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
田氏盯着牛氏道:从我嫁进来,她就不喜欢我。
说我做饭不好吃,说我不能生养,这么多年就生了一个儿子。
现在他儿子死了,她当然巴不得我跟着一起去死,当然是想尽办法来诬陷我。
田氏声泪俱下,控诉着牛氏。
我喜欢不喜欢你,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牛氏怒道:你杀了我儿,你就要偿命。
田氏呜呜咽咽地哭着,各位小先生,求求你们帮帮我,我再受不了了。
天天被人这么说,我、我死了算了。
我们一定会找到真相的。
邱听声很同情田氏,你安静点,我们有问题还会再来和你核实。
缪付忙着记录着,忽然抬头看向牛氏,问道:你说你有一天晚上,具体是哪天?既然听到声音,那你可认得那声音,或者说,如果再让你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你可辨认的出?牛氏回道:当时是十一月底,应该在二十七八的样子。
至于男人的声音,当时起风我听的不太清楚,而且两个人又是在做那种事,声音都不一样。
我也是回到房里才想起来,调笑的女声就是田氏的。
我当时就起来了,可等我过去,那边已经没有人了。
牛氏道。
缪付点头,拿着笔苦思冥想,其他也都在根据有限的线索,记录讨论。
你怎么不问也不记?忽然,有个年纪很小的少年盯着杜九言,你是想什么都不做,就打算蒙混些分数吧。
大家刷的一下看向杜九言。
抱歉,我有分没分都无所谓。
杜九言淡淡一笑。
这一笑,气的众人差点摔掉手里的笔,缪付问道:那你是不想一起审讯,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头绪?他怀疑杜九言前头的分,是不是真的全靠运气。
毕竟她从进门到现在,什么都没有问过。
想啊。
杜九言说着,踱步过去看着押着人的两个差役,劳驾问一句。
能去刘家村看一看?还是只能在这里凭空设想推理?两个差役面无表情地回道:在规定的四个时辰内,不计手段。
大家一愣,都看着杜九言……半天问一句,一开口居然问的是这个问题。
好像,更实际有用点啊,邱听声问道:那原被告能一起带去吗?上面交代,尽量遵从所有考生的要求。
差役说完,又道:但这事不是你们先提出来的,等你们问完,我们就会将原被告带去刘家村。
这么说来,刚才那些涌出门的考生,都已经去了刘家村了?快走,快走。
缪付催着,最后一批就是吃亏了。
别人都已经在那边查问了,而他们居然还没有出门。
有车吗,有车的话会快点。
说着话,九个人一窝蜂的跑了出去,杜九言看着差役,道:劳驾,一炷香后你们再启程。
为什么?差役一脸愕然。
虽说考生的要求他们尽量满足,但这要求也太不讲道理了,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再不去你们就来不及查问了。
杜九言耸肩,那是他们来不及,并不是我。
毕竟我还没有出发不是。
说着给一个差役塞了一两银子,辛苦了二位,上个厕所解个手,一炷香也是要的。
说着,晃晃悠悠的出门,留下两个差役一脸不解。
杜九言,还真是杜九言啊。
杜九言,你快一点。
邱听声挥着手,走过去要小半个时辰,第一批人肯定已经到了,你走快点。
杜九言应了,跟在九个人后面。
这案子确实蹊跷。
牛氏咬死了田氏与人通奸,却一点证据没有。
告儿媳通奸谋杀亲夫,可亲夫又没有被谋害的痕迹……你们说,当时的邢大人,为什么要接这个案子呢?这个案子,几乎只有牛氏的供词,其他的证据一概没有。
但是上一位县令却依旧接了,这本身就令让惊奇和不解。
邢大人接了案子以后就被人弹劾,调任走了,付韬所擅不是此事,所以案子就压在衙门半年多。
缪付道:而且,有人命在,就算付韬不认同,也不敢轻易撤案。
倒难为我们,成了我们的考题了。
邱听声摇着头,想到了杜九言,杜九言,你那么厉害,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呢。
我们十个人现在是一起的,你不要藏着掖着啊。
没有死因,就是本案最大的疑点。
杜九言道:不着急,等去了刘家村,自然会有答案。
对!缪付道:眼下,想要证明此案是真的有冤情,还是牛氏的臆想,我们就要先弄清楚两件事。
什么事?是不是奸夫到底是谁?缪付点头,第一,是找到田氏的奸夫,找到奸夫她就有杀人动机。
第二,开棺验尸,再证一次刘二柱的死因。
开棺验尸,有人摇头道:验尸行不行,官府同意吗。
不同意也要同意。
缪付很肯定,毕竟他们既然将此案拿出来考我们,也是想要通过我们来破此案,与他们而言是好事。
其他八个人都认同的点着头。
我们以缪兄为首吧,现在缪兄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免得十个人心不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最后一事无成。
邱听声道。
大家都点头应是,又纷纷过来看杜九言。
杜九言道:完全没有意见。
大家对她又满意了一点。
杜九言凝眉。
此次考核就是歪题了,查案可不是讼师的事情。
这就是薛然今日份的整顿?看来,很有可能他们看到的卷宗是和西南考生看到的不同。
走了近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城外的刘家村,前面的五组五十人早就在这里等着,案发现场,屋前屋后都已经被翻了好几遍,他们到时,所有可能的证据,都被搜走了,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了。
怎么原被告还没有到。
大家等的不耐烦,这都多久了。
喂,缪付,你们是最后一组吧,怎么你们到了他们还没到呢。
缪付摇头,不知道啊。
说着,也是一脸古怪,按道理原被告是坐车的,早就应该到了才对。
不过也好,这样他们时间的劣势就小了很多。
进屋看看。
缪付带着八个人进屋里搜查,杜九言站在牛氏的晒谷场观察着四周。
牛氏家在村口,从门口四人宽的路走过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村里住户不少,远远瞧着,屋顶此起彼伏,还是很有烟火气。
再看牛氏家的院子,是一拖二的半敞的院子,门口是晒谷场,西面搭着两间土坯房子,是杂物和厨房,东面是一间大的,是牛氏住的。
正屋是四间,一件堂屋三间卧室。
正屋后是菜园,菜园边上有一个高高的草垛子,堆着稻草和干柴,还养着鸡鸭圈在一边,叽叽嘎嘎的叫着。
草垛子东面,是茅厕,如果牛氏半夜起来小解,是出门右手边绕过正屋走几步就是茅厕。
她说,起夜的时候听到草垛子有声音,是正常的。
杜九言。
肖青枫忽然上前来,冷冷地道:你不要得意。
杜九言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知道了,不得意!说着,拍了拍肖青枫的肩膀,语气和缓地道:你也不要气馁,平常心,平常心。
说着就进屋里去了。
还真成互相勉励安慰了。
你给我等着,一会儿你就知道,你今天会死的有多难堪。
肖青枫说完,冲着村里的里正道:按我们说的办,快去。
里正应是,忙跑会村里去。
这边西南学子,一共是两组二十人,鲁占峰、蔡寂然等人皆在列。
先生说,牛氏听到脚步声是往村里的方向去的。
官府案卷中注明,村里十五到四十五岁的男人,一共有五十五人,那些天在家的有五十人,家中有妻儿四十一人,余九人或许有疑。
蔡寂然低声道:那我们现在就直接去查问这九个人,一会儿等田氏到了以后,再将人带去,两两相见,我们再观其颜色。
周岩颔首,衙门仵作午时到,在这之前,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验证通奸一事是否真实存在。
大家都点头应是,二十个人一起往村里走。
官府卷宗的信息,有牛氏一开始的口供,她怀疑通奸之人是本村男子,声音年轻,大概三十出头。
此事官府卷宗中已经标明。
但卷宗拿到西南后,却将这两项去除,除了西南的考生,大家都不知道。
除此消息,还有一件是昨天薛然点拨,牛氏守寡二十多年,目瞎神不清!也就是说,牛氏的话可信度不一定高。
有线索吗?杜九言踱步进田氏和刘二柱的卧室,被单是灰色的,是出事那天的铺盖的,官府当时收走后,早上又拿来重新铺上。
现场尽量还原到案发时的样子。
缪付回道:除了一点污渍,没有任何别的东西,而且这污渍像是……杜九言过去看,在人体躺下后屁股的位置,有一块发硬的略白的痕迹,像是男女欢好时,男子的精液干涸后的痕迹。
这是年轻夫妻的床,有这印迹,很正常。
杜九言看过一眼,打开柜子,里面有一半男子的衣服,一半女子的衣裙,衣裙下压着的是几件肚兜。
有大红的,有草绿的,大约十来件的样子,颜色鲜亮做工比较新的有四件,其余几件都是半旧的,颜色也比较暗。
肚兜?邱听声脸一红,盯着杜九言,你……你看女人肚兜。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将东西放好,又抖开了几件衣裙。
一样的道理,有四五件是簇新的,但多是冬天的衣服,也有几件是半旧的甚至有补丁的,颜色灰暗。
村里男人都带出来了。
外头有人喊了一句,缪付就带着八个人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杜九言不急不慢的走到床边,伸手,抚了一下床单上的印迹。
------题外话------今天前面三更都是三千字的,所以今天的更新章节数是四更!么么哒大家。
明天我弄订阅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