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直到凌晨六点期间,比较正常的客人就不会来了。
所以凡是这期间光临的客人必定都是有些问题的,为了避开他们,这段时间之内所有低级式神必须全部回到自己主人那里,由中级式神进行迎接工作。
贝伦推开爱尔兰房门的时候,发现那只山猫正卧在窗台上,异常幽怨地看着窗外硕大的雪片。
御嘉和频迦正飘然走出万鬼楼的大门,从她这里看下去,那两个式神就好像两个细小的影子,不甚清晰地映在她的猫眼中。
爱尔兰?贝伦……山猫的脑袋平平地趴在窗台上,眼神很悲伤,我是不是不够可爱?嗯?这只山猫发烧了吗?贝伦想这么说,但是怕她和他没完没了,只能敷衍,呃,不会。
爱尔兰你是美女,不管以山猫来说还是以人类而言。
但是他为什么要逃走!嘎吱嘎吱几声极为难听的声音,从她的爪子底下传出来,贝伦被那声音弄得寒毛直竖。
不过当然还有比他更倒楣的,她爪下的窗台被她抓出了几道深深的沟槽,几乎挖穿了那石头做的平台。
他为什么对我避而不见!为什么就愿意照顾那个该死的小孩一辈子!那个小孩有我漂亮吗!有我可爱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如果她的爪子再狠狠抓几把的话,贝伦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
他走到她身边,一只手盖上她的爪子。
好了,这种事不是这么比的。
拜特在告诉你他的消息时,没告诉你更重要的事情吗?什么事情?山猫疑惑地问。
他们两个现在是生命共通体,所以不是他愿意照顾那小孩一辈子,他是没有办法。
你也不用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吃醋,只要和他好好沟通,让他回到你身边不就好了吗?不要。
斩钉截铁。
贝伦:……我为什么要跟那个负心汉沟通!我才懒得和他复合!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要让他知道甩掉山猫爱尔兰是什么后果!我要让他后悔!让他跪在我脚下求饶!对了,那个小孩我也要一起杀掉!杀掉!哈哈哈哈─贝伦摇头,为那个可怜的家伙默哀一秒钟。
他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又拍拍她的脖子,她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行了,不管他怎样吧,今晚你就能见到他了。
拜特学院的学生都必须来参加舞会,如果不参加就会被扣学分不是吗?到时候你想把他怎样就怎样,我不会干涉你。
真的?山猫的眼睛里射出了感动的光芒,贝伦!我好好好好爱你!不过不许喝酒。
……山猫蜷起身体,看来又开始闹别扭了。
御嘉和频迦回到宿舍时,楼厉凡和霈林海刚刚实习回来。
楼厉凡正在浴室洗澡,霈林海坐在电脑前面准备第二天的课程。
看见两个穿透墙壁飘进来的式神,霈林海笑着向她们打招呼:御嘉,频迦,今天的迎接工作怎么样?有没有见到什么有趣的人?什么有趣的人呀,累都累死了!两位式神分别倒在霈林海和楼厉凡的床上,双臂和双腿极不淑女地呈大字型张开,疲惫地伸了一个懒腰。
啊,对了,我听说你们两个是门迎,关上电脑,霈林海说,这么累的事情,不是一般由中级式神担任的吗?你们怎么会被分配到这个岗位的?式神的分级总共有十级,低等四级,中等和高等各三级。
低等式神只能短暂脱离宿主的身体,更多的时间都以精神线相连,否则失去了宿主的力量,便可能由于力量枯竭而消失,御嘉和频迦就属于低等式神中的第四级,算是低等中的最高等。
中等式神可以依照自身的意愿随意离开宿主,与宿主之间的能量传递以精神相连,若精神波被切断,同样会由于力量枯竭而死,帕乌丽娜的式神就属于这一级别。
高等式神不需要宿主,也不需要能量的补充,它本身就是可以自供的能量体,这种式神已经近乎成精的程度,不过现今为止,还很少听说谁拥有这种级别的式神。
而这次御嘉和频迦是依靠了霈林海给她们的加持功,所以才能离开楼厉凡身边,自由自在地行动。
我们……她们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飘忽,嗯……只是……只是─只是那个叫瞿湄的管理长啦!她为难我们!瞿湄?楼厉凡穿着浴衣,一边擦头发上的水一边走出来,疑惑地问,上次帮东明饕餮的时候不是御嘉和她合作的吗?她的狐媚香起了不小作用,东明饕餮还专门说要去谢谢帕乌丽娜副校长。
说瞿湄的狐媚香起了不小的作用其实是对御嘉的礼貌性赞扬,说实话,御嘉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除了抓瞿湄帮忙这件事外,她根本只是一直在旁边观望,发挥百分之九十九效果的只有瞿湄一个人。
御嘉咳嗽了一声,做出一个娇憨的表情:呀!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她嫉妒我们比她美!所以这么为难我们!厉凡!拜托你帮帮忙啦!我们不要再做门迎了!好累哦!少啰嗦。
别人不知道,楼厉凡还能不晓得?这两个靠楼家大姐帮忙作弊才取得式神执照的女孩,平时根本就不思进取,甚至连很多常识都不清楚,八成是哪里没做好而把式神前辈得罪了,否则以幻狐式神瞿湄的美貌,哪需要嫉妒她们?只要她们别为了嫉妒给她找麻烦就不错了。
这次的管理长是她,你们就老老实实听她的话,要是为了这点事你们就给我找麻烦,以后就不要想随便出来了!厉凡!你们叫得再甜也没用!霈林海,快去洗澡,要睡觉了。
霈林海拿起浴衣走进浴室,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哗哗的流水声。
楼厉凡把赖在上面不想走开的频迦赶走,坐到自己床上。
你们两个要不要回来我的意识里?不回来我可要睡了。
明天没课,我打算睡到中午。
讨厌!厉凡!御嘉和频迦同声气愤地说。
看来你们不打算回来,那等会儿霈林海出来你们让他给你们充电,我睡了。
拉开被子,楼厉凡倒头就睡,没过五分钟就传出了他打呼噜的声音。
两个女孩卧在霈林海的床上愤恨地看着他冷酷的背影,互相看了一眼。
好过分!嗯!所以那件事?那件事……不告诉他们!绝对!什么事?当然是零度妖学院的理事长也到了的事。
为了以防万一,楼厉凡在零度妖学院卧底期间一直将她们处于唤醒状态,不过因为一直没有用到,她们也就没有机会出来。
所以她们认识贝伦,贝伦却不认识她们。
由于在妖学院的所作所为,楼厉凡和霈林海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贝伦和爱尔兰会来找他们算帐。
因此他们两个专门向这两位要做招待的姑娘说明,如果在招待期间发现那两位妖怪出现就马上要报告给他们,好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脚底抹油溜走。
很可惜……他忘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
我们讨厌你!厉凡!两个女孩向他做了个鬼脸。
时间终于缓慢地行进到了平安夜,一切即将开始。
房间里很暗,只有窗外被雪反射进来的光线让这里没有变得一片漆黑。
床上没有人─不,应该说,整个房间里都没有人,只有一头巨硕的白狼横卧于地毯上面,毛茸茸的脑袋搁置在前爪上,眼睛微闭,看不出是睡觉还是清醒。
房中的座钟走到了七点四十五的位置,白狼好像能感应到一般睁开了眼睛,左右看看,又用力抖了抖脑袋,站起身来,再用力抖抖身上的毛。
伸伸脖子,随即化作人类的模样。
时间到了……走到门口,触摸电子屏幕,门卡哒一声打开。
拉开门,他刚想踏出去,却有某种预感让他忍不住一缩头,三个女巫骑着她们的扫帚夹带着厉风呼啸而过。
哇哈哈!伟大的女巫!神奇的女巫!哈哈哈!贝伦身上的长袍被她们的风吹得呼拉拉飞起很高,她们过去好一会儿,长袍才慢慢落了回来。
女巫永远都是女巫……他摇摇头,走到爱尔兰的门口轻敲她的门:爱尔兰,时间到了,爱尔兰。
没有动静。
猫科动物的听觉系统几乎和犬科动物的同样灵敏,不管爱尔兰在房间的任何地方─就算是在墙缝里也好,她都该听得见。
贝伦觉得奇怪,一压门把手,门居然开了。
房间里并没有爱尔兰的气息,而从残留下来的味道判断,她至少是在二十分钟以前离开的。
她必然是有意避开他的,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前两天他批了她一顿?应该不会。
她以前是他的学生,被他批过的次数多了,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闹脾气。
那么是为了什么?猫科动物的个性:骄傲、自私、固执,你不让它干什么,它偏要干。
尤其喜欢记仇,有人踢我一脚,我就要把对方乱棒打死!这么说,难……难道她是想?贝伦打了一个冷颤,他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这种脊背发凉的感觉了。
一阵飓风从他身后再次呼啸而过,伴随着女巫们张狂的尖叫声:呀!女巫忘了东西了?万鬼楼四十九楼,在整个由完全不连接的两半太极形组成的前后楼体中,只有这一层是连接起来的,面积足有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但是这样的大小对于拜特学院的千余名学生,以及不知多少计画外的宾客来说还是太小了,因此招待人员便在这一层上开出特殊空间,使空间无限地弹性扩展,无论有多少人来都够用,但是看上去大小却并没有增加。
舞会即将开始时,所有学生都陆陆续续地往四十九楼走。
许多普通专业的学生,以普通的方式慢慢走上去。
女巫专业的就像那几名女巫学院的特邀宾客一样,骑着扫帚从楼外面飞上去,那里自然有一扇窗户为了她们而敞开。
魔女专业的学生大多讨厌拥挤,便使用魔力飘移从走路的学生头顶飘移上去。
巫师专业和咒符专业的学生,在符咒上或坐或站和魔女们一起飞上。
有一位不知是哪个专业的学生,居然还坐着传说中的魔毯往上飞,他身边还带着一个脸儿红红的女孩,大概是为了向情人献宝,所以才把这种珍稀法器当作普通飞行器来用吧。
楼厉凡和霈林海也在人群中缓慢地上行。
楼厉凡本不想来,舞会这种场合对他来说比打仗还要难捱。
可不知为什么,其他时间的舞会就是普通舞会,而每年的圣诞舞会却是被排在课表。
简而言之,它也有学分,如果谁胆敢不去参加就会被扣掉那一部分学分,最后的结局就是留级。
所以他是想来也得来,不想来还得来……御嘉和频迦看了熙熙攘攘的楼梯一眼:可以上去了吗?上面好热闹……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听!瞿湄一手抓住她们一人的下巴,强行拉向自己这边,今晚比较特殊,上面的舞会招待不够,门迎的工作就由我来担任,你们两个上去协助其他式神,注意点不要给我惹祸!给我牢牢记住式神招待的重要原则!呀!瞿湄姐姐你好好!两位姑娘媚眼如丝地摸上她的青葱玉手,瞿湄唰地把手收了回来。
少给我在这说多余的话!告诉你们!我是让你们去当招待,不是去参加舞会的!要是你们胆敢忘记自己的职责,小心回来以后我扒你们的皮!两位姑娘娇笑:我们的皮老早就腐烂了,呵呵呵呵……参加舞会去喽。
脚尖一点,两位式神轻盈的身体向天花板飞去,她们将穿透四十八层墙壁,直接到达四十九层。
我说过了!不是让你们参加舞会的!听到没有!瞿湄对着她们消失的背影气急地吼。
她们的身体已经在第一层天花板处消失,只有天知道她们究竟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虽然人手少,但是把她们两个弄去做招待……没问题吧……忽然有某种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瞿湄开始脊背发凉,难道真的有问题?她们的主人应该也在……应该……也许……临时光临的新客人到达,感应门自动打开,瞿湄皱眉,立刻飞速飘向门迎的位置,不好的预感很快被她抛到了脑后。
一年级楼厉凡,身分确认。
一年级霈林海,身分确认。
研究生级武鸣方,身分确认。
楼厉凡和霈林海走过身分识别门,终于进入了多灾多难的会场。
整个会场目测的面积约为三、四个足球场大小,高约十公尺,天花板上每隔二十公尺便有一个可与白炽光媲美的灵术灯,它们的光芒四面八方无限伸展,将整个会场照得明亮如昼。
楼厉凡他们来得已算较晚,大多数的学生和宾客已经到了,现在会场内满满地都是扎堆的人。
熟悉的人在一起大声谈笑;情侣们躲在一边絮絮低语;半透明状的招待式神们手里托着酒品和果点的盘子,满大厅地飞行,有人做出需要的手势时便降落下来,让客人们自己选择,完毕再飞上去。
楼厉凡知道御嘉和频迦被调来当舞会招待,但是在这满天的式神中也搞不清楚她们究竟在什么地方,不过他想那两个女孩应该没有问题,至少不会在这个会场中寻衅滋事吧。
厉凡,你要不要点什么?我们只有今天被允许喝酒,可千万不要错过机会!霈林海看着满天的式神,兴奋地说。
由于怕无法控制能力而造成严重后果,作为灵能师,一般不允许沾染任何酒精类饮料。
不过圣诞节比较特殊,一年中的这一天将是灵能师们灵力气机最为顺畅、且容易控制的日子,因此只有这一天酒精是被允许的。
我不要,我要冰淇淋。
楼厉凡兴趣缺缺地说:十二岁的圣诞节我被姐姐们强行灌醉过一次,结果被她们拍了我很多丢脸的照片,再来一次我可受不了。
哦哦,是吗?霈林海也不再劝他,举手向招待式神挥了挥,嘿!一杯帕尼!再来一个特大的狐狸冰霜。
两个式神落到他们身边,霈林海拿走了自己要的帕尼,楼厉凡托起那只和他自己脑袋差不多大的狐狸状冰淇淋,张大嘴一口咬下去。
二年级东明饕餮,身分确认。
二年级东崇,身分确认……啊!多么热闹!多么有趣!东明饕餮站在入口处,兴奋地看着一片群魔乱舞的会场,高声说道。
他身边的东崇边打呵欠边把他拉到一边,防止他挡到后面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找个地方睡一觉。
喂喂喂!东崇!你看见了吗!那里好像是楼厉凡和霈林海─……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东崇又打了一个呵欠,我昨晚可没睡好,想到要在这种地方躲那只猫女一晚上我就失眠。
你这个没义气的居然就在我旁边呼呼大睡!真是让人不爽!哈哈哈!你就不爽一次吧!平时都是你的僵尸欺负我,害得我神经衰弱,今天终于遭报应了吧?哈哈!而且今天你的僵尸都不允许跟上来!我真是太幸福了!那位式神美女!东明饕餮高兴得连声音都有点发抖了,高高举起手臂向天花板上飘浮休息的式神死命挥,这里!要一杯哈肯耐!再来一杯乌凯铪!还要─东崇敲了他脑袋一下:你打算酒精中毒是不是?我知道你酒量好,不过哈肯耐和乌凯铪都是六十六度,就算是僵尸也不能这么喝。
不管!今天特殊!那位式神女士!至少给我一杯哈肯耐吧……女式神飘落到他身边,将哈肯耐递上,又向东崇示意了一下,东崇摇手表示不要。
女式神又飞回了半空。
东明饕餮兴奋地将酒举到嘴边,刚入口,却没想背后被人撞了一下,一杯酒噗地一口就喷到了一个正和女朋友说笑的男生身上。
那男生转过头来,一张脸吊得比马脸还长:干什么!嫌别人没喝酒吗!可惜他的目光没有对准东明饕餮,而是对准了东崇─没有办法,东明饕餮的体质就是如此,容易令人忽略。
对不起!对不起!东崇早已习惯了这种事,随即一迭声地向他道歉,我们马上给您弄干净……不用了。
那男生悻悻地说。
搂着女朋友往另外一边走去。
目送那男生从视线里消失,东崇回头,发现东明饕餮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四处搜寻。
怎么了?刚才有人撞了我一下。
东明饕餮愁苦着脸,在东崇面前晃晃手中的杯子,我不是故意要把酒喷到刚才那个人身上的,是有人撞了我,我控制不住……撞你的是什么人?好像是个小孩……小孩?东崇忽然间变得非常紧张,猛地抓住东明饕餮的双肩用力摇晃,是什么样的小孩?是男孩还是女孩?看起来多大年纪?穿什么样的衣服?东明饕餮被晃得头都晕了:啊……啊啊……她吗……她啊……啊呀!别晃了!他甩开他,看看自己手里已经被晃出去大半的哈肯耐,忿忿地说:真是!堂堂男子汉,堂堂旱魃吸血鬼,居然还怕个小女孩!说出去不怕给人笑死。
她到底什么样!东崇怒吼。
东明饕餮缩了缩脖子:你就会对我发狠而已……那小女孩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公主裙,哦……身后还有一条棕花色尾巴……尾巴!对了,是猫尾巴,她头上还有一对猫耳朵!东崇的脸变得煞白。
果然……果然是她……果然是她来了……嗯?爱尔兰……舞会会场不允许未成年人〈人类十七岁以下,妖怪一百五十岁以下〉进入,但是没规定不允许小孩进入─或者应该说,是不允许年龄是小孩的人进入的,而外貌是小孩则没有问题。
这是法律规定,没有例外。
爱尔兰从门口进来就开始横冲直撞,兴奋得好像头一次参加这种场合,连自己一路上到底冲撞了多少人,让多少人的饮品都倒在了别人身上也没注意。
呵呵……爱尔兰兴奋地边尖笑边奔跑,终于不受贝伦监控了!太自由了!太幸福了!呵呵……自由真好!她身后有一个木乃伊─不,是一个被绷带包得好像木乃伊的家伙,正不远不近地跟着,最后实在赶不上她兴奋的步伐,只有对她高喊:不要跑那么快,当心被贝伦发现……一听到贝伦的名字,爱尔兰立刻停下了脚步。
嘿!你不会向他告密吧?我知道你这个家伙爱打小报告,尤其喜欢在别人最讨厌的地方打。
她不无威胁地说。
哦呵呵呵……木乃伊做了个兰花指的恶心动作,尖笑,怎么会呢!爱尔兰小姐,请相信我对您是忠实的!忠实个屁!爱尔兰咆哮,万鬼楼入口的唱诗班是你安排的对吧?差点害我进不来!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呀呀……请相信我的忠实……木乃伊依然举着他的兰花指,身体却在不断后退,别那么认真嘛,爱尔兰校长。
呵呵……人生三千年,太认真可不好过哟!嗤!爱尔兰嗤之以鼻,却不再在这上面纠缠,转身向半空中的式神们招手,我要一个帕兰朵!木乃伊蹲下,在她耳边低声说:帕兰朵是没酒精的饮料,爱尔兰校长,您确定要这个?爱尔兰耸肩:没办法,贝伦说了不让我喝酒。
可是您不是摆脱了他的监视吗?木乃伊继续提议,也许可以……爱尔兰有些犹豫:可是……你也知道我要是喝酒……木乃伊拍拍她的肩膀,把自己兴奋的声线压得几乎听不出来:但是您上次喝醉已经是一百多年以前了,现在您肯定不会再发生相同情况了吧?还是说……您的能力在这一百多年中一点都没有进步?谁说的!爱尔兰瞪他一眼,却仍然犹豫,可这一次要是再发生同样的事……一定没事的啦!如果被贝伦……我不会告诉他的!万一被他知道……我帮您保证!绝对没问题!他绝对不可能知道!木乃伊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胸部,先前断裂过的胸骨又发出了清脆的喀嚓一声。
好痛呀!啊啊─木乃伊开始在地上打滚。
周围的人走来走去,对木乃伊的惨叫视若无睹。
天瑾好像幽灵一样在会场中飘来飘去,阴冷的气息在她周身环绕了一层又一层,以她为圆心的三公尺内空间无人胆敢接近。
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四人组正一人拿着一杯帕尼想喝,却发现天瑾从远处阴森森地飘了过来,立刻夹着尾巴逃之夭夭,生怕她会抓住他们干什么恐怖的事情。
不过他们猜错了,天瑾暂时没什么需要别人做的恐怖事情,她只是很无聊而已。
这种地方有什么好来的……这种地方有什么好来的……这种地方有什么好来的……她心里一直反覆絮叨着这句话,根本没有发现那四人组,以及周围所有的人都对她避之如蛇蝎。
决定了,十二点一过马上就离开!一个灰白色长发的男子从她身边走过,她愣了一下,回头却只看见他的背影。
奇怪……他身上有奇怪的感觉……贝伦没有发现有人在看他,更确切地说,他根本没发现自己还在使用诱惑之术,更没发现半径二十公尺内的姑娘都在向他抛媚眼。
他现在只关心在会场中如何搜寻爱尔兰的位置,但这里的气息实在是太混杂了,灵力、妖力、魔力、巫力统统搅合在一起,把他的搜寻感应能力干扰得像一个坏掉的电台,除了杂乱无章的讯号之外一无所获。
爱尔兰……她跑到哪里去了……他按住额头,头疼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