还有五分,不至于被撵出来。

西南不至于全军覆没。

不好!鲁占峰喊道:她……她堵住俞师弟了。

大家屏息看着,恨不得进去帮忙。

问……问了,问的什么,听得见吗。

马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