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掌柜?杜九言看着德庆楼的掌柜董德庆,您……烧的菜?董德庆拱手道:我可没这本事,我带了个厨子来。
又道:听说你凭一己之力,将西南讼行闹翻了天?杜九言拱手笑,道:我人微言轻,做了力所能及的小事,可担不得董掌柜这么高的夸奖。
你确定,我是夸你?董德庆问道。
杜九言呵呵一笑,你我旧相识,默契还是有的。
有自信。
董德庆说完,盯着钱道安他们,怎么最近不去我那边吃饭了,不赊账就不去了?钱道安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那倒不是,最近我们常自己开火做饭,出去吃的少。
不错啊,现在果然有钱了。
董德庆道:穷了三年多,一朝就发财,运气来了。
钱道安看了一眼在喝茶的杜九言,苦笑道:确实运气不错,叫我们遇到了九言。
嗯,嗯。
九、九言说、说、宋吉艺没说完,窦荣兴打断他,九言说带我们奔小康,现在我们已经是小康了。
说着,他抖了抖自己刚买的新衣服。
小康这词第一次听到,但不影响大家理解和使用它。
董德庆白他一眼。
奔小康了不起了?!窦荣兴就看着他,用看透一切的目光,……董掌柜,你今天这么殷勤,不会是有求九言吧?同问!杜九言附和道。
董德庆呸了一口,一个个目无尊长,我要成亲再早点,你们都能做我儿子了。
话落,又摸了一把扇子摇着给杜九言摇着风,不过,我来也不是全然因为热情。
九言现在是风云人物,我得先热络热络,等她出名了,给我题块牌匾,站一天柜台,不定我生意就能翻个几番了。
现实!杜九言接过陈朗送来的西瓜,坐在门口吃着,我欠你人情,我记得,你可劲儿巴结,有用的。
嘚瑟!董德庆道。
杜九言颔首,嘚瑟正常。
您这一巴结,我又多了几分做人的信心了,自然是不能吝嘚瑟的。
这小子,每一句都看着像打趣,但一想,却有觉得不但有趣还很有深意。
董德庆哈哈大笑,道:现在瞧你,除了容貌普通了点,确实毫无缺点。
看在厨子的份上,我接受了您的点评。
杜九言不予计较,打井水上来洗手,董德庆道:脸也脏,洗洗。
杜九言摆手,怕脏了水。
大家一阵笑。
杜先生今天的风头很大啊。
跛子推门进来,街头巷尾都知道了,杜九言将西南十六人打哭的事。
杜九言无奈道:邵阳的乡亲,就是太热情了。
跛子失笑,摇头道:街口的乞丐,身边也围了很多人在聊天。
你瞧不起乞丐?!杜九言道。
要到钱了吗?花子问道。
跛子无语,败下阵来去换衣服。
十多个人凑了一桌,晚上推杯换盏,个个喝的微醺。
杜九言发现她的酒量很不错,敞开来喝半坛子酒不在话下。
爹!小萝卜拱着她钻她怀里,塞她一个荷包,这是我给你的奖励,你今天表现很好啊。
杜九言将荷包牵起来,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你给我奖励?是啊。
小萝卜点头道:奖罚分明,是您教我的。
杜九言指了指儿子的鼻子,手不稳地将荷包拆开,发现里面放着两个五两的银锭,她挑眉哈哈一笑,道:出手很大方啊。
您是我亲爹,我当然要大方啊。
小萝卜一本正经地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钱,我挣的吧。
杜九言道。
小萝卜一脸遗憾地摇着头,你我父子,不用计较的这么清楚啊,伤感情的。
小兔崽子!杜九言拍桌,小萝卜跐溜一下蹿了,扑到跛子怀里,跛子叔,我爹打小孩子!跛子抱着他,轻笑道:你爹醉了,扶她回去歇着。
醉了才打我。
小萝卜吸着鼻子,发现她爹并没有追来,正扯着窦荣兴的辫子,拉着他起来喝酒。
窦荣兴睡的沉沉的,莫说扯辫子,就是泼他开水,他都不会醒。
没用。
杜九言嫌弃不已,一抬头发现,整个桌子上,就只有不喝酒的陈朗、酒量不知道深浅的跛子还坐着的,她手一指,道:喝酒?小萝卜去门外和花子他们玩儿。
喝吧。
跛子递了一杯茶给她。
杜九言喝了一口,鼓着嘴拧着眉头,跛子指着她,杜九言,你要敢喷我脸上,我就把你塞井里去。
试试。
杜九言将杯子一丢,抬脚就冲着跛子招呼过去,跛子手一撑桌子,朝后一翻,人已经到了院中。
风掠衣袍,拳惊耳,杜九言一声轻笑在他耳边响起,接招!有长进。
跛子挥掌,掌风如刀,杜九言翻身,脚尖点在墙面,酒后绯红的面颊,在月光下莹莹生辉,一双黑亮的眼睛,满是狡黠,暗器!一块顺手抠下来的砖屑。
叮咚一声,砸在了厨房的门上。
门立刻裂了一道纹。
我的门……陈朗轻呼一声,杜九言轻笑,道:让跛子修。
跛子一脚将小萝卜专做的竹椅踢出去,杜九言连着翻身去接,小萝卜嗷呜一声,捂着眼睛不敢看,二十文钱买的!二十文!杜九言将竹椅还给他,跛子已经欺身而来,手若银爪,直落在她脖子上。
杜九言哼了一声,够狠。
说着,右脚虚幻一招,左脚直击裆下。
跛子让开,一头冷汗,阴险!说着,有意护着下盘,飞身而起,杜九言随他而起,点墙,如轻燕般上了屋顶,两人立在屋顶,拳来脚挡……风吹着衣袍,撩着青丝,笑声轻快。
月牙弯弯如银勾,小萝卜喊道:月亮像钩子唉,把他们勾住了。
陈朗去看,微微一笑,道:还真是。
话落拍了拍手,惊扰了左邻右里,快下来。
两人飞身下来,杜九言酒醉的更厉害,跛子去扶她,她靠在跛子肩头一拍,你不行,我自己来!说着,摇摇晃晃回去歇着了。
她醉了,你也跟着闹腾。
陈朗无奈地看着跛子。
跛子看着她的背影,笑道:她武功进步很大。
以前她的功夫,就是花架子,出拳漂亮讲究快,但力道不足,就像一块中空的砖,碰见个硬鸡蛋,都能敲碎。
现在却不同,她从每日翻墙奔跑的过程中,悟出了力道。
九言聪明,什么东西一点就透了。
陈朗抱着小萝卜,和跛子道:你多教她,她一个女子在外面不容易,遇到危险也能自保。
跛子笑,无奈地道:先生,刚才您也看到了,我并没有让她,十几招内我奈何不了她。
所以,一般人杜九言根本不在话下,至于那些并非一般人……恐怕她就是再练十几年,也依旧打不过。
我爹很厉害的。
小萝卜道:等她一下子翻到最高的屋顶上,跛子叔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跛子一愣,问道:你说的?我爹说的。
小萝卜嘻嘻笑着,看着屋顶,学着杜九言的语气,两个月后,就能上去。
跛子无奈,摸了摸小萝卜的头,道:快去洗澡,我将他们安顿好。
一堆人喝的东倒西歪,还真是来庆祝的。
第二日,杜九言依旧早起,跑步,爬墙翻屋顶,众人已经习惯屋顶上叮叮咚咚的响声,所以蒙着被子继续睡,等大家都起来,董德庆揉着脖子,道:早上,是不是有猫上屋顶了,叮叮当当响了好一会儿。
是猫!杜九言换好衣服,神清气爽地出来,董德庆拱了拱手,道:我也是为老不尊,和你们这些小辈也能喝的不省人事。
杜九言撇了他一眼,道:您该考虑的是,您的厨子是不是还能留了。
他昨晚看他是自己回去的。
臭小子。
董德庆怒道:今天就撵走。
两个人在院子里随口胡扯,杜九言很不满地盯着陆续出来的钱道安三个人,蹭了晚饭,蹭早饭,我们挣钱不容易。
我、我、我洗碗。
宋吉艺道。
杜九言颔首,算你识相。
她说着开门出去,陈朗问道:你不在家休息?出去了解一下行情,不能打没准备的战。
杜九言边走边道:你们自便!钱道安随她而来,凝眉道:突然休一天,会不会和你有关?你想去哪里打听?衙门。
杜九言道:以我对薛然的了解,昨天西南落了下风,今天势必要整顿一番,给西南正名。
钱道安一愣,不、不会吧,西南虽霸道,但做事还算公平,不会有猫腻吧。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西南也非乖顺的兔子。
杜九言道:我打听一耳朵,总没有错。
钱道安想想也对,有的时候防着比较好,那你去衙门就能打听到?他们不会说的,毕竟这是要考核的,是秘密!不打听。
杜九言说着,摆了摆手,晃晃悠悠去了衙门,轻车熟路的敲门,扫地的老者给她开门,江书吏依旧坐在窗前写写画画,一抬头看到她,挑眉道:又来,今天份的钱交了?------题外话------抱歉,昨晚忘记传后台了,乌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