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的天道联盟基地,热闹非凡。
这是天道联盟建立以来最大的盛况,两百多个仙人同时作客基地。
尊将、师暮夏恭敬地陪着费长房,向他请教一些道术上的疑问,札札和猎奇好奇地盯着仙人们,看看这个,打量那个,暗自比较,就像是观赏一种新奇的动物。
重子静静地独坐着,凝视着墙上的挂钟,风照原到达地球后,立刻给天道联盟打了个电话,约齐了仙人之后,就会立刻赶来。
叮咚坐在窗台上,晃悠着双肥,一只手抓着大龙虾啃咬,另一只小手臂搂住蜻人的腰肢,眉花眼笑,一个劲地献殷勤。
经过了几个月的穷追猛打,哀求纠缠,它终于大功告成,把蜻人变成了自已的老婆。
风照原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大厅里。
哈哈,照原,我们等你很久了,怎么来得这么晚?尊将激动地迎上前去,天道联盟的众人欢呼一声,立刻围上去,亲热地和他拥抱。
重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风照原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握住重子的手。
这几年,陪伴重子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心里不免感到十分歉疚。
想到独自呆在基地外的法妆卿,他又觉得一阵内疚。
无论是猎奇、还是尊将,都和法妆卿有过不愉快,再加上重子的杀父之仇,难以化解。
因此法妆卿并没有跟着一起进来。
照原,大家都很想念你。
师慕夏低声道,望着风照原。
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忧伤。
平静了半年的心湖,再一次荡起涟漪。
老大,想死我了!叮咚大叫一声。
一跃窜上,跳到风照原的肩头,油腻腻地手去摸他的脸,得意地道:小雯雯现在是我的老婆啦,没想到吧?风照原给哈大笑。
蜻女羞红着脸,低下头,眼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看来,不带叮咚回神殿心核是正确地抉择。
即使是天道联盟的其他人,风照原也不希望把他们卷入闪魄的斗争中。
叮咚眼珠滴溜溜地一转。
倏地窜起来。
钻进了风照原的嘴巴。
千年白狐瞪着血红的眼睛,怪叫一声:你这个小兔崽子。
好久不见,终于把蜻人骗上手了啊。
叮咚摇头晃脑,老气横秋地道:老狐狸。
你说错了,这不是骗,而是爱。
是我热烈纯洁地爱打动了我的小雯雯。
爱情,你懂吗?估计你还是个……嘻嘻。
千年白狐狠狠地给了他个暴栗:不揍你浑身发痒啊,你还真够贱!老子现在力量大进,揍你轻而易举。
叮咚捂住脑袋,不屑一顾地道:有什么用?你再厉害还不是狐家寡人一个?哪比得上我和小雯雯卿卿我我,比翼双飞。
叮咚和千年白狐斗嘴的时候,风照原和仙人们,已经开始讨论针对闪魄的计划。
经过这段时间费长房的四处搜寻,常不少流浪宇宙地仙人们都纷纷追随,聚集在地球,共商大计。
两百多个仙人,已经是他们目前能找到地所有实力了。
虚空一战,不少仙人逃离后,犹如石沉大海,无影无踪。
费长房有些担忧地道:这一次,闪魄来势汹汹,实力也远在我们仙人之上,不算其他的闪魄,光是龙王、纳萨西斯,就够头痛了,再加上无敌地哈迪斯,我们这点仙人根本就应付不了。
除非照原你到时突然倒戈,否则这一仗毫无胜算。
独角仙人点点头:依我看,我们还是先全体撤离地球比较好,否则被纳萨西斯围住了退路,想走都走不了。
尊将皱了皱眉,插嘴道:如果你们全部搬走,那不是摆明了事先收到消息了吗?照原的身份就会遭到怀疑,这么做不太妥当。
独角仙人冷冷一哼:难道要我们送死?费长房摆摆手:这的确是个两难地境地,照原是我们目前最大的力量,身份不能轻易暴露。
但和闪魄的大军硬拼,我们必败无疑。
风照原倒也能理解仙人们的想法,仙人对付闪魄的策略,向来是以多打少式的游击战,这是最理智的战术。
而这一次,光是哈迪斯手下的军队就超过了七百个,等于两个闪魄对付一个仙人,后者根本就没有胜算。
硬拼下去,只会全军覆没。
独角仙人沉默了一会,道:这样吧,我们搬走大部分仙人,留下十多个在地球和闪魄决战。
找本人,也会会留在地球。
费长房叹了口气,这些留在地球上的仙人,结局可想而知。
不过为了不暴露风照原的身份,这是唯一的办法。
风照原沉吟道:留在地球的仙人,一定要选择速度最快的,到时决战,虚晃一枪后尽快地逃离。
独角仙人毅然道:就这么决定。
一会儿,个多个仙人就被精心挑选出来,虽然明知凶多吉少,但每个仙人都神色镇定,毫不慌张,眼中闪动着圣洁的光辉。
为了大局,都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
费长房默然半晌,道:照原,关于智者影体的事,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风照原也正想知道幽冥魂的下落,急忙问道:它现在在哪里?过去灵塔所在的位置。
费长房道:我们派出了几个仙人,日夜不断地跟踪他。
这些天,影体一直守在那片荒漠。
风照原欣然道:那我明天立刻启程。
从影体那里,他最想知道的,就是智者昔日的遭遇。
这也关系到他自已未来的生死成败。
费长房感激地道:影体现在的力量,远远超过了我们任有一个仙人。
如果它能加入我们的阵营,仙人的实力就会立刻增强。
可惜它根本就不理睬我们。
照原你一定要软硬兼施,将它收服。
独角仙人漠然道:你可以冒充闪魄,对它攻击,逼得它加入我们一方。
风照原心中苦笑,影体十有八九就是幽冥魂,早知道自已不是闪魄。
不过对自已,它应该是恨之入骨吧。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其他的仙人,今晚就撤离地球。
费长房果断地道,除了十多个留守的仙人,其余的仙人们迅速离开基他,只对风照原打了个招呼。
至于对尊将、猎奇他们,视若无睹。
札札用手肘捅捅师幕夏,怪叫道:你以后修道飞升,成为仙人后,不会也变得像他们这么没礼貌吧?睹叫仙人冷冷地瞥了札札一眼,费长房笑了笑,解释道:很多仙人都不是人类,他们来自不同的星球,并不懂人类的礼节。
即使过去在虚空,大家也是各自管各自修炼,孤独惯了,不讲人情世故。
要不是和闪魄的一战,仙人们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团结。
尊将为剩下的仙人们安排了住处,大厅内,只剩下了天道联盟的人。
众人畅谈到半夜,酒足饭饱,陆续散去,只留下了重子。
叮咚还想凑到门口偷看,被蜻人娇嗔一眼,立到老老实实地走开。
重子。
风照原低声道:最近你的实力进境如何?重子笑了笑,偏过头,长发光可鉴人:还是老样子。
风照原心中一酸,自从他用木矿灵改造重子的体质以后,以她的聪慧,在半年内绝对应该突飞猛进,但现在却毫无寸进,显然是因为思念他,而无心修炼。
每次聚少离多,但重子却没有过一句抱怨。
留给他的,水远都只是温柔的笑容。
风照原怅然一叹,将重子搂在怀里。
伊人的肌肤,淡淡清香袭人,令风照原觉得宁静而安定。
和法妆卿在一起,他永远都在向着永恒迈进,永远地不停歇。
而和重子在一起,就像是一路乘风破浪的船,在满天晓霞中,带著疲惫的风尘,泊入了平静的港湾。
在两人中,也许他只能选择一个。
他究竟更爱谁多一点?风照原自已也不知道,就像他时刻怀着对永恒的梦想,一个人孤独地奋斗。
但回到天道联盟的基地,总是想起过去,和伙伴们并肩作战的情景。
前一刻他超越了人类,后一刻却又怀念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人生总是如此能以抉择。
宛若一梦,无论沉醉,或是清醒,都无法知道哪一个才是更好的选择。
重子在他耳畔,轻声诉说着一些平日里的琐事,哪天烧菜忘记放盐,哪天有一只小企鹅受了伤,替它包扎了伤口。
又有哪一天,她梦见了威尼斯的叹息桥。
淡淡的声音,淡淡的话题,却让风照原觉得异常温暖。
重子只字不提为父亲报仇的事,风照原心里清楚,在目前和闪魄斗争的关键时刻,她不愿再为他添麻烦。
抚摸着重子的长发,风照原心情沉重。
重子的性格外柔内刚,和法妆卿似乎正好相反。
重子越是不提为父报仇,风照原就越是清楚,她和法妆卿的的仇恨无法化解。
寒冷的夜风吹过,法妆卿立在北极的一座冰山上,银发飞扬,眼神孤独而哀伤。
与此同时,风照原也在问自已,少年时的誓言,是要抓住闪亮的东西。
但那,究竟是什么?酷热的日光白得耀眼,直射在连绵起伏,漫无边际的沙丘上。
没有一丝风,沙漠里像是冒出了缕缕蒸气,热气腾腾,四周空旷荒凉。
昔日的灵塔,早已荡然无存。
爆炸后的废墟也日益侵蚀风化,被厚厚的沙尘吞埋。
一个人影孤独地站着,一动不动,犹如一尊冷漠的石像。
虽然空气滚热,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滴汗珠。
最奇怪的是,在他的额头,镶嵌着一只黑幽幽的眼睛。
除了这只黑色的眼睛,他的样子和修罗一模一样。
正是从玉人城市里逃里的幽冥魂。
你们就算跟我再久,也没有用。
我不会帮助你们的。
幽冥魂忽然开口道,声音像漂浮不定的鬼魂,额头的黑眼闪烁出妖异的光芒:再跟着我,别怪我手下无情。
两个仙人从暗处隐现出来,一前一后,对他形成夹击之态,但语气却显得有点恭敬:影体,你现在虽然已经拥有了独立的身体,但你的灵魂,仍然属于智者。
你同样也是我们仙人中的一员,要负担该负的责任,帮助我们消灭闪魂。
另一个仙人道:不帮我们有没有关系,但你必须说出智者的下落。
幽冥魂猛的爆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我的灵魂,仍然属于智者吗?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就算智者死了,我也只能永远做它的影子吗?两个仙人脸色一变:智者死了?幽冥魂狂笑道:难道你没有发觉,我额头上嵌的这只眼睛,就是智者的吗?他声音一寒:快滚吧,我志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会。
再来烦握,休怪我不留情面里。
两个仙人又惊又骇,尽管智者失踪多年。
但仙人门一直抱着希望,等待他的重新出现。
智者可能是死了。
风照原的声音从仙人们背后传出,法妆卿施展隐身仙决,闪到幽冥魂的身后。
两个仙人见到风照原,立刻松了口气,其中一个不截地问道:照原,你怎么知道智者死了啊?风照原叹了口气:影体和智者原本是不可分离地。
但现在影体已经独立。
显然智者已遭不测。
仙人蹙眉道:可是影体和智者一荣俱荣,一毁俱毁,如果智者死了。
影体走没会活着?智者临死前,一定用特殊的办法保住了影体,这只智者的眼睛想必就是这样的作用。
风照原目光直射幽冥魂,淡淡地道:很久不见了。
我该怎么称呼你?修罗?幽冥魂?还是智者的影体?幽冥魂盯着风照原,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很久不见?我亲眼目睹你在史前隧道里。
配合仙人狙杀闪魂的神师迦楼罗,似乎还是半年前地事情。
风照原神色一凛:果然是你。
幽冥魂漠然道:你也果然不是闪魂。
一个人类居然能够炼成明暗能量,实在是了不起。
还有我背后地那个人类,你也出来吧。
我虽然看不到你。
却能感觉到你的明暗能量。
不愧是智者的影体。
法妆卿平静的说倒,身影浮现出来。
风照原道:在和闪魂神师地大战中,你遭受重创。
将魂魄依附人修罗的尸体,才勉强逃生。
现在的幽冥魂,还剩下多少力量呢?我感决得到,你的能量比过去差了不少。
幽冥魂森然一笑:即使这样,也有杀掉你的实力。
不过,我很喜欢你称呼我幽冥魂。
他神色一寒,探手向后抓去。
排山倒海般地能量狂啸击出,几十道水桶般的沙柱冲天飞起,声势惊人,急速旋转,卷向了法妆卿。
法妆卿身形急闪,击出世界力,木灵矿化作一道碧绿地屏障,迎向沙柱。
轰隆一声,沙柱从中折断,黄沙倾盆泄下。
法妆卿闷哼一声,娇躯晃了晃。
瑕疵再敢叫我影体,就让你死。
幽冥魂霍然转身,盯着法妆卿,厉声道:我是幽冥魂!独一无二的幽冥魂!风照原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以你目前的力量来说,的确的智者不同了。
这些年来,你吸收了无数生物的魂魄、经验、能量,成为了独一无二的生物。
不过,现在的你,究竟是谁?你的灵魂,属于智者,你的身体属于修罗,你的能量和经验,属于其他的生物。
你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吗?幽冥魂神色不断变换,狠狠地盯着风照原,脸上闪过暴戾之色。
风照原沉声喝道:幽冥魂,告诉我智者是怎么死的?他是否死得十分离奇?你来者片沙漠,是想找到智者的尸体吧?幽冥魂神色一震:你说的太多了。
额头黑色的眼睛骤然转动起来,射出眩目的光亮,一道黑气直射风照原。
风照原长笑一声,手捻仙决,莫念仙咒,但却以木灵矿的明暗能量放出。
这是一名仙人传授的斗转星移仙术,将空气扭曲成一圈圈的弹簧状态,形成气墙,原本是纯暗能量,但现在换成了世界力。
黑气势如破竹,直射过来,眼看就要逼近,在空中仿佛遇到了无形的阻碍,噗的一声,黑气像是撞在了弹簧上,猛的反弹回去,倒射幽冥魂。
风照原施展奇门遁甲术,出现在幽冥魂背后,木灵矿化作一柄利剑刺去。
幽冥魂狂妄倨傲,一定不会老实合作,所以风照原准备将他击伤后,在做盘问。
果然有不少张进,比起半年前更强了。
幽冥魂冷笑一声,黑眼闪烁,稳稳地将黑气吸入。
身躯倏地飘开,让过了风照原必杀的一剑。
木灵矿的长剑立刻跟着变化,化作横扫的刀光,不等幽冥魂闪避,刀锋口吐出几百根厉芒,碧绿色的尖刺犹如疾风骤雨,笼罩住了幽冥魂。
法妆卿暗赞一声,风照原这几手变化,已经多世界力的操控达到了油刃有余的地步,除了速度之外,丝毫不逊色哈迪斯。
幽冥魂双脚一沉,闪电般遁入沙漠下,消失不见。
木灵矿的尖刺纷纷追出,黄纱飞溅,连绵的沙丘上出现了几百个常常的洞孔。
风照原的心意与木矿原连在一起,追逐着沙漠下的幽冥魂。
轰的一声巨震,幽冥魂从地下冲天飞起,黑眼里射出层层黑气,盘旋流动,犹如一缕缕丝线,缠住了木矿灵。
幽冥魂趁势冲向了风照原,黑眼里生出一团漩涡,不断放大,在空中形成一个旋转的能量气团,像一只狰狞张开的大嘴,铺天盖地般向风照原吞噬。
地面上黄沙升腾,烟雾弥漫,不断被吸入气团。
风照原屹立不动,等到漩涡气团逼近,身躯倏地跃起,平平踏出一步,如同跃入了另一个空间。
空间被成功扭曲,漩涡气团斜斜地向一旁偏去。
风照原出现在幽冥魂的头顶上,左手仙诀,右手阴阳秘术,几十个分身纷纷扑出,每一个分身,都有三头六臂,各展妖植秘术,击向幽冥魂。
双方的进攻往往在一瞬间,谁也不会被动防守,一旦闪过双方攻击,立刻反扑,不留任何喘息的时间。
幽冥魂被分身包围,退无可退,奋起全身的能量,与风照原硬拼一记。
几十个分身倏地消失了,幽冥魂一击击空,心知不妙,白炽的天色猛地暗下来,四周一片昏暗,空气凝滞不动,压力却在不断暴增,像是有一个无形的物体,向幽冥魂罩下来。
壶中日月!幽冥魂怪叫一声,这原本是费长房的绝活,却被风照原施展得灵活自如。
幽冥魂不躲反进,直直地冲向无形的巨壶。
他了解费长房这一手的厉害,如果躲闪后退,只会让巨壶的威力扩张到最大,形成一个封闭的小世界,根本逃不掉,所以趁能量没有完全形成之前,全力冲出去。
风照原微微一哂,意念方动,碧光忽然隐现,原本无声无色的巨壶,竟然在空中显出了碧绿色的壶形。
虚无之质,居然化成了实体!一股能量潮水般地从壶内涌出,猛地一分为二,一明一暗,互相扭曲,升降不定。
如同日月此起彼伏。
幽冥魂被这两股能量缠住,身躯仿佛要撕裂开来,痛不欲生。
比起费长房,风照原融合了木矿灵和明暗能量的壶中日月,更加名副其实,威力超过了前者何止数倍。
经过石柱前的静修,以及和法妆卿的互相探讨,仙人们传授的仙术,早已被风照原融会贯通。
即使此时哈迪斯亲临,除了结出世界之外,再无它法。
林矿灵的巨壶不断收缩范围,能量出随之一步步压缩递增。
风照原心中涌起强大的信心。
幽冥魂怒吼一声,浑身动弹不得,仿佛被死死地压在了一座巨峰下。
黑眼放射出千万条光芒,一个黑气沉沉的世界,从眼中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