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仍然风凉如水。
同一片天空下看到的却是依稀的星星,而且是那么的遥远。
残月如一盏没有调亮的灯,高悬在深邃的夜空中,让人的心情异常沉重。
忙完了一天,注视着窗外无尽的夜色,他的心溶进了这沉寂的冥冥之中。
空虚就象浓雾一样散开,寂寞忧伤的情结又将其淹没。
书房里安逸得有点难以形容,柔和的灯光却给不上他温暖的感觉。
还没出来吗?他坐在桐木椅上翘着二郎腿,眼中满是不耐烦。
浅啜上一口葡萄酒,却是酸涩的味道。
很少会有这种感觉。
不!是从来没有。
仿佛在时空里徘徊,没有目标,没有激情,只是平淡的活着。
如同这空间里,只是一粒砂粒表面几亿小虫中的一粒,无足轻重。
很感伤的缈小,显得无可奈何。
习惯了把自己的任意妄为填满寂寞的心,可是这沉寂的夜却是那么的清泠。
近阵子只要大脑残留一点能量,他就会辗转睡不着。
坐立不安的他走到了书桌前。
翻开茶具,索性来壶清茶。
一盏明灯,一颗空虚的心,一壶香浓的茶,也许能打开心灵的闸门。
无病呻吟也是种痛,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痛,是自已欺骗自已的痛。
而为什么会有那种痛?他捂住心房感受着这蒲然心跳。
这是谁在撩拨那空虚的心弦,是谁进驻了心间让自己无时无刻的想念。
是她吗?他抬起头,觉得她从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向自己盈盈走来,清歌曼舞的。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或许那是自己想要的幻境而已。
他想忘掉的是她的容颜,可是不知不觉,她一颦一笑,还是会出现。
当夜晚袭来就更容易浮现了。
不知在彼此的世界里,大家扮演的过客是不是都已落幕。
故事是不是因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已成结局?一切重归尘土。
毕竟他的确有那么点后悔,他知道她不同于一般的烟花女子。
花园的竹筒承受不住水流的重负,狠狠地敲打在石垫上。
当!的一声,回响在整个夜晚里。
落花和流水,总引人无限感慨,因为在它们的时空里,一去不复回。
许多的遗憾,许多的失望,才是活着最真实的累。
但是许许多多的事情总让他连落花、流水都比不上,因为他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感叹和失望,更没有时间去抱怨有多累。
忘记她吗?他看了看手掌。
这如歌的岁月,那如诗的感觉,如痴如醉。
难道这一切不值得回味?难道不值得留恋?难道不值得拥有?可是他不想让她卷进这般复杂的事情当中来。
当寂寞成为生活中的一个习惯,一点点的情感会让他整夜辗转。
是的,而且这没有任何理由。
当他转身想离开的时候,背后那高大的书架微微动了一动,继而缓缓向侧边滑动了起来。
当完全打开的时候一条漆黑的密道楼梯呈现出来。
他转过身去刚想说话,两位男人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呵呵,宸儿你来啦。
等了好久了吧,带头的男人坐在书桌后的桐木椅子上,点上一支雪茄。
没有,欧阳智宸毕恭毕敬起来。
男人拿起书桌的茶具沏上一杯,一脸淡定的笑容,举轻若重又举重若轻。
细细品茗,然后一副陶醉的样子,入口如绿茶鲜浓,又如红茶甜醇,舌尖茶韵散布四肢百骸然后通体舒泰。
好茶好茶,果然好茶。
想不到宸儿你的茶道又大有所进呀。
都是老爹你教导有方而已,欧阳智宸轻轻地点了点头,并不想硬带这顶高帽子。
男人递过一杯给旁边的另外一个男人,来,司马老头。
你也来尝一尝。
噢?呵呵,世侄泡的茶老夫岂有不尝之理呀,他扭扭画框将书架门关上后扶了扶礼帽便接过紫砂杯。
细抿一口,果然醇厚甘鲜,入口回味略带蜜味,香气馥郁持久。
不由得也竖起了大拇指,唔~~好茶,好茶。
虽然两位老人家都如此兴致勃勃,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却使欧阳智宸有点不安起来。
便支支吾吾地问道,叫我过来想必老爹和伯父也不只是想尝宸儿泡的茶这么简单吧。
噢?呵呵,世侄果然聪明伶俐,我们。
他还没说完就被坐在书桌后的男人阻止了,神会之下只好将礼帽挂在衣架上,拿着杯子坐到桐木椅上细细品起茶来。
男人转过头来,哎~~宸儿呀。
品茶是一种情调,如同垂钓弈棋,一样是修身养性的功夫。
欧阳智宸汗了一下,想必老爹又要说教了,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些的了。
这比玩那些女仆还要令人发闷,还要令人痛不欲生。
人生百年,不过匆匆一瞬,为名累,为利忙,到头来不过是过眼烟云。
何不偷得浮生半日闲,让自己在茶香里宁神静气一番?想当年我们几位老兄弟出生入死,一有空便是秉烛夜谈,品茶赏月。
紧张的生活才得以休闲下来呀,只可惜现在大家都失散多年了,可惜,可惜呀。
是的,宸儿谨记老爹的教诲,欧阳智宸连连点头。
看见欧阳智宸如此善教,男人心中也深觉安慰。
就是有一点实在是让他颇为担心,家中的女人都被他玩得七七八八了,还不肯修心养性、成家立室。
以后该如何是好呢?便只好继续说道,这茶道嘛~~~也是心道,重要的是人的心境。
但是静而未必真静,因为心不曾静,动而未必真动,因为心能安之若素,他点上一旁边小炉的檀木笑言,焚香听音、静坐品茗无疑是雅事,可是谁能时时刻刻享如此大雅呢?所以呀,宸儿你也是时候修心养性了,这。
欧阳智宸一听忽觉不对劲,难道又是那事?父子礼节也顾不上了赶紧打断他的话,这方面老爹你就不用担心了,宸儿自有分寸。
他说得斩钉截铁的。
桐木椅子上的男人往两人的方向窥看一眼,微微一笑便打开盖碗。
只见茶条卷曲、壮结,色泽鲜润,砂绿显、红点明,叶表带白霜。
这是质地上乘的铁观音,呵呵,这两父子的口味还真一样。
噢?男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颇有兴趣的,呵呵,你说你有分寸?难道早已经看上那家姑娘了?如果是就有空带回家给爹爹看一看嘛。
不要学你老哥那般就好,现在还是吊儿郎当的。
虽然要打理家里的生意,但也不能总冷落人家嘛。
是吧司马老头,真难为你家紫菱了。
呵呵,桐木椅子上的男人双眼眯成一直线,乐得咯咯直笑,没什么,没什么。
我早就将那丫头当自家女儿看待了,她也不介意的。
男人嘛,还是以事业为重好。
不急,这事还早着呢。
你看世侄一副雄心壮志的样子,将来必有一番大业。
哎呀,你还帮着这小子,这么说来他也来火了,转过头去明显有点怒意,你家闺女那笔账还没跟这臭小子算呢,你这还帮着他。
呵呵,年轻人嘛。
这不怪,这不怪。
两人这么一唱一和的立马就让欧阳智宸哑口无言起来。
此地不如久留是他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再这么下去估计又得打仗了。
他最怕就是他们又拿这事情来开唰,压根就让他无法招架。
心想既然大家都没把话题说开,把心一横,干脆自己拆开话题好了。
欧阳智宸咳嗽两声,清清喉咙,直切主题,这事可否迟点再提呢。
不知道老爹你叫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呢。
呃?男人收了收火气,抿了口清茶沉默一会淡淡地说,其实什么事情这想必宸儿你也很清楚了吧。
那个办得怎么样?欧阳智宸手掌拈了几下,心咯噔起来,想这还真瞒不过他。
便伸出手去,将手中的两块芯片轻轻放在桌上。
噢~~~呵呵,男人双眼发光,谨慎地拈了起,嗯嗯,很好很好。
这很重要的宸儿,你一定得好好保管呀。
那么其他的。
我会想办法找回来。
那就最好,呵呵。
没什么事情我出去先,他实在是不想再呆在这里面了,这可是提心吊胆的,一会又被逼婚了那就不爽了。
嗯嗯,你先出去先吧。
当欧阳智宸走到门前的时候,脑海一转。
突然问了句,啊文和啊武他们是你派出去的吗?良久的沉默。
书桌后的男人刚才那般笑容荡然无存,眼中闪出一丝让人无法解读的信息出来,让人捉摸不透。
深渊般地望着门前的欧阳智宸,狠抽一口雪茄,吐出烟圈便淡淡地说,不是,怎么了?欧阳智宸咧了下嘴。
他知道文武双全一直是组织的新一代的核心人物,正如同当年神话般的张冠李戴一样。
虽然那四人他从未见过,但怎么说也略闻传说,听说当年都是跟着祖父打的功臣。
将四大家族团结成一个无坚不摧的强大组织,纵横天下,乃至垄断了国内所有的领域。
黑白两道,商界军界,内陆海外,甚至中央。
谁不知道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近卫四人没有直属负责人的派遣那是雷打不动的。
当然,现在的新四人也是如此一撇。
由于自己兄弟姐妹几人出国深造多时,跟组织分离多年。
即使自己是最先回来的,但在那天晚上却还真认不出他们来。
要不是对方事先认出,恐怕现在就不是几条刀痕如此简单了,那将会是几个子弹孔。
撇开小双跟啊全不说,能叫得动文武两人的,就只有眼前的两位。
难道他们真的当了他是傻子?嗯?欧阳智宸持怀疑态度转过身去,不觉间怒火中烧,狠瞪着书桌上的人。
即使不想怀疑自己的父亲,但这也是迫不得已。
因为他觉得父亲刚才的那番眼神实在是心怀叵测。
果然是老奸巨猾这两个家伙,胆敢伤害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父亲他也会毫无情面的。
这就是狼的本性,也是他的本性。
危机意识淡薄的人,其生存意识也弱。
变革的意愿就越小,随之创新的动力亦弱,更容易在竞争的洪流中遭受挫败。
所以每一时刻都必须保持危机感,即使是懒惰状态下的他。
他深深地明白到。
能生存下去的狼都经历了太多的死亡战斗,有多少次用自己的勇猛挽救了自己的生命。
敌人在身上留下了太多的伤痕了,而正是这些伤痕更见证了它们顽强的生命力。
因为危险时刻都围绕在身边。
只要稍微一放松,就有丧命的危险。
就像那里训练。
这当然,也包括自己的亲人在内。
因为他感觉到刚才父亲竟然对自己产生敌意。
狼的钟情那是无容置疑的,甚至可以赌上自己的性命来保护爱人。
虽然不知道她对自己的感觉如何,但起码他的感觉是这样。
那,就是这样。
正当父子两人对峙着时,桐木椅上的男人会意地站了起来打圆场,好咯好咯,世侄。
这也许是一场误会而已,别这样嘛,你看你气得欧阳老头都。
百事孝为先,家和万事兴嘛。
来来来,要不你先出去先,这事伯父会替你做主好嘛。
当真?这当然了,伯父什么时候骗过你。
哼!欧阳智宸将信将疑,迟疑半刻便转过身去,头也没回地走出书房。
他当然也不想一直这般对峙下去,口水仗那是压根没有兴趣去打。
见有人铺了台阶,漂亮地走下来便是了。
如果发现再有下次。
他也不保证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了。
毕竟他不是嘴唇上说的那种人,凡事只会用行动来证明。
书房内——是你叫的吧,书桌后的男人轻轻地抿上一口清茶,望着桌面上那两块芯片。
哎哟,我不知道会让你们父子不和的嘛。
这肯定是啊武不小心伤到了世侄他才会性情大变的咯。
下次我叫啊武小心点就好,没事的,没事的。
让世侄下下气就好,玩弄着礼帽的男人有点笑里藏刀。
你还真会乱来,我不担心他。
虎父无犬子嘛,男人淡定地将芯片递了过去,没有核心启动钥匙,七张中现在就这两张。
你真的打算放实验体出来?噢~~呵呵,实验一下嘛。
嗯嗯,我感觉啊文的仿模式做得挺好的。
启动不了真的,那仿的我们还是可以的,说不定做得比翼翔更好呢。
翼翔~~哼!哎哟,你就别老想着这个男人了。
现在他都。
她呢?!书桌后的男人转过椅子去,硬是打断了他的话。
她?哦,被那个失败品逃掉了这自然心疼,不过放心,我自有分数。
如今多出这两块芯片,资料就更加齐全了。
嘿嘿,他笑得更加深不可测,我相信肯定可以做出更完美的作品出来。
做得别太高调。
这个我会的了。
啊海呢?他那边近阵子怎么没有消息了。
他?噢,你不说起我还真忘记了呢。
自从那次意外发现钥匙在失败品身上时,我已经将没用的东西除掉了。
像你作风。
谢谢。
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再次戴上礼帽拿起芯片打开书房大门,微笑一下便走了出去。
只留下书桌后那个望着天花板的深郁男人,他叹了口气。
做出了一个比较重要决定,那就是。
然而房间内的两人都不知道一直隐蔽在门外的人——欧阳智宸。
皎洁的月光装饰了空虚的夜空,也装饰了寂寞的大地。
夜空像无边无际的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反射出一丝丝的迷茫。
什么钥匙?什么作品?这两个老家伙到底在策划着什么。
他眯着眼睛,握着拳,颤抖之余脑海中却是几万个问号。
难道自己知道的就只有事情的一部分而已?<ahref=http://.>,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