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医生,如果总统被枪击,你知道应该按什么计划进行救治吗?这是一个头发乌黑、肌肉发达、留有胡须、身穿黑色制服的特勤处特工向我提出的问题。
他坐在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装有茶色玻璃的防弹巨无霸雪佛兰的后座上,我坐在两个同样肌肉发达、精明强干的总统安保特工之间。
这是我接受特勤处培训的第一周。
现在是 1992 年夏天,我们在缅因州肯纳邦克波特,老布什总统和家人正在这里度假。
来缅因州的前一周,我刚刚会见了里奇・米勒,他是布什总统的特工队队长。
他身材瘦高,说起话来惜字如金,样子活像特勤组招聘广告中的模特。
医生是安保小组的一部分。
在特勤处指挥部做讲座时,里奇这样对我说。
安保小组,什么意思?我问,无论声音和表情都显得相当迷惑。
安保小组是一个由一群核心人员组成的小组,他们需要一直陪伴在总统身边,这些人员包括医生、军事助手和特勤处特工。
里奇面无表情地说道,好像他已经就这一问题做了几百次讲座。
重要的是,你必须了解自己在安保小组中扮演的角色。
对于你们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在细节上与特工配合。
在这位总统特工负责人的建议以及李医生的嘱托下,我被派到肯纳邦克波特,接受总统府特勤处特工的培训。
在一个天气舒适的星期二晚上,老布什总统在市内一家私人饭店中就餐。
两名特工与他一同进去用餐,特工队其他人则留在饭店外没有任何标志的汽车内。
值勤的军事助手留在指挥车上,值勤护士则坐在后勤车上,我必须与值勤的特勤处特工一起坐在名叫前卫的汽车上。
当特工告诉我上那辆汽车时,那位值勤护士通过她洁白无比的牙齿挤出了一句话:你运气真好。
运气真好。
钻进前卫之后,我嗅了嗅空气的味道,那是一种淡淡的百露须后水与汗水混和的味道。
车里面坐着六个彪形大汉,所以空气中弥漫着男人的气息,我则被他们包围在中间。
他们从 32 岁到 45 岁不等,个个都特别英俊彪悍 ;他们看起来都通过了总统保护者的测试,而且获得了成功。
医生,请告诉我,按计划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巨无霸汽车后排那个低沉的嗓音再次追问道,其他特工也从座位上转过身盯着我。
我身体微微前倾,试图通过后视镜看清那位特工的眼睛 ;但我只看到了他那淡褐色的冷峻眼神,其他面部特征都看不清。
从那双眼睛,我无法断定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还是他故意在逗我。
这位特工似乎是隐蔽情感的高手,他做秘密工作的话肯定非常出色。
噢,首先,你要让他脱离危险 ;然后,将他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以便医护人员可以……我在背诵从艾尔・罗伯茨那里学到的工作条例。
在前往贝塞斯达海军医院接受新工作之前,他对我进行了培训。
不,你全弄拧了,医生。
这位特工打断我的谈话,其他人开始窃笑起来。
我的面颊红了起来,尽管我尽力掩藏着自己的尴尬。
此时,我回想起一个类似的场景。
十年以前,我还是一名随舰医生。
1982 年,当我去草原号驱逐舰勤务船报到时,我是船上 600 名男人和 150 名女人之中唯一的医生。
与以往一样,我在数量上处于劣势,如果不算肤色的话,我一直是少数派。
我在船上用了六个月的时间向军官和士兵们证明,我是一名合格的随舰医生。
现在,我再次面临特勤处特工的考验,他们更难对付。
他们想看看我是否有资格作为安保小组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