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中午前。
Www.落霞山庄庄主司马昔文坐在自己内屋的一张长椅上,手里捧着一碗刚从关内带来的苦丁茶。
司马昔文轻轻的呷了一口茶。
一阵苦味从他的喉咙滑过流入到他的肚子里面,接着嘴中泛起了少许的甘甜。
司马昔文很喜欢这种感觉,他总觉得每个人都应该像这个茶一样要先经历过苦以后在去品尝到甜。
这已是他多年的习惯。
他是个很不喜欢改变自己的人,无论是他的主意,还是他的习惯。
都很难改变。
甚至可以说绝不可能改变。
他意志坚强,精明果断,而且精力十分充沛。
从外表看来,他也是个非常有威严的人。
这种人正是天生的首领,现在他更久已习惯指挥别人,所以虽然是随随便便的坐在那里,还是有种令人不敢轻犯的威言。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人,圆圆的脸,胖胖的身材,满面笑容,十分和气,看来就像是个和气生财的生意人。
这个人就是韩笑,也是他的总管,甚至可以说是他的军师,智囊兼心腹。
他信任韩笑就好像老子信任儿子一样简单。
所以当他听到韩笑说给他的话以后还是不禁的皱起了眉头。
他只一招就杀了柳三剑?这已是司马昔文第二次在问了。
对,就一招。
韩笑微笑着回答,看他的表情就仿佛是司马昔文在问上十遍他也不会觉得反感。
他对司马昔文简直比一个儿子对自己的父亲还要忠心,还要听话。
司马昔文的眉头皱的又紧了一些,他问道:你看不出来他是谁?他只说他叫庄晓飞。
韩笑答道。
庄晓飞。
司马昔文轻轻的念了念这个名字问道:江湖上好像没有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
本来没有,但现在却有了。
韩笑说道。
不错。
司马昔文也笑了笑:无论是谁杀了柳三剑都一定会马上成名的。
韩笑不语,不该说话的时候他绝不多嘴。
他一向不是个多嘴的人。
对这一点司马昔文显然也很满意。
司马昔文看着韩笑突然又问:他说他杀柳三剑是为了成名?他是那样说的。
韩笑答。
你看呢?也许。
司马昔文没有在问,他端起茶碗又呷了一口,然后对着韩笑说道:不管他是不是,我们都不能在让他活着。
韩笑道:绝不能!司马昔文问:这件事想必你已经安排好了吧。
韩笑道:是。
司马昔文又问:天杀和地绝也都来了?韩笑道:是。
你以前见过他们没有?没有。
韩笑淡淡的说:我相信这里没有人见过他们。
他们的名字江湖中大多数的人都知道,却很少有人见过他们。
只因为见过他们的人都已经成了死人。
在杀手这个行业都遵循着一种规律,那就是决不能让别人看清自己的容貌。
所以有些人即使已经被他们杀了却还是连他们长得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天杀和地绝无疑已是这个行业里面最神秘也最厉害的二个人。
你看他们二个有多大把握。
司马昔文对着韩笑问。
韩笑道:至少有五成。
五成?司马昔文突然笑了笑说道:我看只有三成。
韩笑的脸色顿时变了。
司马昔文看了一眼韩笑又问:他们二个好像失手过。
只失手过一次。
韩笑低声的答。
司马昔文端起了茶杯,浅啜了一口。
听说那一次是因为蚊子。
是。
所以你这次就应去找蚊子。
司马昔文的语气突然变的严厉起来,我给你说过的话你怎么忘记了?司马昔文曾说过,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将它做成,所以要杀一个人就一定找最强的杀手去杀。
韩笑低下了头说:没有。
没有?那你为什么不去找蚊子?因为找不到。
韩笑回答。
找不到?司马昔文皱了皱眉:难道蚊子死了?是。
司马昔文显然吃了一惊,他确实没有想到这点。
谁杀了他?韩笑回答:佐藤木!又是这个人,司马昔文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过了好久他对着韩笑说道: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先要对付的是庄晓飞。
韩笑道:是的。
司马昔文微笑着看着韩笑问:你也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一定。
司马昔文又笑了笑,他忽然觉得自己本不问这句话的,因为他相信这些事情韩笑一定会帮他处理好的,他信任韩笑,这么多年来韩笑替他处理过多少麻烦,从来没有一件让他失望过的。
事实上这些年来他对待韩笑也已经比的上一个老子去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虽然有时候他偶尔也会骂上几句,但那也是一种父亲对儿子的责骂而已。
他甚至已经决定等自己死了以后自己这所有的一切全都交给韩笑去继承。
也许是自己老了吧,司马昔文吐了口气端起了茶碗。
人老了以后心难免会变得小心一点的。
现在他端起了茶碗又呷了一小口,却突然对着韩笑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喝的是什么茶?韩笑看了看碗,说道:苦丁茶。
司马昔文又问:你知不知道这茶有什么特点?这茶味苦,先苦后甜。
司马昔文笑道:你只说对了一点。
一点?韩笑诧异。
司马昔文从碗中捞出了一片茶叶用手捏起对着韩笑缓缓说道:这茶叶最大的特点就是耐泡,不管你将它冲上五次或者是十次它的味道都和第一次侵泡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韩笑低下头道: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韩笑点了点头。
司马昔文满意地笑着挥了挥手,他示意韩笑退下。
只是他的嘴里却又好像在喃喃说道:这茶叶也就像有一些人,是经得起打击的,无论谁想要将他整垮都不会那么容易。
说完他将那片茶叶放入嘴中狠狠的咀嚼起来。
韩笑退出的时候眼睛里已明显带着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