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婕在一旁不住赞叹道:你真是天资聪慧,这么快就能运转周身气息。
而且,你似乎还带着天界之气,不知道我是否看错?刘易文缓缓睁开双眼,双目炯炯有神,好像是美美睡了一觉醒后一般容光焕发。
听梁婕这样问自己,刘易文苦笑道:这是天界金锏圣王在我腰间留下的金印,我的真气便从此充沛了许多,几乎没有断绝的时候。
梁婕大为惊讶:你居然通了天界?这、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刘易文不以为然道:怎么没有?那张恒和杜昌不就是狼狈为奸么?鬼界能通人界,天界怎地就不能通人界?天下事哪有一定的,只是你我不知晓罢了。
你好好歇息,明日我做些点心给你吃――只要你不嫌难吃。
说罢调皮一笑回屋去。
等下,易文,我还有一事不明,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张府的?梁婕不禁问道。
我醒来发现你不在,凭着感觉便奔了张府。
我当时也不能断定,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次让我把你救回。
刘易文起身便走。
张恒半夜喝完花酒回到府中听说遭了贼,大吃一惊,赶回卧室一看,果然密室门户大开,心中惊恐万分,冲进密室细细检查一番,一切安然无恙,唯有乌胆蛛丝的机关被触动。
府中上上下下仔细搜索,并未能找到贼人。
思量再三,仍是不放心,便悄悄移至另一间密室另作供养。
他害怕杜昌脾气阴毒,不敢让其知晓。
如此倒是让易文三人再次避过了风头。
易文一边照顾梁婕,一边修行五行之气。
南春派虽为小派,但是根基颇深,五行之气在体内游走一周,那鬼气便减去一分,过了半月,眉心不再疼痛,全身真气畅通无阻,伤势痊愈。
不知不觉,在镇江滞留了已近三月。
月末将至,刘易文一面牵挂着冷伟一行是否顺利到了酆都,一面忧心忡忡想着此次张恒又要杀人。
心烦意乱之下,便在屋内习起心法,催起虎符灵力,聚自然之气灌入虎符之中。
屋外,方才还是安静不动的树枝忽的就摇晃起来,大风吹,白光起,化作虎形穿透房顶直冲上天,竟遁入云端,将拿白云渐渐收在一起,聚成了虎啸的形状,尤其是虎头,更是大得骇人,绵延数里,一时间镇江城中人纷纷驻足观看,七嘴八舌,以为是百年不遇的奇景。
刘易文在屋内,哪里想得到有此景象,刚想要收回虎符之力,却觉那力量大得惊人,有呼风唤雨之势,自身真气渺小不可比。
众人正说这虎云惟妙惟肖,冷不防虎眼一亮,白光射出,仿佛云朵有了生命,老虎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睁开了眼睛。
显灵啦,显灵啦!!!虎大仙显灵啦!!众人吓得大叫起来,纷纷跪下磕头。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虎眼中的白光渐渐收拢,突地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虎云也随风而散。
易文眼前白光一闪,虎符仍落在掌心,愈发透亮。
他握紧拳头,只觉虎符里气息奔流如同江海奔腾,有雷霆万钧之力。
张恒也在院中看云,见此情形甚是吓了一跳,心中好生疑惑,越想越觉得那白虎十分地眼熟,再细细一想,只觉得背脊里冷气直冒,汗水从额头流了下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狂跑进密室,对着杜昌的画像磕了三个头,点燃招魂香,不消片刻,杜昌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
你火急火燎请本将,又有什么事?声音依旧阴冷,显得十分不耐烦。
杜昌将军,大事不好了!上次那修仙小子没死,他的白虎今天通灵了,光都照到天上去了!张恒匍匐在地战战兢兢道。
什么?绝不可能!本将从不放过一个活口。
杜昌将军,是真的!我看那白云化作虎形,光芒刺眼,恐怕是他上次没死,这次养好伤又找上门来了。
若是耽误了将军练功,我吃罪不起啊!张恒到底老道,拿出了杀手锏。
混账东西,胆敢威胁本将?哼,本将的罗刹鬼手就缺最后一副心肝的那股子血气了,你敢断了供养??!杜昌大怒。
小的不敢,小的是怕那修仙小子从中作梗,耽误了将军的大事。
张恒摆出一副作践自己的样子。
唔,也罢,本将就再来人界走一趟。
你可要晓得,本将每次来人界,都是凭着无忧锁方能通行无阻,违反了三界之约。
若是被我发现你谎报险情,那第三十六副心肝,就拿你的吧!张恒听到最后一句,差些断气,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辛苦供奉的鬼将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倘若真是自己杯弓蛇影,那可如何是好?如今骑虎难下,只得听天由命了。
刘易文收起虎符,对梁婕道:婕儿,我去找二师兄。
你好生歇息,过几日伤便好了。
梁婕盈盈一诺,仍旧躺在床榻之上休养调息。
刘易文念起缩地法口诀,不多时便赶到了同元客栈。
萧杰如同预先知道他要来一样,拍了下易文的肩膀,笑道:好小子,你的真气把整个镇江城都给震了。
啊?刘易文一脸茫然,不晓得萧杰在说些什么?怎么?你不知道?你的虎符白光笼罩了镇江城,聚气为云,化为虎形,全城的百姓都以为是虎大仙显圣,纷纷叩拜。
萧杰高兴地说道。
虎符白光蕴含的力量能大到这样的地步,这是刘易文没有想到的。
自己只是以三清真气催动虎符,将五行之气汇入其中,居然震动了镇江城,那么,张恒也定然知道了。
想到这里,刘易文暗叫不好,连忙将心中所想说与萧杰。
萧杰亦皱眉道:倘若如此,那么鬼将杜昌恐怕是要再出鬼门关了,你如今的处境也就十分危险。
易文,不如速速离开镇江,权且避一避。
不,师兄。
刘易文慨然道,月末将至,杜昌一定会让张恒再取活人心肝。
我这次一定要救镇江百姓!师兄,你切莫以为我又是任性冲动,我自诩能与那杜昌斗一斗,你尽管放心,我已非我。
萧杰当然明白刘易文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便道:既然如此,我与你共进退。
我们再像当初在茅山上斗婆娑一样,生死与共。
那么,师兄,倘若杜昌迟早都会找到我们,不如我们闯进张府直接会他一会。
说罢,刘易文摸了摸胸口的虎符,迈步出门,萧杰提剑相随。
二人催起缩地法,来到张府门外。
门子怒道:何人敢闯张府?刘易文哈哈一声:仙爷我又回来了。
不想死的,速速通报张恒,让他提头来见。
上回易文独闯张府,这上上下下谁人不认得他?听他这么一说,门子骇得屁滚尿流逃回府内大喊道:不好啦,上次那个修仙的又来啦!!!众家丁顿时乱作一团,各自躲回房间。
偌大的宅院又如上次一般死静。
刘易文哈哈大笑:没想到仙爷我的余威犹在。
张恒在密室听到外头大乱,心说不好,转念大喜:这下可不用被杜昌掏心肝了。
随即取了青剑,赶到院内,仗着有杜昌撑腰,大喝道:***,上次你没死,这次你又回来了?老寿星上吊活腻了吧?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刘易文挥掌而出,掌风如火,烧向张恒。
张恒用青剑一挡,青剑竟被震得飞起,跌落下来。
刘易文纵身抢过青剑,以真气护住心智,行起五行之气,逼杀剑内鬼气。
只见剑身青光莹莹,黑气缭绕,缓缓游出剑身。
冷不防一股强力迎面扑来,易文急忙躲闪,手一松,青剑被夺了过去。
夺剑者正是杜昌。
他阴:没想到你还会使五行之气,当真是小觑你了。
说罢将剑丢给张恒,又道,看来我的金尾九头鸟又该出来透透气了。
袍袖一甩,鬼兽便飞扑过来。
萧杰抢先提剑刺去,剑气如虹划破长空,金尾九头鸟振奋双翼,疾风如刀割,草叶皆碎。
刘易文催起虎符灵力,灌入五行之气,白光破空振出,聚气为云化为猛虎下山之形,就见那片山峰般大的虎云不断翻涌,将金尾九头鸟裹成一团。
九头鸟果然凶猛,抬起铁喙去啄虎云之眼。
萧杰将五行之气尽数散出丹田,白云遁化无形,九头鸟扑了个空,重又振翅高空,九个头皆都张开巨喙,从口中喷出黑色的毒液来。
刘、萧二人用真气罩住全身,那毒液滴在树上,原本苍翠的参天古木瞬间枯黄焦黑。
我苦海毒胆的滋味如何?再尝尝我的罗刹鬼手。
杜昌嘿嘿一笑,鬼气大盛,一股阴风夹杂着一只利爪杀到跟前。
这只利爪如同风干的鸡爪一样干瘦,通体红黑色,爪尖飘着磷火,泛着幽幽蓝光。
最可怕的是那股力量,直钻心脏,仿佛要把人的心肝都挖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