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已经第三天了,新秀总觉得该去找点活儿了。
因为自己曾对父亲做过承诺,因为自己曾在哥们面前充过…胡乱吃了口饭,急急忙忙从仓库里推出摩托机车,然后听母亲还没唠叨完便踩动机车冲出家门。
风顺着耳根摇动着头,最后被不断抛向脑后。
去城里的路上新秀载着满满的信心飞奔在公路上。
没带安全帽,没有驾照,路过城区城管的时候,交警吹着哨子指了指他。
这下完了,被查到肯定会被开罚单…早就听说过一些无证被查,摩托车被扣留的事情。
新秀没想到昨天躲过一劫,今天却这么倒霉。
他可不想被罚。
于是新秀忙着加大油门,准备冲过去。
路上的车那么多,想毕交警也不会舍了大家追自己。
机车突突的冒着黑烟,在确定有机会冲过去的时候,红灯突然亮了。
真是不幸,新秀赶紧踩了刹车。
这时候后边一个小伙却冲着闯了红灯。
那小子年龄跟新秀相差无几,染的一头无颜六色、满天噘的头格外引人注目。
交警见状二话没说踩动停在旁边的警车追了出去。
幸好没做了傻事。
等红灯变成了绿灯,新秀随着人群往城区里面进。
太阳有点点晒人。
街上的风似乎也被街旁大楼阻挡,吹的不如路上跟爽。
绕了一个街区又一个街区,大大小小的广告门排走过一家又一家。
可自己心中的目的地始终没出现。
之中也有看到招聘的,可惜大多写着:仅限女。
新秀感觉非常失败。
因为转了一个上午,似乎一点眉目都没有。
网吧有招网管,可惜公资少的可怜。
算算花消,光每天的饭钱就已经额。
这怎么行。
工地万万不能去,再说去了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
理店招的是有经验理师,如果自己冒充有经验,当帮客人理完肯定会把客人吓跑…餐厅酒店要的全是女生…太阳已经扰到了头顶,慢慢行驶到广场看到大棚下卖小吃摊位的时候,新秀才注意到自己的肚子已经咕咕乱叫了。
于是他停下摩托车。
行人匆匆,没想到这个地方会有这么多人出入。
想必是这些便宜实惠的饭菜吸引了不少人。
新秀走了几步,然后突然看到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有一个要饭的老头坐在地上,拿着一个不锈钢饭盆朝他掂了掂盛在里面的硬币。
老人缺了左手,身上残破的衣服已经脏乱不堪,岁月的风尘沾在脸上,甚至干净的地方只剩眼睛…老人又摇了摇右手的缸,声音仿佛震荡着他的心慌。
才三个硬币,新秀走过去把口袋中所剩的零钱全塞给了老人。
老人冲他笑了笑,然后向着别处爬去。
看他慢慢移动着身体,新秀了一声感叹。
长眼了吗?明明是一个小伙子撞了自己,小伙子确骂自己。
不过新秀没有回口大骂,因为这里毕竟不是学校。
所以等那人消失之后才小声骂了句:神经病。
新秀把手机放到桌子上,然后跟老板要了一碗面。
实在是太饿了,没用多长时间这碗面已经被吞了下去。
新秀拿起手机拍拍肚子准备付帐走人。
手在口袋里掏了许久可却没见半毛钱。
明明放在这里了。
新秀又找了其它口袋。
可惜确实是没了。
地上没有,所以只能想到刚刚撞自己的小伙子。
可惜人已经消失。
没办法,新秀只好给在这里比较近的大树打了个电话。
好,在那等着,一会儿我就到。
大树听后没多说什么,更没责备他笨。
新秀一阵感动。
十多分钟后大树赶来,不但为他付了钱还带他去了一家好一点的小饭管。
大树招呼服务员要了两瓶冷啤酒、两个小菜。
说:边喝边谈。
碰完第一杯的时候,新秀突然现酒管里坐着一个衣衫破败的人正一个人举着酒瓶饮酒。
新秀仔细察看后才现这个人左手残疾,是刚刚那个讨饭的老伯。
只见老伯桌上三个小菜,两瓶啤酒…看到这情形的时候,新秀差点没晕过去。
因为他没想到要饭的都比自己生活质量好。
自己还竟然还可怜人家…大树似乎没注意到自己兄弟表情如此苍白。
想必大树只记得要跟许久未谋面的兄弟一醉方休,周围的事物自然会被他忽视。
服务员把叫的另一个小菜端上来,寒暄几句便回了后台。
空荡荡的酒管里空荡荡的坐着两个青年和一个高档乞丐。
怎么搞的?丢了多少钱?大树举着酒杯来敬酒。
没多少,唉,没想到这么素质低下啊。
新秀其实暗骂的不止是那个偷自己钱包的小偷,还有这个吃完饭,从他们身旁经过的乞丐。
乞丐挠了挠自己的后背,新秀见到他这副德性少了同情,多了几分厌恶。
乞丐走出酒管之后便找了一块比较清凉的阴凉,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地上。
那个残破的饭盆格外醒目。
行人路过的时候,乞丐总会上下摇一摇,两三个硬币相互碰撞着,出残破的青铜声。
喂,什么呆啊。
干杯。
大树再一次举着酒杯说。
不行了,不行了。
肚子都起来了呢。
新秀眼睛仍旧盯着门外。
乞丐大概因为这里行人太少,所以不慌不忙扯着自己的身体爬走了。
大树把酒杯在他眼前摇一摇说:嘿,哥们儿,可怜人家?可告诉你了,人家可比你有钱。
三百六十行,他可是这行的状元呢。
呵呵,是吗。
是我小看人了呢。
新秀把酒杯放在桌上。
然后看着大树。
你来这里干什么呢?考试怎么样啊?考试...还行,具体怎么样,分数出来才知道。
现在在家里憋的难受,所以想出来找点活干。
不行来我们店里吧。
大树这句话让新秀有点心动。
但是紧接着听下去便失望了:帮我们洗头。
呵呵,你让我当洗头妹啊,我可不行。
缺像我这样的高级理师吗?新秀开玩笑似的说。
咳,你当理师客人全吓跑了,我不就倒闭了吗?大树听到新秀的话之后差点没喷出来。
这到也是。
酒精弥漫周身血液循环,新秀脸色开始红。
你该去城外那家冰糕厂看一看,那里每年都招收学生工。
冰糕厂...来,喝...不行了,不行了...再喝怎么办正事...呵呵,你也会说不行?大树伸过拳头锤了锤新秀红色的胸脯,然后自己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吃完中午这顿饭,大树建议新秀到自己的理店稍做休息,等太阳不再这么凶狠的时候再去找那家冰糕厂:它又不会长着腿跑掉。
大树坐上自己的坐寄,然后跟新秀一起来到自己的理店。
这家店面不大不小,门口摆放着的音响放着流行音乐。
大树把两辆车子摆放整齐。
进到店里映入眼帘的是各种模特型海报。
屋顶吊着的奇怪圆球五言六色,给人一种另类时尚。
靠近墙边,六面大镜子依次贴在墙上,镜子前理师正忙着为客人修、整形。
做头的女生坐在远处一个新秀叫不出名的机器下,烘烤着已经褶皱了的头。
一名大约二十四五的客人因为不满意理师为自己剪的型而大牢骚:你他妈是学徒吧,把我头当实验品啊。
叫你们老板出来。
那名理师连连道歉,但还是平息不了客人的怒火。
大树挺着高大结实的胸脯,走到客人面前。
微醉的他道也没有生气:对不起啊。
我来帮这位大哥重新整形,小罗,你去招呼其他客人。
小罗走后,只见大树胡乱在那位客人头上剪了两下,然后对着镜子里的客人说:看,帅不帅?客人扭了扭头没有做声,大树见状又在他头上剪了几刀,然后又问:帅吗?客人还是只扭头看镜子里不做声。
大树还是装做很认真的样子剪了一阵子。
甩吗?客人感觉够帅了,但刚刚那份气似乎还是没消:把我当实验品不找你们陪钱了。
哼...客人生气的甩了甩放在衣架上的衣服,然后回头看了一眼人高马大的大树没再抱怨什么。
下次再来。
大树还是温和的送走那位没有付款也没有索要赔偿损失的客人。
然后坐下来笑着跟新秀交谈。
你们这里经常会有这样的客人吗?新秀显然看不贯刚刚那人的做法,但对大树的忍让态度倒是相当有看法。
不经常有,混混。
大树懒得提他。
你怎么还那么跟他客气...顾客就是上帝,再说还是一个混混。
没必要招惹。
大树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当然他时刻都想教会这个上了三年学的兄弟,这个社会阴形的社会法则。
接下来店里的理师都寒暄着跟新秀、大树搭话,新秀笨嘴笨舌,听着其他人开心畅快的交谈自己感觉突然不会说话了似的。
说话也是一门艺术....大树看到吃惊的新秀,这样对他讲。
但是新秀跟他们这样交谈总感觉有扯不开的屏障,似乎根本不是出于自己本身意愿,似乎每句话都另有着目的。
所以新秀心里讨厌这样的交谈。
呵呵,我该去找我自己的那家冰糕厂了。
忍受许久的不自然后新秀匆匆逃离。
呵呵,常来做客。
大树不忘寒暄着送别的口头禅。
新秀谢过,然后动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