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老夫必定不与你干休!长天上,宝光上人的不甘。
..)灵符已经燃尽,新的结界也笼罩下来——倒退一亿年?在绝望中,宝光上人突然福至心灵,抛出十二面旗门,布置出一个延命的阵法十二旗门遁:似水流年!这与白云真人之前在小西山布置的一步百年的阵法颇有异曲同工的妙处:旗门里,时间流逝被加速到数十倍、数百倍、数千倍,本来是提高修练效果的法门。
正好跟李岩岩的子在川上曰相反。
这已经不是破釜沉舟的战术了,似水流年,宝光上人把十二旗门遁法的速度加到最大……精钢铸的锅也得风化了,紫檀木造的船一样烂透了!要不是旗门外时光飞速倒退,宝光上人这一套阵法正是自掘坟墓——没多久他就得老死。
咦?宝光,你真行。
李岩岩真没料到还有这一手,大感有趣,不过,这套旗门阵……我是说这些旗子,不会也已经跟了你一亿年了吧?说着,李岩岩拍掌大笑:对!宝光,你现在这个表情,就叫‘囧’!小辈!你欺人太甚!宝光上人破口大骂,你……你有什么资格得到那个本子?你毫无经验,你无知、浅薄!你……随着骂声,时光倒退。
不知是在哪一个时间点上。
十二面旗门蓦地消失!一阵烟雾弥漫,露出了宝光上人来。
休矣!——他再怎么极老,也不至于老到一亿岁以上去——真要那样,他就不是宝光上人,而是化石上人。
果然,李岩岩定睛看去,子在川上曰管用,可……他还是大吃了一惊,脱口而出:嗯……宝光。
***……我这是跟你打架呢还是给你做整容手术啊?宝光上人本来是个穿黑色道袍,瘦小枯干一脸皱纹地老道士……现在,道士还是道士,可是。
不瘦,不小,不枯,不干!他一脸红润。
皱纹全没了,着的腰也挺直了,竟然玉树临风,成了一个看上去也就才刚刚二十出头的美男子!这效果可真有点出人意料。
不过。
美男子的脸庞扭曲,被时光洪水冲刷,摇摇欲坠。
他嘶声喊着:李岩岩!看看我的样子!你记住!那个本子……永远不要再用!它只会让你绝望!你没有能力、没有经验去驾驭它……你……你……是人之将死。
其言也善?但李岩岩听着却像生吞了个苍蝇似的。
一阵恶心。
他目光狰狞。
恶狠狠地又点燃了一张灵符:最大出力,追加十亿。
——宝光。
你信不信我把你塞回……噗!及时的异变堵住了李岩岩的嘴,没让他真的把脏话说出来。
子在川上曰,灵符倒卷时光。
一年,五百年,上万年,一亿年——十亿年!在惊心、激烈地大战里,李岩岩和宝光上人都彻底忽略了海面的变化。
——天下第一武道馆的整座擂台都在结界之内,直到海底……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沧桑。
十一亿年以上地时光。
白云苍狗,沧海,桑田。
东南太平洋上的这一小块洋面,退回了这无尽的时光……这里,曾经是一座高山。
拔地而起!在结界的范围之内,方圆数十米地海洋回归本来面目,它是高耸的山峰——如同插在太平洋上的一柄神兵!擎天……紫金柱?海水突然成为土红色的岩石,直直地拱上来!它只限在结界之内,四四方方……嗯?李岩岩振翅飞在空中,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地变化,刚情不自禁地疑惑着,被岩石顶住了,啪地摔了个大马趴。
..)没错,世界上最严厉最无情的,最有效最致命的武器就是时间。
耸立地岩石从无到有只是一瞬间地事,尽管李岩岩在机甲里设计了减震系统,还是被这一顶震得头晕眼花,差点儿吐血。
我……靠……等他反应过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颤巍巍地站起来……他很庆幸。
子在川上曰地灵符很有灵性:透明却质地坚硬,连宝光上人尽出法宝也不能损毁的结界给他留出了恰到好处地高度。
否则,刚才那一下李岩岩没准儿就要被岩石狠狠地挤住,就算有机甲保障,也非得埋进石头里去不可。
谢了。
李岩岩拍了拍机甲左胸,四面打量着,心有余悸结界还在,四方形的高高的红色山峰取代了擂台与海面,它矗立着;山峰是那么高,衬托得四周武道馆火莲花的花瓣也小得尴尬。
李岩岩站在山巅俯视,竟然看不清洁白的花瓣。
他感到了惆怅,轻轻叹息起来:在时间面前……只有半句,李岩岩想不出该说什么,在这座只存在于亘古的山峰上,他刚刚目击了时间。
还有什么好说的?似乎过了好久,李岩岩才开口:……宝光,你还在吗?没人回答他。
山巅空无一物。
宝光上人湮没在时光的长河里了。
宝光,你回去了?李岩岩又问了一声——他没有听到宝光上人的回答,无论是怒喝还是痛骂,都没有。
李岩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
他忽然歪了脑袋,自言自语:我现在呼吸的是十亿年前的空气?——会不会有毒啊?他自嘲地笑起来:不会有事,那个本子。
它给了我太多的东西。
没有原因,李岩岩莫名地觉得心里空落落地,绝没有一个妖怪可以承担十数亿年的时光,宝光上人归零了。
从李岩岩得到本子到今天,短短的一年之间给他添过无数麻烦,让他无比苦恼,并且痛恨的妖怪:宝光上人,归零了。
嘿,‘原形不详’。
宝光。
到底我也没能知道你的原形是什么……李岩岩苦笑出声,总不会是三叶虫?我现在找不到你啊。
他在山巅踱步,走到结界前,手指敲了敲。
发出清脆的声响。
似乎是在对归零了的宝光上人说话,李岩岩的神色古怪、严肃:宝光,有在结界里,我才能无所顾忌地说……你临走之前告远不要再用那个本子,它只会让我绝望?大概会是真的吧?李岩岩笑了,可那不会是因为你说地:我没有能力,没有经验……抛开本子。
我大概永远都不会拥有能够和你相提并论的能力和经验——你是个名副其实的恶棍。
可我从来不觉得为了获得那些东西,我就应该去刻意品尝时间将要带给人的苦难!我只追求我想要地东西——我只想追求我想要的东西。
宝光,这是我给你的回答。
很任性的回答。
对不对?宝光。
我已经忘了你最后地表情。
我想。
你最后其实是很欣慰吧?时间倒退十一亿年你才归零,这恰好证明了你的确曾经存在过——本子把属于你的一切都变成现实了。
我能让你归零。
能抹杀你存在的痕迹……但我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夺走曾经属于你地真实,那已经存在过了。
你可以叫我‘小辈’,我太年轻。
虽然不干你的事,李岩岩两眼望天,吐出几个字,宝光,你虽败犹荣,我胜之不武。
说完,李岩岩沉默了一会儿,站在远古的山巅挠头,手里又拈了一张符:其实,‘子在川上曰’这个,名不副实啊……逝者如斯夫?明明是时间倒退。
..)这么说起来,我把这个叫‘来者犹可追’,好像也反了?不管他,跟时间扯上关系,总是容易教人犯糊涂。
还不如用那张‘以上都不算’。
李岩岩自言自语着,点燃灵符:反正都是恢复成原状就对了。
结界散去。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李岩岩地灵符轻轻掸掉了时光地征尘,让一切回来。
高高耸立,直插进青天里地红色山峰无声无息地崩颓了,重新露出海面来,东南太平洋上的这一个小小地角落恢复原貌。
天下第一武道馆犹在。
青羽翡翠的擂台,四面直播岩山电视台的巨大液晶屏幕,统统回来。
只少了宝光上人。
李岩岩独自站在擂台上,卸掉了机甲,向四周含笑鞠躬——他胜了。
外星人咣咣在包厢里弹了弹麦克风,操着没精打采的腔调宣布:呃……上一场,由李岩岩战胜宝光上人。
他将获得十二小时的休息时间,自动进入下一轮比赛……与咣咣干巴巴的司仪水准相比,守候在擂台边上的各国媒体早就兴奋到不行了——尤其是南湖卫视的唐健翔。
万岁!伟大的胜利!唐健翔嚎叫着,竟然不管不顾地冲出了和尚设下的佛光护罩,飞快地蹿到了擂台上!李岩岩!我是南湖卫视的唐健翔,请问,你获得了本场胜利有什么感想?你会不会继续参加天下第一武道会今后的赛事?请问,你是这场盛会的主办方吗?你是怎么取得胜利的?你对今后的赛事有信心吗?你的……机甲,那是机甲吗?请问,你……到底是职业的,唐健翔的思路虽然有点儿混乱,但提问的速度快得惊人!不到一分钟,他已经抛出了二十多个问题。
李岩岩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各国媒体都疯了似地,世界级的各个大腕主持人抛开了风度,连滚带爬,一个不落,全都爬到擂台上来了……刚才宝光上人跟我急了,都没你们这么大的精神头……李岩岩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
没办法,李岩岩太特殊了。
尽管与宝光上人地一战是在结界之中。
没有任何声响传出来,连现场直播的大屏幕都没了;但是,自从武道会开始以来,李岩岩是第一个有案可查的参赛者。
其他的不是妖怪就是侠客,看上去就不像正常人——想当年妖怪和恶鬼在肆虐,大杀副市长的时候,以国家力量都没有调查出群雄、群妖的底细,更不用说在现场的媒体。
而作为传奇状元,李岩岩的知名度并不算低;就算是国外的媒体。
只要留心、或者连线回国,总能找到与他相关地资料——更重要的是,媒体所能找到的所有资料都显示:李岩岩是一个正常人。
对于天下第一武道会来说,一个正常人的出现不啻于一颗核弹爆炸!何况。
透过结界,所有人都目击了李岩岩地战斗。
与神奇五侠的四书剑阵比较也许欠缺了一点儿华丽,可宝光上人满世界扔法宝的境况也足够一瞧的;更别提擂台都打没了,还凭空弄出一座山来……由不得媒体不兴奋!李岩岩被话筒淹没了。
无数长枪短炮,摄像机、照相机全对准了他——闪光灯照得李岩岩一个劲儿地眨眼。
我无可奉告。
板住了脸,李岩岩冷冷地说。
他还没从把宝光上人归零地惆怅中走出来,更没心情接受什么采访——就算有心情的时候。
他也不会接受采访。
请别这么说,李先生,作为的参赛代表。
你难道就没有一句话要对你的父老乡亲说……中央电视台地一位男性主持人抢着开口发问——啪!李岩岩一个耳光抽得这个不识趣的家伙原地转了三圈。
你才是的参赛代表!你们全家都是地参赛代表!李岩岩一个耳光不解恨。
揪住了那家伙地脖领。
大骂,最烦你们这帮拿着个大帽子就往人头上乱扣地孙子了!参赛代表?好啊。
这擂台是随便上来的吗?下一场就你了!李岩岩一抬头,嚷:下一场比赛,我挑战这个哥们儿……嘿,你叫什么名字?我从来不看电视,不认识你。
我……别……主持人尿裤了,哇哇大哭。
唐健翔就聪明多了,一听见无可奉告四个字,立即躲到了一边,招呼着摄像师,把这珍贵地一幕拍摄下来。
李岩岩眼观六路,看得清楚,歪着头想了想,一乐:唐健翔,你还真有点儿意思。
有兴趣跳槽到岩山电视台吗?啊?新春还没到来,唐健翔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机遇。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
李岩岩当然不会真的降低身份去跟一个没品的主持,同时,他的强硬态度也让人们重新记起了这场大会目:这里举行的是血淋淋的比武!容不下半点儿玩笑。
——至少,绝对没有普通人插手的余地。
那位主持人连同他的团队一起,被逐出了武道馆到哪儿都少不了那些白痴!回到包厢里,李岩岩还忿忿地,拍着桌子吼叫,但我起码能让我的地盘上没有白痴!阿弥陀佛。
和尚宣一声佛号,实不相瞒,先生还是不要过苛吧……大事当前,也不要乱了心性。
和尚,你……李岩岩摇了摇头,没话说。
李家小哥儿,那……宝光那厮,死了?虬髯侠凑近,皱着眉头问,俺看得不够真切。
他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会再出现。
李岩岩回答。
虬髯侠愣住:哈?小哥儿?你说的这是哪国话?他到底死了还是没死?死了。
李岩岩噎了一口气,我还真是拿你们两个没办法……一战,心绪大起大落,幸好有了和尚、虬髯侠,李岩岩才能跳得出来,不让错综复杂的感情搅乱了理智。
正好去面对晴云真人和大力尊者。
这两人离了组委会的包厢,径直来找李岩岩——结界中。
灵符子在川上曰一出,卷走时光奔逝,也让他们觉得震撼。
——至少他们没有把握做得比宝光上人更好。
李先生。
晴云真人大袖飘飘,眼角有意无意间瞥上角落里地刀梅郸和刘亚文,正色询问,宝光,果然是不在了?李先生好大的神通。
好说,好说。
晴云,夸奖了。
李岩岩有模有样地拱了拱手。
这个……老道有个不情之请。
想请教李先生。
晴云真人的脸色毫无异样,就像没听见李岩岩又一次叫破了自己冒充的身份。
李岩岩不说话。
宝光其人,死有余辜。
只是……老道老眼昏花,竟看不清李先生的手段……晴云真人试探着问一句。
转了转眼珠,忽然改换话题,敢问李先生可是已经见过了老道的师兄?嗯?没有。
李岩岩说的是实话,可晴云真人不信——不敢信。
我说晴云。
你们合起伙来骗了我多久?我还没找你算帐!李岩岩借题发挥起来。
呃,师兄有命,老道可不好违背。
其实,自从李先生拜山以来。
老道就代行白云观掌教,却也不能算是……哈哈……晴云真人尴尬了,先推到白云真人头上。
打起了太极拳。
李岩岩叹了口气——白云真人是泰山北斗的地位。
说不出这么示弱的话。
嗯。
不怪你,也不怪白云。
我早该看出来。
一旦知道了真相,要找破绽就容易得多,李岩岩有点儿郁闷。
大力尊者沉声插话:小屁孩儿,某家不管你们狗屁倒灶地事情。
宝光那厮,也算某家的一个损友;某家问你,你把他推给某家带来这里,让你漂漂亮亮地宰了……要是某家找你替他报仇,你接是不接?不接。
李岩岩答得飞快。
小屁孩儿!尊者,我和宝光有仇,他阴谋暗算,我好歹给了他决斗的机会——当然,绝对称不上公平……李岩岩与其是在回答大力尊者,倒不如说他是讲给一旁的刀梅、刘亚文听地: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刚才结界里宝光祭百宝打我,如果我没有做好万全准备,胜负归谁,还真没人知道。
现在宝光虽然不在了,我也未必就真的算赢。
是王是寇,都在各人的心里。
天下第一武道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究竟是道消魔涨,还是魔消道涨,赛完最后一场,也不一定真会有个明明白白的结果。
但无论如何,就算尊者、真人,还有至今没有露面地白云真人全部登擂,血战到底;或者干脆一直高悬免战牌……李岩岩笑了笑,没接下去,转而说道:……最终,我就是想让这个世界别再像前一段时间那么混乱,只要把所有的麻烦都放到擂台上解决,那就好了。
我敢打赌,从来就没人在乎什么正邪。
大家都是成年人,明白道理。
我把话放在这里,还请尊者三思。
李岩岩一席话讲完,三思的绝不仅是大力尊者一个,晴云、刀梅郸、刘亚文……连和尚与虬髯侠都沉默了。
包厢里的静寂持续了一会儿,大力尊者咳嗽一声:小屁孩儿心事倒多!某家不耐烦多听——晴云?你地心事也不少,恐怕是不愿跟某家打了?那,你家的师兄到底在哪儿?看看,某家说不定就要跟他有一场好斗!晴云真人的脸上挂起微笑:尊者明鉴,刚才李先生说了,师兄已经赶到会场。
尊者既然有意,师兄必定不会让尊者失望就是。
哦?大力尊者,你先稍等。
李岩岩突然插口,天下只有一个白云真人,有一个人早就跟他定好了约会。
大力尊者眉头一皱,与包厢里地其他人一起,顺着李岩岩地目光望出去:擂台上空,不知什么时候站上了一个老翁。
老翁穿着肥肥大大地一身白衣,腰间系着一条麻绳;他魁梧之极,脸色像婴儿一样红润,白眉和银髯垂在胸前。
这是四海水族主君,南海四圣之首:善渊仙。
是他?大力尊者惊噫道,善渊老头穿的是孝服啊!他……不要命了?李岩岩朗声说:好教尊者知道,一月之前,在复活节岛阿纳凯海滩,善渊仙就跟我约定,要在天下第一武道会与白云真人公平一战!这时,还没有人知道,李岩岩也不知道:从善渊仙这一战开始,武道会彻底失去了掌控,将要迎来无法想像地混乱。
和灾难。
——或许……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嗅到了一丝气味。
组委会的花蕊包厢里,孤零零的咣咣又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复活节岛。
用手机随时随地看小说,欣赏最新文学章节请访问:wap.小说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