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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劫数难逃

2025-03-30 14:38:31

分明是黑夜,也看不清背影,可刘烨依然极力眺望目送儿子。

上青见此情景,不由得叹了口气,又劝慰道:员外不必过于操心,此去二百余里,易知也是熟悉的,不过两天功夫就回来了。

老衲我还要赶回寺中,请刘员外放宽心,多保重。

白玉龟之事,员外一定保密!说罢辞别刘烨往蓼莪禅寺而来。

等赶回寺中,天尚未亮,上青虽为通灵之躯、修仙之体,毕竟方经一战,心中又是焦急,不由得有些支撑不住。

急忙打坐入定,均匀气息,吐纳百余下,人轻盈了许多。

所幸一夜过去,那鬼界红光未再前来。

白日阳气兴盛,鬼界自然不会出动。

上青不禁略一宽慰,却仍是不敢懈怠,心中惦记着刘易知是否到了茅山,直到晌午,依然独自一人在禅房内,眉头紧锁。

弟子通泽看出有些不对,便叩门轻声问道:师父……在这蓼莪禅寺之中,通泽最为聪慧,跟随上青时间最久,年约四十,日后承袭上青衣钵的也定然是他。

上青听得是通泽,便道:进来吧。

是,师父。

通泽推门而入,转身又把门关上。

通泽,你可是见为师怏怏不乐,前来问候?正是。

不知师父为何愁眉不展?通泽道。

上青道:你跟随我足三十年,不如猜一猜为师有何心事?通泽沉吟片刻,道:师父,弟子昨夜安睡中,忽觉阴风四起,片刻皆散,莫不是有鬼卒前来?上青示意他打住,点头道:不错。

你果然天资聪慧,一猜就中。

只是,来的不是鬼卒,是鬼将!通泽大惊:师父,鬼界十将,平日里均在鬼界坐镇一方,不管人间事。

往返阴阳两届锁人魂魄的都是些鬼卒和无常。

怎么会突然来我蓼莪禅寺?上青叹道:你是我衣钵弟子,本该是坐化前说与你听。

如今形势危机,也顾不得祖训了。

便将昨夜鬼界红光来袭的情景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去浒庄村刘家之事。

通泽听罢即道:师父,你为人间福祉,甘愿魂飞魄散不容于三界,弟子理当死命追随。

只是,所谓天道循环不可更改,既是当年三界盟誓约定,师父你单凭一己之力又怎能违抗?照此说,白玉龟在人间气数已尽,运转鬼界,他们自然不肯相让。

更何况此上古宝物,天界觊觎已久也未可知。

若是两界联手来夺,岂非又是春秋战国?届时生灵涂炭恐怕甚于群鬼出关。

上青摇头道:我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

只是人间战祸不断,治乱相随,分合接踵。

天下百姓方才过了十年太平日子,生活有所起色,人主励精图治,正是大好前程。

倘若将白玉龟交给了鬼界,鬼门关一开,魑魅魍魉呼啸而出,轻则扰乱民生索取供养,重则摄人精魄害人性命,人间必然大乱。

我现今拖得一天,百姓便能多过一天的好日子。

实在支撑不住,我也竭尽全力死而无憾。

倘若能横空出世当年阖闾那样的不世之才,神兵利器在手,定能击退鬼界来犯。

可是天界岂能袖手旁观?师父公然违背盟誓,不但不容于地,亦不容于天。

通泽接着问道。

唉!上青长叹一声,或许真是劫数难逃。

天界貌似高贵,受我黎民膜拜,哪个又不是为了一己私利?鬼界阴森,酷刑种种,等级森严,更有万劫不复之地,诸鬼久罹难于地府,急于出关,或情有可原。

天界诸神,自诩上仙,渺视人间,一旦不遂心意,供奉或有不至,轻则大旱大涝,重则山崩地裂。

若是白玉龟属了他们,更是随心所**,肆无忌惮,怕是要役使人间,从此天下子民千年万年世世代代为奴役。

通泽道:师父,如此说来,唯有我人界力量最是微薄,有了这白玉龟,才能护住了人间太平。

方才听师父说天界受我人间供奉,或许天界会助我?不会坐视鬼界坐大?又或天界本想奴役人间,若是鬼界得了白玉龟,鬼界独享好处,天界怎肯应允?哈!上青突地笑道,通泽,你怎会有如此妄想?洪荒之前,世间本无人,神鬼二界互有争斗,大致相安无事耳。

女娲造人,凭空多出一个人间,混混沌沌,为神鬼捉弄。

岂料千万年后,圣人频出,三皇五帝教民爱民,人界渐强,后仓颉作书,破了天机,人心从此豁然,民智为之开化,天雨粟,鬼夜哭,神上天而鬼入地,而我人界自此立足于天地间,繁衍生息至今。

如今鬼界要得了白玉龟,于天界无损,天界得了白玉龟,于鬼界无损。

无论他们哪边得了,另一边可分一杯羹,却都只会祸害人间,我人间要为二界所共同驱使啊!那师父为何不将白玉龟毁去?当年无白玉龟,我人类不也抗衡了两界么?通泽仍是不解。

白玉龟乃通灵圣物,四足鼎立于四方,若是毁去白玉龟,天塌地陷,如何了得?上青无奈道。

那早知白玉龟是人间至宝,不可为其他二界得去,当年吴王阖闾当年定下盟誓,岂非缓兵之计??通泽豁然开朗。

上青颔首:正是如此。

吴王阖闾有干将莫邪如此圣物在手,天界鬼界联手也胜他不得,只好勉强盟誓。

白玉龟通体洁白,质朴自然,阖闾死后魂魄不入鬼界守护神龟,你的历代祖师亦是以魂魄护之。

数十代以来,白玉龟早已集聚了诸人的精气法力,强大无比,故能始终白光熠熠。

现今突泛红光,单凭鬼界之力,或难成此事,就怕是天鬼两届已然联手,鬼界当先锋,天界随后也会前来抢夺。

那么,弟子愿跟随师父守护神龟,万死不辞。

通泽一脸坚定。

夜路难行,山路崎岖。

刘易知深知责任重大,从太湖湾一路向西北马不停蹄,天亮时分已是疲惫不堪。

虽说平日里庄稼活没少干,可他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哪里经受得住这一路的颠簸。

心中有事,愈发紧张,菜团子早已吃完,腹中空空,迷迷糊糊哎呀一声,跌下马来。

所幸,没有摔断骨头。

马儿倒也乖巧,低头用嘴拱刘易知。

刘易知躺了半天才爬将起来,环顾四周,已然是进了茅山了。

绵延不断的山脉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林木,飞鸟掠天,山泉奔流,手搭凉棚往前看去,山腰上隐约露出道观一角,那便是乾元观了。

可望山跑死马,看着不远,若是一鼓作气跑过去,也得好一阵子。

刘易知把马栓在树边,手掬山泉,好好洗了把脸,又咕咚咕咚喝了一气,灌了个水饱。

他靠着马儿歇息了好一会,方才牵马上山。

走着走着,怀中的白玉龟渐渐烫了起来,已然完全不是在家里抚摸时那般温暖。

刘易知低头看胸口,数道红光从衣服里透出。

他赶忙将白玉龟从怀中掏出。

哇!盒子突然变得滚烫,刘易知抓不住,一松手,盒子掉在了地上,白玉龟滚到了小溪中。

还好溪水很浅,刘易知赶忙去捞。

但眼前的一幕将他惊呆了。

白玉龟,不,确切地讲,现在它已经是一直通体鲜红的红玉龟了。

玉龟的红色在水中瞬间荡漾开来,只眨眼间的工夫,整条溪流居然化作了一条红河,而这红河似乎要开始沸腾起来。

这,这……刘易知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伸出右手手去抓白玉龟。

虽然烫得钻心疼,可刘易知一咬牙,还是将白玉龟捞了上来。

瞬间,整条溪流又恢复了清冽。

刘易知将白玉龟甩入盒中,再一看右手掌,被烫出了水泡。

他顾不得许多,脱下外套,浸透溪水,将盒子裹了好几层,打成包袱拎在手中,牵马继续前行,心中只想着快些见到潘天师,将这神奇而可怕的东西交给他,自己早些返回家中和爹爹、弟弟妹妹们团聚。

走了一个时辰不到,便来到了乾元观外,早有道童在门口相迎:来的可是浒庄村的刘易知公子?刘易知心道潘天师果然神通了得,我还没进门,就知道来者是谁,心中想着,口中答道:正是。

烦劳仙童通报潘天师。

仙童替刘易知栓好马,说道:天师已然知晓你要来,请速速随我进去。

既然如此,刘易知便随他进了观。

这道观,刘易知也来过几回。

茅山香火,实在旺盛,可偏偏这乾元观破旧不堪。

只因天师潘兴慧性喜清净,总将那香火钱散于地方做些善事,却未将一分一毫用作修缮殿堂。

自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天下道观甚多,敢称天师的,恐只有他一个。

一直走到道观后门,道童说道:天师正在门外等你,你自己推门出去见他便是。

说罢转身回去了。

刘易知心中好生蹊跷:既是见我,怎地不在房内,为何偏偏跑到后门外面?也不多想,推门便出。

只见潘天师正对自己,微笑道:刘易知,你来了?刘易知作揖道:正是在下。

拜见潘天师。

蓼莪禅寺上青方丈让我连夜送白玉龟给天师。

潘天师摆摆手:我已知道。

你将那白玉龟取出我看。

刘易知解开包袱,打开盒子,一道冲天红光映得院墙皆红。

潘天师大叫一声:不好!手挥拂尘,袍袖带风,腾空而起三丈。

但见他口吐真言,右手不断舞动拂尘,左手向空中一抓,凭空抓住一张咒符。

那拂尘舞动之处,射出七彩霞光,罩住了白玉龟的红光。

潘天师左手向白玉龟处就势一扬,那张咒符飞冲下来,不偏不倚贴在了白玉龟上,红光渐渐暗弱下去。

上天有好生之德,三界无必生之祸。

道法所及,诸恶莫作!潘天师缓缓落地,念念有词,从口中吐出一颗金丹,嵌入白玉龟口中。

刘易知已是目瞪口呆。

他虽然知晓张天师的神通,却从未亲见有人飞升。

刘易知,先歇息吧。

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等你休息好了,我一一解答。

说罢,潘天师袍袖一挥,收起拂尘,捧着白玉龟进观去了。

刘易知在道观匆忙吞了几口饭,又哪里睡得着。

潘天师腾空而起的架势完全把他惊呆了。

他顾不上休息,问了下道童,就直奔潘天师房间而去。

房门并没有锁,刘易知轻轻推门进去,又是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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