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已经习惯了海上生活。
他略带讽刺地瞥了我一眼,纵深一跃跳进快艇,然后解开了缆绳。
好了,船长,我们开始吧。
他向另外一个穿着紧身衣的特工喊道,那个人正在轰隆隆地调试马达准备开船。
离开船坞以后,我坐在船尾甲板上,牢牢抓紧扶手,快艇如离弦之箭一样冲向波光粼粼的水面。
我们乘坐的是一艘长 40 英尺的平底快艇,快艇中央放着一副斯托克斯担架、木制米勒板、急救包和一个氧气瓶。
金属担架上放着一个总统模型,更确切地说,是为了今天训练而准备的一个代表总统的服装模特。
当我检查金属担架和米勒板时――这些设备用来捆绑和运送伤员――不禁想起了在草原号勤务船上的工作经历。
我和医护兵对船员进行了培训,教他们在海上发生事故后应该如何救治伤员。
我们经常进行人员落水救助练习。
不过,这次的救治对象并不是一位倒霉的水手,而是酷爱摩托艇运动的总统。
另外一个很大的区别是,我不再是随舰医生,也没有 15 个经验丰富的医护兵听候我的调遣。
我只是白宫的一个初级医生,陪同我的是两位特勤处特工,我感觉他们是专门来测试我的水上工作能力的。
当我们向大西洋行驶时,还有四艘线条明快的黑色快艇跟在我们后面,上面乘坐的都是特勤处特工。
每艘快艇配备了两到三名特工,还有海军潜水员和海豹突击队队员。
今天早晨,当我在码头上走向自己乘坐的快艇时,我看到了这些人。
大多数潜水员都光着膀子,前胸后背布满刺青。
他们看上去都很彪悍、威武,并故意装出一副威严的模样。
我不知道在训练过程中与他们配合是否会令人满意。
我们这群人看上去很有些滑稽 :我的装束像一个少不经事的天主教中学生,他们则全部是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
驾驶快艇的特工加大油门,我们乘坐的那艘橘黄色小船飞一般向前冲去。
不久,船速超过了 80 节,后面的船只也紧紧跟随。
船的两侧和船尾喷射出深蓝色的冰冷的大西洋海水。
那场面和电视剧《迈阿密风云》中的镜头没有什么区别。
我坐在船身侧面,双脚用力地钉在甲板上,一只手抓住金属手柄,另一只手抓住救生衣。
黏湿的海风吹拂着我的头发,冰冷的海水不断击打着我的面颊。
虽然我冷得发抖,但非常兴奋,浑身充满从未有过的活力。
无数关于海上工作的回忆又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包括多次像今天这样惊心动魄的救援行动。
我知道,这些训练是为了完成一个至高无上的使命――救助我的第一病人。
我们的救援船抵达了预定区域,驾驶快艇的特工关掉了发动机,四艘黑色特工船将我们包围起来。
我们船上的高级特工对着报话机叫道:开始训练。
指令发出之后,另外一名特工将服装模特扔进海水之中。
撞到水面时,训练模特激起了一片水花,然后又浮到了水面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们等待救援。
如果那真是总统的话,难以想象此刻大家会有多么焦虑。
但是,军事训练的目的就是教会一个人从焦虑转变为行动。
两艘快艇上的潜水员马上跃入水中,向模特和担架游去。
抓到目标之后,他们围在总统模特四周,小心地将它举到担架上。
然后,他们抬着担架游到我们的快艇旁边,两个特工将担架放进救生船中。
我站在旁边,看着特工将浸满水的模特放在甲板上。
一想到有伤员抵达,我的心脏便剧烈地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